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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从上官子墨屋里出来,心里惦记着碧草和豆芽儿,急急地就往自己院里赶,一进院子,就看到碧草正在院只中间张望,婉清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提了裙就向碧草跑了去,碧草也是红了眼,急急地冲了过来,却在婉清面前顿住,躬身下去,正正经经的给婉清行礼,婉清呆呆地看着碧草,见到她眼里的有不一样的隐痛在闪动,婉清一把托住她,哽了声道:“碧草……”
碧草抬起泪眼,唇角扯出一丝苦笑来:“少奶奶,进去吧,外面风大。”
也许是婉清多心,她总感觉碧草和平日不同了,到底不同在哪里,她又说不好,牵了她的手,一起往屋里去。
上官夜离坐在屋里看书,见婉清牵着碧草进来,目光黯了黯,对婉清道:“碧草才回来,就让她歇上两个再来当差吧。”
婉清听得愣住,上官夜离从来不管内院里的事情,怎么会……
转头去看碧草,却见碧草已经垂下头去,她看不见碧草的眼神,只对呐呐道:“也好,碧草,你先回屋歇着吧,我让方妈妈炖些燕窝给你吃。”
碧草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后,退下去了。
婉清的心里闷闷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很难受,她很想问,这两天,碧草是怎么过来的,她有没有受到伤害,还有,豆芽儿呢?怎么不见豆芽儿的人?
但她感觉得出,碧草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两天的事,也就只能作罢,打算等过两日之后,再问碧草。
“豆芽儿暂时不会回来。”上官离夜揽住婉清的肩,扶着她往里屋里去。
“为什么?她们两个没有被关在一处吗?我怎么瞧着碧草很不对劲呢?”婉清老实地跟着他进了层。
上官夜离将婉清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额发,声音轻远:“娘子,不要太担心,碧草只是受了惊吓,无事的,我让豆芽儿去了一个地方,你跟前没一个有武功的人,很危险,我让她去学两年了再回来服侍你。”
婉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夜离:“相公,碧草真的只是……只是受了惊吓吗?”
“嗯,只是受了惊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明天要去寿昌伯府。”婉清垂下头来,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
上官夜离听得一窒,扶住她道:“你还去寿昌伯府做什么?”
“找慕容凌云。”
上官夜离的身子一僵,静静地看着婉清,好半晌才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婉清听了将头缓缓埋进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他这一次的反应与往常不同,往常若是她提出如此的要求,他定然是会大发雷霆的,而这一次,竟然没有反对,而且,还说要陪她一起去。
她的心仍是闷闷的,郁堵难奈,但窝在他的怀里,又是异常的踏实,上官夜离也静静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婉清的背,就好像在抚慰刚受过委屈的孩子一样。
婉清伏了一回后,又仰起头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慰:“相公,今儿母亲和六弟可吃大亏了。”
上官夜离微扬了扬眉看她,脸上也有了笑意。
“我给暗卫的花生是用巴豆汁泡过的,母亲今儿拉在床上了。”婉清俏皮的说道。
上官夜离听得呆住,好半晌,才猛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婉清一把抱起,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在停住,婉清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晚站住脚跟嗔他一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为母亲报仇呢。”
上官夜离捧住她的脸,鼻子亲腻地抵着婉清的鼻子道:“做得好,娘子,以后她要再惹你,你大可以用更激烈些的法子对她。”
“你不怕别人说我不孝公婆?”婉清故意逗他。
“你就算对她再孝顺,她又能给你一句好话么?哼,别人怎么说,我才不管,我只要娘子开心就好,无论你做得再过份,都没有关系,一切有我,谁也不能将你怎么样。”
