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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
“规划局也会打坝。”
“我们已经有所考虑。”
“当然,作最后决定的还是督办。你知道,分区规划委员会和规划局提出的意见不过是参考参考而已。咱们6个督办想怎么办,还不是就怎么办!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蒙克说完,自己也得意地笑了起来。霍皮赶忙陪着哈哈一笑。在密西西比,这6位县督办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的委托人对情况了解得很清楚。我的委托人迫切希望能得到你的鼎力相助。”
吉米·黑尔身体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他眯起眼睛,皱起眉头,摸摸下巴。他那双绿豆大的黑眼珠射出的激光光束,越过写字台,落在霍皮身上,就像滚烫的子弹深深打进他的胸膛。
霍皮把十个手指紧紧压在写字台上,才使它们安静下来,不再抖动。吉米·黑尔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猎物,准备猛扑过去发出致命的一击。这样的特殊时刻,在他的整个生涯中,他已经经历过多少次。
“你知道我控制着我区里的一切。”他说,嘴唇几乎不动。
“我非常清楚。”霍皮尽量冷静地答道。
“我要叫这个项目得到批准,它就会顺顺畅畅一路过关。我要不喜欢这个项目,它立刻寿终正寝。”
霍皮只有拼命点头的份儿。
吉米·黑尔想要知道当地还有谁与此项目有关,有谁了解什么情况,有无泄漏什么风声。
“除了我,别无他人。”霍皮请他放心道
“你的委托人是搞赌博这一行的吗?”
“不是。不过,他们是拉斯维加斯的人。他们知道在地方上该怎么办事,而且非常希望能办得快一点。”
拉斯维加斯这个名字含义深远,而吉米·黑尔也充分明白其意义。他又这个破旧的小小的办公室环顾了一番。它那简陋的陈设透露出一种清白的信息:它的主人在这里既没有干成过什么大事,似乎也不指望干成什么大事。蒙克来此之前给比洛克西的两个朋友打过电话,他们俩都说杜勃雷先生就像圣诞节在扶轮社卖水果蛋糕的那种人一样老老实实,他要供养一个大家庭,因而从不和人找麻烦,而且生意做得也很公道。但蒙克心中仍有一个明显的问题需要解决:想开发静水湾的那帮款爷,为何要与杜勃雷这样的小不点儿挂钩?
他打定主意,暂不提出这个问题。他说:“你知不知道,对这样的项目,我儿子可是个绝好的顾问哪。”
“这倒不知道。不过,我的委托人一定是非常愿意和令郎合作的。”
“他此刻在圣路易斯湾。”
“我给他打个电话好吗?”
“不用了。我会打的。”
蒙克的公子朗迪拥有两部装运砾石的货车,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摆弄一条做广告让人包租出海的渔船。他在贩毒第一次被判刑两个月之前,从高中退了学。
霍皮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林沃尔德曾经反复交待,一定要尽快把蒙克摆平。倘若不能迅速成交,蒙克回去以后就会把项目的情况告诉别人。
“我的委托人急于了解购买地皮之前需要花费的金额。令郎的顾问费大约是多少?”
“10万。”
霍皮听了眼睛眨都没有眨,他为自己的沉着感到自豪。根据林沃尔德的估计,蒙克的开价会在10万与20万之间,现在他开口只要10万,KJX公司自然会乐于从命的。而且坦率地说,这与新泽西州相比,要便宜很多很多。
“明白啦。付款方式……”
“现钞。”
“我的委托人愿意就此进行一次讨论。”
“没有什么好讨论的。要么付现钞,要么交易就告吹。”
“交易的条件是……”
“把10万现钞拿来,我保证项目一帆风顺。只要少一个铜板,我打个电话就把它枪毙。”
令人十分惊奇的是,蒙克说这话的当儿,无论是在他的声音里还是在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威胁的痕迹。他平心静气地说出交易的条件,就仿佛是在跳蚤市场出售旧轮胎。
“我得打个电话,”霍皮说,“你请坐一会儿”他走到会客室,拨通了正在旅馆里等候的林沃尔德的电话,他把条件复述一遍,稍作讨论,又立刻回到办公室,“交易做成啦。我的委托人同意付10万。”他话说得很慢,但心里却直乐。刚刚拍板的这笔买卖,会带给他几百万呢。一头是K1X公司,一头是蒙克,而他霍皮则站在中间,四周虽然是熊熊烈火,但他没有沾上半点污泥浊水,一身清白,岿然不动。
吉米·黑尔面无表情,见霍皮进来,才勉强一笑问道:“何时?”
