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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突然让我觉得,其实z没有什么不同。
我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都会长成一样无趣龌龊自作聪明的大人。当时我是想不出这种词,只是觉得,这样好像不对,可我又是这种不对的受益人。
这让我觉得,z其实也没有很爱我,但我的确因为这些小恩小惠喜欢他。
很快,我们各奔东西,他初中去追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大眼睛,长头发,会跳新疆舞。的确,丝毫没有假装,她的自信只来自于自己的优秀。
10
就在最初的迷惘中和全世界盲目的狂欢中我们进入到了千禧年,那一年朴树站在了春晚舞台唱《白桦林》。大批的小卖部关门变成乏味的超级市场。聊天室渐渐普及,导致了无数家庭妇女从陌生男人的言语中,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大哥大变小了,bp机的寻呼小姐纷纷失业。我的大龄男青年叔叔终于要结婚了,他相亲时带回来过不少女朋友,只有现在的婶婶送了人生中第一个塑胶笔袋给我,我就觉得她一定会成为我的婶婶。后来送了不少男生家人礼物,却没成为他们任何一个的家人。
前几年,我春节回去济南和朋友出去玩,发现大哥成了酒吧的陪酒经理,声音沙哑,穿得紧绷,油腔滑调。他一定不记得我了。关于海燕,我也偶尔得知消息,好像也是一直平顺地当着公主。z呢,他最后追到了那个女孩,去了外地,剩下的我不知道。
这不是一个故事,本来记忆的碎片,就别去强求结局。
11
我认识一个导演,他说千禧年的前十年,是摧毁现代年轻人梦想的十年。
但是我们这一代,就是成长在这十年里。
关于我的九零年代,大多数记忆的味道都是飘着雪花膏的香味,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安全的工业香精味。我的所有善良,基本都挥发在了那十年里,而对世界最初的恶意,也从那里开始。
如果下次我们再碰到,就给你讲讲我的千禧十年吧。晚安。
张晓晗,作家、编剧。微博id:@张晓晗ol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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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81 无与伦比的乐趣
t xt 小 说 天 堂
作者朴树
我病了很久,没什么具体的病。就是西医指标一切正常,中医一看身体全部乱套,也许是长期抑郁造成的。我从中学就有点抑郁,一直是那样。当然抑郁也没抑郁到会产生“我过不下去了”那种想法,只是常年都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当你没健康的时候真是太可怕,所以我养成了现在这种生活。人应该要符合天道,人得学会了解自己。《身体使用手册》是启蒙刊物,看了这本书,就觉得我其实根本对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人怎么喝一杯水,什么是生病,都不了解。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所有的标准都崩溃了。你发现,你生活了那么多年,你的基本准则都是错误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变成了另一个人。
大病之后就知道必须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还知道身心是一体的。我一直在发现自己的人格,发现自己心里面有隐秘的东西,就是我一直忽视的那些东西和我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应该完善自己的人格。
2010到2011年,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作家李海鹏,他对我影响特别大,他的一本书《佛祖在一号线》,让我第一次开始不只是关注自己了,这个社会在发生这么多事情,有那么多不公平,真的完全开始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然后也愿意为别人做点什么。李海鹏有篇文章叫《命运自有其时间表》,这篇文章不是他最好的文章,但是他说的真是那样一回事儿。
