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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保持下去。
本就萍水相逢,何不相忘江湖?
若夕策马向西,以她对云冽的了解,他此番必定要寻找高手征战,她随处打听之下,听闻除了殷城城主殷曦宁之外,还有江湖上盛传的剑神洛离,刀神海煦,日前还有人在市井之处见到过剑神洛离。至于江湖中盛传的还有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想必不会是他们。既然排除了这些情形,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洛离。此前听闻洛离向西而去,既然如此,她便前往一试。如若无法寻他,那他必定会重回翠玉山谷,她只需耐心等候便可。
若夕踏入了人来人往的酒楼,便引来了众人侧目。一部分为她绝美容颜,另一部分自然是为她清冷之气,以及那虚名,女剑神。这里的许多散客看来都是有些功力的,其中自然不乏好色之徒。若夕轻吮茶水,侧目之下,发觉身后有人鬼鬼祟祟朝她走来。若夕手抚坠雪,突然坠雪向后飞去,剑未出鞘,却已然击中身后之人腹部,那人呼喊之余,仓皇而逃。若夕只是似笑非笑地拿起茶碗,面无表情。方才侧目望她的散客们纷纷转回头去,不敢对她有更多的接触,显然是深知若夕功力不弱,还是少招惹为妙,虽美色当前,还是性命最为重要。
若夕再次启程已然是黄昏,夕阳西下,她已然来至人迹罕至之处,微微抬眸便可见天际昏黄之色,如此自然祥和,这番情景是她再雪山之上从未见过的,或许正是因为此处人迹罕至,她才能够这般静静地独自抬眸望着天地一色。
云冽,你究竟在何处。曾经你我约战,我不问缘由随你离开雪山;如今,还要我不问缘由便回到雪山么?若夕为内心的不安与失措感到不甚习惯,却又无可奈何。
云冽抬眼便见到了烈瓷山山脚。传闻刀神海煦曾出现在此处。果不其然,他竟真的看到面前来人目光灼灼,毫不闪躲,却温润异常,随性含笑。“想不到竟会在此处遇到箭神。”
“刀神海煦果真如传闻一般。温润如玉。”云冽淡笑。
“难得。一贯清冽的箭神云冽竟然会来此烈瓷山寻我。”海煦早先在山巅便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清冽之气,想必是箭神至此,此番寻之而来,果真如自己所疑一致。
“约战于你,可否?”云冽单刀直入,毫不掩饰自己前来的目的。
“自然可以。”海煦倒也很是不在意,本就难得遇见这般对手,既然有幸相遇,何不一试?云冽点头,“既然如此,何时?”
“随时。”海煦飞身而起,“若不介意,烈瓷山巅想见。”云冽望着海煦的背影,原来此人看透了他的想法,急于一战,既然如此,便无需推辞。他亦随着海煦之后飞身而上。稳稳落地,烈瓷山周遭散开一层尘土。
“名不虚传。”海煦似乎对云冽所显示出的能耐颇为满意,“你我此时既然都有意比试,那随即便可开始。”
云冽点头,云颐箭出,如游龙浅走,海煦笑意依旧,手中的刀已然飞出追随云颐而出,刀箭相随,若非比试,这样的景象可谓是和谐之至。“好刀法。”海煦依旧笑笑,“请接下一招。”刀风极快,而箭速更是难以捉摸,周遭尘土早已纷飞,隐藏在山林之中的鸟兽均散尽,被这好似戾气,又好似凛冽的过招惊起。
24。【卷1:以剑之名】…022 心乱落败假意恨
箭招飞过,云冽隐约间竟在海煦身后见到了一袭白裳,秀发散过,转瞬即逝。会是她吗?此时此刻,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小心。”海煦已然飞身来到了云冽身前,收住了即将划伤他手臂的刀。云冽方才收回心神,微微抱拳,“我输了。”
“你没输。而是你方才的心思乱了。”海煦笑道,“若你我单是比招,我占不得你一点上风。但现如今你心神不集中,才让手下箭招落空,而我刀势未受,又不见你闪躲。”云冽听罢,方知刚才自己因一女子略过,酷似若夕而乱了心神。还是这般么,即便留书劝她离去,心头还是会想起这个如雪如烟的女子。
