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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已经离开许久了,想来也该回来了。嬴画是京城当中最厉害的追踪高手,必然很快就能够发现他们三人的踪迹。如此想来,司焉很快站起身朝着旁边不远处还在兴奋的玩儿水的象道:“破军。”
破军动作一顿,立即朝着司焉看来。
司焉朝它招了招手:“破军,过来。”
听到司焉的喊声,破军立即高高兴兴的蹦跶了过来。
——于是司焉和宁袖儿立即又被溅了一身的河水。
躲在后面树下玩儿花花草草的楚佑躲过一劫,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宁袖儿觉得现在司焉脸上的表情绝对是对破军深深的嫌弃。
很快,司焉便用平静的声音道:“破军,你先去林子深处,我还有事得回去了,等有了空,我会再来看你。”
应当是听懂了司焉的话,破军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睛突然之间就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它用鼻子蹭了蹭司焉的手,却半步也没有挪开。司焉轻轻安抚了它,又道:“再等我一段时间。”
这般对话,实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好在破军也是头十分听主人话的大象,又不舍的蹭了司焉一把,它终于依依不舍的转过身去——临走之际不忘又喷二人一口水。
司焉和宁袖儿*的看着对方,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司焉才看了一眼天色,喃喃道:“秀书他们或许再过片刻就到了。”宁袖儿点点头,觉得这段等待的时间仍是十分漫长的,特别是三个人还都湿着一身,旁边坐在树下的小胖子楚佑还好,身上的水差不多也都干完了,但司焉和她却连头发丝都在滴水,怎么看都是一副刚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模样。
想了想,宁袖儿朝司焉道:“那个……湿衣服穿久了会感冒的,你要不要先把衣服脱下来我们晒晒?”
听到宁袖儿的话,司焉微蹙了眉,摇头:“不必。”
“真的会生病的,到时候多的麻烦都得惹出来,你年纪还小,若是病得严重了是十分难治的。”宁袖儿坚持不懈想要替司焉将衣服给脱去,司焉却死活不肯,到最后宁袖儿拿他没办法,也只能自己脱了外衫拿去晒了。
宁袖儿在旁边忙着找一块阳光最好的地方晒衣服,司焉则径自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湿衣服穿着的确不怎么好受,司焉在那里坐了片刻,地上就积了一大滩水了,他微微皱眉,接着又起身另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而在坐下之后,他立即又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忙着晒衣服的宁袖儿。宁袖儿这时候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她将衣袖卷到了手肘,雪白的胳膊便露了出来,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将自己的外衣搭在树干上面,自己则笑着朝司焉走了过来。
司焉看着她走近,却见她的衣裳因为方才的动作而敞开了领口,而那领口之中……却是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
对方不过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儿罢了,但不知为何,司焉却觉得自己偶尔会将她当作是成人来看待。
见司焉一副发怔的模样,宁袖儿伸手在司焉的面前晃了晃才叫到:“司焉!”
“何事?”司焉垂目应道。
宁袖儿托腮看了旁边的河流一眼,小声道:“我觉得秀书和嬴画他们或许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所以?”司焉问。
宁袖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有点饿了。”
司焉四下看了看,突然之间站起身从身后不远处的草地里面拔出了一株手臂那么长的草来,递给宁袖儿道:“这个能填饱肚子,以前行军的时候……”
“行军?”宁袖儿不解,“你打过仗?”司焉才那么大一点,也不可能当真去当过兵打过仗的。
司焉轻咳一声,解释道:“这是秀书告诉我的,他曾经在外面流浪过几年,参过军,也打过几次小仗,他对我说过当初先皇楚修领兵攻打呈国的时候,条件艰苦,全军队被逼困在山中,粮食吃完了大家都是靠食草度日的。”
宁袖儿惊异的看着司焉 ,没有办法理解他口中的艰苦。一直过了一会儿,宁袖儿才道:“我其实是想说……刚刚破军不是能听懂你说话吗?”