那么些年发生了太多事,不是非要用十年或一个特别长的时间来死乞白赖地出一张好唱片。不是这样。是这十年,才找到了愿意去做唱片的状态和外部条件。
我没有在《生如夏花》之后突然消失,而是混了好久才消失。那时候应该是09年吧,和之前的唱片公司的合约到期了。之后不再愿意跟公司合作,阴差阳错地,就觉得和这个行业隔得那么广,现在看来,还挺好的。
独立做音乐这个事情,外界说得特好听,但实际上真的很难,真的非常难。有时候真的觉得挺孤立无援的,但是,即使再难的时候,还是觉得,如果让我再次选择,还是会这么选。如果我还在这个行业里面的话,一定会被这个行业拖着,做很多维持那个位置的事情,而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你已经丧失了做音乐的快乐,连初衷都没有,会变得很空洞。
我不是行业的操作者,不了解那些数字。在我看来,没有好唱片,没什么有魂儿的歌。大家好像都忘了歌应该怎么写,好像都忘了歌该是什么样。跟行业保持距离的这些年,头脑更清楚了,也知道了要什么,要做什么样的人。到底还要不要做音乐,想清楚了,可以再回来。
直至现在,音乐都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没了这部分,不知道怎样才能过下去。这跟怎么谋生没有关系。即使没有唱片这些介质,我还是特别想分享,所以希望,所有人都是这样,音乐一直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希望大家都是在同一频率振动才好。听音乐也是如此。听音乐没有必要借助什么缅怀青春才能听音乐。对我来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特别爱听音乐,好的音乐,不用任何名义随时都能给我感觉。
这几年歌写了特别多,一直在找一个从内到外,都愿意去做唱片和都可以去做唱片的状态。组了一个乐队,去年一年都在花精力玩乐队,“树与花”是一个总结、一个契机。我把过去的所有歌都现场排了一下。
我不是什么榜样,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这个社会太单一,太乏味。对于我的生活来说,也是个试验品。不知道会怎样,也企图找到我的榜样。随着岁数越来越大,觉得自己的问题只有自己解决。
在我的生命里面,凡是我喜欢的人,每个人都是问题成堆,都在处理自己的问题。
现在每天都会跟狗玩一会儿,三顿饭,一顿不落,可能跟人的交流比较少。其实不想做一个封闭的人,而且在最封闭的时候,都特别清楚:人,他有他的社会角色,他应该是开放的。除了最崩溃的那个时间段,也一直在接收信息,在学习,去了解不了解的东西,而且也愿意跟人交流。封闭是不对的,人如果不交流的话,就不了解。会去尽量解释别人对我的误解,如果解释不了,那就只能这样吧。
每天都会锻炼,只要没有采访排练这样的工作的话,去跑步、去走路、去爬山。这两年,和媳妇儿暂时都没想过要孩子的事情,但是我们都能接受这个事情了。原来没有要孩子这样一个概念,觉得是一个不存在的事情,而现在可以接受了。
现在希望做个简单的人,简单、健康、人格尽可能健全的人,而在实现中……我从36岁开始那一年,真的就变成另一个人了,而且现在远看着这个人变得越来越成熟。客观上也造成让我现在想把一切都慢下来的状态,虽然挺痛苦,但是我觉得有点想享受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希望无论到什么时候,音乐都是所有人生活里的一部分。音乐也不是信仰,音乐是无与伦比的乐趣。
朴树,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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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82 姐姐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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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云超
