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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太皇太后一向信佛,听说了此事之后也很是高兴,还向皇帝详细询问此事,又召见了怀素,请他说法。
在此情况下,皇帝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他亲自给精舍题了匾,将这几间精舍命名为“净莲禅院”,并册封怀素为洪智禅师。很快,又亲自起复了张九龄,任他为殿中侍御史。
朝臣们则在揣摩圣意,儒臣们担心皇帝会崇佛,高官们则在怀疑皇帝是想要趁机提拔新人,寒门听说皇帝起复了张九龄,一片雀跃,甚至猜测觉得皇帝早晚要把李明哲找回来,而世家则密切注意着皇帝对李明哲的态度,好容易把他赶走,他们可不希望李明哲再回来。
这样一出意外却引发了这么多的后果,是皇帝始料未及的。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听凭别人胡乱猜测。
李湛终于把京兆府的陈案结得差不多了。十多年的积案,档案摞起来都有一人多高,不过大多数当事人已经不在了,不是搬走了。就是死了,还有一些调查之后发现是冤案,不过这些年皇帝大赦天下。他们也没继续服刑,李湛把这些案子做了销案。
另外。还有一些案子让李湛觉得奇怪,他便留了下来,准备慢慢调查。
一回到家里,美美的沐浴一番,李湛便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跟涵因聊天。
“你不知道,我这两天看了多少让人生气的事,真是世风日下。”李湛感慨着:“有些案卷记载可以看得出是有疑点可查的。但偏就糊弄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当事主官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这种事情在地方上不是历来如此么,京兆府世家贵胄那么多,更是这样,历任京兆尹都有难处,我还以为你理解呢,没想到还会这么气愤。”涵因笑道。
“理解归理解,生气还是生气。其实,之前我也以为对这种事情无所谓了,谁知道看过之后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所以跟你说说。”李湛捏捏令熙的小脸。
涵因给他一个小碗:“你也来喂喂。”里面是澄清的水,发出水果的香味。
李湛接过来看看。问道:“这是什么?”
“里面是用新鲜水果榨出的汁,用细布将里面的渣子虑过,两次吃奶之间就喂一些。”涵因说道,她要按照记忆中的科学方法来喂养两个宝贝,现在宝宝已经快四个月了,该添加辅食了。
李湛抱着令熙,用小汤池舀了一勺,送进她的小嘴里,令熙很是配合,喝得很快。轮到令弘的时候就费劲了,令弘很是不配合,懒洋洋的白了举过来的勺子一眼,很是不屑的又闭上眼睛谁了。李湛又把他拍醒,又拿起勺子要喂,令弘却丝毫不顾父亲的面子,让那些果汁都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李湛较上了劲,一边威胁“你小子不好好吃我就揍你。”一边把那汤匙塞进李令弘嘴里。这次李令弘猝不及防,“咕咚”一下子全咽了进去,转脸就开始哭。
李湛是最怕李令弘哭的,他每次哭都像随时要断气一样,还没完没了的。搞得李湛很是头大。
涵因忙接过令弘,耐心的哄着,等到令弘不哭了,又拿起那果汁小心翼翼的喂给他,令弘终于喝下去不少。
李湛先大松一口气,而后不甘心的说:“这个小白眼狼,你爹喂你,你就吐,你娘喂你,你就吃,真是会见人下菜碟。”
“他是个孩子,懂什么,只是你刚那样抱他,他觉得不舒服,所以不吃。这样抱就好了,你试试。”涵因把孩子交给他。
李湛如法炮制,令弘果然安安静静的喝了那果汁,李湛很有成就感的笑道:“还是夫人高明,小人佩服。”
涵因白了他一眼:“就会耍嘴皮子。”说罢,冲外面吩咐让奶娘进来,把两个孩子带回暖阁了。
“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到底这两天到底找到了什么法子?”李湛早忍不住了,待下人都出去了便问涵因。
涵因笑笑,拿出两个册子,一本上面楷书写着“天禧元年皇后册封大典官员内眷观礼名录——四品册”下面四个小字:“鸿胪寺造册”上面盖着鸿胪寺的印章。
另一本上也是楷书:“天禧元年内监司弘文馆彤管阁陪读择捡名录——内监司”
