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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皇上这么做了,你也没有办法。”涵因倒了一碗热奶茶,端给李湛:“尝尝,我好容易调制出来,味道总算没那么怪异了。”
李湛喝了一口,果然爽滑香醇,笑道:“你倒是会享受,每每能想出这好法子来。”
“我成日没事做,也就鼓捣这些。”涵因拿起自己跟前的杯子,也喝了一口。
“呵,估计皇上巴不得我整天喝喝茶,别管事呢,不过这恐怕是他的一厢情愿吧。”李湛冷笑,这些年,在凉州面对种种人为的,非人为的困境和麻烦,好容易突围而出,让他也不肯甘心放掉好不容易争来的权利。
“夫君准备出手吗,不如先为自家出出头。”涵因笑道。
“怎么?有什么麻烦吗?”1 38;看書;網网不跳字。李湛问道,他现在已经不怎么过问自家生意上的事情了,全都交给涵因打理。
涵因说道:“咱们家的商队在兰州不大顺,吴管事在那边设了一个货栈,屡屡有人捣乱下绊子,数这一次最严重,被人放了火,整整一货栈的东西都烧没了,我想请夫君直接对那些人出手。”
李湛沉吟半饷,说道:“商队上的事情怕是这样不妥吧,要不我还是先让代理县令派人去调查一下。毕竟是县中的事情,还是让县里处理比较好。我想他们也会给我这个面子,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一个交代。”
涵因一挑眉,冷笑道:“现在那个代理县令不就是他们原来的县丞吗,那些人早就和当地大户勾结在一起了,他又没从你那里得着好处,皇上这次否了你的提名,等于当面扇了你的耳光,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鬼精,难道看不出来吗,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卖力给咱们办事。说不定跟你扭着来,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
“但直接动用军中的人手,恐怕过了吧……”李湛还是有些犹豫,这样的吃相实在太难看了,这样做事,恐怕会大失民心。
“大乱刚平,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以为咱们是好像与的,绝对会蹬鼻子上脸,就要趁着现在,新的县令还没有到任,好好的敲打他们一番。这样,即使新的县令到了,他们也不敢玩什么花样。”涵因看着李湛劝道。
李湛还是觉得没到用这种手段的时候:“可是这样做在别人看来是小题大做啊。”
“夫君!”涵因的面色郑重起来:“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三年,一晃就过,皇上明摆着不想让你掌控整个武威郡,他还是想等局势平稳一些,就把三个州拆回去,你举荐的人,他一个不用,不就很说明问题了吗,他一直在逼你,你退一步,他就会进一步,最后你便是无路可退,难道你在这里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就想换一个长安的高位虚职吗?这还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一个不好,唐国公府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夫君可要想想大隋建立之初的二十多位国公,如今存下来的不过四家而已,说不定皇上已经想过把这个数字减到三了。”
李湛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明白涵因说的对,自己再这样瞻前顾后,做事畏手畏脚的,最终就会被人逼的不得动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退已经退不回去了,只能拼命去争,说不定还能挣出一条活路来,李湛回望着涵因:“你说的对,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何必还管他人如何议论,既然他们直接来挑衅我,我们就狠狠回击回去……那还以抓奸细的名义?”