“星期一我给你电话!”
第十九章
星期五下午,费奇无暇顾及庭上审理的情况,他手头有一桩与一位陪审员有关的急事要办。他把自己和潘以及卡尔·努斯曼关在凯布尔事务所的会议室里,眼睛瞪着墙壁整整望了1小时。这个主意的发明权属于费奇,而且完全是他本人脑袋的产物。他在黑暗中摸索时突发奇想,脑子里冒出了这个疯狂的念头,想到深山里去找寻宝藏,而且居然真的加倍收回了投资。除了他,谁也不可能干成这样的事。是金钱给了他不尽的能量,使不可能实现的白日梦成为现实。
4天前,他给努斯曼下了一道手令,要他把1年前在宾夕法尼亚州阿伦敦审理辛明诺一案时整个陪审团的材料立即运回比洛克西。那个陪审团在听了4周的证词后,作出了对烟草公司有利的裁决。事前法院曾对300名陪审员候选人进行筛选,其中的一位便是名叫大卫·兰开斯特的青年。
兰开斯特的档案材料很薄。他在一家录像机商店工作,自称是个大学生。他住在一家高丽熟食店楼上摇摇欲坠的房间里,显然是用自行车代步。因为投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有其它交通工具,县里的卷宗里也投有任何有关他的车辆的税收记录。根据他那张陪审员资料卡,他于1967年5月8日生于费城,但当时对此并未加以核实,因为并无理由对他产生怀疑。然而,努斯曼的人总觉得这是编造出来的谎言。陪审员资料卡还记载了其它的情况,他不是个被判刑坐牢的恶汉,去年未在本县担任过陪审员,没有键康方面的原因使他不宜担任陪审员;是个合格的选民。他在那个案子开庭5个月前,刚进行选民登记。
档案里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只是一个陪审员咨询专家手写的一份备忘录,很是值得注意。这个备忘录说,兰开斯特在筛选陪审员的第一天前来接受挑选时,法庭办事员的候选人名单上却没有他的大名,只是在他出示了一张看似有效的通知后,这才让他和其他候选人坐到一起。努斯曼手下的一名专家觉得,兰开斯特似乎迫不及待一心想朝陪审团里钻。
档案中唯一的照片,是他骑着山地车上班时从远处偷拍的。他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留着长发和大胡子,脸看不清。努斯曼的一个助手以租录像带为名和他聊过一次。她报告说,他穿的是褪色牛仔裤,羊毛短袜,法兰绒衬衫,头发梳成马尾巴,塞在领子里。为人彬彬有礼,但讲话不多。
兰开斯特抓号时运气不佳,名次排得很后,虽然通过了前两轮最后差了4排,还是没有能进入陪审团。他的档案也因此而被立即封存。
可是现在又被打开了。经过过去24小时的调查研究,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大卫·兰开斯特在那个案子审理结束后过了短短1个月便从阿伦敦销声匿迹了。他的高丽房东一无所知。他那个录像机商店的老板说,有一天他未来上班,从此便音信全无。而且,在该市再也找不到谁知道曾经有过兰开斯特这么一个人。费奇的手下还在调查,但谁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发现。选民的名单上现在他还在册,但据县登记处的人说,那是因为这个选民册5年之内要保持原样不变。
到了星期三夜里,费奇已完全可以断定:那个大卫·兰开斯特,就是现在的这位尼可拉斯·伊斯特尔
星期四一早,努斯曼收到了从芝加哥他自己那个事务所寄来的两只大箱子,箱子里装的是在俄克拉荷马州布鲁克艾罗市审理格拉文一案时陪审团的档案。在两年前状告特雷科烟草公司的那场官司中,庭上火药味很浓,双方争论十分激烈,而费奇却在律师们停止争吵之前,早就拿到了对被告有利的裁决。
