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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说,有点咸,有点酸。
陶子问好吃吗。
老八说,不好吃。
陶子问,疼吗。
老八说,喝多了,不疼。
不疼。
14、
陶子再见到老八的时候,在医院的太平间。
老八躺在白瓷砖砌成的台子上,眼睛紧闭,脸红得发青,浑身散发着酒味。
邓华在旁边撕心裂肺地哭,老八就像睡着了一样。
老八死在酒桌上,起兴大醉,血压高,端着杯子倒下去,就没起得来。
陶子退到门外,直愣愣地看着老八,眼前一黑。
“陶……陶子,你妈是在屋里头吗?”老八张嘴一个闷嗝。
陶子摇摇头。老八便抱着陶子,晃悠到街尾买了个瓜,瓜比陶子头还大。
卖瓜的小伙子个高脸白人很帅,他说自己叫小武,瓜都是自己种的,沙甜多汁。
回到家,杨眉早已炖好了一大锅冬瓜排骨,眼睛笑成一弯月牙。
老八说,乖陶子,先吃饭,再吃瓜。
15、
梦里的杨眉不爱少年,老八也不爱喝酒,每个夏天都拿明晃晃的菜刀切西瓜。
梦里的火车载着陶子走走停停,不分昼夜,依然开去了远方。
吴惠子,广告创意、编剧。微博id:吞米粒穗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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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61 臂
t*xt…小%说^天。堂!
作者周耀辉
(《一个身体》系列)
来来来,我们为阿力和可可的新房子干一杯。
坐在我面前的男人举起酒杯向着天花绕了一圈,再向着我们,说。他举起酒杯的时候,衬衣的袖子因为拉扯而露出一段手腕,很快,又隐藏了,之间,我好像看到手腕上有一条疤痕,不肯定。
我不肯定是否真的看到一条疤痕,我甚至不肯定是否真的看到一段手腕。那次意外之后,我还有什么可以肯定的?
我顺着大家的喜庆缓缓抬起我的手臂,叮叮咚咚叮叮咚咚的,跟阿力,可可,和我面前的男人碰杯了。
别忘了看我啊,男人说,你知道吗,碰杯的时候,如果彼此的目光没有接触,之后七年没有好的性生活。
哈哈,小康!别管他,他总是这样的,可可对着我说。我知道他们两个新居入伙请我吃饭不过是借口,实在是要介绍小康给我。结了婚的人总是这样的,喜欢替朋友做媒,大概也是善心的,但我怀疑也是害怕身边还有单身的朋友会叫他们想起单身的好。
之后七年没有好的性生活。会吗? 以我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我低头看看自己,当时举起酒杯的手臂,不见了。假如当时我没有因为讨厌这类调侃话而故意不看他?
怪不得我们越来越——哈哈,可可望着阿力说——那次我们没有四目交投。
越来越什么,你在投诉吗?那你得好好检讨自己的女人味了。阿力笑着说,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你们两个有没有望着大家啊?阿力向我和小康说。
我们没有按着阿力和可可的意愿继续来往,那天晚饭后,我把他的名片从手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心理医生,平日在病人面前压抑多了,下班后就益发放肆了。我想。
然后随手把名片放到书桌的一边,与其他近日我收集回来的名片一起。我总是这样的,明知给我名片的人我将不会再见,但我还是不愿把名片马上抛掉,为什么?
为了这次意外?
是我叫司机开快一点的,赶时间。我还记得在手机上读着一些不知什么,砰!——躺在医院的床上,我听着谁跟我说,车翻了,司机当场死了,那一刻拿着手机的右臂给车的不知什么压着,压得太久了血流不到太久了,所以,所以,所以,必须替你做截肢手术。
截肢?但,我明明感觉我的右臂还在啊。
那是我第一次碰到幽灵。对,他们称之为幽灵,听说,九成截肢者手术后都觉得自己的手脚依然存在,有些还觉得痛,就叫“幽灵痛”。慢慢,我也感到幽灵痛。
我像那天晚饭时举起酒杯一样把我没有了的手臂举起来,让我自从那天晚饭后再没有见过的小康好好看一看,在他的办公室里。
你的医生没有安排你做治疗吗?他问。
然后,小康开始跟我解释幽灵痛的缘起,神经,脑,心理……我没有等他说完,问:你相信幽灵吗?
你相信恐惧吗?就在可可把主菜放到他们定制的两米半长饭桌中央的时候,小康问我。
恐惧?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你相信同居吗?——原来我听错了——我觉得,同居就是关系结束的开始,重视关系的人根本不会住在一起,小康说。
你没有试过同居,你怎知道?阿力说。
我就是知道,才不去试,小康说。
小康整个晚上都在胡言乱言,这一句倒说到我心上了,可可说,然后一口喝光杯中的玫瑰红酒。她喝多了。
拍拖结婚买房子住在一起,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同居啊,跟他住在一起,老实说,我觉得好像突然多了一双臂一双腿,可可说,一脸厌烦。
他们的关系,可可有次跟我说,其实已经出了问题,买新房子,就好像有人生孩子一样,希望带来新寄托,大家可以继续下去。很多人花很多力气,就是为了这四个字:继续下去。
可可怀疑阿力外面有女人,但什么证据也没有。也是她的幽灵痛。
你说臂啊腿啊,那天我看过一套纪录片,说有人特别喜欢截肢者,阿力说。
他显然在转话题了,我想。
我常常是这样的,就在人家对话的时候,分析分析分析。以前,我觉得自己很清醒,慢慢,我讨厌自己如此抽离。分析分析分析。好正常,好四平八稳。我怕我一生都是如此四平八稳。
偏偏,如今我双肩之下一长一短。
啊,那套纪录片我也看过,小康接着阿力的话题说。有人特别搞了一个组织,安排喜欢截肢者的人与截肢者见面,他们还有自己的交友网站。
好变态啊,可可说,他们对断了的手手脚脚有兴趣?抱着这些手手脚脚就会达到高潮吗?