李湛奇怪的看着涵因:“你怎么弄来这个东西了。”
涵因笑道:“这是天禧元年皇后册封时候,朝廷为了以示天恩,除了五品以上的命妇,还恩准他们的嫡出子女入宫观礼。这就是那时候的名册。我在里面找到五弟妹的名字。”
李湛有些不明所以:“五岁可胜衣趋拜,就是说五岁以上身体成长,就可以穿得上正式的礼服行大礼了,因此正式礼仪都以五岁为界,这也并不稀奇。我记得那年大哥、我和五弟都去了,不过大哥是跟着父亲,在朝臣一侧,我们则跟着母亲在命妇内眷一边。
“我看见你和五弟的名字了,不过却在老定襄伯的夫人名字下面没看见五弟舅兄的名字。”涵因笑道。
“王达没去?许是抱恙没有参加呢。”李湛皱了眉头。
“但是五弟妹的年纪不对……”涵因笑道,又拿过另一本:“彤管阁是专门教授宗室女子学问、女工的地方,当初皇帝刚登基时候,因一批宗室子女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皇上特辟了弘文馆和彤管阁供他们学习之用,并选拔全国四品爵位以上子女入学陪读。要求是七岁以上的嫡出子女。这个是鸿胪寺直接报备,而不是由各家上报。”
这是当时笼络宗室、朝臣的一种手段,说白了就是以官员的子女为质,凡朝廷敕封的爵位都在鸿胪寺有报备,出生日期、母氏、嫡庶等等,极为详细,鸿胪寺选出之后,由户部进行核对父亲姓氏、生辰,无误后呈报宫中内监司,内监司会将符合资格的名录交给皇帝、皇后甄选,也有不符合资格,皇帝加恩召入的。最终名单确定之后由内监司安排入宫事宜。
“这事我也知道,我和五弟也在备选,不过那年寿阳公主谋反,牵连甚广,就不了了之了。”李湛奇道。
“按五弟妹的出生年纪算,她当时是六岁,这里面不仅五弟妹写的七岁,生日也跟五弟妹现在的生日不同,而且王达也并不在册。”涵因笑道,把册子翻到那一页递给李湛。
李湛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定襄县开国伯王枞女王遥,母从四品郡君李氏,生于永平三年五月初九日,现年七岁,想了想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五弟妹的生辰是隆和元年呀。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比王达还大两个月呢。”李氏是继室,因此当时命妇封号,比元配低一级,是从四品。等到王枞死后,王达袭爵,元配封为定襄郡君,她则定封为四品郡君,无封号。当时还是永平三年,因此李氏的命妇品级还是从四品。
涵因笑道:“可不是么,她哥哥王达的生日是永平三年七月初六日,他们两个都是嫡出,按这个上面算的话两人出生日期只差了两个来月。根本就不可能。”
李湛笑道:“果然有问题。他们两个必然有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而后为了都做嫡出,就把其中一个改了日子。至于为什么改五弟妹却不改王达,想必历来出生了男子,族里都会重视,想要改生日,太引人注目。所以就改了女孩的。”
“是的,而且五弟妹现在的日子是没变,女人十月怀胎,王达的母亲生了王达之后立刻怀孕才能赶上,不过我让三哥查了,说当年老定襄伯永宁三年七月份已经被贬出长安了,也就是说这位太夫人若要再次怀孕,只能是在王达出生后,老定襄伯赴任前,可那时候她还没有出月子,又怎么可能在此期间再次怀孕呢。而五弟妹说过她母亲没有跟着她父亲上任,还说她父亲在她出生之后还带她到慈恩寺求了寄名符。因此她根本不可能是隆和元年五月出生的。”
“嗯,而且开始报备到鸿胪寺的只有五弟妹一个,因此王达是庶出,根本不能袭爵。王枞之前在长安中,并不敢做这样的事,后来做了两任定州刺史,回去之后他才操作这件事,因此当时鸿胪寺所掌握的子嗣情况还是没改之前的。”涵因笑道:“只是他们既然敢这么干,必然后来是将户籍、族册还有向鸿胪寺报备的谱牒都改了,如今这么做的人不少,我听说鸿胪寺这种冷门衙门就靠这个发财呢。”
李湛笑道:“不管怎么样,他家都是以庶充嫡骗取爵位,在朝上参奏一本,他王达怕是要吃不消喽……”话说了一半,李湛忽然停住了,看着涵因,笑道:“你呀,难不成还生那件事的气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回击