“不错,怎么了?”司焉又问。
宁袖儿笑道:“那你是不是能跟动物对话?”她指了指旁边的河流,一脸认真的道:“你去给河里的鱼说,让它们跳到岸上来好不好?我给你们做烤鱼吃。”
司焉:“……”
。
三个人并没有真的吃草,司焉也没有趴在河边和鱼儿对话,因为他们话刚说完没多久,秀书和嬴画便到了。
“司焉大人,你没事吧?”最为紧张的就是秀书,他到了近前之后便开始上下打量起司焉,生怕对方身上少了一块肉,而嬴画则站在一旁,朝着四周观察了许久。
司焉摇头道:“我没事。”
秀书仍是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回来的路上在地上看到了巨大的脚印,而你们已经不见了踪影,且那地上还有一柄短刀,我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不过嬴画却说地上并没有血迹,你们应当没有事,这才带我一路追来这里。”
“没事,要杀我们的人已经离开了。”司焉平静道。
秀书神色一凝,出声问道:“对你动手的,到底是谁?”
“他们的目标是我和楚佑,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司焉又补充道,“不过我想很快就能弄清楚了。”
秀书不明白司焉的意思,待要再问,却又听旁边的小王爷楚佑也大声道:“来的是一男一女,长得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若是被我抓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秀书扶额,听小王爷的形容根本没有办法抓到坏人。相比之下,还是自家司焉大人要可爱了许多。
而三人这般说着话,那边一直沉默的嬴画也终于开口了,她半跪在司焉的面前,小声道:“司焉大人,之前你让我们回去拿的东西,我们已经拿过来了。”
听嬴画的话,司焉却一怔,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支开他们二人的目的,是让他们回去从他房间里面拿一件东西出来。想到这里,他道:“拿来了就给我吧,让我看看。”
“呃……司焉大人,你当真要在这里用上那东西?”嬴画神情微妙的问了一句。
司焉不解蹙眉,实际上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房间的柜子上面到底放了个什么东西,不过看嬴画的神色,似乎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蹙眉问道:“不能用?”
“不是……若是司焉大人执意要用,我等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嬴画连忙道。
一旁秀书也忍不住尴尬的笑了笑,托腮道:“其实……或许挺好看的。”他莫名的说了一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引得一旁的宁袖儿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司焉一定要让你们大老远的跑回去拿?”
秀书和嬴画面面相觑,皆是无言,这时候司焉也道:“便拿出来吧。”
“……是。”嬴画点头,自身后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灰色布包来,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将布包打开,送到了司焉的面前,“司焉大人既然喜欢,便穿上吧。”
“……”司焉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别过了头去。
“……”宁袖儿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最后也将头别过去双肩颤抖着笑了出来。
嬴画的布包里面裹着一条嫩粉色的裙子,其上点缀着不少漂亮的纹饰,一看就是由极为上等的布料制成。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十分漂亮的裙子,若是穿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定然十分好看,而若是穿在司焉的身上……肯定更好看。
宁袖儿憋了半晌,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绝对会内伤,于是她委婉的道:“你大老远的让嬴画和秀书专程回去,就是为了让他们把这个带出来吗?”并且刚刚嬴画问起来他是不是要在这里用上那东西的时候,他还十分平静的回了一句“不能用?”,实在是……
原来司焉不但有中二病,还有异装癖。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向了司焉,包括完全弄不清楚情况在旁边扑着蝴蝶的楚佑。
