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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很重要的事?还可以分心来查一个人的页面吗?
278302:嗯,因为付怀青对我也很重要。
我:对,谁会花心思去查一个不重要的人的页面呢。大部分人都是想要看看前男友前女友。
278302:对我来说前任真算不上重要。
我:有时候客户查完页面之后也会跟我聊聊,这么晚了,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讲讲这个对你重要的人。
278302:说起来可能有点长,我简单地讲吧。10年前我们这地方出了一起爆炸案。起因是一家农户被占了地,给的补偿金又不够,上访了几次,结果丈夫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打断了脊椎骨。妻子就背着他,挑了个人最多的公交车,在车开到市中心的时候就把土炸药点着了。现场就死了30多个人,那一阵子我们学校里都在传,说有的人的肠子都被炸药嵌到马路上了,血迹用高压水枪都冲不掉,所以干脆就把那条路给重新翻修了。
我想了想,觉得记忆里完全没有类似的爆炸案。那说明这个人十年前跟我生活在不同的城市,那他应该不是我的高中同学,难道是大学同学?女生不会这么平静地描述这么血腥的场面,那是大学里的哪个男同学呢?难不成是……旺旺又响了,他打字还真是快啊。
278302: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家里人总嘱咐我以后公交车人太多千万别上,可我一直觉得这事儿离我很遥远。后来我升了高中,认识了一个隔壁班叫莲恩的女生。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不太像亚洲人的轮廓很突出的脸型。而且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有点倨傲的神情,几乎完全不和人来往。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很有女神范儿。可没多久我才知道她从来不笑是因为她刚成了孤儿。
我:她家里人当时在那辆爆炸的公交车上?
278302:不。她父母是我们这个城市有名的地产商,怎么会坐公交车呢。可是公交车爆炸之后撞倒了路边一棵树,树倒下又正好砸到她家的车。两个人当时就都死了。是不是很讽刺?我们没一个人是真正安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我:再有钱也没用。
278302:对。我倒觉得有钱也害了她。她身边从来不少男朋友。可是一个比一个还烂。我记得有次我跟家里人因为大学选专业的事儿吵架,气得从家里跑出来可又没地方可去。最后还是走到了学校附近。然后我就看见了莲恩。她坐在篮球架下面把psp摁得咔咔作响。那时候psp对学生来说还是天价的东西。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走过去跟她说话,结果她就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是眼角却挂着泪。我呆了足有三分钟,就知道完了完了,我算是彻底喜欢上她了,结果只说出一句:你玩什么呢?
我:这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278302:很久了。你知道吗?我一直特别讨厌我学的专业和现在的工作。几乎我所有的家人都是警察。高中毕业毫无悬念地上了警校,毕业了又毫无悬念地回家进了派出所。其实也没什么大案子,可我真觉得这不适合我。你知道吗?有时候遇到走失的老人没有亲人来认领我就忍不住想掉眼泪,还得小心别被同事看见。这样的人该怎么对惯偷拳脚相向呢?
我:就算不情愿,不过也没人愿意扔了铁饭碗吧。
278302:我有一阵子是真的打算把这饭碗扔了,不过所幸没有。两个月前,我是真的第一次庆幸我做的是这份工作。隔了这么久,我终于又见到莲恩了。她几乎一点没变,就是闭着眼睛,看不出是不是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眼角也还挂着眼泪,只是冻成了冰。
我:冻冰?两个月前是七月,怎么会冻冰呢?
278302:形容女神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哦对,冷若冰霜。我隔了五年重新见到莲恩,她成了一颗真的冷若冰霜的头颅。这是我接的第一个大案,就看见了她。她在自己家里被人碎尸了,又被放进冰箱,你说我是该谢谢上天让我做这份工作吗?
