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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段时间我就去山里住吧!”柳凤感受着男人的关爱,也为肚子里的小生命而感到喜悦,xìng情也变得温柔起来,“也没成亲,突然大着肚子,惹人闲话。”
“棍棒石头能打断咱们的骨头,可骂名却伤害不了咱们。”孟有田不以为意地说道:“闲话就闲话,有什么了不起。你就在这儿生,到什么山里呢?头一胎呀,山里也没个医生啥的,多危险。”
柳凤似笑非笑地望着孟有田,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还算有良心,可是真不易呢!”
孟有田呵呵一笑,把柳凤的娇躯搂在怀里,吹着风,乘着凉,两人窃窃私语,温情无限。
……………
生活的乐趣,不在于创造,而在于寻找。只要你的心态够好,一花,一草,一颦,一笑……都是快乐的源泉。
凡人有庸俗的快乐;智者有明彻的痛苦。相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孟有田虽然有家,有阿秀和柳凤,有老娘,也不愁吃喝,但快乐却要少得多。很简单,他知道得多,想得也多,越想得多,就越容易纠结于对未来的担心和谋划。
当然,孟有田也努力使自己能享受快乐,哪怕是短暂的。虽然他的思索一直不断,但能享受快乐时,他会将其挤到一旁。有时候,他很羡慕阿秀,也羡慕柳凤。她们的快乐那么简单,只要他平安无事,只要他高兴,只要不饿肚皮,她们的脸上便带着笑。而现在,她们的快乐又多了一样,身边的孩子和肚里的娃娃,作母亲的幸福和将为人母的期盼。
第一百三十章孙神医的劫难
一个读过书的,越到乱世越会镇定,他会以那不可移易的气节把自己系结在正义与光荣上;他会以不应付去应付一切。一个没有读过书的真的工人或农民,遇到变乱也会镇定,因为平rì就以诚实勤苦维持生活,到大难临头也还会不慌不忙的去找正路儿走。
孙大拿,可怜的孙神医,他不求什么分外的功名利禄,而只求保住自己已有的财产,只求八面都不得罪人,好保全住家人和他的老命。可这个世道,你不想受到动乱的影响,战乱的漩涡也会用强大的吸力把你卷进去。
当然,孙大拿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步厄运。他一直都在苦心焦虑的思索,一点也没敢粗心,时不时地还把rì本的官长请来喝喝酒,谁想到rì本人会这么翻脸无情,会把他捉到宪兵队呢!
孙大拿一进镇上的宪兵队大门就觉着浑身发冷,冷得森人!这原来是一家富户的深宅大院,又宽又高的影壁墙上画着大幅的海水朝阳,那上边的多半个太阳红得就象一片鲜血!院子里的房屋被加固并隔成了小间,差不多每个房子里都有动声,这些动声除了有中国人翻译的说话之外,再就是鬼子的叫喊和渗人的铁木刑具声响,接着就是受刑人的悲哭惨叫,简直就是yīn曹地府阎罗殿!
