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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开顶灯。几秒钟之间,时间仿佛凝固了。邦德会发誓说,坐在扶手椅中的那人就是苏凯·坦普斯塔,随后,也许是幻觉和昏暗的光线,使她融化了,变换了。
从椅子中站起来的年轻女人根本不像苏凯,也许只有那非常漂亮的似乎紧紧裹在长跑运动服中的身材还有些相似。其余的地方与她毫无相似之处。
这个姑娘很高,四肢和身材细长,两条腿很长——这像苏凯的腿——但仅此而已。两只黑眼睛和乌黑油亮的柔顺短发很协调,嘴宽宽的很丰满,颧骨高高的,鼻子带着贵族气派。她向他走来时,他立即想到:这很有意大利风格,她投来一个歉意的微笑,做了一个手势:张开双臂,手掌向上,这种形体语言是说她非常抱歉。然后,她朝他伸过右手,有力、生硬地握了一下,她把手拉向自己的身子,这几乎使他们的脸贴在一起了。
“托尼·尼库莱提。”她做了自我介绍。他捕捉到一点儿口音,只是一点儿痕迹,混合着法国宫廷花束的气息钻入他的鼻孔。
“对不起,”他说,他的喉咙发干。“刚才,我把你误当作另一个人了。”
片刻之间,他的头脑中又清晰地出现了苏凯的形象。过去似乎一步跨到了现在的时光里,他可以触摸和看到她了,也可以闻到她的香味,就像在基维斯特他们站在旅馆的平台上眺望壮丽辉煌的落日一样。那可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他们刚刚共同经历了巨大的危险。
“为什么要我见这位年轻的女士?”他问道,内心深处还在颤抖。
“我想我们大家都该坐下来,我会详详细细地告诉你。”拉勃用右手比划着,让他们都坐下来。
这里的椅子不够,有些人就坐在地上,围着邦德,好像一群学生正准备讨论重要的功课。
艾迪首先开场,他朝麦可罗伯茨点了点头,那人是个高大的男人,姜黄头发,蓄着胡须,看起来就像个粗野的苏格兰地主,在一个遥远的世纪微笑着。“麦克是我们这个房间里的坦普斯塔历史学家。让他先谈谈吧。”
麦可罗伯茨的声音就像他的相貌一样生硬,他说话很快,他把他的话抛向听众,就像一个又一个滚动的巨浪拍打着海岸。
“不错,你已经听到了某些这样的说法,邦德先生,但是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坦普斯塔家族大约是在伯尔加斯①时代出名的,从那时起这个家族就根深蒂固地陷于邪恶了。在15 世纪,16 世纪,他们想方设法在恺撒和他妹妹卢克里齐亚的背叛中生存了下来,也许就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卷入伯尔加斯家族更激烈的情感。在15 世纪晚期他们“拥有”了商业性的罗马:我这么说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些出色的生意人——商人,买卖人,船主或类似的人。回到那个时代,坦普斯塔家族都是掌握局面的人,而且现在仍然是。”
麦可罗伯茨讲了大约半个小时,追溯着坦普斯塔家族的兴起。他们用诡计和狡诈把一大批专家搜罗到身边:那些对经商之道很有经验的人和那些用麦可罗伯茨的话说就是“善于敲碎脑袋”的人。
① Borgias,具有西班牙血统的意大利家族,在15 世纪下半叶很有势力,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就是伯尔加斯的一员。恺撒,瓦伦提诺公爵是他的私生子,这个家族许多成员的残忍、贪婪、罪恶、野心令意大利人痛恨不已。——译者
他继续说:“他们的基本计划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保险业,就我们所掌握的情况,保险业和勒索之间的差异是微乎其微的。精良的印刷品上印着他们的建议:对海上和陆地上运输的货物包赔损失,那个信条大约就是:‘你向我们交付一大笔钱:多达所运货物价值的百分之五十,我们将尽力保证你的船只安全,你的客车和车辆通行不受骚扰。’”
“如果不及时交钱,船只就可能和货物一起沉没,或者,陆上的车辆就可能遭受攻击和掠夺。坦普斯塔家的人坐在时髦的房间里,大把大把收钱,这样商业的车轮才能没有障碍地转动。”
联邦调查局的人没有匆忙结束他的故事,他描绘了一幅图景,在19 世纪,坦普斯塔家族开始在罗马的范围内经营各种事务,从妓院到旅店,应有尽有,旅客可以在那里吃饭,休息,安全地到大街上活动。
