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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这么久,如马拉松最后的三公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筋疲力尽了,本以为百炼成钢,却还是在那通电话的瞬间,我突然很崩溃,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人最受不了的,不是吃苦。而是你不知道,你这份苦,吃来为什么。
想起这两个月来累死累活的日子,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到头来,不过是被吃饭的人尝了一口,咬到一粒砂,便破口大骂,整盒米饭扔掉。
什么叫人长大了,人长大了就是遇到这种事,哭完,整理了声音和情绪,继续淡定加班到晚上9点,像平常那样收拾东西回家。
当然,什么叫人老去了,老去了就是遇到这种事,压根再不会哭了。
走出大楼,抬头一看,月光清寒,只一镰皎光,静静悬着。暗蓝苍穹,层云如海。不知怎的,想起诗人的一句“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眼底微微一阵发潮。
月色至静,办公楼背后的空地上,一台破收音机嚷着俗不可耐的印度舞音乐,巨大声。一群大妈在欢快地跳健身操,围成一大圈,活像僵尸一般,平举双手,一个接一个,缓缓绕圈转动。她们的表情如此欢快,看上去很无辜。让我忍不住想——如果这辈子就是这样,从青春到暮年,不过每天上班下班,退休了在空地上跳跳“坝坝舞”,是不是等于白活了。
够了,去你的,狗日的生活。
仁至义尽地搞完了项目那摊子事儿之后,我心平气和地去辞职了。
毕竟是有选择的人,我本来就不指望那600元的工资和1000元的绩效过活。两千字的辞职信里,我写得有些悲壮淋漓,“不愿意多年后回过头去看,一生爬过的高峰,只有上下班高峰。”
所有领导都通情达理,表示理解,说,让你呆在这里的确屈才了。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本来以为就此顺顺利利走人了了事了,从此再他妈懒得工作了,只管周游世界,喂马劈柴,关心粮食和蔬菜。
可是没有想到,就在发了邮件那天夜里,大老板(就是电话里骂我的那个)他却不让我走。也是身居高位的人了,深更半夜给我回邮件,写一长串话挽留我,说“我也会改正我做事的方式”。
末了,又追加一封单独的邮件 :“真的不要走!!!”
五个字,啪啪啪三个感叹号。
第二天是一上午的工作会议,足足开到中午一点半。后来我走了,他还在继续开会。
却给我发来一条短信,“不要走了。”
搞得我一下子乱了阵脚:像言情电视剧里面,长期婚姻不和,大丈夫打算出轨寻求新生活,老婆却突然来挽留似的。
和一个热爱潜水的朋友,说起了这些事。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和她在qq上聊,对她说,“你懂的,我绝不是因为吃不下这份苦,耐不住这份寂寞,而逃避生活。只是觉得人生苦短,如此下去没有意义。”
她说:“我明白。“就像我,我从未把旅行当作生活的逃避。
也可能是当成了,自己不愿意承认。
我发现,我之所以这么热爱潜水,就是因为我发现我没法对付好岸上的世界,根本没有在复杂的现实生活中保持身心自由的能力。”
我们辞职,旅行……但我们终归都要回到生活中来。生活就是,不论你是在巴黎,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在鞍山,还是在大理,你都需要一个房间,一张床,需要衣食住行。
做一个良心未泯的,入世的人罢,要承认,我们都没办法做到彻底遁世,周游世界喂马劈柴。
一个人要承认自己的局限,是很不容易的。
曾经我比谁都爱宣扬那一套东西——就像那个大名人在脱口秀里面说的那样 :“你不约会、不谈恋爱、不出去玩、不喝酒、不逛街、不疯不闹、不叛逆、不追星、不暗恋、不表白、不聚会、不k歌、不撒野,因为你要学习,你要工作。请问你的青春被狗吃了么?”
但我现在,更想问那个大名人:“你是靠约会恋爱出去玩喝酒逛街疯闹叛逆追星暗恋表白聚会k歌撒野,才成为你的吗?”