叹息之余,云冽向海煦告辞离去。海煦望着云冽的背影,还是未能真正明了方才为何他手下突然变缓,这般的漏洞绝非云冽这样的高手会犯。若是他保持原有的集中力,怕是自己会疲于对战,最终他们或许会是个平手。如今这江湖中,也算是箭神云冽最为喜好征战了罢。但他却有一个人尽皆知的规矩,凡是他认为不该杀的人都只是约战,而如果他认为那个人该杀,便是决斗。前些日子,他也听闻古刺、金辰二子死于云冽与若夕手中。只不过这两人也是江湖败类,为此他倒颇为欣赏云冽此人。只不过若夕,那个女剑神,他倒也有意何时会一会她。
海煦望着云冽的背影消逝,却也不禁想起了海兰。“海兰,你知晓吗?你这一去,或许一切成空。却不想临夜入魔,就将要把这江湖翻云覆雨一番了。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也不知如何倚靠。”海煦终究还是对着这无声的天际叹息,“也罢,你也是无法再回应了。或许,隐世是最好的选择。”
云冽一路上却是极为不安的。若他真正由于招数上战败,他绝无怨言。此次前往与海煦一战,本就为了洗清自己内心的杂乱情绪,却还是因此乱了心神,更因此被海煦战胜。若夕竟然在不知觉中影响他至此。或许是因她曾救过他,怀有的那份歉疚与不安让他迟迟未能释怀。若他那一瞬所见之人并非若夕,那便好了,白驹过隙,他们相处这些时日早已不见,现在分离也不过是随意一笔,不必执着,更不必留恋。
疲累之余,云冽已然在不自觉中踏进翠玉山谷,却是眉头一皱,怎得谷中好似还有人在。潜意识中他推开了若夕曾经住过的地方。看得出她已然收拾了行李,他留下的信笺也落在了地上。云冽踏进屋内,低下身来拾起薄纸,“看来是走了。”
“我没走。”身后,若夕的声音竟然如此真实。云冽转身,对上了若夕那双迷惑略带薄怒的眼眸。云冽表现得颇不以为然,眼眸间没有躲闪的意味,他并非看不出若夕眼眸中的怒意,但此刻他只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心神沉寂下来。
“是我先行毁约,你已自由。”云冽再次强调,似在暗示若夕难道看不懂他信笺上的意思吗?
“如此说来,我只不过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若夕皱眉,紧紧望着他那泛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眸,却未能在眼眸间察觉丝毫波动。云冽只是在檀木桌旁缓缓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我只问一句,若你不离去,留在此处,又有何用意?”
云冽的反问让若夕语塞,她的确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要留于此处。她不信此刻云冽不懂她并非为了留下,而是想要他的一个解释。云冽微微抬起眼眸,瞥见若夕那陷入沉思的神情,突然起身走近她跟前,向她侧身,若夕回过神来之时,只是瞧见云冽那放大了好几倍的脸庞,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却未等后退,腰身被他拉回到了面前,若夕此时已然被云冽扣在怀里,云冽忽然俯身,若夕急侧过脸去,不禁感觉到了脸上一股燥热。
而他清冷低沉的声音则在她耳际响起,“原是因江湖之义,姑娘无奈随我征战。现如今约已毁,你我便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你自愿留下,我自当不会回绝。”话音刚落,云冽扣着若夕的手也松了开来,深眸望着若夕,若夕读懂了云冽话中的深意。
“啪——”刹那间肃静,她竟然伸手打了他。云冽只是扯动嘴角,不屑地冷笑一声后,便似一阵风般从若夕身边离去,独留她一人呆站在房门口。呵,若夕自嘲般地冷哼,他在说些什么?竟将她比作了那不自惜的女子么?
