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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钧知道妹妹不会安分。叹了一口气:“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是仔细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女孩子。”
“他们没料到咱们会往管城这边来,再派人过来通消息也需要时间,因此未必就能发现了。能瞒一时就瞒一时,能瞒一天便瞒一天。”涵因笑道。
郑钦点头道:“好主意,我们今天就走。你们回去让徐伯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悄悄出来,我跟他就在这里汇合。”
沈瑶从随身的包裹里面找出一套公子装束:“涵因妹妹,这是我平时换用的,你换上这个回去。”
涵因点点头。
回到驿站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驿丞,驿丞笑呵呵的给他们行礼:“两位公子刚回呀?“
郑钧笑呵呵的:“是啊,我和弟弟去城里头逛了逛。”
“公子觉得管城如何啊?”
“和陇右相比别有一番风味啊。”郑钧随口应付了,便带着涵因回院子了。
驿丞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涵因。也说不上有哪点不对劲。摇摇头走了。他回到自己的住所,有个人正在屋子里面等着他。
“沛国公的吩咐。”那人见他进屋,递给他一张纸条。
驿丞并不感到吃惊,伸手接过纸条看了看,随手在烛火上烧了。
那人问道:“他们去过哪。有什么不妥吗?”
“他们这两日只在管城逛了逛,后来李司马设宴款待过他们一次。具体情形就不清楚了。他们还有个妹妹,一直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倒是很规矩的大家闺秀。”
“你盯紧了,一有动静就赶紧知会我们。”
驿丞点点头:“知道了。”
这几日,郑钧和涵因都颇为悠闲,也不大外出。但见驿站门口开始总有三两乞丐而后乞丐竟越聚越多,颇感不安。
驿丞一一安抚住在驿馆中的贵客:“我们把他们赶走,他们不久又回来。像苍蝇似的。不过各位请放心,驿站是有官兵保护的。不会让他们进来。”
郑钧也很是不放心,对涵因说:“你是一个女孩子家,现在看来河北那边遭的灾不小。你一个女孩子家实在不安全,不若你先回长安吧。”
涵因笑道:“这是咱们家的大事,我怎么能让哥哥一个人应付。何况管城是州府。必然是有府兵保护的。我一个人走,反倒不如这里安全。”
郑钧想了想,便没再说什么。
这样过了几日,李湛终于从洛口仓回来。派人送了帖子,邀他们过府一叙。
“怎么不见敬德?”相互施礼之后,李湛没看见郑钦,随口一问。
“不小心染了风寒,在驿站歇着呢。”郑钧笑答道。
“早晚天气还凉,是容易生病的时节,我看子涵的身子也偏弱,可要注意呀。”李湛搭着郑钧的腔,却转头看向涵因。
“多谢子玄兄关心。”涵因满心盘算着杜胤和郑仁的关系,没有在意李湛语气中若有若无的弦外之音。
“两位请到书房说话吧。”
三人到书房坐定,李湛慢悠悠的开口:“今天是要跟两位详谈令尊秘库的事情。”
涵因和郑钧对视一眼,等着李湛的下文。
“我和薛帅虽是令尊的心腹之人,但这秘库之事也只是耳闻。令兄坏事之后,长公主的人主持查抄郡公府,但是搜检出来的财物却十分有限。郡公当年权倾天下。富可敌国,但府中的财务产业,再算上他去世前捐赠到族中的大片产业,却还不如朝中的中等人家。后来人们纷纷传说,郡公悄悄挖了一个秘库,把大笔的钱财藏在秘库中。一年前,突厥人有异动,边关对来往商贾查的很严。那时抓住个鬼鬼祟祟想要出关的人。却不属于任何一家商队。兵士以为他是奸细,便把他投入打牢里面。
那人受了刑,也问不出什么,后来变得神神叨叨、疯疯傻傻的,说他有荥阳郡公的宝藏地图。薛帅听到这事,还是有个亲兵的哥们儿是牢头,当笑话讲给薛帅的。等薛帅腾出功夫过问这件事。牢里已经报了那个人暴毙。薛帅心里疑惑,便使人详查,结果发现这人的死是杜家暗中做了手脚。我们便猜测那人也许被杜家弄去了。大概杜家相信有这个秘库吧。”
“那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郑钧问道。
“西北商路是由交易许可的,每年要从官府买。因为价格奇高,只有大商队才负担的起,其余的小商队自己是承担不了这个价钱的。因此他们会给这些大商队一笔钱。让大商队带着他们出关做生意。这半年,杜家商队出关,带的货物很少,人手却不少,而且再不带着那些依附大商队的小商贩们。那些商户没法出关做生意,于是来走薛帅的门路,求薛帅放他们去私下交易,甚至开出6成利润。”李湛说道。