司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些什么,但是他又懒得解释,他转过身,从嬴画的手里面夺过布包一把扔给了旁边的宁袖儿。
宁袖儿接住了那件衣服,不由微微一愣。
司焉道:“之前你从河中将我救起,将衣服弄脏没办法穿了,我特地命人替你重新裁制了一件新的,你看看合不合意。”
一直到这个时候,宁袖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司焉,迟疑问道:“这件衣服……是你特地替我准备的?”她当初救下他也已经过去许久了,她本觉得司焉会将他留在国师府又送了她家传玉佩,已经是对她太好了,却没有想到司焉竟还有这般准备,不得不说他虽然年纪小,却有着十足的心思。
他心地好,又生得漂亮,若是长大了不知会是什么境况,怕是来说媒的人都得从国师府的门前排到城门外面了。
想到这里,宁袖儿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突然倾身朝着他凑了过去,然后一个吻落在了他的脸上。
司焉一怔,就连宁袖儿自己亦是一怔,旁边的秀书和嬴画同时也被这个情景给吓得不轻,连带着扑蝴蝶的楚佑也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宁袖儿亲完了这一下,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她朝司焉笑了笑,试图解释:“你还小,不大明白……”
“什么?”司焉被宁袖儿亲了一下之后,竟意外的茫然问了一句。
宁袖儿左右看看秀书和嬴画,想了想才道:“嗯……其实我刚刚这个动作,是打招呼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大人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她只希望这个八岁的小正太不会因为这个举动而对自己有所隔阂。
“……”司焉没说话,任她继续胡扯。
“真的,大人平时见面都会亲亲脸蛋。”宁袖儿神色十分认真。
司焉道:“可是嬴画和秀书见面就没亲过。”
所以说会举一反三的小孩儿是十分不可爱的,宁袖儿无奈叹了一声,求助般的将目光投向秀书和嬴画。然而这两个人这个时候却完全没有看他。秀书神色哀戚,有些怨念的道:“司焉大人竟然这么小就有喜欢的人了。”
“司焉大人果真是喜欢袖儿的,太好了,小王爷这次绝对没有机会横刀夺爱了!”嬴画两眼放光。
宁袖儿终于发觉自己必须得承认,跟一群不正常的人说正常话,他们是听不懂的。
☆、第十章
因为司焉之前的叮嘱,宁袖儿和楚佑并没有将破军的事情告诉秀书和嬴画,而秀书两人问不出来,也只能先将三人给送回国师府再作打算。
回到国师府之后,当天夜里,司焉便将秀书叫到了自己的房中。
“你和嬴画回来拿东西的时候,是否有见到可疑的人出入国师府?”司焉问道。
秀书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司焉大人心中有所猜测?不知这一次在空融谷当中想要杀你和小王爷的人,究竟是谁?”
“谁最有嫌疑,便是谁。”司焉道。
秀书明白了过来:“司焉大人的意思是,商虞公主?”
司焉默然半晌,最后道:“那女人没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秀书蹙眉:“可是除了商虞公主,我想不出别人会派人行刺你们了。司焉大人你从未与旁人结仇,而小王爷也一直呆在王府当中,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得罪的人。”
司焉听秀书的分析,却是冷然道:“有嫌疑的人,不一定是与我们结仇的人。”他话说到这里,立即便又闭口了,好似不愿意再说这个问题,而秀书虽仍旧没弄明白司焉的意思,却仍是只得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司焉才又道:“对了,过几天你去找京城当中最好的铁匠,让他们照着这个铸一柄短剑出来。”他说罢便自桌上翻找了片刻,最终将一张纸塞到了秀书的手中。
秀书低头看了看,纸上画着的一柄短剑,不禁赞道:“司焉大人画的剑都是这般富有神韵。”
“下去找人铸剑吧。”司焉道。
秀书连声答应下来,只是退到了大门处才又突然想了起来,回身对司焉道:“只是……我记得国师府后院兵器架当中有不少的武器,剑也是有四五把,皆是别人送来的宝剑,司焉大人若是想练剑,为何不从那里面挑。”
司焉闻言轻咳一声,道:“不必多问,照做便是。”
“是。”秀书心里面一边嘀咕着这个疑问,一边走出了房间,不过在离开房间之后,他很快又遇上了正在不远处的凉亭当中赏月的宁袖儿。宁袖儿坐在亭中,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大盘糕点,说是赏月,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地方吃宵夜罢了。
远远地看到秀书从司焉的房间里面出来,宁袖儿连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