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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不然我一寸寸割烂你的喉咙。现在我问你,你可叫段天德?”
段天德浑身又如霜打的茄子般,颤抖不已,“大大英雄饶命!大英雄饶命!小将……”
杨康很是不耐烦,“少废话!快回答!”
段天德吓得一哆嗦,“是,大英雄怎么得知?小将……”
“你是段天德便好。我问你,你可还记得十八年前……”
“二哥,”赵拓突然出声打断杨康,“我看看外面动静,以防万一。”
杨康微愣,随即感激的看向赵拓,点点头。
过了不知多久,从段天德船舱所在的方向传来脚步声。赵拓立即躲在了阴影处向外看去,却见是杨康惨白着一张脸,脚步略微不稳的走了过来。赵拓叹口气,站出来,杨康竟也没立即警觉。
“二哥!”
杨康身子一顿,反应过来,见赵拓看向他,扯了扯嘴角,咧出个比哭好看不到哪儿去的笑容,“三弟……”
赵拓打断杨康,“二哥,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先离开要紧。”
杨康深深看了赵拓一眼,点头同意。
两人刚奔出没多远,便听见从使船处就传来喧哗声。
“坏了,刚刚一时间情急,竟忘记了结了那女子的性命。看来是被发现了。”
“无妨,”赵拓指了指不远处湖滨泊着的一排渔船,“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风头。”
两人悄悄跃起,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后梢,刚在舱内货物后躲藏好,便听外面人群络绎上船声。随即湖滨所有船上都熄去灯火,众船摇出,海螺声起。
二人不知外面情形,躲在后面丝毫不敢出声。却听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
“少庄主,金国使船原本预定今夜连夜过湖。却不知怎的,现在出了乱子。”
被称为“少庄主”的人“咦”的一声,“出了乱子?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那个副都指挥使被人给宰了。”
“哦?这到有意思。那狗贼早就该死!就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为民除害。也罢,正好我们可以趁火打劫,将那些民脂民膏,不义之财,尽数取来,一半散给湖滨贫民,另一半给各寨分了。”
听到这儿,赵拓与杨康了然,想来这群人是太湖的盗首了,看样子他二人这回是上了贼船。
正想着,却听一个声音突然冷冷的道:“咱们做这没本钱买卖的,吃吃富商大贾,也就够啦。这般和官家大动干戈,咱们在湖边还耽得下去么?大金国钦使更加得罪不得。”
声音很耳熟,两人不约而同偷偷伸出头望去,却见竟是沙通天的弟子,黄河四鬼中的夺魄鞭马青雄。
此话一出,船上之人脸色无不变色,不少人已高声呼叱起来。两句话,马青雄便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与人打斗了起来。船立时左右摇晃不稳。
见此,赵拓使了个眼色,冲杨康比划了下,随即趁着混乱,在众人惊诧之中,两人一翻身,同时跃出。
第五章 太湖(二)
赵拓左手撩开,挡开马青雄的攻击的同时,杨康右手匕首横扫,一招便割了马青雄的喉咙。不知是江湖混久了还是适应性真的提高了,赵拓对看了这样的事已不再像初时那样失态。
看着歪扭躺了地下的马青雄,赵拓暗暗摇头,接着一抱拳,向站在中央为首的那个青年道:“得罪了。在下肖拓,这位是全真教长春真人门下杨康。适才我二人为躲避金人,躲于各位船内。不小心听见各位谈话,对各位的义举甚是钦佩。谁料却见竟有如此怕事没骨气之人,与各位大打出手。一时气愤,便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下他。”杨康听赵拓再次自报家门“肖拓”,眼眉一抬。
众人看了看地下已没了出气儿的马青雄,打量了两人一番,看向为首的那个青年。那个年轻男子上前一步,抱拳说道:“不敢当。太湖陆冠英有礼了。多谢两位少侠出手相助。只是不知二位少侠因何而躲避与此?”
