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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尚彦目击了这一瞬间。
当时他正坐起米,眺望着还在海上漂浮的妻子。她依然抱着粉色充气垫子,在波浪之间摇摇晃晃。
他正叼着一支香烟,用ZIPPO打火机点着,拿刚刚喝过的空可乐罐当烟灰缸。
他发现一个男人靠近了津子,但随即转身,在海水中消失了。
接着,梅里尚彦发现津子在惊慌地转换方向。她似乎发现自己已经飘到远海上了,他想:“这老婆可真够傻的”。
接着,就在尚彦吸烟吐气的一瞬间。
远处传来了“轰隆”的声音,妻子的身影变成了火柱。那黄色的火柱仿佛是从海里爆发出来似的,冲击力使周围的水在瞬间变白。接着,小火柱像绽开一样,从水中飞溅出来!
爆炸使整个海滨浴场在瞬间静止下来。浴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眺望着火柱。
紧接着浴场里一片慌乱,人们从海里争抢着上岸,惊叫着,哭嚎着……那个场面让梅里尚彦想起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大白鲨》。在那个电影里,人们逃离鲨鱼;现在,人们在逃离“火柱”。
他是下意识地想到那个电影的。他已经完全震惊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地坐在充气垫上,手里一直夹着香烟,呆呆地看着刚才妻子漂浮过的海面。
那片海面的爆炸已经平息了,只剩下白色的小细泡,在一层一层地画着同心圆。
周围的人在大声叫喊着什么,尚彦什么都听不到。
他终于恢复了意识,站起来,踉跄着朝海走去。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整个浴场,只有他妻子没有从海中回来。
“津子……在哪里呢?”
终于,尚彦的目光锁定了海面上漂浮着的那个粉色的东西。
他在瞬间想起,那是津子的充气垫。
2
加藤敏夫接到坂上高台住户打来的电话,知道又有麻烦事了。这栋公寓盖了十年了,他是房主。由于公寓的结构不好,对个人隐私保护得差,所以房客们经常闹纠纷。当然,单身房客多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果然不出加藤所料,电话是住在一楼的主妇打来的。她抱怨上面的阳台动不动就往下滴水,好不容易洗出来的床单又弄脏了。
“嗯,上面住的是藤川先生吧,他不在吗?”
“正因为他不在我才打电话的,你赶紧给我想点办法!”主妇气急败坏地叫嚷着。
“好,好,嗯,我马上去。”
放下电话,加藤愁眉苦脸地找着坂上高台的钥匙。这次惹事的藤川雄一是个单身汉,他们只在签租赁合同的时候见过面,印象中是个沉默稳重的青年。
加藤驾着他的轻便两用货车出发了。
“从三鹰车站徒步走7分钟”、“美宅”,这是坂上高台的宣传语。虽然徒步走7分钟并不是骗人,但人们一看到“美宅”的墙壁,就觉得“美宅’这个形容词有点可笑。因为离大路近,“美宅”已经被废气熏黑了。
加藤在阳台周围转了转后,找到了问题,他知道了原因。是楼上那个叫藤川雄一的房间里的空调软管因为中途脱落在滴水。
楼下的主妇说,藤川好像不在家,可空调还开着。是忘了关呢,还是因为热故意不关,自己跑到公司上班去了?到底是哪一个原因呢?加藤想,甭管哪个原因,不管是不行了,他拿出备用钥匙上了楼。
藤川的房间是203室,门外的书信投递箱已经塞了两三天的报纸了。他是出差或旅行去了吧?
“藤川一定是忘了关空调了。”加藤开始这么认为。但在用备用钥匙打开锁的瞬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房子是一居室,玄关走进去往左走就是水槽,里面是五个榻榻米大的卧室。厨房的拉门关着,看不到里面。
加藤脱鞋进入室内。在打开卧室拉门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扑了出来。
加藤想:“莫非是……”
拉开门后,他看见屋子正中间,有个人趴在那里,穿着短裤和T恤。白T恤上画着黑色地图一样的东西,定睛一看,是打破的头留下的血渍。
加藤惊得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3
草薙站在门前,盯着贴在门上的行程表。他发现汤川在教室、实验室、外出、休息、休闭这几项都是空白的。在门下有一块落下的青色磁铁,草薙抬起来,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把头发染成茶色的年轻人。34岁的草薙想,最近理科的学生也都很时髦啊。
“汤川在吗?”他问。
学生一脸意外:“啊?”