姐姐和班花是闺蜜,后她俩闹翻,打架。班花身手矫健,一把抓住姐姐的头发,打脸颊,嘴里问候我母亲。姐姐被压着头,一边哭鼻子,一边空舞手爪,问候班花母亲。她早已失去控制力,却死死抓着班花一缕头发,捍卫最后一丝尊严。孩子们看热闹,起哄,没有一个过来拉劝。姐姐鼻子被打出血,和泪水掺在一起,顺着松散的头发滴下,班花打累,问候我母亲,松开手。
姐姐抹了把脸,慢慢走回座位,趴下,大哭。
1、
姐姐和白富美的这场肉搏某种意义上像极了她的前半生,堪称完败。
据说她一出生就带着败象。秋末万物破落之际,属相羊,犯女人之讳,阳火命,注定操劳一世。父亲说当年奶奶望着地上的脐带,喃喃道:“老天爷保佑,保佑这闺女能活命。”
姐姐六岁半,逢生平第一关,左鬓生出骨刺,难倒十里八乡的郎中。这根骨刺,仿佛附身妖魔,压得她夜不能寐,眼黑气喘。一家人万念俱灰叩首怨天的时候,她挣脱开母亲的怀抱,跑到院子里,一头栽倒在炉火台上,喷出两坨鲜红的血块。母亲大叫着奔过去,她缓缓爬起来,用小手抹了把脸回头说:“娘,我好像没事了。”
活命的姐姐随后和其他孩子一起背着碎布书包上学去。比起父母在家里无休止的争吵,她显然更喜欢学校,或者说她所有的快乐都来自学校。尽管长相和成绩毫不起眼,可她爱这个地方,爱老师的点名,爱课本扉页的芬芳,爱小伙伴们的嬉闹,直到肩背三道杠的班花因为一根铅笔刀把她揍得稀里哗啦,她才发现这所学校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爱她。
1993年,姐姐十三岁,上了乡中,迎来初恋。她连初恋都毫不起眼,而班花的男朋友是全年级女生的梦中情人。这个长相酷似林志颖的男生酷爱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每次斗殴,后面都跟着上百人的围观队伍。尘土扬起,志颖打赢,高昂头颅目不斜视地走过人群,众喽啰在一旁紧紧跟随,他突然甩一下头发,人群中几个姑娘失去重心。
林志颖这样的好汉,一般都避免不了被开除的命运。会考结束后班花也离开乡中,两人挑了个好日子鞭炮齐鸣地订了婚。志颖的爸爸与我父亲同年,名大喜。大喜四两白酒下肚,开始散德行,深情地望着我父亲说:“老哥,咱做亲家吧,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找人退亲去。”父亲轻轻拍了拍大喜的肩膀说:“放你的屁”。
2、
1996年,父亲下岗,再找不到好营生。母亲起早贪黑去工业区打工,挣四口人的嚼谷儿。作为一家之主,她动了不让落榜女儿复读的念头。眼睁睁两个娃娃都大了,母亲力不从心。姐姐想接着读,她坚信只有死死抓住上学这条路才能打赢出身,只有高学历和体面的工作才能挽回她的尊严。她含着眼泪一家一家去求亲戚,这才有了读高中的机会。
其时,姐姐年逾豆蔻,出落得亭亭玉立,引成片男生觊觎。闺蜜们私下都有男友,她却不敢恋爱,她怕恋爱,怕恋爱影响她那本来就一般的学习成绩,她甚至没有勇气接受男生的目光,在日复一日的拮据与自卑中变得越发冷漠。
“王雅莉!”理科班的毛毛在二楼扯着嗓子喊,王雅莉却不敢应声,低着脑袋加快脚步。她的心怦怦乱跳,分不清厌恶还是不安。“王雅莉!”毛毛又扯着嗓子喊,整个楼层开始躁动,女孩子偷笑,男孩子帮腔,甚至有人吹起口哨。王雅莉心跳若崩忍无可忍,一脚踩烂地上的情书,仰首回敬一句:“喊你妈了个逼。”
楼层更加躁动,女孩子哈哈大笑,男孩子集体起哄,这下该毛毛露怯,他涨红脸蛋,呆傻僵硬,不知如何收场。
毛毛活该挨骂,他这两嗓子不仅让王雅莉出了大名,也让王雅莉最好的闺蜜心碎了一地。整个文科班都知道程墨暗恋毛毛,可毛毛却当众向别人扔了纸飞机,程墨只好申调了宿舍,再没勇气见王雅莉。
高考结束,姐姐失利,分数只过了当地的邢台学院。程墨留下复读,她铁了心要报考和毛毛一样的大学。姐姐另一名闺蜜葛青考取北大声名大噪,四年后又委身党校一飞冲天。
据说2002年程墨给姐姐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内容不详,姐姐亦未回复。2007年,程墨和毛毛在石家庄离了婚,她不得不独自办理离婚手续,因为老公和自己的一个学生跑了。姐姐对我说:“程墨挺可怜的,付出了那么多,毛毛却从来没有爱过她。”
2000年暑假,我回老家帮老乡盖新房,工地上邂逅传说中的林志颖。可叹志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