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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这样想,没想到你提出来了。”徐伟惊喜的说。
“我知道你看人看得重,宣宣有你照看,我很放心,常听徐伟说宣宣总是被你抱着背着,你都不让他走路。宣宣也被你教育得很好,懂事说话讲礼貌,真谢谢你。”“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而且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娶妻生子了,自然对宣宣全心全意,你在宣宣面前讲了不少我的好话,我也很感谢你。”
“我一直很愧疚‘‘‘‘”陈洁忍不住哭了,“我那时真的‘‘‘‘”“我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洪晨微笑的伸出手,陈洁握住了。“咱们四人中有宣宣连着,咱们是亲人,不是仇人。咱们都过的很幸福,不是吗?徐伟是个很优秀的人。我恭喜你!真心的!” 分别时,陈洁告诉洪晨,欧阳海龙回到了北京,要他劝钟凯别去找欧阳海龙的麻烦,她知道钟凯是有仇必报的人,而欧阳海龙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有了宣宣,大家都过得挺好,千万别节外生枝。
洪晨回到家就把陈洁的话转告给钟凯,千叮万嘱的要他不要理会欧阳海龙,就算欧阳海龙向他挑衅,也看在宣宣的份上忍了,反正就快搬去上海。
钟凯含糊的敷衍他,“你放心,我有分寸。”洪晨一听这模棱两可的话,急了,嚷道:“我都不跟他计较了!凡事都有两面性,你就不知道往好处想想?不是他,我也不会考律师,你妈也不会认同咱们,你也不会觉得其实我才是最合适你的人,我们也不会有宣宣,孩子的存在让我俩感受到责任。如果只是我俩一起生活,会觉得没有拘束,也许过几年就会彼此厌倦,觉得反正没什么牵绊可以随心所欲。有宣宣在我们就组成了家庭,面对诱惑和内心的欲望时我们会克制,会考虑到宣宣,几乎所有白头到老的夫妻都是因为孩子才互相忍耐,没有一成不变的爱情,一个家庭靠的是维持,不可能永远有新鲜和激|情。咱们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应该竭尽全力去营造、维护,而不是自寻烦恼,冤怨相报何时了?宣宣……”
钟凯举起双手,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打着鼾,洪晨忍俊不禁,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琳琳来了,特意展示她的新发型,洪晨笑道:“看见你的发型我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诗,‘我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琳琳哈哈大笑,“我好不容易弄这么疯的!”钟凯一脸坏笑的在洪晨 耳边说:“跟*疯的鸡似的。”洪晨笑得直咳嗽。琳琳虽然没听见,但也知道钟凯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冲过去揪着钟凯捶了几下,“我是好心好意的给你们创造二人世界,带宣宣出去玩的!你们这样对我!” 洪晨很不放心,反复叮嘱,“你可千万要牵紧他的手,你就是上厕所也得把他带上,反正他还小。”又恶狠狠的警告她,“你别不耐烦,把他惹哭了不高兴,不然我两脚踢死你!”琳琳瞪着他,又看着钟凯,钟凯在旁窃笑,“岂有此理,好象是我闲着没事。我走!我不带他出去玩了!”洪晨忙拉着她解释,“你看你手机都丢了三部,而且每次都想不清是怎么丢的,宣宣本来就调皮,出了门就象个小野人一样,我和钟凯两个都难对付得了他。”“我要去玩,我不乱跑,我保证!”宣宣急忙嚷道,跑道玄关自己换鞋。“你每次都这样说。”洪晨一边给他系鞋带,一边说:“别淘气,牵着阿姨的手。”他把自己的名片放在宣宣口袋里,又装了些零钱,“要是和阿姨走散了,就给我打电话,有陌生人和你说话不要理他,也不要吃他给你的东西,可以找警察叔叔帮忙。记住。”“真叫人受不了。”琳琳对钟凯做着鬼脸。“程俊上次带宣宣出去玩,他也是好心,宣宣要吃什么就给买什么,结果孩子回来上吐下泻的,洪晨把程俊骂的狗血喷头,连打带踹的。后来程俊死活都不肯带宣宣出去玩了。”钟凯笑着说。“噢‘‘‘‘‘‘‘这回是轮到我了。”琳琳摸着宣宣脑袋,“你是不是想吃肯德基和卖当劳啊?别做梦了,我可不会让你小爹地有理由把我也打一顿!” 主任的夫人有个爱好,就是给人做媒,她盯上洪晨很久了,穷追猛打,锲而不舍。这天,洪晨一进律师事务所大厅,看见主任夫人和一个年青女子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他暗叫不好,转身缩着脖子往外跑,主任夫人在后面大喊:“站住!洪晨!我看见你了!”