抱歉我还是要再提一次这条微博:“你苦战通宵时,布里斯班的灯鱼已划过珊瑚丛;你赶场招聘会时,蒙巴萨的小蟹刚溜出渔夫的掌心;你写程序代码时,布拉格的电车正晃过金色夕阳……”
但我现在,只想说,对于我们绝大多数投胎技术活不好,不是富二代官二代的人来说,不苦战通宵,不赶招聘会,不写程序代码,怎么可能有钱,有能力,去看布里斯班的灯鱼,去蒙巴萨看渔夫,去布拉格看夕阳?
别扯了。
我能明白,人人都爱美丽与精致的东西。虚构于银幕或纸面的生活,往往优裕,奢华,精致,悠闲。面孔美丽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女,白天坐在咖啡店聊天,晚上在夜店狂欢,没完没了的朋友聚会和环球旅行;早晨起床的时候也是一脸精致妆容,发型一丝不乱,没有眼屎,也不用急着尿尿,而是深情款款和恋人展开措辞考究的对话。
当然,这情有可原。除却商业因素大众审美不谈,可能是现实生活已然如此苍白刻薄,使我们十足疲惫;难得休息一刻,因此宁愿看一些美丽而轻松的虚构。
但你懂的,虚构是虚构,生活是生活。
制造那个虚构的人,自己都不是按照虚构中那样生活的。
所以别上当了。
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就等于青春被狗吃了吗?
每天挤公交挤地铁,按时上班下班的日子,反而是毫无意义了的吗?
去你的。
所有的,旅行,暗恋,k歌,追星,吃喝玩乐……都只是人生的点缀。你知道你不可能这样度过一生。
除非你只想苦修投胎术,成为一个x二代;那么所有的x一代,都是奋斗过的。要照那一套理论来说的话,他们的青春,都是被狗吃了的;他们曾经拼命学习和工作的日子,都是毫无意义的。
毕竟,就连傍富婆和傍大款,都是需要学习,需要忍耐,需要做工作的;还有梦碎的危险。
是的,我们在高三时做过的那些该死的题,和我们现在工作中这些该死的事情,那些艰苦时吃的泡面,跑客户时骑过的自行车,都没有意义。
但是我们必须要经过这些无意义,才能累积成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云图》中说,一滴水,不是海。
但一滴水都没有,永远不会有海。
扯远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就是,我并未一意孤行,而是暂时接受了他们的挽留;因为挽留,就像嫉妒,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大的肯定。
弱者总是在自己感觉最糟糕的时候,辞职离开,寄希望于环境的改变能带来点儿什么;而强者,是在自己感觉最好的时候,辞职离开,寻求更高更远的天地。这话不是我说的,俞敏洪说的。大意如此。
要相信你所做的,总有意义。燃烧吧,狗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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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50 心愿
**t*xt小*说**天*堂
作者大鹏
前段时间清明节竟然有人给我发短信祝节日快乐,中国人真的很喜欢过节。
昨天晚上,在端午节只剩下最后半小时的时候,我让她帮我热了一个粽子,她问我你不是减肥吗这么晚还吃东西?我说眼瞅着节马上就要过去了,总得有点儿仪式感吧。后来还真就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一口——主要是现在的粽子实在太难吃了。
在我们东北老家,端午节的气氛仅次于春节,确切地说,我们一直都是把端午节当情人节过的。那时候每到端午节,男孩们就会折许多纸船,十只,一百只,五百只,写上都差不多的理想和愿望,然后约上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去江边放小船。
有一年我弄了九百九十九只小纸船,不过不是自己叠的,是在江下游捡的。我和小女孩约会一起放小船,那天恰好被一个长辈亲戚撞见。他比我还尴尬,因为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并不是我们家亲戚。
那是小女孩第二年和我一起去放小船。第一年就更扯了,端午节前一天放学后,我递出了人生中第一封情书,大意就是我想约你一起去放小船,你要是同意,今晚九点就点你房间那盏红色的小台灯。我从班级的窗户里远远看着她和自己的好姐妹们在自行车边上商量怎么办,等等!手里拿的好像不止一封情书!