若夕感觉脸颊上有微微的痒,她抚上脸颊,竟然有泪滑落。多久了,自没有爹娘陪伴之后的十年生活,她不是早该忘记,泪是何物?她抚触着指腹的泪珠,凉如雪水,她笑着回头望着云冽消逝的背影,云冽,原来我竟会对你落泪。
若夕跨上马,“驾——”暗棕色的马,飞扬而起的白裳,云冽望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不想竟惹了你的心神。”云冽又怎会看不懂若夕落入他怀中时的神情,若非有了情,怎会如此?她本该是不问世事,不求因果的雪山剑神,却为此追他而来。若至此他还未察觉,那便是自欺欺人了。只是,他要做的事情,不允许他有这般情绪。
若来得及,他宁愿此时的她能够收回曾经因他的不经意而拨动了的她的心弦,翠玉山谷的孤寂,与雪山之巅的孤寂,才是最好的归宿。云冽又何曾是不知分寸之人,他深知此番话确确实实侮辱了若夕,她纯净如雪,无论谁都不愿忍心去中伤她。但他深知,若继续留若夕在身边,那情势怕是不会如此刻这般能够控制了。
而此时,策马向北,若夕脸颊上已然独留泪痕。虽然此时春色正浓,微风中还夹带着些许寒意,这也让若夕的心神恢复了冷静。脑海里闪现过的是他为救她所做的一切,虽他方才羞辱了自己,但始终无法抹杀他曾对她的真心对待。可惜她竟至此才醒悟过来,云冽,我竟然对你动了情么?
25。【卷1:以剑之名】…023 泪止祥秦归雪山
若夕策马奔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一个小镇。她对此处自然是一无所知,来往的镇民则是频频向她侧目,若夕突然感觉到胸口颇闷,但是说不上个所以然,只觉应及时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些镇民们的眼神让她颇为不安。
“姑娘,你怎么——哎,姑娘,姑娘——”陌生的呼喊声,若夕只是感觉额上已然满是汗珠,耳际传来的那些奇怪的镇民的声音也是时隐时现,只是她已然无力做出过多的思考便已然昏厥了过去。
“咳咳——水——”若夕只是感觉喉头十分干燥。她皱眉试图睁开眼睛,却是十分无力。迷迷糊糊中,若夕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扣着她的肩膀将她微微抬起,不一会儿,清凉的水被哺入她的口中。她微微咽下,思绪也略微清晰了一些。若夕再次尝试了一番,终于睁开了疲累的眼眸,她茫然地望着周遭的一切,虽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地方,却很清楚她应该在一间屋子里,很快一个安抚的声音替她解了惑。
“姑娘,你放宽心,你昏倒了,我儿子把你背了回来。你现在需要休息,就不要勉强。”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的声音。若夕依稀可以见到这位老人家的容貌,满头的银丝却有着一张不老的容颜,虽然眼角的皱纹已然颇深,却很是让人愿意亲近与宽心。
或许她不会是存有恶意之人吧。若夕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很快便又昏厥了过去。徐凝成叹息一声,小心地将若夕的头枕回原处,门口有些响声,她便缓缓起身来到门边,“一恺,这姑娘看起来身体很虚弱。跟奶奶说说你见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奶奶,我也只不过是路过,当时这个姑娘便满头是汗,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徐一恺是一个颇为憨厚的青年,算起来也仅比若夕略微大了一两年光景的样子。或许是在小镇里长期生活的缘故,剑眉下的眼眸显得格外澄澈,壮实修长的身形显示着他带给人的安全感。“也罢,奶奶知道你从小就是个热心肠的孩子。等这姑娘醒了,你来叫奶奶,奶奶给她做点吃的。”
“啊?奶奶,您让我看着她?”徐一恺像是吓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徐凝成望着自己这个颇为憨厚的孙子,笑着没说什么便出了门去。徐一恺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这个沉睡不醒的女子。他缓缓走近若夕,她眉头蹙得很紧,很是难受的模样,亦或是有很多心事的样子。徐一恺有些手足无措地找了条凳子坐到了她床边。迷惑不已的他偶尔抬手挠挠头,又偏着脑袋看着若夕昏厥时的样子。
她突然抬起手来想要抓住什么,徐一恺望着若夕如此不安的样子,急急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只能这样扣着她的手,碰触着她手腕上传递来的凉意。徐一恺突然有些好奇地望着这个肌肤胜雪的女子。虽然此刻她的脸颊是显苍白的,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徐一恺甚至都觉得在眼前的是一幅美不胜收的雪景图。
她究竟是何人?
随着若夕渐渐安静下来,徐一恺收回了扣住她手腕的手,并小心地将她的手轻放进被褥里,叹了一口气,想必这个女子心里有着太多的事罢。坐回矮凳上,他单手支着下巴,静静地望着依旧昏睡的若夕。
不知过了多久,若夕算是有些清醒了。胸口隐隐作痛,却也尚能忍得住。她想要单手支起身体,发现被褥被人压住了。她侧目便看到有一个陌生的人似乎头靠在床沿睡得很沉,他是谁?看起来怕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