“如果他现在很忙,我就改天再来吧。”
“不用,不是很忙。”茶色头发的年轻人打开门,引草薙进去。
草薙一进去,就听到了汤川带鼻音的声音。
“如果气缸沉了的话,就必须考虑它为什么会破裂,里面有什么,如果是因为某个部分破损而导致腐蚀的话。为什么前面没有漏气呢?气体燃烧的原因是什么?”
汤川坐在椅子上,正在和三个学生谈话。草薙想,如果是关于研究课题的,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但汤川已经看见他了。
“哎,客人来得正巧。”
“打扰你们了吧?”
“没事,学习已经结束,正随便聊呢。我正想听听你的意见呢。”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个理科白痴,别让我出丑了。”
“能不能出丑现在还不知道。是这件事——”汤川把放在书桌上的报纸递给草薙。这是一周前的报纸,社会版朝上折叠着。
“是湘南海岸的爆炸事件吗?”草薙问。
“我想揭开这个事件的谜底,正在让学生们挑战这个智力游戏呢?”
包括刚才帮草薙开门的年轻人在内的四个学生,多少有点不愉快地按照汤川的话做着。
“关于这件事,警事厅也在收集情报。可能是哪个恐怖组织故意在找茬吧。”
“你说可能是恐怖炸弹?”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那种炸弹只要准备好了万事就0K了。”
“神奈川警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哎,东京和神奈川的警方是夙敌啊。”草薙苦笑着说。警察同事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据我所知,现场的爆炸物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会不会被海水冲走了呢?”一个学生问。
“有可能。”草薙没有反驳这个年轻人的意见,但在心里想,如果有某种炸弹的话,神祭川的警方不可能没发现痕迹。
“警方以为是犯罪吗?”汤川问。
“我们认为有犯罪婕疑才进行搜查的,毕竟这种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生。”
“还没有得出结论啊?”
这时下课铃响了,学生们走了,汤川留了下来。
“下课铃把他们救了。”草薙挑了一个学生坐过的椅子坐下。
“把算式排列起来再解决问题,那不是科学。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把智慧集中起来揭开谜底。”汤川站了起来,挽起了白大褂的袖子,“对了,我们来点速溶咖啡怎么样?”
“我就免了吧,一会儿还有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啊,这样啊,离这儿近吗?”
“近,就在这栋建筑物里面。”
“噢?”汤川的眼睛瞪得很大,“怎么回事?”
“难道你没看今早的新闻吗?这里怎么都是一周前的老新闻啊?”草薙从桌面上寻找着,资料、图纸凌乱地堆在一起,似乎没有今天的报纸。
“如果有能给我当教材的事,你就说说。”
“三鹰附近的公寓里发现了一具他杀的死尸,”草薙打开记事本,“男性25岁,叫藤川雄一,前公司职员。发现这具尸体的是管理这栋公寓不动产的房主。发现时藤川已经死亡三天了。”
“那件事我在昨天新闻上看到了。据说由于天热,尸体很早就开始腐烂。那个发现死尸的人可真够倒霉的。”
“死亡现场的空调一直都开着,太慨犯人想减少腐败后的臭味泄漏吧。但是最近的‘秋老虎’这么厉害,超出了犯人的想象。”
“太热了。”汤川说,“热得人脑袋发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草薙想,如果你怕热,把你那白大褂脱掉不就完了嘛。但他只是这么想,什么也没说。
“受害人藤川雄一这个名字,你不觉得耳熟吗?”草薙问汤川。
汤川一脸茫然。
“为什么我会耳熟呢?他是名人吗?”