我脊背有点发凉,可是又辨别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默默地盯着对话窗口。隔了好一会,终于又发过来一条新消息。
278302:案子破得很快。她身边总是烂人这点也真没变过。凶手就是她上一个男朋友。可她还有三天就要结婚了。她下葬那天我见过她的未婚夫。说过的吧,我觉得钱真是害了她。那个人看起来只有懊丧,完全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她和亲戚来往得很少,葬礼也很冷清。我头回知道人被火化之后是不会就变成灰烬的,会有很多碎骨。我就去帮那个一脸沮丧的未婚夫殓骨,然后偷偷藏了一截莲恩的腕骨。就好像又回到高中,我盯着她细瘦的手腕看了好久,终于敢轻轻地握在手里。
这骨头现在就在我身边。你听懂了吗?我发现这些年过去了,我对她的感情居然一点都没变。可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就发了疯一样去看那些证物,妄图再把这些年空白的部分填上。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月,我终于决定停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凶手在去找莲恩之前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莲恩,全名是尹莲恩。我曾经代查过她的页面。有印象是因为她真的非常漂亮,最新一张照片是她的婚纱照。她侧身站在海边,脸部的轮廓像是雪花石雕像,漫不经心的,可整个人都在发光。而我把代查的页面发过去之后,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就下线了。
278302:凶手的口供我看了很多次,他说,因为看见了莲恩的婚纱照,才知道她就要结婚了,一时冲动才想要杀了她。你说,是不是如果让他晚些知道消息,莲恩搬去他不知道的新房,她就还能活着?可惜中国没有哪条法律是禁止代查别人页面的。不过我说过的吧。我真的非常喜欢她。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过。付怀青,我现在就要进门了,我现在就握着她,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送你去见她。
刘音希,游戏公司市场主管。微博id:@刘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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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85 亲爱的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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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美
我的同事辣妈女士,名不虚传,是一位很辣的女人。我们俩常在一起长吁短叹,因为我俩都有一幅大屁股。
大屁股当然不是本文的主题,但大屁股确是我俩唯一的共同点。辣妈女士之辣,浑然天成,事实上她非常羞涩,跟她去购物,领子稍微低一点,她就嗷嗷叫,握着胸口不让我看。而我是非又大又深的v领不能解气,我老公耳东陈有次实在看不过眼,瞥我一眼说:这位大婶,您的领子开到肚脐上去了。
和辣妈购物,乐趣多多,第一是因为她羞涩,穿了新装,不大肯出试衣间,要么把我拽进去,在狭窄的试衣间里挤挤挨挨评头品足,活像一对同性恋,要么是刚穿了半截子,就嗷一声脱了,说太吓人了。乐趣之二,是因为她出手颇狠。我虽然是穷人,但穷得很天真,看见她下手买近千元的鞋子,我也乐得吱吱叫。
两个已婚女人,必然亲近些,两个年纪相仿的已婚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栅栏里的母鸡。我们必然聊天,聊天的内容必然是丈夫,而聊到丈夫,她必然无比怅然地说:结婚了,真的就不再浪漫了啊!