“嗯,天圣教的余孽死灰复燃,和一些本地人勾结起来,意图制造混乱,乱世用重典,这一次,就杀鸡儆猴,让他们再不敢折腾。”涵因眼底腾着杀气,如今她再不是罪臣的孤女,惹上她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有目标吗?”1 38;看書;網网不跳字。李湛问道。
“除了金城麴氏,还有什么人有那么大胆子跟咱们对着干,闹事的是他们中的四房一支罢了,这一支以经商为主,控制了金城县一大半的铺面、生意,二房则占另一小半,大房和三房主要是金城县周围的地产。四房用这些产业赚来的钱供给其他几房做官为吏的人,把金城县控制得滴水不漏,以前,陇右的其他家也想插手这里,不过都让麴氏挤走了,而那些家重点还是放在凉州长安的商路上,也没怎么在这里下功夫,于是也就由着他们了。麴氏四房可是块肥肉。”涵因露出一个笑容。
李湛自然明白涵因的意思,打仗就快将府库多年的积蓄一扫而空,皇帝让三州合并,就是不想给钱的意思,钱从哪来,不言而喻,笑道:“夫人果然好谋划,这次抄回来的东西,一定把夫人的损失弥补上,我想麴家四房一定会后悔烧夫人的东西。”
涵因笑道:“嘁,夫君以为我是心疼那点损失吗?我一定要夫君插手这里,主要因为兰州正好卡在凉州通向各地的门户上,不管是入蜀还是去长安,金城县都是必经之路。这次兰州大乱,夫君也看见了,兰州被卡死,凉州的物资都没有办法补充。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控制这个地方。”
本来她是准备慢慢的让自己的商团渗入兰州的,也不介意和兰州本地的家族合作,不过,既然他们不肯退让,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从来争权和夺利最终都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第二天,一匹快马从姑臧直奔向原来的兰州治所金城县,之后,金城县守将便以天圣教余孽在集市放火,妄图制造混乱为由,全城戒严,搜捕奸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三十八章 受挫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对抗
麴家四房嫡支一百多人,加上管事、仆役、家人总共四百全都被抓起来,押到了凉州,李湛管刑名的连夜审问,拿下口供。
整个金城麴氏也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这些年,麴家几房同气连枝,虽然内部也有勾心斗角,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致对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凉州、狄道各世家虎视眈眈之下牢牢握着金城县。
这一次,李湛不管不顾,上来就是一顶谋反、奸细的大帽子扣了上来,的确麴家是有不少人信了天圣教,还捐钱给天圣教做法坛,但是,上次县令被杀的事情可不是麴家人的谋划。麴家族人很是愤怒,他们祖上也曾经辉煌一时,曾经在西域建立高昌国,自从高昌国投降大隋,麴氏内迁到金城县,国家对他们都是以安抚为主,他们也固守金城一地,现在这是要逼的他们走投无路啊。
麴家并不像李家、崔家,甚至比不上薛家、韦家,族人遍布各地,势力从地方到朝堂练成一气,所有的势力都聚拢在金城县一地,李湛这一次把四房一下子都铲除掉,让他们元气大伤,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城县七成的土地、九成的商铺都是我们族人的,四成的人姓麴剩下的都是我们的佃户,我们祖上把高昌国让给大隋,就管他们要了一个县,这李湛也太贪,什么都想横插一杠子,我就不信,李湛会把全县的麴家人都杀了!”麴家族长麴震是正统的高昌皇室血脉,至今还保留着西域人彪悍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可是凉州那几个世家也没有斗过李湛啊。”一个族人担心的说道。
“那是他们不团结,他们自己斗来斗去,都想靠着李湛把别家压下去,我们麴家几房各有分工,一荣俱荣,一损皆损,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跟他斗一斗,金城县就要被瞅着了空子的那几家瓜分干净了·到时候焉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族长皱着眉头。
“可是李湛现在是武威郡都督,手里又握着大军,我们怎么能斗得过他。不如服软,舍弃四房·还能保得住其他几房。”一个长老说道。
“不行,我们弃了四房,以后族人的心就散了,一定要把四房保下来,如果李湛不放他们,我们就把他搞下来!”族长的决心很是坚定。