“嗯,有你这句话就好,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给六弟也下了毒了,今儿给他灌了十几碗水,估计他这几天都离不得马桶了。”婉清又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方妈妈在外头禀道:“少奶奶,郡主请您去宁华居一趟。”
不是才回来的么?为何又要见她,婉清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去换衣服,身上这件衣服被上官夜离弄得皱巴巴的了。
出门时,上官夜离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婉清不由怔住,她知道,上官夜离很讨厌宁华郡主,“相公……”
“走吧,一起去。”上官夜离拉着她的手往宁华居走。
宁华郡主此时正歪靠在正堂的太师椅里,赵嬷嬷恭敬地站在一旁候着,昨天原本宁华是让赵嬷嬷去济庵堂找碧草的,结果,宁华郡主一直就在拉肚子,赵嬷嬷离不得身,便没有去,今天碧草已经回来的,她更不用去了。
婉清过去给宁华行礼时,宁华的眼皮抬了抬,一看见上官夜离也在,眼睛立即睁大了一些,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上官夜离也不给她行礼,就这样大喇喇的坐到一旁的大师椅上。
他一进来,整个屋里的温度就骤然下降,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宁华郡主屋里的丫头就是有点不敢抬头看他。
“母亲找儿媳来有何吩咐?”表面的礼数婉清还是做得很好的。
“赵嬷嬷,把昨儿少奶奶送的那两包药拿来。”宁华郡主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赵嬷嬷进了内堂,一会子手里就拿着两包东西过来了,婉清见了心里便有些明了,宁华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看来,又要耍手段了。
“清丫头,前儿个虽然子怡是做得不对,但她是否冤枉了你,你心中比我更清楚,就为那点子事情,你竟然心怀不忿,敢在我的吃食里下泄药,你还真是本事啊。”宁华郡主的腰坐直了些,声音有些疲倦,气势却很是凌人。
“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宁华便让赵嬷嬷把那两包天麻和首乌打开,里面赫然有几粒巴豆。
“证据确在,你还狡辩?”
“母亲这话说得真是有趣,这也叫证据吗?儿媳又不是傻子,想害你会把巴豆放在自己送给您的礼物里?那不是送把柄给您抓吗?”自己是傻子,就把别人也想得蠢,婉清真觉得好笑。
“你当然不是放在这药里的,这几颗巴豆是从你的陪嫁嬷嬷身上搜出来的,昨儿个,就她进了我的小厨房,她走后,我就开始腹泄了。”宁华怨恨地看着婉清,那眼神像是要将婉清生吞活剥了似的。
婉清听得一脸诧异,走过赵嬷嬷,捏了一颗巴豆在手里看了看,问赵嬷嬷:“你问过张嬷嬷,她承认是她在母亲的吃食里下了巴豆么?”
赵嬷嬷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手一挥,就有人掀了帘子,把张婆子拖了上来。
张婆子一见到婉清,就哭了起来:“五少奶奶,奴才是冤枉的呀,奴才真的没有给郡主娘娘下过巴豆。”
婉清听了诧异地说道:“咦,昨儿个你不是说,郡主娘娘差一点逼死了我,很恨郡主娘娘的么?我以为,真是你呢?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郡主娘娘是我的婆婆,是我相公的母亲,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对郡主娘娘不敬,知道了吗?”
☆、第六十三章:拿回嫁妆,再惩宁华'手打VIP'
张婆子听得大惊,婉清这话的意思竟然……竟然指认是她给宁华郡主下了药。
就连宁华也是听得怔住了,她这原就是栽脏的,以为婉清会据理狡辩,竟然是……她唇角露出一丝残戾的笑来,既然婉清自己要往坑里跳,她巴不得送一程。
“少奶奶,您污蔑奴才,奴才那不过是说两句气话,哪里做过毒家主子的事情?奴才可是您的陪房,您怎么能够如此!”张婆子几乎是冲口就说道。
赵婆子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狠狠地瞪了张婆子一眼,宁华也阴戾地看着张婆子,事情好像有些出了她们预先制定好的计划。
“啊,你只是说两句气话,并没有真的在母亲的吃食里下毒吗?哎呀呀,吓死我了,怎么说你也是太太给我的人,要是你犯了大错,我又救你不得,可真是对不起太太了。”婉清拍拍胸,一副后怕的样子。
张婆子再次愕然,她先前会错意了吗?原来少奶奶不是要污陷她?