辣妈是个喜欢看韩剧的女人,喜欢韩剧里所有浪漫、深情、至死不渝、腻歪死人的小眼睛面瓜男。她喜欢皮草,含羞,非常正直,丈夫是她青梅竹马的男友。我非常爱她。她那么怅然,我也不免礼貌性地想怅然一下,但提了半天气,发现那声叹息怎么也吐不出来。我并不怅然,因为婚前婚后待遇差不多。这并不是说,待遇向来很好,而是说,我的待遇一直很烂。
我得到耳东陈的第一件礼物,是一只玩具狗。这只狗共计人民币28元。现在躺在我兰州无人居住的家里。我一辈子都不是那种甜丝丝的小女生——撇个内八字,乖嘟嘟地一手牵着男友的手,一手抱一个毛绒玩具,假装可爱地走在大街上。从小到大,我连一件粉红色的衣服都没有,拎着那只玩具狗走在街上,像是拎着一个炸弹,别提多尴尬了。
第二件礼物,是一对音箱,陈先生自告奋勇地帮我修音箱,把它们彻底修哑巴了。那时我们的关系已经非常稳定了。有一天我们去买音箱,我清楚记得是300元。我坚持要自己掏钱,他不肯,争执了一会儿,我说那我就掏150元,他更气了,于是两人在兰大门口怄气。我那时很天真,超过50元的礼物,都觉得不能收。陈先生为什么怄气我至今不解,也没问过。
他曾想送我一条裙子。该裙子从上到下,由白色渐变成深绿色,我那时刚染了棕色的头发,如果穿上那条裙子,刚好是一棵茁壮的戴眼镜的大葱。
他也送花,还认真修剪了刺,结果送来的花,不是玫瑰,而是月季,而这些月季的花心里,喷了非常假的劣质香精,他剪刺的时候,把叶子全都剪掉了。所以我的房间里,隔很久就会出现一把冒着刺鼻怪气的秃杆子假玫瑰。我的舍友因此还患了一阵子过敏性鼻炎。
他当然也送珠宝,第一个是一只白金的指环,老凤祥的,打折后120多块。这个戒指我非常爱,结婚后却丢了,我心疼得要死。接下来就是结婚钻戒,打折后一口价550元,这我都嫌贵了,我曾建议去地摊上买10元的假货,回去糊弄老人家高兴就完了,他怎么也不肯。我无所谓得很,因为除了第一只戒指,我确实不喜欢任何珠宝首饰。那时候我们非常穷。我辞掉了工作,双方父母都周济不了,不算吃住,单学费一年就1万2,两个人吃喝住行都靠他很少的工资,那时几乎是连一千块都要跟人借。后来他涨工资了,我也找到点外快可以赚,才宽裕了点,但仍旧很紧张。
这么写着的时候,突然觉得,那时候可真穷啊。可现在想想,那时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两个人都在读研究生,心里纯洁干净,不忧愁现在,也不惧怕将来。他时常骑着他的破车,把我从交大送回外院,然后再自己骑回去。春天的时候,一起在交大看樱花,看女生。那时候不觉得自己穷,也不苦恼,只觉得傻乎乎的劲头很足,吵架,和好,哭,赚钱,偶尔下馆子,去什么地方玩一玩。
写起来很浪漫的样子,其实完全不。我婚后不适应,常找茬跟他吵架,又没钱,一年搬了8次家,最后一次房租是每月50元。那一年冬天又冷,我瘦得只有100斤,每天拖着两筒鼻涕四处上课。有一次鼻窦炎发作,眩晕得不能下床,他来领着我去打点滴,坐在校医院阴冷潮湿的被褥上,给我讲《熊的故事》。他讲得绘声绘色,还带着表情动作,把邻床的女孩都逗笑了。那女孩说:你们真好啊,他还给你讲故事。我很领情,但我想:如果现在有个暖和的家,喝口暖和的汤,安静地睡一觉,自然醒而不是被四人一间的宿舍吵醒,也许我会更领情。
那段日子一点也不浪漫,我不敢感冒,否则嗓子会哑掉,不能去赚外快,手头就更紧。我们也很少逛街,偶然去逛,也是四处看看,就走开了。我的研究生同学对我的印象,就是一个灰暗的已婚女人,常年病着。我妈也因为结婚的事不顺意,和我长期僵持着。我虽然算不上豪门千金,但从小也属于小康之家,出门时不时也有车坐的。婚后劈面而来的生活,把我掴个措手不及。
但如果我再仔细想想,三年里我们没有洗衣机,但我从来没有洗过一条床单,一幅被套,一件外套或者是裤子。都是耳东陈骑自行车从我这里拿走脏的,送来干净的。吃饭时他也扒拉扒拉,把肉扒拉出来夹我碗里。我跟他在街上吵架,甩手就走,把他扔在大街上,他也是默默跟上来,一言不发,走一阵子就默默再拉着我的手。
我俩都不是苦情的人。我神经很大条,天生对物质不甚热切,对浪漫也没什么爱好,对锦衣玉食无可无不可,他神经则更大条。我记得那时常常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好玩的事情也很多,夏天坐在屋顶吃西瓜、纳凉,脚下就是西安城中村里脏乱差的泥巴地,偷看街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