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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整个村庄都知道,天下第一酒剑仙来了。
11。
老板娘说,你得罪了恶霸,要是他爹找到我们这里来报复怎么办。
我说,我就住在这里吧,一切都我来。
她说,你行不行。
我说,我天下第一。
她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没有空的房间了。
我看了看茶儿,茶儿一扭头,我说,那我就睡门口。
老板娘给我一把扫帚,说,去,把门口那些死人扫掉。
12。
我扫了一个时辰,终于发现,扫死人比打死人要困难得多,最后决定把他们搬到一个遥远的地方,然后再回来把白雪扫扫拢,盖住血迹。这个过程异常无聊,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是因为期间茶儿一直在陪我说话。
她说,你别叫我茶儿,感觉怪怪的。
我说,你要我叫你茶儿丝也可以,但是名字嘛,知道是谁就可以了。叫叫就习惯了。
她说,那我叫你什么?
我说,随便你。
她说,酒儿?
我说,也行。
她说,酒儿。
我说,干吗?
她说,没事,叫叫。
然后笑笑。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问。
我说,酒。
她说,你要把他们拖到哪里?
我说,墓地里啊,难不成放到药店去?
她说,墓地有鬼啊,你不怕?
我说,我不怕,我就是,呜呜呜,鬼来喽。
她捶了我一下。
我问她说,你之前一个人住,那你怎么赚钱?
她说,也是洗洗碗什么的,还有织衣服!我织得可好呢。
我说,是吗?那下次给我织一件。
她说,我才懒得给你织。
我笑笑。这时她开始咳嗽,一阵一阵。我说,你看,谁让你不给我织的。
她不再说话了,只是不停地咳嗽,渐渐开始咳出血来。
我觉得事情不妙,说,你怎么了。
她勉强说,我,心脏不好,不过,不要紧,习惯了,咳。
然后又是一口血。
我丢下扫帚和死人,背着她去了医馆。她一面说不用去医馆,一面还在使劲地咳。
13。
医馆的郎中身形枯槁,我摸他一下都怕他散架。我说,她,咳血咳得厉害。
郎中凑近看了看,他满脸皱纹挤在一块,我都找不到他的眼睛。
过了半晌,郎中清了清嗓子,说,肠胃有问题。
我看到茶儿病危的眼睛里放出了凶光。我说,茶儿,忍忍。
郎中说,大便怎样?
茶儿说,没问题。
郎中说,什么颜色?
茶儿咳了一口大血,忍了忍,说,黄色。
郎中说,深的还是浅的?
我按剑而起,说他妈的反正不是绿色的,她哪知道怎样算深怎样算浅,你这老王八再不正经小心我做了你。
这时内房里走出一位大叔,一看郎中,赶紧抓住他的手往回走,一面叫,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过了一会,大叔走出来,说,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这儿的精神病人,总喜欢扮郎中,给您添麻烦了吧。
我收起了剑,说,我没事。她有事。你快帮她看看。
大叔点了几个穴,暂缓了咳嗽,又配了几副药方,算是治疗结束了。我问他,点穴功夫能不能教我,以后万一她又发作,我就可以采取措施了。
他说,我教你了我还开什么医馆?
我想想也是,便问他多少钱。
他张开手指,说,五十两银子。
茶儿吐了一口血。
我随手捞出一百两,放在桌上,说,不用找了。
茶儿又吐了一口血。
大叔一见我出手不凡,说,大侠你这么爽快,我帮她再点一次穴道,你看仔细了。
茶儿大喊不要了不要了,便拉着我向外奔。
14。
出了医馆,天色已暗。路上行人渐稀,只有月光打下来照着我们的前路。
我问她,为什么不要知道穴道。
她说,我才不要你对我动手动脚。
我吓了一跳,马上松开了她的手。
她说,你干吗?
我说,你不是不要我动手动脚嘛。
她说,你要拉着我的,晚上我看不见路的。除了这个,不许再动手动脚。
我说,那我背过你了怎么办,该不该把手砍了?
她说,不用,再背我回去就成,你像个牛似的,坐你身上可舒服了。
说着跳上来,说,除了这两个,不许再动手动脚。
喂,我重不重啊?她一上牛就问。
我说,不重。
她说,轻不轻啊?
我说,轻。
她说,怎样算重啊?
我说,我说重就重,我说轻就轻。
她似乎不喜欢这个回答。但我说的是实话,她这么小,背她和背葫芦没什么区别,这说到底还是个娃,而且是葫芦娃。尽管我这么喜欢她,但是我觉得这喜欢里,有一半是父亲对女儿的喜欢,有四分之一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有八分之一是叔叔对侄女的喜欢,还剩下八分之一大概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这没有办法,她还是个孩子。
但无论是哪一种喜欢,都是他妈的登峰造极的喜欢。
15。
她又问我,对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一百两银子,我都吓晕了。
我说,洪涝的时候,从那帮老色狼那儿拿的。
她说,啊?就是给我吃好吃的那帮子人啊?