竟是他!那此处应离归云庄不远了。
赵拓没想到这位少庄主竟然就是那个陆冠英,不禁稍稍打量了一下。就见他背厚膀宽,躯体壮健,举手投足间却显得一股子英气。
赵拓将之前行刺指挥使段天德的事简要说了一下,并道:“那段天德与我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适才对各位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听后,均表钦佩,陆冠英更是道:“这段天德作恶多端,罪有因德。杨兄为民除害,我们敬佩不已,何来得罪一说。倒是两位兄弟如不嫌弃,还望在解决完这里的事儿后,能来冠英庄里盘桓两日再走。”
“这……”赵拓到很想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归云庄,侧头看了眼同行的杨康,见他亦点了点头,一抱拳,“有劳了!”
待和陆冠英来到归云庄,以是深夜。两人刚要进客房歇息,就听陆冠英说到:“肖兄,杨兄,我家这庄子彼为古怪。来此的外人,如不在庄中之人的带领下,易使人绕于其中无法出来。今日已晚,两位先早些歇息。待明日我再带二位四处逛逛。还望见谅。”
第二日一早,俩人略微吃了些东西,便在陆冠英引领下在园内四处游览。这归云庄果然名副其实,青石铺路,楼阁纡连,水榭轩亭,绿荫环绕。回廊连绵迄起,林道幽谧曲径。庄内的陈设更是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只是庄中道路东转西绕,曲曲折折,尤奇的是转弯处的栏干亭榭全然一模一样,几下一转,根本分辨不清东西南北。
杨康一路极感诧异,用心留意。赵拓却知,这是得自黄老邪的奇门八卦之术,留意也没用。只是……那陆乘风不过是学得了黄老邪奇门遁甲的一些皮毛,便将归云庄弄得如此迷宫,真要是桃花岛,岂不是更加了得?
待到下午,好不容易将庄园粗略游了一遍。在陆冠英盛情邀请下,两人随着他上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轻风徐徐,水波泊泊。
只见湖面之上暮霭苍苍,碧波荡漾,水鸟纷飞。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好一幅江南水乡景图。
众人正沉浸在“一篙春水碎山绿,数点沙鸥逐日斜”的美景之中,忽听一女子柔美的歌声响起:“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所唱乃是《水龙吟》,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
没过多久,湖上紧接着又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之前所唱的一模一样,却是那词的下半阕:“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歌声激昂排宕,甚有气概。
陆冠英略激动道:“杨兄,肖兄,前方乃是家父。昨日夜深,今日一早家父又出门垂钓,是已尚未给二位介绍。”
“不敢,是我二人没能及时拜见老前辈。”赵拓微笑已应。看样子那两个人也到了。
几人撑船过去,果然,就见郭靖及黄容与一渔翁打扮,却似乎身患重病的中年人相谈甚欢。那渔人的渔舟上,已摆上了几碟精致的下酒菜肴。
“爹!”趁着斟酒的空当,陆冠英摆船靠了过去。“这两位便是我昨日与您所说的肖少侠及杨少侠。”
还未等陆乘风反映,就听郭靖激动的叫:“二弟,三弟,你们也来了!”
“大哥,蓉儿妹子。”两人笑着回应。
陆冠英诧异的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这位是我二人的结义大哥郭靖,这位是我大哥……”赵拓不知怎么一顿,略微犹豫的才继续吐出后面的:“……红颜知己,黄蓉姑娘。”
“拓……”
郭靖没来得及张口,陆乘风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在这大湖之上能兄弟重聚,更是使人畅怀,快请一道过来。”
几人将所坐小船系在船尾,一同上了陆乘风的渔舟,入座后,对饮几杯。赵拓不禁道:“适才听前辈及蓉儿妹子所唱之词,情致郁勃,实是绝妙。”
陆乘风也赞赏道:“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居然能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
赵拓却知道并不是黄蓉真领会了词曲含义,而是曾听黄老邪讲起过。继续道,“我宋室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
黄蓉见识不凡,接过赵拓的话头,“张于湖的《六洲歌头》中言道:‘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也便是这个意思呢。”
陆乘风拍几相应,连斟酒水,与众人对饮。几人谈起诗词,甚是投机。黄蓉年纪不大,虽未曾感过家国之悲,但自幼听她老爸高谈阔论,自然见解精到,颇具雅量高致。赵拓受前世诗词轮回考试洗礼,加上今世身份所赐,言语中见解独特,使人深思。而杨康亦不例外。可怜郭靖在一旁听着,全然不知所云。
陆乘风见几人均是年纪轻轻,见识不凡,不禁喜欢。看天色已暗,便邀众人一同去归云庄盘桓数日。赵拓杨康已然住在庄上,郭靖便欣然答应了。
回到庄上,陆乘风换了儒生衣襟,另办置了酒筵款待。宴席过后,陆乘风与陆冠英先行离去,留下赵拓、郭靖等人在书房相聚小谈,算是交流这些时日来各自行走江湖的经验。
当郭靖听得段天德已被击毙,立刻眼眶泛红,跪地拜倒,“多谢二弟,三弟帮我报了杀父之仇!”