又一个长老皱着眉头,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四房先对郑国夫人的产业出手,若真是做生意挤垮了也就算了,他们倒好烧人家东西,这不就是挑衅吗,根本就是缺乏算计,现在把全族拖下水可没必要吧。”
“就算不这么做也会被他们慢慢吞掉,看看凉州的马场,就是前车之鉴。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四房做错了,把犯事的人抓起来·再赔上一笔钱,也就足够了,他们却对整个四房下手,一上来就是通敌谋反的大帽子,这是不让人活的绝户计啊,难道我们就任凭他宰割不成?”族长冷笑道。
“可是我们拿什么跟李湛斗?那可是握着西北大军的人啊,他把天圣教、鄯州军、吐蕃人、突厥人都打败过,我们全族的人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户,加上佃户、部曲也不过上万户,西北大军对付我们岂不是绰绰有余。”长老擦擦头上的汗·生怕族长一个不理智,让全族人去跟西北大军硬碰硬。
族长摆摆手:“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不需要和李湛硬碰硬,王家商队的大管事已经来见过我了,王家商队就是晋王舅父王通家的生意,如今他是朝廷的给事中·这可是门下省的重职,还可以纠察百官过失,只要让我们的人去长安诉讼冤情,一定能上达天听的。”
王家的势力虽然退出了凉州,但是仍然有商队在这里活动,这一次瞅准机会,便挑唆麴家四房对涵因的商队下绊子,尤其是皇帝决定不采纳李湛推荐的人选之后,麴家以为李湛受到了皇帝的猜忌,不敢怎么样,于是便愈发胆大妄为,最终给涵因的货栈放了一把火。
本来只是想示示威,叫李湛有所顾忌,没想到反倒引起了李湛的反弹,如今这位族长干脆把宝压到了王家身上。王家管事很有把握,只要麴家有人去长安见到王通,他就有把握让他们面圣,到时候皇帝下旨彻查此事,一定会把麴家的冤情洗清,并且给李湛治罪。于是族长下了决心,跟李湛斗到底。
其他长老还是心存疑虑:“这个办法可行吗,李湛可是一方大员,而且还立有大功,皇上怎么可能轻易治他的罪,万一不成,还把李湛得罪狠了,他恼羞成怒,岂不是对麴家更不利?”
麴震冷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功高震主吗?”
长老们互相看看,有的跟着附和:“族长说的对,我们不能因为李湛气焰张就退却。”
三房长老却摇摇头,叹了口气,知道族长再听不进别的话,低着头。别人问他的意见,他苦笑道:“我有什么意见,只是这次的事情,明摆着是咱们家卷进了李湛和王通的纷争,他们两家之前就斗的你死我活,咱们何必搀和,给人家当枪使,哎哎,麴家完了。
麴震听他这话,大怒:“什么被别人利用,难道李湛夺的不是我们家的财,杀的不是我们家的人,如果再不奋力一搏,恐怕麴家在金城县都别想待着了。”
“我早就说过,何必霸着金城县不放,我们跟李家、边家、董家都有姻亲,早跟他们一起经营金城县,李湛便是有大军在手也不会轻举妄动,现在他专门对付我们,他们也只会站在一边看热闹,说不定还等着落井下石,等我们被李湛打压了,他们好趁势而上。可惜,你们都舍不得眼前的利益。”三房长老冷笑道。
麴震更怒:“怎么,谁来让,让你三房让你愿意吗?事到如今,你倒说起风凉话来了。”
众人忙劝道:“好了好了,现在要一致对外想对策,咱们自己人就先不要吵了。”
三房长老站起身,说道:“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听。”说罢,甩甩袖子走了。
其他人把族长劝坐下:“三房总是那样子,您也不是不知道,随他去吧,但长安要那里要派谁去呢?”
“犬子虽然不才,却有口才,遇事也沉稳,就让他带着几个族人去。”族长冷笑道:“其实,我今天只是跟诸位知会一声,我早就秘密吩咐了他们去办这件事,他们已经跟着王家的商队出发了,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兰州了,李湛就算想拦也拦不住。”他的嫡长子是悉心培养的下一代族长,若不是这一次事关麴氏一族的生死存亡,他也不会轻易派出去。
众人素来知道族长的儿子的确是能办大事的人,也放下心来。
族长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决不能让李湛的人听说,对了,盯着三房,我不放心他。”
李湛这些日子一直盯着突审,麴家人大多是平民,哪里受过刑,基本上是想让他们招什么就招什么,想让他们攀咬谁就攀咬谁。他让审讯之人的加快了速度,赶在新任的县令到达之前便把罪名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