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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叫住了锁柱子和小全,低声问道:“谁知道那个黑林子的地形地势,你们回去问问区中队和各村的民兵。”
“有田,你要干嘛?”锁柱子诧异地问道:“不是不接受鬼子的挑战吗,你打听黑松林做甚?”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说道:“俺对各处的地形地势都想了解,黑林子呢,虽然不接受鬼子的挑战,知道得多一些,也没有坏处嘛!”
“有田哥,你可别去冒险。”小全郑重地提醒道:“打听倒是没问题,很快就有着落。”
“知道。”孟有田安慰地拍了拍两个好兄弟的肩膀,笑道:“俺啥时干过冒险的事儿,你们还信不过俺哪……挑战,对于孟有田来说,并非不能够接受。但他绝不想在敌人选定的、自己又不熟悉的地方进行战斗。而且消磨敌人的耐心,使其心浮气躁,也是一种心理战法。
当然,鬼子的挑战,也给孟有田敲响了jǐng钟。强中更有强中手,虽然shè杀了一个鬼子的狙击手,但还有另一个鬼子狙击手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要想在以后继续进行冷枪狙击,需要更加小心的潜伏,更隐秘的行动,才能确保安全。
同时,已经准备好的渗入敌区的袭扰小组暂时停止行动。按照孟有田和冯志等人的商议研究,本来决定以三五人形成小组,潜入确保区,主要是针对公路、电话线、零散敌人等目标进行破坏和袭击。但鬼子的狙击手显然威胁到了这些训练不久的战士的安全。
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在孟有田想来,也不应该是鬼子在挑战书中所说的那种模式。狙击手应该神出鬼没、shè杀敌人于无形之间,在一片狭小的区域内战斗,显然对孟有田并不算有利。
而且,孟有田已经对狙击有了更高层次的认识,并不认为那是一种体力加shè击技术的游戏。更主要的应该是在较量智慧,如果你的智慧更胜一筹,那么你就有可能活下来。很多时候狙击手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没有不可能只有你的心理在作怪,战胜自己就是战胜了敌人,敌人也同样被自己的习惯所困扰,打破那种致命的习惯就能成功的shè杀对手,而不是被对手所shè杀。
第三十三章隐晦的阴谋
额上的青筋在迸现,手在颤抖,愤怒的眼神在闪烁,斋藤还未听完翻译官的话,便已经怒气勃发,不可抑制。
“够了,八嘎牙鲁,该死的混蛋……”桌子被掀翻,斋藤在地上急躁地来回走着,踩得玻璃渣咯吱作响,狂吼乱骂着。
可惜,岛国那贫乏的词汇实在有限,连骂人也只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实在乏善可陈,哪比得上回信中花样翻新的羞辱语言。
恶狠狠的眼神投注在了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送信人身上,斋藤迫切地想找到一个渲泄的办法,可这个看起来可恶又懦弱的支那人,不正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吗?
“拖出去,死啦死啦的。”斋藤很想亲手砍了这个家伙的脑袋,让喷溅的鲜血缓解自己的愤怒,但信中所说的话又让他觉得沾上这种人的血,委实有损于自己的身份和尊严。
“太君,太君,饶命,饶命啊!”送信人被拖着向外走,鼻涕眼泪一齐向外流,哀叫着求饶。
斋藤已经懒得再看这个软骨头,背对着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个鬼子兵快点把人拖出去。
“等等,等等。”送信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鬼子兵,死死抓住门框,任凭踢打喝骂也不松手,嘶声叫道:“太君,太君,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那个,那个姓孟的,接,接受您的挑战。”
“那尼?”斋藤听得不是很清楚,疑惑地转向了翻译官,等到翻译官重复了一遍过后,才缓缓转过身来,挥了挥手,两个鬼子兵这才停止了对送信人的殴打。
“太君问你呢,有什么办法,快说。”翻译官有些厌恶地看着鼻口流血的送信人。
“是这样,这样的。”送信人委顿在地,吭吭哧哧地说道:“有个,有个当官的给我上课,讲什么大道理,还说,还说挑战这个事也不是不答应,总,总得有点回报才是。对,他的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我琢磨着,就,就是这个意思。”
斋藤听完翻译,有些迷惑地眨着眼睛,问道:“什么回报,能与大rì本帝国的武士一决雌雄,胜了则能一举扬名,他还要什么回报?”
