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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斥候知道自己不应该质疑，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去多想……
见斥候脸色越来越白，叶斌摇了摇头：“是不是在想，本王为何至天下安危于不顾？”
斥候不敢点头，但却也没有摇头。
“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本王确实还做不到，圣君的到来已经成为定数，除非华夏能够万众一心，否则，想要抵抗，就算付出惨重的代价，也未必能够成功……”
斥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太明白，主公为什么和自己一个小人物解释这么多。
叶斌自嘲的一笑：“所以，叶某愿意赌一次，拿我神农谷来赌一次……若是赌赢了，或许得不到什么好处，但至少，可以将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可若是赌输了……本王，包括你们所有人，都会死……而且，还要留下千古骂名，你……怕么？”
斥候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却发现叶斌早已转过身去，喃喃自语：“这一仗，真的没有把握啊……”
“我……我听外面人说……”
“外面人说本王丧心病狂，见利忘义？说本王为了一己之私，至整个天下于不顾？说本王就是个最大号的汉奸？说本王……”
叶斌哈哈大笑：“或许还有更恶毒的吧？让本王想想……”
斥候脸色大变：“主公？”
“呵呵，没什么，你下去吧，今天本王告诉你的，不要和任何人说，一切都做的差不多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这贼老天了。”
“诺……主公……您保重身体，我们……至少我们神农人，不会怀疑……不，就算怀疑，也会支持您的。”
“去吧。”
叶斌似乎轻松了一些，认真的记住了这个斥候的模样：“你叫什么？”
“李想……”
“李想？和本王的故人同名同姓啊……去吧……本王记住了，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叶斌背负着双手，感受着神农城那风雨欲来的压力，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霸王，那一日在乌江之中，他也很绝望吧？
没有半点儿把握，却不得不为……
纵有惊世之力，却只能够做一只困兽。
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一败……便再无机会……
他知道，神农谷这一战若是败了，不但他会死，貂蝉会死，整个神农城的人，恐怕都没有多少能够生还下来。
唯一与项羽不同的是，他并非全无胜算……
“大哥，二哥，这一战结束，叶某也应该能够揭开你们的秘密了吧？”
他眼中闪烁着迷茫，那是对副本争霸战的迷茫……这里面，有很多东西，他越是回忆，便越觉得奇怪。
神农谷的天空，就好像是一个蒙了面纱的女子，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冲霄的杀气，仿佛都被囚禁在雾气形成的迷雾之中，每一寸角落，都能够感觉到凛然的杀机，曹操大军被困在其中，已经一日一夜了。
神农军也一直没有什么举动，似乎真的将他们给遗忘了。
“主公，曹将军急信。”
曹操点了点头，将信件展开，读了一会儿，那没有表情的脸颊，终于阴冷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属下是曹彰将军亲卫。”
“孤怎么没见过你？”
“这……属下刚刚晋升不久。”
“这封信，你是如何送进来的？”
“属下……”
“主公不好了，血煞大阵出问题了，军师请您过去一趟……”
还未等那斥候解释，便有侍卫匆忙的跑了过来，一脸的慌张。
“什么？”
曹操脸色越来越难看：“前面带路……”
“诺！”
一路走过，曹操发现，自己军中的血煞之气越来越薄弱，这完全没有道理，因为神农城的死人很多，而血煞大阵又没有什么消耗，若是没有意外，血煞之气只会越来越强，可现如今……
“怎么回事？”
当曹操看到郭嘉正指挥着一众士卒更换腐烂的阵眼之时，眉头彻底簇了起来。
“有人在破阵。”
郭嘉脸色铁青，作为自己最得意的阵法，竟然还没有真正施展，便被人不知不觉的破了大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有办法修复么？”
曹操没有废话，如果捉到了那破阵之人，郭嘉绝不会是这种脸色。
“暂时……没有。”
郭嘉咬着牙，纵然他心智在高，这时候也不由得气的浑身发抖：“那人简直是……疯子，他似乎在吸取着驳杂不纯的血煞之力，甚至使得我们的铁木阵眼都在须臾之间腐烂，除非能够再此产生百万以上的亡魂，否则……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那么多的血煞之力去维持阵法。”