反正那天晚上去她家楼下,她点的是小红台灯。
端午节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已经等在她家楼下了,她穿了一件长长的格子衬衫,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女孩子那样穿衣服,衬衫也没有掖进裤子里,就松松垮垮的,好像比现在很多紧紧实实的更加诱惑。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约会。据目击的同学们后来回忆,场面是相当诡异的,我和女孩儿,一个在街这边,一个在街那边,两个人隔着整条街,一起并排往江边走,同学问我:你确定你们是在约会吗?我说我确定,只是因为胆子太小了,都不敢走在一起,哪怕是前后。同学又问:可是她的身边怎么还有其他男同学呢?
那真的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约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说起来,当然算好笑,但在那时刻,这是全部的欢喜忧伤。好像直到我在吉林皇家建筑工程学院读书(我喜欢给自己读过的学校都加上皇家两个字,诚实点叫吉林建筑工程学院显然逊爆了),都很重视端午节,有一次和我女朋友闹分手,理由仅仅是,她忘记在端午节给我准备荷包了。我一边骂她一边拿出两个荷包,一个送给她,一个送给她让她再送给我——我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
然后又想到了那天被我咬了一口的难吃的粽子,要不是手机里突然蹦出某某保险祝福我端午节快乐的短信,我都快把这茬儿给忘了,更别说叠小船,更别说做荷包了,哎,现在过得实在太粗糙了。
仔细一想,来北京以后确实是这样的。眼一闭一睁,一个节日就过去了,所有的节日都变成了我的睡觉节,除了每次从祝福短信里找回来几个丢掉的电话号码,收获并不多,那些风俗,讲究,忌讳,久远到已经充满传奇色彩。
是自己长大了?还是城市太大了?我特别想知道老家的那些孩子们,现在是不是还会叠纸船,放心愿,尽管这样的方式,其实不怎么灵验。
也不能这么说。据说当年和我“约会”的小女孩儿,嫁到了深圳,家庭幸福,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现在的那些剧集和节目,如果可以的话,也算用另外的方式实现了当年我们在纸船上写下的愿望:长大以后还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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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51 长颈鹿在超市做导购
t xt 小 说 天 堂
作者张佳玮
1、长颈鹿
超市老板雇了长颈鹿做导购,如此,不再有娇小姑娘会苦于“哎,我要架子顶上那个,就是那个那个,哎,谁帮我拿下来看一看呀”的问题了。每逢女孩们在架子前站定,略指一指,长颈鹿就会把货物叼下来,动作麻利,绝不多话,是故客似云来。但据说,众多猿臂长腿大个子男生,对此大为不满。
又不久后,老板发现,新客人多了,但旧客人也分流了,尤其是一些活泼可爱的小个子女生,还是愿意跑去没有长颈鹿导购的超市,眼尾瞥着超市货架间那些自己喜欢的猿臂长腿大个子男生,嘴里轻声说:“哎,我要架子顶上那个,就是那个那个,哎,谁帮我拿下来看一看呀!”
2、青蛙邮筒
有种青蛙,跟邮局签了协议,每天洗漱完毕,就来做活动邮筒。他们站在路边,站直直的,一身绿油油,张着嘴,等你投信进去。信盈了嘴,他们就连蹦带跳,把信一封封送出去。做邮筒太寂寞,有时他们会跟你聊天,提醒你邮票没贴,纠正你地址错误,偶尔会睨着信封说“不是我说,这也太远了,来回一星期!要不,你找信鸽寄吧!”
我去给女朋友寄信,信心不足,脚尖划拉着地,请教一个大叔青蛙邮筒:情书这么写,合适么?要不,我念给您听听?青蛙邮筒听完了,摇着头,满嘴里信都在扑簌簌响,瓮声瓮气地说:“你这么写,倒不是不行,但小哥,感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一厢情愿,把感情想太美好,回头容易有落差。有一天,你知道感情不是把情书抹满蜜,而是给孩子洗澡、给老婆跪搓板,就知道不妙了,感情这事儿啊,哎,一言难尽啊……等等,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