为了防止商人们为牟暴利。把出产都卖到关外海外去,而百姓们无东西可买,世宗时候开始,每年出关的茶叶、绢布都是有定额的,每三年。户部都会发的许可,每种商品只有几张。出价高者得,因为价钱很高。而且只有官府认可的商团才能参加竞标,参加竞标的商团都只主攻一两种许可,或者几家商团联合竞标一种。但是每份许可额度很大,他们自己也不能完全吃下,商团间会互换份额,其余的就带着那些带着散货的小商行。杜家拿的是茶叶还有一部分布匹的许可。
郑钧问道:“这些商户怎么求到薛帅头上。”
“依附隆盛商行的小商户有几十家,他家突然说不今年不带着这些人了,这些人的东西就得砸在手里。当地官府倒是可以向户部申请特准,不过这一来一回就要好几月,户部的老爷们同不同意还另说,那些商户怎么等的及。守关的是西北守军,他们中的一些人便求到薛帅头上,想让薛帅私下放行。”李湛解释道。
一直坐在一边的涵因猛地抬起头啦:“薛帅同意了?”
李湛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薛帅开始没想那么多,还跟往常一样处置,后来才知道杜家的动作。”
“那些商户如今怎么样了?”涵因听这么说也紧张了起来。
李湛摇摇头:“之后跑回来一个商队的护卫,说商队被人袭击了,几个商团的头被不知什么人抓走了,我知道这件事已经一个多月了,前几天我刚收到薛帅送来的加急文书,就是说的吴爽失踪的事情。再联系到之前商团出的事,恐怕这件事跟杜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怀疑是杜家为了对付薛帅故意下的套。先挤兑这些小商户求薛帅,再把他们抓住告薛帅勾结突厥人。”
“但杜家的做法是是把隆盛商行多年的信誉毁于一旦,在商界坏了口碑,除非他们能有把握一举扳倒薛帅,否则随便抛弃这些小商户太得不偿失了。再说那些人本就是依附杜家的商人,就算他们肯作证,上边也未必肯采信。”涵因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如果杜家主要目的是想对付薛帅,这么做的确奇怪。但如果秘库在关外,杜家的这番举动就很好解释了,他们是去找秘库的。”
“他们是否发现了秘库的确切地点?”涵因问道。
李湛沉吟道:“若秘库真如传说中一般,那必然有许多东西要运送,薛帅已经派人盯着了,不会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他们应该还没有得手。”
涵因却在疑惑,郑伦怎么可能把这么一大笔财富藏到西北,而且还能做得如此隐秘。若在西北的不是秘库,又会是什么呢?
郑钧道:“不管怎么说,杜胤对薛帅步步紧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的确,等着杜家出招我们再应对,实在太过被动了。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找到杜胤的弱点,才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李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
郑钧把沈瑶家发现的账册拿出来:“杜胤也有弱点,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能打击他多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商议
李湛接过账册,刚读了几页,便眯起眼睛:“这是从哪来的?”
郑钧把账册的来龙去脉和沈瑶的事毫无隐瞒的说了一遍,似乎没有看见涵因数次递出来的眼色。
“呵呵,怪不得薛帅常说他最赏识的学生就是你们兄弟,果然你们一出手,我们的形势立刻扭转了。”李湛拍拍郑钧的肩膀。
“杜胤可是世袭罔替的衡山侯,还是朝中的三品大员,杜家更是长安名家,在朝中势力很大,可不是这一本似是而非的账本可以扳倒的。”涵因见李湛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给他泼起了凉水。
李湛却似乎没听出她嘴里的嘲讽之意,笑笑:“我这次去洛口仓,查验从汴州仓过来的米粮物资,看那账面就有所怀疑,只是他们把赈灾和民乱损失拿出来,账面是平的,毫无破绽。我正不知从哪里下手,你们就给我送来了这个。这岂不是天意吗?”