“也就是说……”
曹操也顾不得给郭嘉面子了：“我们这阵法还没发动，便已经废了。”
“……”
郭嘉深吸了一口气：“或许……还能坚持半个时辰。”
“你看看这个吧……”
曹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将那曹彰命令斥候带给他的书信交给郭嘉：“叶斌他……好深的算计。”
“这……”
看过书信之后，郭嘉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绝不是叶斌所为。”
“哈哈，奉孝也不相信？”
曹操展颜一笑，眉宇间的愁容竟然舒缓了许多：“孤也不信，孤相信，若论对他的了解，孤绝对可以排在前十，他若是这等人……若是能够如此不择手段，以神农谷的实力，恐怕……吾等未必能够有今日围城。”
第1555章坦白
“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曹操虽然不认为这一切是叶斌做的，但他却不排斥利用大众的心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荆州一失，吾等再无后援，若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拿下神农谷，恐怕……根本不需要神农军出手，我们便会因为无粮而自溃。”
“真正让人担忧的是许昌啊……”
郭嘉皱着眉头：“一旦这消息散播出去，恐怕我军将士将会失去再战之心，就算吾等隐瞒，恐怕贾诩也会极力散播，到时候，后果非同凡响啊。”
曹操的军兵大多都是司隶，兖州，青州等地的土著，他们虽然在外出征，可大多数人都并非孤家寡人，一旦让他们感觉，魏军的后方已经岌岌可危，别说攻打神农城，能不出现太多的逃兵，就可以说明魏军的军纪非常良好了。
这是任何时代的战争，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虽然说大家都知道天地君亲师，都知道君主应该排名在亲人之上，可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说句不好听的，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根本就是君王们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才大力推行的产物，人们或许会敬畏天地，或许会忠诚君王，或许从心底里也认为这样是正确的，但难道亲人有难，他们可以为了君王而不顾一切？
纵然曹操和郭嘉再乐观，也绝对不会这样想。
否则，北魏早就不存在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血煞大阵被破，荆州陷落，吾等有困于这神农城中，主公……这一战，无论我们是否占据了神农城，都输了。”
郭嘉并不想说丧气的话，他有信心凭借着空军和陆军的战斗力，铲平神农城，灭亡神农谷，可……他知道，纵然拿下了神农谷，无心恋战的将士们，也抵挡不了刘备和汉灵帝的进攻。
所谓的盟约，当神农谷被攻破的那一瞬间，便不再有任何束缚力。
“呵……”
曹操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的出来：“那奉孝以为我们应当怎么做？”
郭嘉摇了摇头：“进，必被刘玄德等人蚕食，退，必一泻千里，更何况，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其实奉孝你知道还有一个选择吧？”
这一瞬间，曹操的声音竟然苍老了许多，他无力垂下了手臂，指着脚下的大地：“这里……是孤此生必要征服的地方，就算这一次没有成功，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孤……不会败……”
大雾朦胧之中，曹操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他背负着双手，闭上了眼眸。
似乎在感受着这里的风，这里的雾，这里的气息，这里的……一切。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只要本王还活着……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主公……”
郭嘉心中极其难受，好半晌，才哽咽地说道：“嘉必誓死追随。”
“哈哈，去……跟贾诩说，孤要见神农王，孤相信，此时的他，必然就在神农城中……”
曹操放开了嗓子，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不……你去和叶斌谈，孤……这个时候，不想见任何人。”
“诺……”
看着曹操久久不动的身形，郭嘉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一咬牙：“备车。”
“诺！”
……
“主公，郭奉孝要见您。”
