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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平等、民主,这些天赋人权,它们再淡,也符合人的本能,总是在不停地生长。慢慢风化王宫。
由于在检察院头尾呆过三年,我有不少朋友,遍布公检法国安等暴力机器,跟他们聚的次数,一直不少。在这些部门,对平等的剥夺更甚于别处,你没有靠山,没有钱,再有才华也很难得到重用,虽然以这种方式体验平等的重要性,仿佛恶之花,但毕竟是花。
去年我去公安局办护照,旁边队列中有一人因为证件不齐办不了,冲着警察大吼大叫,那警察只是无奈地苦笑,其他的警察也只能一边办事一边陪着苦笑。
我对厦门警察的印象一直不错。这可能是我接触的样本不够;可能是因为我在里面有朋友,所以心里有较为温暖的投射;可能是我没吃过他们的苦头。
我自然相信很多人可以举出坏警察的例子,我的意思是说,在我这个刻薄的批评者眼里,我也能看到那些淡淡影子变成一点点实体。
不说别的,我当年是检察官时,有没这种修养?没有。有没一点特权思想?有,甚至不少。
5
人都是复杂的。
那些体制内的朋友,我们在聚会散去之后,他们回到单位,可能是另外一副人格,可能会拍马逢迎,可能会耍特权,可能会跑官,可能会不知民间疾苦,可能本能地害怕民众得到自由……
那些相谈甚欢的公共话题,其中不少是公民社会的常识,又回归到了淡淡的影子。
威权的父亲,活在他们体内。得等这个父亲死掉。
我很能理解他们内心的分裂。因为我原来也是这样一个分裂的人。在我的档案袋里,有我的入党申请书(还不止一份),也有各种思想汇报——但愿我的档案已经找不到了,永远没有曝光的那一天,唉……
所以宽容真不是赐予,而是自救,他们身上的恶,在我身上一一上演过,可能仍在上演。
6
我坚信人是理智的动物。
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意识得到美好的事物,就像青春期到了,我们有了性欲。
自由平等民主,它们像性欲一样,压抑不住。
曾经有半个地球的政府试图压抑它,那么强大的力量都没用。
7
有人说,哪有那么多时间,每一天都有人在受苦!
世界从来不偏爱急性子。剖开怀孕两个月的肚子,这样的助产士,妈妈们只会害怕。
怀疑论者于是说,也许根本还没怀上呢。是的,那就更不该剖腹产。
四川地震,那些死于豆腐渣校舍的孩子,其中一些父母,放弃了问责,接受了赔偿。
于是有人痛骂:懦夫!出卖孩子的孬种!
嗯,他们受灾,他们死孩子,然后再来让你义愤地一通臭骂。
着急的看客大叫:为什么不当陈胜吴广?为什么不杀个痛快?为什么要忍受?
他们的忍受,以及更大范围的不幸人群的忍受,他们其实给了执政者和批评者更多的时间,让那“偏见的父亲”自然死亡,给了改良一个机会。
可惜这双方有时候都不珍惜这隐忍的善意与珍贵。执政者不停刺激民众的底线,而批评者又不停责骂民众的“劣根性”。
民众不会喜欢不思进取、腐败无能的执政者,他们也不会喜欢怒气冲冲、狂妄自大的精神教父。
8
做为一个批评者,有没有一个狠毒的“批评者父亲”活在自己体内?
看到不幸的人沉默地接受了悲惨的命运,不是自责自己的无所作为,不是更加强烈地批评政府,而是怪罪这些不幸的人没有搞点大事,他们竟然没有去牺牲。
于是在文章里暗示他们,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们这群软弱的顺民!
不得不说,有。有这样的父亲。
站在安全的距离,指望他人牺牲。他人不牺牲,自己就生气。这是可怕的思维习惯。
我们和敌人,有时候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
批评者,只能自己去牺牲,而无权鼓动牺牲。
所以胡+是真正的批评者。他的“批评者父亲”已经死了。
任何一个卑微的真实的生命,它的价值都高于纸上的辉煌的理念。
9
做自己的事,等爸爸死掉,等新一代人少一点偏见。
以色列人祈祷了两千年,应许之地还没落实。
没到乳蜜之地,是因为我们路途未尽,仅此而已。
让我们沿路埋葬死去的父亲。让新生命健康一点。
不要指责那些选择与我们不同的人,不要指责那些因生存而淡化理想的人,不要指责不幸到没有声音的人,无论他们的孩子是死于三聚氰胺,还是死于劣质校舍,他们都只能妥协。
不幸的人,不必惠赠其“劣根性”、“这些中国人呀”等等帽子,他们没有责任。或者说,只有很少的责任,幸运者的责任反而多一些,我们并无资格这么说。
我们稍稍远离不幸,比如我写blog,你在后面留言感慨,很大成分,是因为我们运气好了一点。
10
年底了,以这篇文章做个总结。告诉自己,说到底,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逃脱了一些灾难。
以此送“偏见的父亲”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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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90 太想发财了
{t}{xt}{小}{说}{天}{堂
作者沈大成
好多人被韩剧《来自星星的你》迷得丢了魂,爱上了外星人都敏俊,每到播出日周三周四,妇女们就一起向着宇宙展开恋爱幻想。都敏俊的物质欲很强,收藏古董、古书,买地买楼,搓麻将,穿时装,泡女明星。虽然剧情发展至今,都敏俊并未透露贫富观,但是他要的生活好像和贫穷完全不沾边,要想得到都敏俊,我看必须有钱才行,起码也要在汉江附近有豪宅。而在这之前大热的《继承者们》,更因为钱的问题,深深地打动了我。