“大姐……”洪晨只得乖乖站住,转身一脸尴尬的笑,其实以主任夫人的年龄,按道理应该叫阿姨,但任何上了年纪的女性都希望别人把自己往年轻了叫,在主任夫人眼里,洪晨最懂得如何不不露痕迹的讨她欢心,她自然得多“关心”他了。
“等你好久了!”主任夫人嗔怪的瞪着洪晨。“什么事啊?”洪晨明知故问。主任夫人忙言归正传,“这是洪晨,长相气质是摆在你眼前了,今年26,看起来还跟大学生似的吧?阳光男孩,哈哈,人勤快,脾气好,家里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有工作。”“彭姨,您要我当后妈呀?我妈非哭晕了不可!”主任夫人先是一愣,又疑惑的自言自语:“后妈?”待回过神后,她责备苏颖,“别瞎说,人家连女朋友都没有呢。”“是啊,他没女朋友,可是有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我家就住那幼儿园对面楼,我常见他去接孩子,那小孩喊他爸爸,叫得可响亮了。”“大姐,我早说不麻烦您费心给我介绍对象了,我确实有儿子。”洪晨说完顿觉轻松。
“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那你老婆呢?是不是离了?”“您知道我从不说我的私事,您也甭打听了,整个所里,没人去过我家,也没我家电话号码。不过,您应该也瞧得出来,我过得很好。”洪晨深知女人的好奇心是可怕的,果然,主任夫人说:“我跟踪你!我一定要看看你老婆究竟是何方神圣,搞得这么神秘。明星?那我更要看了。”
小年前一天,洪晨便请了长假和钟凯宣宣一同回长沙过年,虽然家里已经接受了,母亲对宣宣和钟凯完全接纳,但父亲只是几年前来北京时见过钟凯,他还没见过宣宣,一路上,洪晨和钟凯惴惴不安。
陈小虹开的门,笑脸相迎,洪爱国站在她身后,表情僵硬,眼神有点发愣。钟凯忙亲亲热热的喊:“爸爸~~妈妈~~”洪晨怕对面邻居听见,忙把他推进门。宣宣蹦蹦跳跳的嚷:“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呀。”陈小虹一把搂住他,亲了亲,“乖孙子,真乖,又长高了啊,冷不冷啊?”又忙指着洪爱国说:“叫爷爷,叫爷爷。”宣宣过去抱住洪爱国的腿,仰着脸笑:“爷爷好。”洪爱国眼睛眨了一下,牵了牵嘴角,咳嗽两声,他见宣宣张开双臂,便下意识的弯腰抱起他,宣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爷爷你喜不喜欢我?”洪爱国脸上的冰霜彻底融化,笑了,他抱着宣宣径直去了客厅。他这一走开,才终于让被“堵”在门口的洪晨和钟凯有路可走。
晚饭时,洪爱国一言不发,钟凯正襟危坐,端着碗,只敢夹面前的两碟菜吃。席间只有陈小虹和宣宣的说笑声,洪晨偶尔陪着说两句,给钟凯夹些菜,被洪爱国瞪了一眼后,也只好自顾自了,陈小虹舀了一勺鸭脯放到钟凯碗里,钟凯忙说:“谢谢妈。”洪爱国用力咳了一声,钟凯吓得差点失手将碗打翻。宣宣从椅子上爬下,绕到洪爱国身后给他捶背,“爷爷,两个爸爸都怕你。”洪爱国怔了一下,抱他坐在大腿上,夹了块肉,在装着白开水的碗了涮了涮,喂宣宣吃,宣宣勾着他的脖子,乖顺的靠在他怀里,玩他警服上的警号牌。
“他是不会说普通话,所以才装哑巴。”陈小虹笑道:“这以后啊,我还得在你们中间当翻译,刚才宣宣还问爷爷说的是不是日本话呢,哈哈。”
夜里,洪晨和宣宣睡一块,钟凯睡隔壁间,床上铺了电热毯,宣宣一离开开了空调的客厅后,就直叫唤:“好冷呀,好冷呀。”衣服也不肯脱,洪晨几下把他脱得只剩内衣裤,把他往被子里一塞,笑道:“暖和吧?”“鼻子,耳朵是凉的,您快点进来。”洪晨也哆哆嗦嗦的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宣宣小兔子似的钻到他怀里,乱踢乱动,洪晨给钟凯发短讯问他冷不冷,钟凯说还好,就是晚饭没吃饱,现在有点饿。陈小虹在外敲门叮嘱洪晨把电热毯插头拔了,怕不安全。之后,又对钟凯说了一遍。
早上,洪晨特意早起,但还是比父母起晚了,父母都做好早餐,吃完出了门。
早餐是牛肉汤荷包蛋面,两大一小用碗扣着防在厨房热水盆里,凉菜摆在饭桌上,红油耳丝、辣萝卜、酱鸭肠。钟凯饿了一天,现在洪爱国和陈小虹又都不在,敞了怀吃,洪晨倒不觉得饿,把自己拿碗面让给了钟凯,只吃菜。
