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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绝佳去处。
很快云冽便将清粥端进了屋。“本来你此番身体损伤颇大,应多进补,但现在你才刚苏醒,想必没什么胃口。尝尝吧。”若夕正欲侧身去拿碗,云冽已然接过粥碗来舀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唇边,“我来吧。”还是那温和低沉的声音,若夕还未反应过来已然微微张口,云冽则是小心地将勺子递到她唇边,若夕竟然觉得他那股清冷的气息此刻几乎消失殆尽,留下的仅是一个担忧与关心的人。她不懂,仅仅一次受伤,他的态度竟然会这么不同?
相顾无声,云冽待到确保若夕已然将清粥吃完后,一方白色的白巾碰触到了若夕的唇,她终显出了错愕的神情,原是他正在为她擦拭唇角,“若是想要再休息会,那我——”
“我想出去走走。”未等云冽的话音落下,若夕突然便开了口,这会儿轮到云冽有些错愕,不过极强的情绪控制能力让他的脸上几乎未能显露出那一刻的错愕。“你先等会。”说完云冽便起身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手中便是青色带绒的外袍,外袍上绣着的是简单的花色,显得清雅大方,又不失精致秀丽。“披上吧,早春还是有些凉意的。”
“嗯。”此次若夕没有再拒绝,她感受着外袍上的绒毛传递来的舒适与温暖,竟然有些心安。她刚欲踏出一步,云冽已然单手绕过她的背部,扣住了她的肩膀,“小心。”他是在扶着她出去散步吗?“你陪我?”若夕疑惑地问出口。
“你腹部受伤,不适宜自己外出。”云冽浅浅一言,却是道出了他的担忧。若夕不语,任凭云冽扶着她来到了屋外。桃花已然含苞待放,偶有几朵已然盛开,若夕来到谷中栏杆处,凭栏赏花,她着实觉得这些事情不适宜她来做。十年雪山,白茫茫一片,她早已遗忘了有多余的美好。因为她的确也是不需要的。
云冽扶着若夕坐下,自己站在一旁望着谷中风景。“谷中春色还是颇为清新的,你若觉得甚好,可多在此逗留。”
“嗯。”若夕应声,抬眸望着这空寂的山谷,竟觉得此时并无初来时凄凉之意。云冽忽的执起手中的箭,箭指长天,若夕望着他腰际青绿色的系带飞舞,手中的云颐箭时而如长蛇游走,时而如猎豹急奔,时而又如青松静立,未曾见他此番练箭情景,不想竟让她无法移开视线。他是这般专注,墨绿色的发随着身形的转动而扬起,他仍能运用自如,眼眸未曾离开过云颐箭,像是在与箭交流。
若夕似乎有些明白了,云冽好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来此后的每日都未曾放下坠雪剑,可是自受伤之日起便无法练剑,云冽这么做或许是为了让她能够感触到那刻练剑之境。只需专注地望着他练箭,竟能有自己在舞剑时的心境,他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云冽终于放下了箭,他望着若夕的神情,读懂了她对他的感激,只是他没说什么,径直来到她跟前,“想要回去了吗?”