星期四努斯曼一夜未睡,对格拉文一案陪审团的档案仔仔细细研究了一个通宵,布鲁克艾罗有个白人男青年,名叫佩里·赫希,时年二十有五,自言生于圣路易斯,年月日经鉴定均属瞎编。在一灯厂打工,周末为饭店送皮萨馅饼。单身,天主教徒,大学退学,未担任过陪审员。上述几项材料均录自法院开庭前发给双方律师之简短书面调查表。此人于本案开庭前4个月进行了选民登记,声称与一姑母在活动房屋式拖车中一起生活。此人是应召愿意履行陪审员义务的200人之一。
档案中有赫希的两张照片。在一张照片上,他正把一堆皮萨饼拖向一辆破旧的品脱小车,身上穿的是蓝红相间的店里的工作服,头上戴着工作帽,架一副金属丝架眼镜,留着络腮胡;另一张照片拍的是他站在他住的那部活动房屋式拖车旁的镜头,但面孔也难看清。
赫希差点儿当上了格拉文一案的陪审员,但到最后关头却被原告方面“划掉”,究竟是何原因,当时并未弄清。该案结案后不久,他就离开了布鲁克艾罗。他在打工的那家灯厂用的名字是特雷·霍兹,而不是佩里·赫希。
费奇雇用了一名当地的侦探,刨根究底,到处调查,却没有找到那位无名无姓的姑母,活动房屋式拖车停车场也没有任何记录。那家皮萨店里也没有谁记得有个名叫佩里·赫希的青年。
费奇、潘和努斯曼此刻坐在黑暗中瞪着墙壁。墙上打出了赫希、兰开斯特和伊斯特尔的照片。伊斯特尔的胡子现在当然已经刮去,又是在他工作时偷拍的照片,没有帽子和眼镜,几张照片上的面孔属于同一个人。
努斯曼的笔迹鉴定专家这天午饭后,从华盛顿乘坐派恩克斯公司的喷气式专机,赶到了比洛克西,花了不到30分钟,他就得出了结论。根据辛明诺和伍德两个案件的陪审员资料卡和格拉文一案书面调查表上的笔迹,他确信佩里·赫希和大卫·兰开斯特是同一个人。伊斯特尔的字迹与兰开斯特看起来似乎大不相同,但他在故意改变自己的笔迹时犯了一个错误。他使用那些正正规规的印刷体大写字母,显然是想与以前的书写方式区别开来。伊斯特尔在资料卡下部签名时露出了马脚。字母“T“里的一横写得很低,一钩则是由左到右,很易辨认。赫希用的是草体,写得歪歪扭扭,其目的显然是让人觉得其文化水平很低。但他所谓的出生地圣路易斯中的那个字母“T”,却与伊斯特尔签名中的“T”写得完全一模一样,尽管在未经训练的人看来,二者没有丝毫共同之处,这位专家毫不迟疑地宣布道:“赫希和兰开斯特是同一个人。赫希和伊斯特尔是同一个人,因此,兰开斯特和伊斯特尔肯定是同一个人。”
“这3个名字都是同一个人。”费奇慢吞吞说。
“正是。而且,此人还非常非常聪明。”
笔迹鉴定专家离开凯布尔事务所后,费奇回到了自己的办事处,与潘和康拉德一起一直忙到深夜,他命令派驻在阿伦敦和布鲁克艾罗两地的部下,不惜一切代价,即使用重金贿赂,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赫希和兰开斯特的聘用记录和代扣所得税的税单。
“一个人居然会偷愉地跟踪烟草官司,这样的事你曾经遇到过吗?”康拉德问。
“从来没有。”费奇咆哮道。
与配偶相会的规定十分简单。每个星期五之夜从7点至9点,陪审员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接待配偶或者性伙伴或者他或她想接待的随便哪一位异性。在这段时间里,这位异性客人可以在任何时刻来,也可以在任何时刻离去,但首先必须经过露·戴尔登记,而露·戴尔总要把对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似乎她、而且只有她才有权批准他们进去享受一番。
第一位在7点钟准时到达的是德里克·梅普尔斯,安琪·魏斯相貌英俊的男朋友。露·戴尔记下了他的姓名,朝走廊那头用手一指:“55号房间。”他进去后再也没有露头,直到9点钟才出门打道回府。
这一夜尼可拉斯无人来访,杰里·费尔南德斯也同样没有客人。一个月前,他老婆就搬进了另一间卧室,现在当然不会浪费时间,来拜访一个自己瞧不起的人。更何况杰里和鬈毛狗早就在行使与异性相会的权利,每天夜里都耕云播雨。赫雷拉上校的夫人身在外地。隆尼·谢弗的太太找不到人帮忙看孩子。因而这4位男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