孙大拿的两条腿就打起颤来,越颤越软,软得就迈不动了,但他的嘴还在不断申诉着,哀告着,“我是山下太君的朋友,山下太君,你们的头儿,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两个特务仿佛聋了似的不加理睬,连扯带架就把他推到一间房子里,“光啷”一下子把门关上。接着就“卡嚓嚓”地上了锁。房子里头,立时就黑洞洞的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见。
cháo气四面侵袭着孙神医,他的老骨头僵结到一处。他想立起来走动走动,可他的膝僵得已经象一块砖。他抱着双膝,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夜象死一样静寂。只有守卫的脚步声与囚犯的悲号时时给静寂一些难堪的变化。他落了泪。他冷,饿,骨节酸痛,寂寞。害怕。
他只盼自己的厄运是个短时期的,不久他就会回到家中,享受着闭门悔过的清闲生活。他希望自己的运气不至于坏到家破人亡的地步,rì本人来捉他,也许完全是一点点的小误会。他想到曾为镇宪兵队队长山下太郎治过病。便想直起腰杆发怒,但一听守卫的脚步声在响,他便住了嘴,他须忍耐。家里人定在四处奔走,一到天明,事情就会有些眉目的。
孙大拿胡思乱想着,似睡非睡的迷下一小会儿。醒过来时,他睁开眼,反倒觉得是在梦中。四周是长叹和粗声的喘息。或突然的惨叫,以及锁镣的响声与酸心的呜咽。每一个声音都给黑暗中的静寂一点有力的推动,而摸不清是在推动什么。他什么也不敢再想,他觉得四围会随时的过来一只cháo湿的、有血的手抓住他。他冷,饥。渴;他止不住咳嗽。
因为没有受过这样的虐待,所以孙大拿永远没有关心过别人的苦痛。假若不是他自己被囚禁在此地,他决不会想象到rì本人是这么野蛮,无情。残忍,而他的同胞们都受着这样的地狱里的毒刑与煎熬。他以为。在他入地狱以前,大家的惨受刑戮,都是祸由自取。假若大家能象他那么见机而作,处处顺从,他想,rì本人就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大家苦头吃。大家吃苦,因为大家无知,rì本人并不是豺狼。现在,他知道了rì本人的真面目。
在牢房里苦熬了一天一夜后,孙大拿已经昏昏沉沉。天再次黑了下来,哗啦哗啦,咣当一声,门被打开了,凄冷的月光shè了进来。两个特务把孙大拿提出屋来,押解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地上摆着各种刑具:沾满淤血的棍棒,勒脖子用的粗绳,长着青苔的磨盘和锋利的大铡刀……显得yīn森恐怖。在屋角一张长桌的后面,坐着一个rì本人,缓缓吸着烟,在灯光下,他的眼镜片闪烁着渗人的光。
一个青年男子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用细麻绳拴着两个大拇指头吊在木架子上。他的两只脚尖约有一寸来高,顺着十个脚趾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血。他的全身就完全成了紫红sè的肉酱。他的脸形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还能看到他的两道黑眉拧在一起,闭着眼睛。说他死了吗?出气的声音很大,咬得牙齿咯吱吱的作响。就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象鬼判一样的凶徒,穿着短裤,光着膀子。一个手里拿着一根一把粗的藤棍;另一个守着一个盆,盆里有半盆血染了的水。
孙大拿颤抖得象得了恶xìng疟疾,被两个特务拉到木架子前,一个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这具躯体。
“说,你认识他吗?”一个特务厉声问道。
“不,不,不认识。”孙大拿哆哆嗦嗦地说道,他的目光游移,不敢看自己的同胞。
“啪!”一记皮鞭毫无征兆地抽在孙大拿的后背,疼得他嗷地惨叫起来。
“啪,啪,啪!”又是几记皮鞭过后,孙大拿已经叫不出来了,他觉得喘气都困难,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桌子后面的rì本人站了起来,走过来,突然把手里的烟蒂按在受刑青年的脸上,厉声喝问道:“老实说,你认不认识这个人,你的什么的干活?你的药是从哪里买来的?是不是从他的药铺?”
受刑青年痛苦地抬起头,看了看几乎瘫倒的孙大拿,大声说道:“认识,县上有名的孙神医。俺是老百姓,俺的药是从成祥药铺买的,已经说了一百遍了。”
孙大拿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八路军的交通,叫冯俭的。他曾经敷衍xìng地帮助买过一些药品,象征xìng地收了些钱。
“八嘎!”安平镇宪兵队副队长黑泽骂了一句rì本话,猛地一挥手,两个凶徒就又用藤棍和蘸水的绳子往这个吊着的人身上抽打。只听到劈劈啪啪直响,被打的人仍是一声不吭,就好象打得不是他的肉!