“好。”若夕点头,云冽搂过她的腰,忽然将她抱起,若夕眼眸中的无措显示了她对云冽突如其来的举动的不安。“腹部受伤,若是坐久了,伤口会裂开,还是小心为好。”若
若夕静静地望着云冽的侧脸,他怎如何知晓这么多?不过此次显然是云冽为了解开她的无措与不解而特意作的解释。若夕犹豫片刻,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云冽顿了顿,便走向房去。若夕还想要追问,但云冽已然搂着她来到了屋内,从他手中传递过来的掌心的温度让她清晰地明了此时两人靠得十分近。
云冽俯身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薄被,“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云冽刚转身,发觉袖口被拉住了,他迷惑地转身望向若夕,若夕只是望着云冽说了一句“谢谢你。”若夕说完后手便收回到了薄被里,云冽望着她,到了嘴边的话语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口。
转身替她关上房门,却未立即离去。他在做些什么?云冽并不确定,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自己的担忧,曾几何时,他见过这般脆弱的若夕。方才拉住他衣角的那只手,让他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她同样也是需要人呵护与陪伴的。只可惜自己无法给予,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偿还她为他受的伤。
22。【卷1:以剑之名】…020 征战留书欲断缘
半夜梦醒,若夕伸手拭去额际的汗珠,她竟然梦到了他。那日氤氲之下,他搂着她,这一幕竟然会出现在梦境里。她失神地摇了摇头,“若夕,你在想些什么。”她双手支撑在门板上,吃力地坐起身来,倚靠在这一方黑夜里,若夕竟然想要自嘲起来。此番前往救了云冽本就是意外之事,正如他所言,此次征战后他已然放她回雪山了,可自己却还是去观战了。他未曾告诉她他与殷城主选在何处,她此次前去,那一瞬竟然想要替他挡了剑,虽还不明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后悔当时的选择。
约过了半月有余。每日云冽都会为若夕打点好一切,若夕随依旧寡言,却也感受到云冽对她的关怀,一日她曾开口对云冽说及,“你不必因为歉疚而这么做。”而云冽显然并不领情,他只是极淡地回应,“这番恩情若云冽视若无睹,何以显江湖道义。”
若夕深知,云冽这番话是在暗示她,不管她接受亦或者不接受,他都会依然如故。她虽不愿被这般悉心照料,毕竟自己已经孤身生活了十年有余,但每日见他那褪去了清冷的模样竟也不自觉中成了习惯。这半月以来,她每晚都能看他在她跟前练箭,时静时动,一日日箭法变幻莫测,相比起来,与她所练沐血剑法竟然有着匹敌的感觉。但这一切若夕都未曾言语,只是安静地望着他,一种化不开的情愫在心里滋长起来,她隐隐有所察觉,但总还是不慎留意。
这一日,云冽练箭结束后,他与若夕并肩回屋。此时若夕已然能够自行出行,但云冽相伴如故。“我已好了大半,之后你无需每日替我打点。”
“等你能够再执坠雪剑时再言罢。”云冽没有接受若夕的提议,只是在提醒她,虽然她能够行动自如了,却还没能够重拾坠雪剑。若夕的眼神黯了黯,的确,自己已然多日未曾碰触坠雪剑了,此时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有所烦心,是自己多虑了吗?若夕无言回屋后,拿起坠雪,望着坠雪通体似雪山飞雪般纯白之色,“坠雪,你可愿一试?”
夜色如凉。若夕手握坠雪,腹部的伤口也几近愈合,想来可以一试。冉燕寻迹,是沐血剑法中最为温和的剑招,若夕一剑跃出,剑招颇为简单,却干净利落,如飞燕略过,轻点水似涟漪泛起,想及此,若夕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当日云冽解救自己之时,剑一瞬间失去了路数,若夕突感手腕剑沉重不已,身形也向后倒去,忽然左手被另外一只手拉了过去,若夕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了一个男子的怀里,清冽的男子气息充盈着她的感官,这个味道很熟悉,不用猜疑便知晓是云冽。“怎么回事?”云冽皱眉,若夕方才练剑之时他已然察觉到,看她初练之时并无异样,不知为何坠雪剑忽然脱落,而她的身形也向后仰去,情急之下他便拉过她的手臂将她纳入了怀中,以防她摔倒。
云冽伸出另一只手拉过若夕握剑的手腕细看了一会,“你方才分神了?”手腕并无大碍,想来她并非因为握剑姿势不当而致使坠雪剑脱落,既然如此,莫不是方才她分神了?