李湛还没来得及为这个发现好好兴奋一下,便想起自己打算把李令桓写在刘氏名下的事来了,这不正是以庶充嫡的法子么。其实这在当时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很多没有嫡子的家庭,嫡母也愿意将庶子写在自己名下,这样庶子承袭家产之后,生母的地位仍然低下,这样反而可以防止他们侍奉生母苛待嫡母。
但涉及到袭爵就不一样了,庶子无权袭爵,若是被发现由庶子袭爵,不仅会褫爵还要丢官。李湛敢于这么做是因为不管他有没有嫡子,爵位都是由侄子承袭,而且这种要员的嫡子都可以门荫个官,领份俸禄,至于未来官途如何还要看个人的能力和造化。李湛家虽然和陇西李氏连了宗,却只是个旁支,也不会占嫡支的名额。因此他这种情况如果以庶充嫡大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湛当时想的是,李令彦不论是荫官还是分产,都影响不了涵因所出的嫡子,而且万一他有一天获罪,或者先死,家里有一个年长的儿子撑着家门,弟弟妹妹们也有个依仗。但涵因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涵因冷笑道:“我是为了自己么,还不是为了你,如今你看看你身处的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果你自己做得都不正,如何理直气壮说别人。再者,我看侄子房里的状况,想要侄媳妇生嫡子,怕是也艰难,到时候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侄子没有子嗣,或者有些别的意外,这爵位万一回到咱们这一房,倒时候被人揪出来以庶充嫡。必然是要褫爵的,这不是给子孙后代留隐患么。”
“是,夫人教训的是。我那时候不是想……哎。罢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李湛心中叹气,那时候他的确有哪个想法,但是一直没有付诸实施,心中也在考量这件事,他曾经想,如果涵因生了儿子就把李令彦写在刘氏名下,如果涵因生女儿,就把李令彦写在她名下。后来她那样说了,他也照做了,何况她那时候对自己并不信任,还借着家里的事情做交换,涵因这种做法让他心中着实别扭了很久,仿佛笃定了他从来不会为她考虑一样。
“这个女人真的很记仇……还偏偏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李湛哑然失笑,现在偏他又吃这一套了。
涵因瞪了他一眼,冷笑:“怎么。我说的那条不在理,夫君可以批驳呀。”
李湛挨了涵因这通大道理的数落,愈发了解了她的性子,她总是用最迅速的法子先把问题解决掉,之后一定会不放过任何时机再找回来。当时她不是不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跟他慢慢商量。但她的脾气决定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掌控的机会。
“在理,夫人一直都在理……是我不占理,好不好。”李湛哭笑不得不得的捏了捏她的脸,叹道:“你呀,骨子里头太要强,一步都不肯让。”
“我就是这样,反正你不喜欢,我也改不了了……”涵因瞪他一眼,嗔道。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涵儿做的都对。”李湛连忙哄她,说完又想想:“哎呀,但是你兄弟那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万一……”
“我父亲获罪都多少年了,褫爵后三年,鸿胪寺的归档就会按惯例销毁了,只在国史那里有册封免职的记录。我姐姐被废为庶人,我家也不算做外戚了,宗人府的备案上也会按例削去。而户籍册子上只有父系和生辰,不记母氏,族谱前些年已经改过了,哥哥现在的爵位是皇上重新封的,谱牒是按照族谱送的,不会有问题。”涵因这些事情早就做好了准备,郑钦现在任校书郎,参与编修国史,因此有正当的理由去查阅各部档案,她拖到现在才跟李湛说,一来是为了等这些因为她要等郑钦把自己家的事留下的小尾巴处理干净。郑家族谱是族会通过改的,若是出了问题,族长,族中的长老们也都要担干系,这其中就有沛国公郑仁。
李湛刮了刮她的鼻子:“那就好。难为你心细。”
“只是现在能找到的证据就这两样,其他的怕是都被他家事先改了。而且,就以这几样东西,他们还是有应对之策的,须得安排得更周密才行。”涵因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