你怎么看着我?我没试过啊!只看了纪录片,阿力说。
看了而又记住了,就是想试,就算没试过,想试的,都好变态啊,可可说。
在美国,每两百人就有一个是截肢的,有这样的组织,我觉得很好啊,免得更多人寂寞,小康说,难道没有了手脚就注定没有了吸引力吗?
哈哈,看,小康一定试过,你觉得截肢性感吗?阿力说。
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觉得大奶子有魅力,小康说。
截肢,大奶子,你怎么扯在一起了?
一个少了,一个多了……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动作越来越大,仿佛务求号令全世界。忽然,阿力的手臂碰到站在桌上的酒杯,杯中的玫瑰红酒溅在浅蓝的桌布上,渗着渗着,成了一个图案,好像,好像什么?
好像我面前小康背后的那张抽象画。
我喜欢你背后那张抽象画,我说。
啊,抽象画?哈哈,也可以这样说,小康笑了,是我走进这小房间之后他第一次笑了。那是墨迹测验,是瑞士一位精神医生罗夏克发明的,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医生会根据你的答案帮你分析性格。你看到什么?
我认真地看着,说:我看到幽灵。
啊,幽灵,你的痛,但恐怕我帮不到你,根据我看过的研究,镜子治疗应该比心理治疗有效,小康说。
你记得吗?那天晚上,你说,难道没有了手脚就注定没有了吸引力吗?我想,我不需要什么治疗了,我怀疑也没用。我用尽我的勇气继续说:我想问你, 可以跟我上床吗?
我不过想再次感觉自己的完整,你会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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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62 莉莉安公主的烦恼
t,xt,小;说,天'堂
作者陈谌
关于莉莉安公主,正史上没有记载,野史上没有记载,就连民间故事里,都丝毫没有她的影子。
原因很简单,她既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也没有长得倾国倾城,更没有什么风流韵事,事实上就连在自己的王国里,她都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公主,所以就别提让那些刻薄的作家为她浪费笔墨了。在任何故事里,长相永远是个硬伤,就好像对任何唱歌的人而言,跑调是一个硬伤一样,想象一下一个冬天的夜晚,一家人吃完晚饭围坐在壁炉前听长者讲那过去的故事,结果一开场却是:“从前有个公主,她长得很丑,而且看不到任何变美的希望……”听到这里大家估计就已经睡倒一半了。
而我们长相和唱歌都跑调的莉莉安公主殿下对此却感到毫不在意,她是一个豪放的公主,这点像极了她父亲年轻的时候。她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国王,年轻时凭借着旺盛的荷尔蒙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娶了邻国的一个公主,生下了莉莉安。他俩长得都还算标致,本以为生个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不承想莉莉安的相貌在遗传学上却实在是一个奇迹,所以几乎所有关于她家族的记载都终结在了“从此国王和王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莉莉安连脚趾都没有被写到。
莉莉安公主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老爸,也就是老国王殿下懒得管教她,于是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在皇宫里甚至民间四处乱窜,一直到26岁该嫁人的年纪她老爸才觉得这是个问题,抓她去相亲找对象,但相亲了几次邻国的王子都看不上她,这让老国王很为难。不过她自己倒是心态不错,觉得自己虽然不漂亮,但至少很真实对吧,好歹不像其他国家的公主,虽然长得美,一个个却那么做作,笑不露齿温文尔雅一颦一蹙搞得自己那么矜持,脸上还总是写满了岁月静好,简直是绿茶婊啊,鬼知道私下里都是个什么德性。自己虽然嗓门大,说粗话,偶尔还在集市上跟人打架,但只有自己知道什么才是好姑娘,那些王子实在太瞎了。
不过说到底,女人终归是女人,嘴上说不在意,莉莉安心里却难免犯堵,尤其是当她看到邻国那些看不上自己的王子纷纷都娶了自己看不起的那些公主时,那感觉尤其糟糕。其实王子娶公主一般两种途径,要么就是相亲联姻,两边都觉得好就结婚,要么就得出意外,比如恶魔绑架了公主,王子去救公主,然后两个人结婚,从此以后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后一种情况对于莉莉安来说其实是非常有利的,因为王子救公主之前压根就不知道公主长什么模样,国王只要昭告天下,说谁救了公主谁就能娶她,一定会有缺心眼的王子来救她,救出来后就算不喜欢也没法反悔了,这倒不失为钓金龟婿的一个好手段。她有时候也盼望着哪天被什么恶魔给绑了去,有个王子来救她,这样自己的终身大事就算解决了,但很遗憾的是附近唯一的恶魔是她好朋友,从小玩到大,就住在旁边一座山上的洞里。
有一天莉莉安和恶魔聊天,说起了自己的问题,恶魔也表示很为难。
“你说我是不是长得连恶魔都不愿意绑我?”莉莉安很悲伤地说道。
“恶魔不是白痴的同义词啊,你以为所有恶魔都那么缺心眼,绑个公主等国王派人来杀自己?”
“那你绑架我吧。”
“我没事绑架你干嘛,吃饱了撑的。”
“不是,我忽然想到,不如我们俩就演这么一出,然后让我老爸昭告天下,一定会有王子来救我的。”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没,我认真的,你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