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离坐在床榻边缘,问月就坐在她旁边的秀墩上。主仆四人一起开始学习刺绣。秀儿帮问月理好丝线,踏歌也在一边围观。她们两个也是不精女红的,如今有机会看着,自然都十分好学。
问月熟练的拣出两块手帕大小的碎布。又拿出两个竹制圆形绣绷,将布帕用绣绷固定好。将其中一个递给若离,另一个就拿在自己手上。
“小姐想绣什么花样?”问月见大家都盯着她,还是有些紧张。
“不用管我,你只管按你的想法去绣。我跟着你学。”若离鼓励她道。
秀儿弯着眼睛:“小姐喜欢桃花,不如就绣桃花?”
“桃花色浅又零落,听起来一点也不‘馥郁’。不如绣梅花?”踏歌觉得梅花更香气逼人些。
问月摇头:“梅花不好,夫人的名讳里就有‘梅’字。万一叫人看见了,说我们冲撞就不好了。不如绣莲花?”
问月的主意深得若离心意:“就绣莲花吧,再争下去天色都暗了。”
若离发话了,众人都纷纷行动起来。
问月显然是常做刺绣,并不需要用笔描画图案。有了大概的构思,直接就下针。她一边绣自己手中的,还不时停下来指点若离的。
问月巧手翻飞,不多时,一朵粉红莲花就浮现在帕子之上。再看若离手中的莲花,也已经出落了大致模样。
若离前世常年学习中医,本就擅长描画花草药材。再加上有了问月的悉心指点。若离那手中所绣的莲花,除了技艺生疏之外,大体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样。
问月笑道:“小姐学刺绣学得这样快,保管明天会吓夫子一跳呢!”
若离将手中绣绷远远举着看了看,又拿到近处看看。粉红的荷花凸现在布帕之上,看起来栩栩如生,让若离好有成就感。
她满意的赞赏道:“问月若是去教习刺绣,一定能教出最好的绣娘来!”
问月得到赞赏也十分高兴:“小姐也太抬举奴婢了,奴婢这绣工,也就是因为秀儿踏歌都不会,这才敢拿出来。若是给外头懂绣的人瞧见,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若离笑了,问月虽然不会教授之法,但是因为她的心思细腻,反而比夫子教得更为详细清楚。很多若离不明白的地方,还未来得及开口问。问月就已经指出来,详细的讲解过了。
若离每天晚上跟着问月学习技法,白日里就去赋思阁练习。正是因为重生一回,她深深知道苦练的妙处。凡事若想要精通,非得下一番苦功不可。若离的绣架上,已经被她绣满了各种练习的长短针法。
三日之后,眼看若露的‘半朵歪花’已经变成了两朵歪花。若离这才不紧不慢的拆下绣架上的丝缎,换上一幅新的丝缎。
瑾夫子两日没有指点若离,却见这貌似柔弱的庶女,每日里安之若素。脸上永远是淡然的微笑。对自己也是客气有礼。并不是个草包美女的样子。
所以当若离将新的丝缎换上,瑾夫子和若露都有几分好奇,不知这一回若离又要练习什么?
若离见那二人不时朝自己这边张望,当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若是黎夫人此时没有受罚,或许若离还会适当藏拙,不能表现的过于优秀。可是现在,黎夫人已经被老夫人禁足孝恬堂,这个时候,自己当然没必要再让着若露了。
若离捻起针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选了浅紫之色作为莲花的颜色,又将花瓣的边缘绣成深紫色。深浅交织之下,莲花的花瓣格外饱满。正是盛夏时节怒放的样子。在绣下一朵并蒂莲花之后,若离又用同样的方法绣出几个未开的花苞,小花苞同样鲜嫩可爱活灵活现。
除了莲花的颜色出人意料,若离的莲叶也与众不同。若离选了鼠灰和银白两色明暗交织。构成了一幅奇异的莲花绣图。
若离手上刺绣才完成了一半,瑾夫子就有些坐不住了。她缓步踱到若离身前,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只见若离针线技法仍然生疏,但却不像第一日那样不知所措了。她的每一针都有了自己的构思,而这构思又十分的精确巧妙。
若露见瑾夫子也被若离吸引,心中十分不忿,就伸头去看若离的秀作。这一看之下,若露不免怒从中来!若离那边早已不是先前杂乱无章的练习了,一幅天水碧色的丝缎之上,大片大片的莲叶铺成一片。几支独花从叶中孤立而出,都朝着同一方向轻斜,似是有风徐来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只是若露从没见过这样颜色的莲花,她见瑾夫子也看得仔细,生怕瑾夫子看不出若离的‘缺点’。大声嚷嚷道:“谁会用这样的颜色绣花?莲花分明应该用胭脂色才对!”