我说,对啊。我把他们都灭了,这点钱不拿白不拿。
她说,那你这是不义之财啊。
我说,这在他们那儿是不义之财,我从他们那儿抢来就是正义了。我要是现在把你卖了,那才叫不义之财。我要是把你卖了,你怕不怕?
她说,你不会把我卖了的。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舍不得的。
我呆了,再一次不知该说什么。
她见我没反应,问,你舍得吗?
这是多么浪漫的场景,月光,古道,男人,女人,低声细语,酒馆匾额,微风吹拂,我想我以后结婚的那一天若是这样宁静倒也不错。前提是要删掉眼前的两样极度破坏气氛的东西:酒馆门前还没打扫掉的死人,还有路边激情野合的野猫。
我把她放下,说,酒馆到了,你先睡吧,我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其实我当然不舍得,但是我觉得眼前这些死人和猫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表白的场景里,所以我决定不告诉她。
我说,看着这么几个东西,实在是无心回答了。
早点睡吧,安。
16。
其实有些问题,即使我不回答,她也清楚答案。我感到甜蜜的时候,她也一定正在甜蜜,这种对称,人称默契。
17。
这天晚上我靠着门板,望着楼上紧闭的茶儿的房门,思绪良多。越是思绪良多的时候,越是理不清楚。我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八分之一叔叔对侄女的喜欢已经被另外一个八分之一吞并了,并且大有继续吞并的趋势。
茶儿临睡前对我说了晚安,这意味着今晚不可能再和她对话了,这使我失望。我想,要是她不说晚安,留个悬念,就算最后还是没和我说话,那也好,可是再转念一想,也不好,那更失望。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茶儿不和我说话,我就会失望。
于是我喝了两口酒,在门口呼呼睡去。
(未完待续……)
曹畅洲,青年写作者。已在「一个」发表《在我失恋后最难过的那段时间里》。微博id:@nevermind_n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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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56 酒(下)
t(xT小说〃天;堂
作者曹畅洲
18。
第二天我被客官们的闲聊声吵醒。我问老板娘要了二十个肉包子,一边吃包子一边喝酒一边听他们闲聊,这是很惬意的事。从一群无所事事的人的流言蜚语中,你往往能够听到最真实最有趣的事,这些事会让你觉得生活是那么的丰富多彩,世界是那么的富有想象力。比如说,恶霸的父亲不会过来报仇了,原因是,他爹的确是在县衙工作,可惜是在县衙里倒马桶的。他最多只能拎着马桶一路走到酒馆来然后向我大泼其身,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县衙到这里骑马要两个时辰,路途颠簸,等他到了这里,马桶里的东西不是在马腿上就是在他腿上。这种事再蠢的人也知道是亏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提个空的过来当场办事,然后泼我。
生活之所以丰富多彩,是因为恶霸他爹居然真的提个有内容的马桶骑马过来了。到达酒馆时马桶已经空了一半,他的靴子黄得像是刚从沙漠飞奔而来,并且还经历了一场大雨。他气喘吁吁地捏着鼻子叫道,他妈的哪个是酒剑仙,给我他妈的过来。
这时马路上一个穿官服的骑马路过,对他说,吼啥呢,今天县衙开大会,不许迟到的。恶霸他爹如梦初醒,道,哎呀,我差点都忘了。于是赶紧掉头,临走前丢了句,他妈的酒剑仙,有种上县衙——的茅厕。说完快马加鞭,不料迎面撞上正要过来看好戏的恶霸,虽没有人仰马翻,但不幸的是,马桶翻了,现场一片千古奇味,叫人欲罢不能。
更不幸的是,我才吃了两个包子。
19。
不知是官员们的屁股太强大还是官衙的马桶太伟大,清洁工把那堆东西清理掉之后半个时辰,气味依然没有消失,或者说,在我鼻孔里和心里留下了深深的记忆。这时茶儿刚起床,下楼一看我桌上堆着十八个肉包子,调皮地说,吃那么多,胖死你。
我说,不不不,吃不下了。你吃吧。
这时我突然觉得,其实恶霸他爹的复仇是成功的。
她说,吃不下你还要这么多。我才不吃,会变胖的。
我说,你怎么吃都不会胖的,相信我。
她说,你又知道嘞,你是我身上的肉啊?
我说,是。
她说,那我把你割掉。
我很不幸地想歪了,便马上换了话题。
20。
这是一座和平而单纯的村庄,人们和平,人单纯。一般这样的村庄最容易受到一些坏人的侵害,好比清纯的小姑娘最容易被色狼盯上一样。恶霸是这些坏人里唯一一个内部出产的,但是经过我的调教,他已变得异常温顺,恨不得能给我当马骑。剩下还有一些坏人,类似山上的山贼,水里的海盗,天上的刺客,路边的乞丐,他们还在时不时对村子造成威胁,急需一个大侠来一一清除。酒馆里的人这么对我说,意思很明确,我天下第一应该责无旁贷。
我说,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