送信人的眼珠骨碌碌转着,仔细回想着胡嘉英说过的话,虽然有些隐晦,但认真思索,也不难理出头绪,“这个回报,我想,应该,应该是被皇军抓住的一些人。用这个来引诱,或者逼迫,应该能有效果吧?”
斋藤摸着下巴想了想,yīn沉着脸看着送信人,追问道:“是你瞎想的,还是有人这么说的?”
“是,是那个人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没错,绝对没错。”送信人赌咒发誓,希望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斋藤又沉思了片刻,摆了摆手,说道:“把他先带下去,过两天会让他再送一封信,如果办不成,你的全家,都死啦死啦的。”
“谢太君,谢太君饶命。”送信人涕泪横流,连连磕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四章意外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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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阳光,逼shè在县城监狱。窄小的牢房,象蒸笼一样,恶臭和血腥味熏蒸得人们喘不过气来。连一丝丝风也没有,热烘烘的囚窗里,偶尔透出几声抑制着的呻吟和喘息。墙顶上走动的哨兵刺刀,在太阳下闪动着白光。太阳渐渐偏西了,可是斜shè的烈焰给闷热的牢房带来了更燥辣的,焦灼皮肉的感觉。
二虎子忍住干渴,迟钝、呆涩的目光扫过一座座紧围住牢房的岗亭,身上受刑的疼痛使他两颊的肌肉不住地抽动。
身后传来一声声低吟,昏迷中的狱友醒来了。二虎子收回留恋的眼光留恋,转过身,回到周身被汗液湿透的狱友身边。狱友半昏半醒地仰卧在烂草上。他的双手又把小褂子撕开了,胸脯上露出正在化脓的刑伤,那是炽热的烙铁,烫在皮肉上留下的乌黑焦烂的伤斑。他张着焦裂的嘴唇,一次次吐出一个单纯的字:“水,水……”
二虎子咬住了嘴唇,他的喉头似火烧,连唾液也没有,但看着狱友的痛苦,这使他更感到一阵阵难忍的愤怒。他几步冲到狱门前,用力摇晃着铁栏杆,嘶声喊道:“来人,你们这帮王八蛋,畜生,拿水来,拿水来。”
“鬼叫什么?”一个戴着rì本军帽的特务yīn沉着脸出现了,用手里的鞭子隔着铁栏抽打着,骂道:“水,到阎王殿喝去!他娘x的,今晚就是你们的好rì子,给老子消停着等死!”
“狗汉jiān。/王八蛋……”二虎子没有退缩,用喷着怒火的眼睛,以及骂不绝口来回答着敌人……微风轻轻吹动,老树枯枝吱哑作响,一截树枝掉下来,打在孟有田的头上,紧张了一下。前方一只鸟扑愣愣飞起。绕了两圈,向远处飞去。
黑林子,莽莽苍苍。可也充满杀机,比较有名。以前便时常有劫道打短的在此谋财害命,在树丛深处。不知道埋着多少无家枯骨。所以,敢打这里走路的,几乎没有单身独骑,更没有敢走夜道的。
林中静得可怕,将落不落的夕阳将明静又带些红sè的光透过林隙洒进来,将黑松林里染成红、黄而斑驳。
走在侧前方的老闷儿突然抬起了一只手,孟有田马上藏身树后,仔细听着,认真观察。许久之后,他才慢慢靠近了过去。没错。这是一个弄得很隐蔽的藏身之处,也就是狙击阵位。不用想,这肯定是鬼子布置好的。可惜,他不接受挑战,使得鬼子暂时没有了用武之地。
叮当。叮当,两声异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很刺耳,孟有田和老闷迅速找好隐蔽,jǐng惕地端起了枪。
好半晌,一个人影晃了一下,拍了三下巴掌。孟有田和老闷对视一眼,才略微放下心来。
余新江靠近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鬼子做的报jǐng装置,不小心绊到了小张。”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先出去,天马上就黑了,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天渐渐地黑下来,林子里更显得特别黑,使人望而生畏。三个人慢慢退了出去,望着有如巨大的黑暗陷阱的林子,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小孟。”老闷儿有些纳闷地问道:“你不答应挑战,干嘛还要来这里看。”
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俺想知道鬼子为啥要选这里,也想知道鬼子设置陷阱和狙击阵地的特点。”
“那你是不是——”余新江猜测着说道:“我是说,你也想与鬼子来次一决雌雄的战斗,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天天转,早晚有碰上的时候。”孟有田的目光变得深沉,说道:“要想击败对手,就要了解对手。多做些准备,总有用处。”