《继承者们》中,有一个富家子弟上学的帝国高中,里面的学生是些什么人呢?第六集中有段老同学向转学新生做的介绍:“听好了,这里有着严格的阶级区分。第一种阶级,经营继承人,说白了就是财阀二代。第二种阶级,股份继承人,虽然没有家业可以继承,但他们是大股东的孩子。第三种阶级,名誉继承人,是长官、国会议员、大法官、律师事务所代表等有名望家族的子弟。还有第四种,社会关爱人群,是指以社会关爱名义招生入学的学生。”
从第一种至第四种,身份逐渐变低,第四种学生在前三种学生看来,他们在心理上应该是跪在地上,从校门口一直跪行到教室听课的。但这位介绍的同学还漏了一个分类,稍后由另一个同学指出:突然出现在这所中学的转学生,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社会关爱人群,要么是一夜暴富”。
最后提到的这类俗称“暴发户”,像是编辑改稿时,用笔在字和字之间画了一个“v”,插进了新内容。“暴发户”排在社会关爱人群前面,但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家底仓促累积,社会地位不足,被财阀二代等阶级看不起。
《继承者们》从这一段开始挑战了我的价值观。原先,金宇彬、李敏镐扮演的富家子弟的穿着,他们谈论未来时充满把握的姿态,他们可以调用社会资源的能力,已经让人油然而生“有钱太好了”的念头。这时谈到有钱人的分类,是我从来没有细想过的。这个“不知道”让我感到苦恼。穷人真无知啊,对富人广阔无垠的世界所知甚少,就盲目向往,就像民航飞机以为自己能开到外太空。我感受到自尊心被金子做的锉刀挫伤了。
由于祖上无能,我现在再想成为各种继承人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中退一步想:万一发财,我也只能当当暴发户了,一种被真正的有钱人踩在脚底的人。我原先还一直觉得暴发户不错呢!
太想发财了!谁做过穷人谁知道,虽然有属于没钱人的自在快活,但是也有不定期发作的不安全感,并且随着年纪渐长,两种成分再也不能交融了,而是水油分离,不安全感浮在了表面,盖住了自在。连着好些天,想发财的念头在我脑中盘旋,每转一圈都变成更加有形状、有温度的东西,忍住不说也就算了,如果一开口吐露“太想发财了”,即使是在春天、夏天或秋天,都会像冬天说话时,那几个字带着白气冒出来吧。怎么办好呢?可有什么办法成为暴发户呢?我和同事们一商量,大家说,我们买彩票!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我们想,豁出去了就一起做暴发户吧。
我去另一个部门工作的时候,闲聊中,讲出了我们部门五个人决定合买彩票的事情。“没用的,中不了的。”有个同事一边镇定地说着,一边缓缓把电脑键盘端起来,放到一边。这样我就看到了,在他原先放键盘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堆着好多福利彩票“双色球”的票单。“连五块钱也只中过几次哦。”他补充说明。原来,一直以来他是怀揣着和我一样的发财梦,在这么多的彩票废纸上敲打着键盘工作的,我替他感到好辛酸啊。我正想着,他又拿出一叠更厚的,也已经化为废纸的彩票给我看,这是他们部门另一个同事买的,看得出,这个部门的人心已经完全被发横财的愿望侵蚀了。同事像旧港片中的赌神周润发一样,把那些彩票在桌面上抹开,铺在我面前,我以一种复杂的心情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就这样,自从我向同事和朋友们坦承发财梦后,发现很多人早就开始买彩票了,想必“太想发财了”的心声,像心跳一样敲打在每个普通人的胸口,他们带着它去挤地铁、吃午饭、挨老板批评,度过一天又一天。江小哎说自己每期买,第二天起来看看没有中就穿衣服去上班。竹顶针表示,买了彩票后即使没有中,至少度过了充满幻想的一天。顾不厌决定中彩票后,把隔壁的房子买下来,因为名叫许瑞珠的邻居在天还很温暖,或是很凉爽的时候就会开一个很吵的破空调扰民,我想这也算为民除害。
可是迄今为止,这些人都不像会发财的样子。买了很多期双色球,我们部门的中奖大业也完全没有实现。为了提高中奖几率,必须买对最关键的蓝球,我默默地把这项荣誉授予我觉得还不错的人们,遇见或者想到心中“好人榜”上的人便去问他:1到16选一个数字好吗?对方给出一个数字,当期我便忠诚地照买它。但结果也只是失望而已。
究竟何时才能发财呢?假如成为暴发户,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想着想着,似乎未来有一幕将是这样的:
我使用着大家交给我的钱,持续买着双色球,一周三期,一周复一周。渐渐地,大家都心生麻痹,再也不关心我告诉他们每期选的红球数字,也不在意蓝球是几,也并不怎么认真查看开奖结果,只是在每次吃完饭、付了外卖或快递费之后,习惯性地把找零的钱交给我,他们笑着关照我:万一中奖了可不要背井离乡地逃走啊。我也笑着说:怎么会,怎么会,我清白正直。便这样过了好几个月,然后是几年,五个同事先后离职,自然分开,合买彩票的事情也就自动终止。又过了很多年,有一天傍晚过后,一个人来找我。我们站在公寓楼道里,每过一会儿就必须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以使声控灯再次亮起。灯光下,我发现旧同事变老了不少,心知自己也是。他说他正准备搬家,整理东西时无意中翻出当年的记事本。记着很多很多数字,那时我们真买了不少彩票,人人都想发财,他说。他顿了一会儿,一直到楼道里的灯突然暗了才又开口:我按着数字查了以前的开奖结果。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