“此事可有把握?”郑钧问道。
李湛嘴角划出一道曲线:“杜胤这次不死,也要掉层皮。你们只要做一件事,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把账册的事情揭出来……”。
……
“沈参军因为这件事已经被害了,子玄兄参与这件事可是很冒险,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你就是第一个被他们盯上的……” 郑钧很是真诚。
李湛笑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张,文远不必担心。你们也要赶快回长安去。据我所知,河北那边受了蝗灾,千里良田度被蝗虫啃食一空,已经有一股流民到了汴州境内。再过些时日就要到郑州了。”
“现在驿站周围就聚着许多乞丐。这两天。人越发多了起来,还有人想往驿站里面冲呢。幸而有侍卫把守。”郑钧说道。
李湛说道:“那些不过是些游散的,官府把他们拦在城外,又设了粥棚,才勉强控制了。等到大股的流民来了才叫麻烦。我刚听说听说大股流民正往汴州走,今天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中牟县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有小股的流民到了他们那里。他们请调府军过去加强城门守备。再往西去过了荥阳就是虎牢关。那里是护卫东都的门户,必然不会让流民通过。你们再不赶紧走,怕是虎牢关就要关闭了。凭是谁也过不去。”
郑钧这才紧张了起来:“原来情势竟然恶劣到这个地步。那我们明天就走。”
涵因问道:“若是虎牢关关闭,那么流民岂不是就要聚集在管城、荥阳一带?”
李湛点头道:“可不是嘛,这次我去洛口仓查看,发现汴州仓除了搬来些陈年的绢布、木材,米粮及其有限。大部分都是麸皮充数,还有一半是霉变的。灾民来了,真不知用什么来赈灾。”
“洛阳周围几大粮仓,从那里调赈米过来不是很方便吗?”郑钧说道。
李湛摇摇头:“文远有所不知,咱们大隋的库管手续极繁琐。尤其是赈粮,必须由地方逐级上报。直到皇上手里,再经三省,下到户部,再到粮仓并所属地方长官,调粮还要地方上派兵保护。层层手续,就算一路绿灯,一点不耽搁,等粮运来最少也要十天。十天啊。那些饥民恐怕会把城墙都啃了。何况,汴州仓都如此,那些仓还不知道怎样呢。”
郑钧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岂不是会饿死许多人。不过现在快马上报,应该来得及赶在大批流民到达之前准备好。”
李湛冷笑:“蒋刺史还认为事情到不了那个地步,灾民还在汴州。立时要求赈粮,恐怕会落人口实。殊不知。这些流民是来的最快的。汴州仓刚搬过来,他们那里根本没有余粮赈济。因此。只能把流民逼的往这里走。”
“那子玄兄有什么对策?”郑钧问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湛的笑带着淡淡的无奈。
涵因忽地想起了什么,说道:“蒋刺史让子玄兄接手洛口仓这种棘手的事情,恐怕不是个有担待的人呢。”
李湛眉头微皱:“你是说,他很可能把这次的事情也推到我身上。但他可是刺史,这等大事不由得他不管呢。我这个司马才是养老的闲官,没道理让我掺和这些事。”
涵因笑笑。
“唉,要是真到了我头上,我也不忍心不管那些灾民。”李湛低下头眯起眼睛:“那你说这困局该如何解呢。”
“想解困局就要知道困在哪里。”涵因笑盈盈的看着李湛。
郑钧说道:“这显而易见,就是如何不饿死人。”
涵因摇头:“这一路饿死的不少了,也并不怎样。”
李湛试着猜到:“莫非是怕流民造反?”
涵因笑着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乱’字。自古死人并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乱,只要有人起了头,那便成了没法收拾的烂摊子。死人不过是危局,乱了才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