“那咱们现在去哪?”老闷儿问道。
“去公路,狙击哨卡。”孟有田冷笑着说道:“再埋两颗地雷,不能让鬼子消停了。明天白天再搜索黑林子。”
孟有田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他感觉与鬼子狙击的对决迟早要发生,至于是不是这里,他不敢确定……夜sè在增长,在加浓,夜充满了奇异的、轻柔的声音,疑惑却萦绕在二虎子等人的脑海之中。
这五个人刚刚被押到刑场,象是一条漆黑的巷道。几个人和他并排站在沾满血污的墙边。二虎子想再看这世界最后一眼,面前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望不见。黑暗中,他和一些人高呼口号……可是,刺耳的枪声并未响起,子弹也并未穿过他的胸膛,他们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便又被押了回来,关进了一间大牢房。
“同志们,不要屈服,敌人用枪毙吓唬咱们,他们是在做梦。”黑暗中,一个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二虎子歪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双闪亮的眼睛,连面目也看不清。对监狱,他还不熟悉,只好保持着某种过分的拘谨。对这里的一切,他宁愿缓缓地从旁观察、了解,而不肯贸然和那些他还不了解的人接近。
沉默着,牢里的人都不说话,或者也没什么好说的,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了解谁。
哗啷,哗啷,牢门被打开了,一个看守走了进来。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哼了一声,“暂时留着你们的小命,能活多久,看运气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月亮从云缝间艰难地露出脸来,从中天向下窥视,也照亮了地上的东西。一罐水,几个馒头,好象还有几根咸菜。
难得的美味,不用看,本能的反应驱使众人把目光投注在食物和饮水上。但没人伸手,意外的变化本来已让人起疑,突然的优遇更让人不知所措。
“吃,喝。”二虎子突然上前用黑乎乎的手抓起了一个馒头,说道:“死都不怕,还怕馒头吗?”
“对,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有人附和着,也伸过手来。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跟敌人斗争。”又是那个低沉的声音,“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敌人来硬的,来软的,咱们都不害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五章选择
狙击手最难培养的是其特有的心理素质,而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差不多有两个:行为偏差——将会造就一名偏执的冷血杀手;意志不稳——只出了一次任务就“报废”了。
孟有田能够取得意外的成绩,一方面归功于他的苦练,另一方面也归功于他的谨慎小心。越是想得长远,越是有人牵挂,这份谨慎小心就更增添一分。当然,谁都不想死,谁都想好好活着,但象孟有田这样宁可错过,也绝不冒险;以及面对诱惑的时候,能够平和自己的心态,审时度势的思考和态度,却并不是平常人能够拥有的。
尽管他的杀敌人数在不断增长,但他却并不将这些视为可炫耀的手段,并没有那种不断刷新比分的狂热,更没有背上什么包袱。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哪怕机会不好,也绝不勉强。
杀,杀,杀,但孟有田却认为他的行为无关杀戮,只是一种必须承担的责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或许这话最适合他。但当一个他本不该承担的责任沉重地压过来的时候,他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敌人想要你去做的,千万不要去做;敌人害怕你去做的,就一定要做。这个简单的道理,孟有田当然知道,也一直在禀持着这样的理念。但又一封挑战书被送过来的时候,当面对别人或许期待,或许探询的目光时,他犹豫了。
“很明显,这是敌人的又一次诡计。就是要让你接受挑战。”锁柱子紧皱着眉头,有些艰难地说道:“所以,有田,你不能上当。”
孟有田凝视着桌上的几张照片,捏弄着手指,没有吭声。那几张照片上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