若露的尖声打断了瑾夫子。她抬头看了若露一眼,也疑惑的看着若离:“若露说得也对,莲花不都是粉红粉白的,你为何要用这样的颜色绣莲?”
若离放下手中针线,用白皙的指尖轻轻抚过莲花的花瓣。柔声说道:“莲花的确应该是胭脂颜色,只是,夫子可见过月下睡莲?”
第四十三章 嫡庶之分
更新时间2014…7…15 17:28:30 字数:2093
黎府里并无什么荷塘,更别提什么月下睡莲。若露嗤之以鼻道:“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难道你又见过?”
可惜此时却没人理睬若露。
“月下睡莲?”瑾夫子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再看若离那一幅绣图,竟然真有月色光华之感。“原来是夜色中的样子。难怪看起来这样静谧。你是如何想到的?”
若离总不能回答说自己见过,这种假话很容易被若露拆穿,只好转移话题:“只是若离的绣技太差,看这些杂乱针脚,终究还是下下之作。”
“的确,一副绣品的好坏,首先就是要看绣工。如果绣面不够平整,那就是下品。”瑾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若离,“你能知道这一点就好,以后还要勤加练习。”
既然已经点评了若离的,瑾夫子当然也不能忽略若露:“若露小姐的这一幅针线技法上强出不少。牡丹花朵硕大,花叶层层叠叠。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则要先用浅墨勾勒轮廓。然后就会很好绣了。”
若露听说自己的这个比若离的好,不免有些得意。但见瑾夫子正注视着自己,却不好太过表露出来。也学着若离的样子,站起来谦虚道:“多谢夫子指点,若露一定勤学苦练。”
若离心中冷笑,这若露还是有几分聪明的。从黎夫人被禁足之后,她对瑾夫子的态度就格外得好。在学习技法的时候也认真得多了。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又回到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种时候,若是不把握机会狠狠打击一下若露,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于是她也故意跟着说道:“若离也会好好练习,这样待到宝萱县主及笄之礼上,就可以送上自己亲手绣的贺礼了。”
听若离这样一说,若露也是眼前一亮。宝萱贵为汝国公嫡长女,又是县主之名。她的及笄礼上不知要有多少名流贵胄,才子佳人。自己要是能在宝萱的及笄之礼上出个风头,这其中的好处,可是数不尽的。
若露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瑾夫子就皱了眉头:“难道又想着去抛头露面!我教给你们的东西,可不是要你们出门去卖弄的!”
瑾夫子对于这种非礼之道十分反感,若离赶紧闭口不言。再看若露已经是一脸的向往与期待,若离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算起来日子,宝萱的及笄礼就在半月之后。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若露的绣工能够长进到何种程度。
不管若露的绣工如何,若离相信经过自己这样一说,若露一定会亲手绣个什么送出去。因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若离早就发现若露最缺少的,就是‘自知之明’。
瑾夫子看了若离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直到天色不早,若露拜别夫子,一人先行而去。
若离这才缓下脚步:“瑾夫子可是有话要教导若离?”
瑾夫子正准备离开,听见若离的疑问。停下脚步道:“你天资不差,但莫要忘记嫡女为尊。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想来你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若露小姐听的。”
若离见瑾夫子已经说穿,也不否认:“夫子说得不错,嫡女为尊长幼有序,乃是天经地义。可世间诸法,难道不该先有是非,再论长幼吗?”
瑾夫子眼中带出一丝不屑:“是非对错,都是由他人定论。你若不敬嫡姐,不敬嫡母,谁人会计较其中是非对错。我已经给你忠告,听或者不听,自然由你。”
瑾夫子说罢就要转身而去,若离却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抬头问道:“瑾夫子可是庶女出身!?”