“他们成了唯一统治罗马的有组织的罪恶之家,同时又受到尊敬。当库萨·诺斯特拉家族来到这里时,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取胜。到了20 年代,帕斯夸勒·坦普斯塔得到了亲王的称号。因此就有了帕斯夸勒·坦普斯塔亲王。
与他的家庭一起,他既受人爱戴,又遭人痛恨,这几乎成了常识:他的势力,那些靠近他的人的势力都是巨大无边的。”
“在许多方面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但是在他许多别墅中的一个花园里,一位隐居的黑手党绅士正吃着烤肉,而这位先生的军官却在应付各种各样的危险结果。甚至所谓的上流社会也没有兴趣去追随他。大约是1984 年,警方才开始打击有组织的犯罪。帕斯夸勒的儿子们变得野心勃勃,开始打算把美国的一部分变成自己的殖民地。到了84 年,我们已经着手派遣我们的特工渗透。帕斯夸勒那时死去了。领地被瓜分了,他的儿子露伊齐和安吉罗看起来羽翼丰满了。邦德先生,这就是为什么你们的人找不到真相的原因了。”
过去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意大利当局和联邦调查局认真地讨论过采取行动,试图把苏凯拉到他们的行动中来:尤其是当他们发现了她丝毫不知道她嫁的那个老头子是一个恶势力首领的时候。最后,他们决定放弃了,原因有两条,第一,苏凯没有受过进行欺骗的训练。第二,他们没有把握她是否会与他们合作。
麦可罗伯茨说道:“那儿总有一种危险,她太天真了,她可能会跑到她的几个继子那里去。”他转向那个名叫普莱姆的女特工,把这个故事交给她讲下去。
邦德估计普莱姆有三十四五岁。她长着洁净的皮肤,几乎没有化妆,整齐的金色短发,和一个线条漂亮而有弹性的运动员似的身体。“在他们带我到这里之前,我做了大量工作,”她开始说,“在亚特兰大我们的办事处,我在野外过了五年,中间还穿插着一些课程。然后我到夸安提阔去了。我是训练特选小组的,我认为这是一桩非常大的生意。”
“我受命参与调查坦普斯塔家族,他们让我寻找一个可以训练成渗透特工的人。接受任务后三个星期,托尼·尼库莱提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见面的头五分钟,我就看出她是个合适的人选。她是第二代意大利裔美国人,和罗马保持着许多联系,在乔治敦大学的计算机科学系取得了学位,打算从事隐蔽的工作。是个热情活泼的女人。”她转过头看了托尼一眼,朝她微笑了一下。“于是我们让她进修了常规课程,也加了一些其他课程。我们确实对她进行了强化训练。”她对可爱的托尼又投去一个目光。“她大约是85 年春天进去的,一开始她就抓到宝贝了。”
“托尼,你是怎样和坦普斯塔弟兄打交道的呢?”邦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我慢慢和他们混熟了。他们给我一份工作,考验了我一年。现在我控制着他们的全部电脑——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东西几乎都在电脑里。可以说那是个巨大的电脑网络。我放下工作,到这里来购买新的硬件:高能苹果电脑,这样我们就能同时在Macintoch 和Windows 的环境下工作了。这在今天是至关重要的。”
“那么说,你可以接触硬盘了?你什么情况都能提供了?”
“她当然能,”普莱姆又开心地格格笑起来。“托尼正在干的事已经成了无价之宝,但是这很危险。她准备从坦普斯塔的电脑中拉出另一套线路。
当它们在自己的系统上运行的时候,我们就能了解到任何情况,任何文件,扩展名和数据库。如果我们不能直接得到它们,我们也掌握了所有的密码。
我们的人在夜间进去,在网上搜寻,就能查到最新的东西。”
“简直像游戏一样。”
“我还有另一件工作能得到额外的信息,”托尼·尼库莱提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厌恶,好像在冒泡一样,仿佛她正在戏弄一个男人。过了一会儿,她说道:
“我是露伊齐·坦普斯塔的女管家。给他点儿甜头,于是各种事情都很顺利。”
他想起了在杜勒斯国际机场附近旅馆的房间里苏凯说的话。
“我想他们的太太中有一个和他睡了。”
“真睡了?”