“不是,完全没名气,但我觉得你有可能认识他。”
“为什么?”
“他两年前毕业于帝都大学理工系。”
“哦,是吗?新闻倒没说得那么详细。他在哪个学院?”
“能源学院……”草薙看着记事本,回答道。
“研究能源的啊,那有可能上过我的课。但是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象。他的成绩应试不是出类拨草的吧。”
“他既不出众,也不善交际。到目前为止见过他的人对他都有这个印象。”
“原来如此。那你特意来被害人的母校,应该是有你的理由吧?”汤川这么说着,扶了下眼镜。这是他对事情表示关心时的习惯性动作。
“可能也不是什么大的理由。”草薙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给汤川看,“这是在藤川的屋子里找到的。”
“嗯。”汤川看着照片,皱起了眉,“这不是我们学校大楼旁边的停车场吗?”
“自从和你打交道后,来你这里的机会多了,所以一看这张照片,就知道是这里的停车场。关于这一点,其他搜查员很感激我,因为要调查照片上拍的是什么地方,挺不容易的。””从照片的日期来看,照相那天应该是8月30日吧,差不多两周前。”
“我想知道,藤川那天到这所大学干什么来了。”
“他会不会是加入了什么小组,作为特邀嘉宾什么的来参加活动呢?”
草薙和汤川在学生时代,曾经是羽毛球队的队员。
“我和藤川的同学联系过,他没有参加任何社团。”
“如果他不是参加社团活动的话,”汤川抱起胳膊,“他会不会是参加公司招聘会什么的呢?”
“绝对不是。”草薙断言。
“为什么?”
“刚才我说过,他原来是公司职员,但在今年7月份辞职了。”
“这么说他现在失业了。那他是不是为了重新找工作而到这里来呢?”汤川左思右想,把照片还给了草薙,“可是,他拍停车场做什么?””这正是我想知道的。”草薙看着照片。在能停二十辆车左右的室外停车场里,停着几辆车,照片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草薙说,藤川上学的时候,隶属能源工学院第五研究室。汤川说,要是那样的话,那里有个叫松田的助手应该很熟悉他。
“松田原本是学物理出身的,和我一届。”汤川走在第五研究室的走廊上说道。
草薙问:“这里研究什么?”
“第五研究室以热交换系统为主要研究课题。松田的专业是热学。”
“热学?”
“简单地说,就是研究热和物体热性质。从宏观来研究,是热力学,要从原子、分子等微观角度来看,就是统计学。嗯,不过也没有必要把双方割裂开来考虑。”
“噢。”
草薙心想,我要是不问就好了。
到了第五研究室门前。
“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汤川说着,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门再次开了。他露出脸说,“谈好了,他可以接受访问。”
“真是多谢了。”草薙走了进去。
里面的屋子兼作实验室,摆着一些草薙完全不懂的测量装置。
一个很瘦的男子站在窗边的书桌前,穿着半袖T恤,纽扣一直开到胸部。这个屋很热。
汤川给两人作了介绍。那个瘦男子叫松田武久。草薙和汤川坐在屋里的折叠椅上。
“没想到汤川居然还有刑警朋友啊。”看了草薙的名片,松口说。他这话不带任何褒贬的意思。他看到草薙拿出手帕擦汗,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很热吧?刚才正在做实验。”
“没什么,没什么……”
草薙本想问在做什么试验,但接着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不问的好,反正自己也理解不了,省得问完了又后悔。
“听说您是为藤川君的事情来的。松口先开口了,似乎并不想浪费时间。
“松田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吗?”
面对草薙的询问,他点了点头。
“我昨天看新闻的时候还没注意到,但是今天早上有一个毕业的学生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起这件事,我才想起来。”松田转向汤川的一边,“横森教授刚才也说起了这件事。”
“在他告诉我之前,我也不知道这起事件的被害者就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
汤川对松田说:“想必横森教授也非常震惊吧?”
“嗯,因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