“或许是生疏了。”若夕淡淡回道,并从云冽的怀中撤出。云冽放下手来,“明日再试吧。”
云冽离开之后,若夕望着他的背影,这几日来,他无论何时都会出现在她面前,不用问便可知晓他时刻都在关注着她,她该如何做?不习惯于这样的守护,却已然在这些时日中默默放下心来,甚至方才她突发奇想般的练剑,他也总能在适宜的时间里出现,这便由不得她不多想。
剑气何去何从,若夕眉头深锁,望着坠雪剑,“坠雪,桃花香正浓,你我今夜唯有再试一试。”若夕凝神,想及雪山之景,眼眸间飘过点点桃花瓣,她微微抬手抚触轻柔的桃花瓣,对影舞剑而起,一招疏影流霜而起,桃瓣竟如飞雪盈满天际,纷纷散落在若夕周遭,此番美景打在月影之下,如仙如梦。剑芒无情,剑气却不再冷冽,若夕收回坠雪剑,喜道,“坠雪,我们成功了。”她突然在原地转起身来,青衫裙尾扬起,恰似飞絮散进这空谷幽涧,如烟袅袅散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
若夕剑指涧水,绕地而起,忽然剑锋一转,划开涧水一道,一瞬间涧水像是白色绸带被割开般沉寂。”“鸢尾缎”,此招以动制动,以快制快,出招如绸缎铺散,初见松散平常,实则锐利无常。云冽就这样看着若夕一日日好转,像是感触到心中悬石终落下。她终还能握起坠雪剑来,如今见她出招干脆锐利如常,看来伤势已然好转。
云冽望着若夕的睡容,好似要将此容貌望进心里般。“你我之缘,还是到此番最好。”云冽离开房门之时,在檀木桌上留书一封,回眸再次望了望她,若夕,你若见了这封信,就该回雪山去了罢。我也好继续我所要做的事。
云冽换上一袭白衫,腰间系上青玉坠,微卷袖口,身后紧束云颐箭,本求安心将若夕带离雪山,此番若夕已然学会了他所传授的轻功,自行回到雪山已然不会有问题,既然如此,他与她也算是两不相欠。唯一不能释怀之事,便是她救了他的性命,惹来此劫。所以他必须护她周全,雪山之巅并非人人去得,雪山定是她唯一安身之处,只要她见了他的留书,自然明了他的意思,本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现如今分道扬镳,也不会有任何不舍。
只是此时胸口极闷,云冽自嘲了一番,便合上门来,不再回头。早先便听闻刀神之名落入海煦之手,先前听闻此人温润如玉,和善有加,既然如此,此番约战他定然不会拒绝。本来,这样的江湖中人,云冽无意相争,可此时他或许正需要这样一场邀战,来平复不安的内心。若夕,你我之缘,尽断于此罢。
23。【卷1:以剑之名】…021 众里寻他求真意
“昔日雪山,尽归于卿。已战征途,不见勿寻。”落款处,云冽。若夕手中的薄纸已然飞落在地上。云冽的字里行间皆已明了他的意思,她该回雪山去了。若夕苦笑了起来,这几日来,她为了将曾经的那一幕幕迫出她的脑海,以换得片刻的宁静来练剑,他竟留书不语为何便离开了。他要继续去征战,又是这般不明缘由。
若夕坐回床沿思索了片刻,终于明了为何云冽会教她轻功。原来他早就下定决心,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她这辈子都无从知晓,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劝她离去。他云冽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吗?若夕起身,手握坠雪剑,来到谷中平地,坠雪一出,周围桃色黯淡,桃花瓣纷纷飘落。眉头紧锁,眼神锐利,纾发着内心的愤懑。然当若夕即将使出燃血芷剑一招之时,她收住了坠雪,突然瘫软地坐在地上。她究竟在做些什么,云冽去哪里本就与她无关不是么?为何自己此番竟然如此愤懑不解,甚至有着去寻他的想法。
她暗自叹息,若夕啊若夕,你究竟为何而愤怒,为何而不安。为他的不告而别,仅留下一纸信笺,是恨他对她的态度,还是恨他丢下了她?她回到屋内,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云冽,我必要寻到你,既然要回雪山,此次我非知道缘由不可。
而此时正孤身一人在路途上的云冽又何尝不是难以理清内心思绪。那日,他冲动地吻了她的额际之后,他便无法再以清冷之意面对她。想必若夕亦有所察觉。因她所伤皆因他而起,他也决计做不到对她熟视无睹,冷眼相望。他用尽自己所想最好的方式照顾她,若是她早一日康复,他便早一日能够放下心中所系。心中所系?云冽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不安。曾几何时,他早已对自己说过,父亲遗战未消,便不能够停止征战。如今江湖之中,太多人心怀不轨,正气渐消,古刺、金辰这般小人若非他与若夕与此年间除之,恐再过几年便无人可抵,又何况此时临夜正出,虽不知他与殷曦宁之间恩怨如何了结,他所在必定是一个祸患。原本,若夕的出现让他想要与她分享自己征战的真正缘由,可在这之前,他察觉出了她的存在对自己是一个障碍。
所以留书离开,定是他与她之间最好的断绝方式。当时的相遇与日后的相伴,是因缘际会,还是刻意而为,都会因此而烟消云散。若夕那股本就由雪山而来的清冷之气,也会一如既往地保持下去。
本就萍水相逢,何不相忘江湖?
若夕策马向西,以她对云冽的了解,他此番必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