若是以平常人的心思,定然会以为瑾夫子是大家嫡女出身,所以才这样反感庶女。可是若离却发现并非如此。
瑾夫子厌恶抛头露面,却在各府奔走教习。她厌恶以才学作为炫耀,却有着一身响亮的才名。如此说来,她厌恶庶女,很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份。
瑾夫子的脸在面纱之下微微僵硬,却仍然冷傲的点了头:“你猜得不错,我正是瑾家庶女瑾琉。”
“瑾家?”若离对自己的孤陋寡闻有些歉意,“瑾家也是安阳城的家族吗?”
瑾夫子前一刻还充满了戒备,可是当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时,似乎就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她平静的看着竹屋外的风景,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你不会听说过的。瑾家曾是京城人家,因数年前遭逢火灾,满门只余瑾琉一人。”
若离暗暗心惊,一场火灾之下,满门只有一个庶女生还。这其中得有多少曲折啊?再看瑾夫子,虽然陷入回忆,但眼中却不见悲伤之色。不禁道:“既然同是庶女,夫子应当知我本性。夫子愿意教导若离,若离也十分想听。”
“我在年少时候,也像你一样自诩有些才华。便四处卖弄,得了不少响亮名声。”瑾夫子看着若离,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后来惹得嫡姐相妒,几次暗害不成,竟命人把我锁在屋内,放了一把大火。我在屋内隔着窗棂,亲眼见嫡姐将屋外柴草火点燃。”
瑾夫子仍然平静,“那火本该将我烧死,可是我醒来之后,却听人说火势随风蔓延,速度极快极快。于是整个瑾家就这样没了。只剩下我这个该死之人。”
若离哪里想到,自己本来只为了跟瑾夫子争论对错,结果却争论出了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
“难怪夫子认为庶女不该风光荣耀。”
瑾夫子见若离已经明白,忠告若离道“庶女就该安分守己,莫要去妄想那些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须知道人言可畏!”
若离开始渐渐理解瑾夫子的心理了,她并不是讨厌庶女。只是被往事所困而已。原本此事错不在她,但是当其余无辜之人都因此丧命,她又难免自责。再说世人都以嫡庶作为标准,时常不问是非对错。瑾夫子这种行为,无非就是想找到一个答案而已。
若离扬起雪白的下巴,带着自信的微笑道:“何必在意他人之言,既然如今只有夫子一人好好活着,这难道不是上苍已有定论吗?”
第四十四章 一笔交易
更新时间2014…7…16 17:25:23 字数:2437
让若离没想到的是,原本安慰的话语此时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上苍已有定论?”瑾夫子质问道,“你怎知道上苍不是在惩罚我?”
“你和我真的很像,希望将来不会是同样的下场。”瑾夫子说完,轻轻取下自己的面纱。露出自己曾经美好的容颜。
若离见夫子无论何时都带着面纱,心里早就产生过怀疑。可即便是这样,忽然看见了面纱下的脸,若离还是十分惋惜。
瑾夫子的脸颊与下巴,布满了深色的伤疤。那一看就是烧伤之后留下的疤痕。整块皮肤呈现狰狞的红褐色,与原本雪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若离学医的时候,见过的伤疤数以万计,自然不会被这一小块疤痕吓到。反倒是她目不转睛的注视,让瑾夫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看到了吧,这下场才是上苍的定论!”瑾夫子用手轻触着脸上的疤痕,“一个女子,要带着这样的烙印过完一生。难道还不是惩罚吗?”
“夫子也太悲观了些。”
若离又看了那伤痕几眼,直到大约了解了夫子的伤情,便收回了目光。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谨慎的开了口:“如果夫子脸上的疤痕能医好,是否就能证明若离才是正确的呢?”
瑾夫子原本就没打算跟若离说这些,可是此时若离提到能医治疤痕,却让她再次停下了脚步,用冷淡的声音说道:“瑾琉早已遍寻名医,皆言无法可解。”
这对若离来说是一个机会,瑾夫子个性执拗,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黎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