“大哥!”赵拓与杨康齐齐起身,将郭靖扶起。
“大哥严重了,那段天德与我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要说本应由大哥亲自动手,宰了那狗贼。奈何此人太过狡猾,我们唯恐有变,才不得以替大哥出手。好在此回大仇得报,也可慰郭伯父在天之灵。”杨康说着,眼神儿晃了晃,但一闪而过,他人并未注意。
赵拓一见,立即转过话题,“如此说来,大哥与蓉儿妹子一路倒是奇遇不断。”
黄蓉笑盈盈道:“可不是,我们遇见那北丐洪七公,他老人家看靖哥哥看对了眼,教了靖哥哥不少武功。”
赵拓想起当年在皇宫,洪七公为偷食而装狐狸大仙儿,不禁失笑,“我曾听大哥说,蓉儿妹子的做菜手艺非凡,想来不是七公看大哥顺眼,而是看蓉儿妹子的手艺顺嘴吧?”
黄蓉噗哧一笑,说道:“赵大哥好厉害,一猜便猜中了。七公到的确是嗜吃如命。提起吃,脸上立即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儿。每回我做的菜,往往我和靖哥哥还没吃上两口,到有大半落了他的肚子里。”
杨康插话道:“听闻北丐洪七公武艺高强了得,想来蓉儿妹子逮到七公这么个弱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吧?”
“七公他老人家到的确是教了我二人些功夫,可惜他太狡猾,传了几日,便不肯再教了。”
黄蓉的话中自然有所保留,赵拓并未在意。奈何有个傻大个不知佳人一番苦心,接嘴道:“七公传了我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五掌,便已足够了,又哪敢再贪。”
此话一出,杨康满眼笑意。黄蓉俏脸一红,面色有些尴尬,噘嘴微嗔的瞪了郭靖一眼,可惜这个傻大个不解风情,只知道挠着头傻傻的看着黄蓉,惹得黄蓉又不禁“噗哧”一声轻笑。
“不管如何,先是恭喜大哥和蓉儿妹子了。”赵拓嘴上这么说,却对郭靖黄蓉间的小动作心中感到没来由的有些气闷。
“大哥,”杨康突然问道:“之后你们可是又碰上了梁子翁,欧阳克?”
“可不是,要不是有七公他老人家在,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被郭靖拆了台,却见赵拓杨康并无埋怨之色,黄蓉索性便不再留心眼儿,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不过你们反倒留了洪七公多教了半把个月的武艺,倒是因祸得福了。”赵拓注意到杨康听得欧阳克等人离开赵王府,也出现在中原时,眉头轻皱,接过话来。
“那倒是。可惜最后依旧没能拐了七公将剩余那三式掌法传给靖哥哥。”
“对了!”赵拓突然想起什么,“大哥,蓉儿妹子,还要拜托你们一件事儿。在外人前还请你们暂时称我化名,肖拓。”
黄蓉头一偏,不解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一言难尽!被一个天杀的妖人害的,我怕他找我麻烦。”赵拓将向阳的事截去N18内容,再次简略说了说。仍旧不提他身份,只说是为躲避向阳追杀,才不得已一路使用化名。
郭靖是向阳事件的间接受害人,自然知道赵拓的隐瞒,又不禁想到之后他与赵拓间的事儿,脸腾的一下红了。好在他肤色原本黝黑,并不显,旁人只以为他是义愤添膺所至。倒是杨康,晓有兴趣的歪头斜视着。
其实赵拓说怕向阳找他麻烦虽不假,但最重要的是,这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