“还有假的?”
“是哪个太太?露伊齐的还是安吉罗的?”
“露伊齐的。那个漂亮的乔丽安娜。”
因此,他猜想,这就是乔丽安娜和哈利·布赖德波雷对露伊齐不忠诚的原因吧?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忠诚?
“你看,詹姆斯,”艾迪轻声说道,“你看,托尼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全套的信息。我们现在知道了坦普斯塔的大部分联系可能在什么地方,我们知道了他们最信任的战士的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这些战士就是他们在暴力手段中使用的流氓。我们知道他们最喜欢的方式,司法部长办公室收到的信息都是经过他们做了手脚的。总之,我们距离彻底摊牌只有几步了。”
邦德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希望拉勃给他提供一些信息,而不要绕弯子。
“只限于这个房间里的人知道,”这个联邦调查局的人向四周环顾,对每个在场的人眨眨眼睛,最后看着邦德说,“意大利警方急于做最后搜捕。
但是我们希望能把他们带到美国审讯。他们在这里安排了一两个非常令人头疼的情况。比如,因为约翰·古提被干掉了,坦普斯塔家族已经搬到了纽约。
慢慢他们就会控制老古提的绝大部分产业。而且……”一阵电话铃打断了他的话。
邦德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房间里有两部电话,一部是红的,一部是黑的。
艾迪接过电话,静静地对着黑色电话说着。他的两眼向托尼·尼库莱提转了转,“是你的男朋友。”
那姑娘点了点头,朝红色电话很快走过去。当她拿起红色电话机的听筒时,艾迪放下了黑色电话。
“普朗托,”托尼气喘吁吁地说,用的是意大利人打电话时常说的那个词。然后她用意大利语小声地开始了长时间通话,她答话时的语调很平静,说话时她也用这个语调。她把脊背转向房间里的每个人,毫无疑问,这是情人之间的对话。当然爱他……能不能等到明天再去看他……是的,她父母都很好,但是,没有他日子就不一样了。当她听到露伊齐·坦普斯塔说的显然是最动情的话语时,出现了很长一阵停顿。然后她才又开始说话。是的,她的班机要在明天早晨11 点钟在华盛顿国内机场降落……当然她知道他去接她不合适,那么他派谁去呢……? 迪诺可能很好……她对他第二次讲话时,她笑了一阵子,说那是可笑的,但是她能对付。她吃惊地喘了口气,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你能肯定吗……? 但是我认为……乔丽安娜没在美国,肯定……不,不……他绝对肯定吗?是的,当然。你这样干了……我要等着听全部情况。可以宣布婚姻无效吗……? 对,她等着瞧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告别和情人之间的抱怨又占去了两分钟,然后她放下电话听筒,坐下的时候长长地舒了口气。
邦德扬扬眉毛,对艾迪·拉勃做了个怪样。
“我最好向我们的英国朋友解释一下,”拉勃开始说。“詹姆斯,我们唯一能让托尼对付盘问的方法就是——她每次来美国的时候,我们都这样做——让她飞往堪萨斯,去看望她的父母。我们在局里有一个可爱的意大利老妇人,她整天都在房间里吃喝、看书、睡觉、看电视,守着一部电话,号码是堪萨斯的。当托尼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插入另一部电话,我们不常这样做,这样一来,她就会接过电话。如果露伊齐打电话来,妈妈就说她在家,但不在房间里。甚至可以装摸做样地喊她,有时可以和露伊齐客气地聊几句。
“可是如果露伊齐不打算给托尼打电话呢?他打算到堪萨斯去见老朋友呢?”
“到目前为止,不会。在这里的时候,露伊齐·坦普斯塔经常忙得不可开交。”他把头转向托尼,“有什么新情况?”
她喘了一口气。“他在找他的太太,乔丽安娜和哈利·布赖德波雷。”
“怎么了?”
“他打算明天告诉我。”
“他想在这儿谈离婚的事儿?”
“他的确打算谈什么事。从他说的话里,可以听出比离婚更重要。”
“我想我们不要再谈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