她不由偷偷抬眸看宁华和赵婆子,只见她们脸色都很是难看,不由又垂下了头,眼珠子急转。
“物证在此,莫要狡辩,这婆子先前已经招认,是她对本郡主下毒。”宁华冷声对婉清说道。
“啊,承认了吗?没有啊,她明明就说不是她啊,母亲,您不会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吧,哎呀,先前那什么……大小便失禁,如今又耳目不明,您的病,可真算不请了,还是请太医来……”婉清一脸诧异,絮絮叨叨地说道。
宁华郡主被戳中了痛处,顿时又羞又怒,要不是身子太过虚弱,她真恨不得起身来甩婉清几个耳光就好,竟然敢当她面提她上午的丑事,还咒她……
“你……混帐!”宁华怒喝道,“来人,把这婆子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招了为止。”
张婆子一听,吓得浑身都在抖,爬到宁华面前就道:“郡主,郡主,奴才招,奴才招,奴才……是奉了五少奶奶的命,在您的吃食里下巴豆的。”
婉清听得噗呲一笑,指着张婆子道:“你脑子被门压了吧,才一进门,你可是亲口承认不是你害了母亲,还怪我污蔑了你呢,怎的又满口胡言,说是我指使你了?”
对于这种反复,张婆子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说圆了,她呐呐地说:“奴才……奴才先前是心存侥幸,以为少奶奶来了会给奴才撑腰的……”
婉清听得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踹向张婆子,这种奴大欺主,又卖主求人的狗奴才,她早就想教训了,但碍着林氏的面子,怕人说她对嫡母的人不好,一直忍着,难得宁华肯给她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你这反复无常的狗奴才,竟然敢污蔑主子,说,谁让你陷害我的?”
张婆子被婉清一脚踹倒在地上,捂着脸口直喘气,一咬牙道:“少奶奶,明明就是你指使奴才的,你怎么能够不承认?”
婉清听得好笑,挑眉对张婆子道:“你说这话可得想清楚了,你如此陷害我,岂不也是陷害了你自己?你是我的陪房,就算你所做之事是我指使,我会受责罚,但是你呢?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我怎么说也是个正经主子,能受多大的惩罚?而你就很可能立即被拖出去打死,连着你的男人和儿子女儿,都会被发卖了,张婆子啊张婆子,我不知道别人许了你什么好处,若是连这一点你都看不清的吧,你的脑子就不止是被门压了,而是被猪啃了。”
张婆子听得大震,顿时吓得身抖如筛糠,脑子里立即回想起在顾家这些年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所有奴才替主子下阴手的,事情败露后,哪一次不是奴才顶罪背黑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脑子一激凌就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郡主娘娘答应过我,会……”还没说完,就被赵婆子巴掌甩去,“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宁华郡主更没想到张婆子竟然是团烂泥巴,连一点做奴才的操守也没有,风吹两边倒,看来这一次的陷害又要失败,便想就此收手,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正要开口时,婉清哇的地声哭了起来:
“原来果真是母亲要陷害我,母亲,您为何要这样对我?”一转过头,对上官夜离道:“相公,如果母亲一直这般容不下我,我不如下堂算了,你休了我回娘家吧,也算给我一条活路。”
上官夜离早就要发火了,依着他的脾气,早就一脚踹死了张婆子和赵婆子两个,只是婉清一直打眼色,要他稍安勿躁,既然婉清要自己解决,他就只好按奈住怒火,坐在一旁看着。
此时婉清明显就是要他出场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又缓缓走向宁华郡主,俊目凌厉地紧锁宁华的脸,骤然出手,却是掐住了赵婆子的喉咙,只是轻轻一拧,赵婆子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脖子一歪,竟是断了。
看着才还活生生的赵婆子向一条软面条样的摊在地上,毫无生气的眼睛里充满恐惧何不可置信,宁华的脸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在发抖。
稍瞬,她才反应过来,猛地一声尖叫,“你……你杀了她?”
上官夜离拍了拍手,淡淡地看了赵婆子一眼道:“杀她,不过是给你一个警告,如若你再敢对我娘子下阴手,下一次死的,就不是一个奴才了。”
宁华郡主愤恨地看着上官夜离,却生生闭了嘴,不敢再说半句,眼里的恐惧和憎恨像火一样的燃烧着。
“你也知道,我时日无多,一个将死之人,什么做不出来?所以,不要再逼我了。”上官夜离冷冷地逼视着宁华道。
宁华向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