钟凯还是吃不惯槟榔,洪晨嚼着槟榔说:“适当吃一两颗对身体有好处,吃多了对牙齿有害,而且嘴里长泡,吃东西没味。”
钟凯和宣宣一边看电视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当地产的熟食,玫瑰鱼、鸡翅膀、五香干子、田螺肉、牛板筋,辣得满头大汗,不住的吸气。
“少吃点,今天过小年,菜会特别多,你就别讲客气了,你吃得越多,爸越高兴,证明他厨艺好。”洪晨对钟凯说。
洪爱国和陈小虹十一点才回,拎着几大兜东西,气喘吁吁。洪晨和钟凯忙去接东西,全是菜,洪晨脱了外套,卷起袖子就开始洗菜,陈小虹拦住他:“你去陪他们,我们来。”钟凯站在厨房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笨手笨脚。洪晨对他说:“爸只负责掌勺,你现在去跟他下几盘棋,记住,只许输不许赢,但也别输得太明显了。”陈小虹听见了,笑着走近来,“去吧,去吧,下棋不用说话,你们两父子沟通没问题。”
一点多钟才吃上中饭,清蒸甲鱼、红枣板栗炖鸡、香芹牛百叶、鸭舌羹、野芹菜炒熏鸡肉、腊猪肠炒蕨菜、邵阳牛肉、猪肉丸子、梅菜扣肉、红烧猪脚、卤牛蹄筋、狗肉火锅。洪爱国打开钟凯和洪晨带回的茅台酒,酒香四溢。
陈小虹拿出一个红包给宣宣,宣宣惊讶的问:“不是大年三十才给红包吗?”“我们湖南过小年是小孩过年,所以今天小朋友收红包。”洪晨解释道。
钟凯忙说:“儿子,快给爷爷奶奶磕头,祝爷爷奶奶长命百岁,万事如意!”洪爱国连忙摆手,用长沙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家没有下跪磕头的规矩。”陈小虹开玩笑的问钟凯:“听懂了吗?”“大概意思听懂了,就是不要宣宣磕头,是吧?”钟凯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小虹。
晚饭后,天色已黑,窗外响起阵阵烟花爆竹声,宣宣从未放过烟花,见得也少,洪爱国买回两大包烟花爆竹,钟凯玩兴大发,和洪晨带着宣宣上了天台玩。
洪爱国和陈小虹在厅里边看电视边剥桂圆干,洪爱国突然叹了口气,“怎么了?”陈小虹偏头看他,“过年叹什么气呀?”“姑爷不象姑爷,媳妇儿不象媳妇儿。”洪爱国瓮声瓮气的说。
三人兴致而归,陈小虹忙去煮糯米甜酒。洪晨洗了洗手说:“我来,这个我拿手。”他待水开后把糯米甜酒倒入锅中,放入小汤圆、红枣、桂圆肉,然后切姜丝,打蛋花,见水滚了,关了火,把蛋花慢慢倒入锅中,以顺时针方向轻轻搅动,最后放入姜丝,加盖焖了几分钟,又舀了些白糖在里面,才招呼钟凯过来端。
洪晨以前也给钟凯做过,北京的各大超市有卖,只是名字不同,叫“醪糟”。宣宣喝了一小碗,眼睛盯着电视,说:“小爸爸,您去把浴霸开了。”洪晨不解的说:“你不是洗过澡了吗?”“我要大便!卫生间不开浴霸太冷啦!”宣宣的话把一家人都逗乐了。
早晨,钟凯一直竖着耳朵听洪爱国和陈小虹在门外轻声细语的说话,来来回回的走动,终于听见关门声。宣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钟凯一掀被子下床,开了门出去,屋子里一片寂静,他窃喜的拧开洪晨房间门,洪晨正靠在床头,搂着被子,见他进来,嘻嘻一笑,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去了。
两人蒙在被子里,干柴烈火燃得正旺,洪晨忽听陈小虹的大笑声和大声说话声,慌得忙把钟凯推开,钟凯也听见了,又扫兴又狼狈:“怎么就回来了?”
“快走!”洪晨压低声催促道,听到开门声,又忙说:“从窗户爬出去!”洪晨和陈小虹夫妇的房间都挨着阳台,钟凯由阳台经过父母的卧室走出去,尽管穿着保暖内衣裤,陈小虹夫妇见了只会认为他是上阳台透气,不会多想。
钟凯拨开推拉窗,一脚跨上去,刚把上半身探出去,就看见坐在阳台椅子上的洪爱国。洪爱国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吃惊的瞪着钟凯,钟凯狼狈不堪,讪笑:“爸,您……您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