叶斌正在和陈宫等人议事，他的突然出现，虽然让黄忠等人疑虑重重，但因为战事紧急，倒是没有太过询问。
“来了……”
贾诩毫不意外的笑着说道：“魏王终究不是短视之人，恭喜主公……去一大敌。”
陈宫也笑了：“主公刚一回来，便使得魏军低下头来，此乃大吉之兆。”
不断充当内奸的周仓嘴角抽搐：“为啥大吉？郭奉孝那厮怎么知道主公回来啦？俺都是刚刚知道的……”
“你这厮！”
赵云好笑的摇了摇头：“若非曹军有心求和，怎么会派遣使者？而且，这个使者还是郭嘉？”
“俺就说你们麻烦，都砍了多好。”
程阿亮有些不耐烦了，这一战，野人军团一直没有出手，虽然有着叶斌和林胡美得约束，可他仍旧十分不爽。
“你能杀了曹操？”
见程阿亮憨厚的摇了摇头，林胡美俏脸一寒：“那还不闭嘴。”
程阿亮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贾诩赵云，什么陈宫黄忠，对他来说，都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可唯独林胡美，是他最害怕的人，每每议事，只要林胡美在，他便乖的如小猫一般，根本不敢多嘴。
“哼……”
似乎因为在叶斌面前丢了面子，程阿亮难得的硬气了一次，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听得林胡美眉毛一挑。
“二姐，俺错了……”
叶斌微微一笑：“本王知道你们有很多想问的，现如今时间不多，就大概解释一下，此次出谷，本王已经得知，海外有一股拥有着名将无数，亿万大军的势力，觊觎我华夏大地，荆州和交州，正是他们攻破的。”
众人临危正坐，表情各不相同。
“若我神农谷完全展开防御，不计代价消耗，或许可保一时无忧，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华夏大地陷落，就算我神农谷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也根本毫无用途。”
“主公是想要主动出击？”
陈平很少在这种场合下开口，虽然因为他天大的功劳，成为了神农谷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他却喜欢低调，若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发出声音。
“不……”
叶斌摇了摇头，并没有马上解释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反而说道：“交州之所以能够被如此快的攻陷，并且没有被其他人察觉，正是本王劝说交州大族，才使得他们全线撤退。”
“什么？”
很少有人知道叶斌真正的计划，无数人震惊出声，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好在，叶斌在神农谷有着绝对的威信，虽然大家有些震惊，但却并没有显得太过慌乱。
“主公难道是要……以身做饵？”
陈宫眯缝着眼睛：“可……若那圣军真的有亿万大军，我神农城……”
“不错……”
叶斌点了点头：“本王就是要以身做饵，既然神农城有着如此厚重的防御，为什么不加以利用？”
戏志才脸色微变：“怪不得……怪不得我神农谷的防御一直没有开启，怪不得……铜雀大阵到现在也没有发动，怪不得……主公不动用空军……”
三个怪不得，让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如梦初醒，大家都不是傻子，就连程阿亮都来了一句：
“哈哈，这回有的杀了。”
第1556章留下喝茶
见众人愁眉不减，叶斌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微微鞠了一躬，也不理会众人惊诧避让的样子，低声说道：“本王一意孤行，累得各位身处险境，我们无法决定强弱，但却可以决定交战的地点，这里，本王可以告诉诸位，华夏的所有空军，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只等刘备等人放手一搏，将全数空军聚集于此，便可……翻手间，令我神农谷实力大增，所以，与那圣军一战，虽胜率不高，但却也不是必败无疑。”
“这……是真的？”
除了贾诩等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神农谷竟然有着这等底牌，他们虽然不知道曹操刘备等人的空军数量有多少，但就算再低估，恐怕也不会少于四万之数，如此庞大的空中部队，若是整合在一起，所能够造成的杀伤力和威慑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不错……”
叶斌对贾诩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说，此战，我神农谷责无旁贷，而且，现实也不允许我们作壁上观。”
他顿了一下，给予众人思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