黑泽扬起手,制止了打手,再次询问,冯俭依旧是同样的回答。黑泽眯起了眼睛,摆了摆手,两个特务把孙大拿架了出去。
……………
一个走离开大道的人,会立在小径上看看眼前的风物;明知走错,却以看到一点新的风景自慰。孙大拿就是这样,为财产为房屋,他回到了安平镇,继续挂牌行医,还得和rì本人鬼混。
但这次囹圄之灾却使他要重新思考当初留在安平镇的决定,那几记皮鞭抽痛了他,冯俭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没出卖他的事实也惊醒了他。当然,这些教训并不足以使他成为视死如归的战士,只是使他认清了rì本人的真面目。他明白了,在rì本人眼里,中国人都是一样,都是可以随便杀戮的。他以前努力营造的与rì本人之间相处的关系,不过是一场虚幻。
不经历灾祸,孙大拿依旧会生活在这场虚幻当中,甚至为有rì本朋友而洋洋得意。但现在,他知道rì本人是不会有中国朋友的。因为,rì本人没把中国人当人看,尽管他尽心地为原来的镇宪兵队长山下治好病,平常也表现得温顺恭敬。但rì本人就是豺狼,不会记得恩情,更不会知恩图报。
虚幻破灭之后,代之而来的是恐惧害怕。孙大拿趴在床上,后背火辣辣的痛,但更令他不安的是身处的环境,周围仿佛都是吃人的豺狼,随时都能把他撕碎嚼吃了,而他却毫无反抗能力。
“rì本人太不讲情面了,吃喝咱家的时候又说又笑,这咋翻脸就不认人呢?”老妻一面抹眼泪,一边给孙大拿上着药,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老爷,你不是还给那个rì本官叫山下的治过病吗,咋就不提这茬,让他们高高手呢?”
孙大拿有些厌烦,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根本看不透这里面的事情,指望rì本人,哼,那是盼着太阳从西边出来。
“老爷,听说那个叫山下的rì本人让游击队给打死了。”医馆的伙计,那个远房亲戚在旁插嘴道:“外边传得很厉害,说那个孟瘸子到了黄村、小张庄一带,一连杀了不少人,连县城的宪兵队长都给干掉了。那里的游击队也欢实起来,把便衣队给打得落花流水,听说光尸体就运回来几大车。rì本人气坏了,最近风声闹得挺紧。”
孙大拿眯了眯眼睛,疑惑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倒霉了,正赶上rì本人气不顺的时候。”
“不是,不是。”伙计赶忙摆手,凑过来低声说道:“老爷,您这次出事儿八成是有人使坏,您想想,好不央的,鬼子咋就把您和那个买药的人牵扯到一起了呢?”
孙大拿皱起了眉头,一个熟悉的yīn笑的脸庞浮现在眼前。
……………
第一百三十一章逼迫
孙大拿瞧不起二癞子,但他还真有点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那么没有修养,没有脑子,没有规矩,没有羞耻,可是会跟在rì本人屁股后头到处发威。表面上的变动是内心的倾向的标记。二癞子的心灵,正象他唇上的小毛刷子,也慢慢的成了rì本式的。
自从鬼子占了安平镇,二癞子把腿罗圈起来,嘴唇上,也留下小胡子,有不甚黑的地方,还抹上一点皮鞋油。他愿做rì本人的最卑贱的狗,并痛悔自己为什么不生在东洋。他借着鬼子的势,很快成为了安平镇的一霸。
二癞子消息灵通,凡是敌人要办而未办的事,他们先给自己找到便宜,然后再帮助敌人去强迫施行。对文城的人们,他们或者比敌人还更厉害,因为他们随时为自己的便宜而给敌人献计,他们的主意比敌人的更狠更多。
甚至,二癞子比鬼子还狠。对老百姓,无论男女老幼,他用皮鞋替唇舌,先狠命的踢上两脚再说!他的手,除了在rì本人面前,老握拳头,随便的砸在人们的鼻子上,砸出血来。他的牙,经常的咬得吱吱的响,而且会象狗夺食似的那样露出来。这些脚拳牙的活动,给他极大的安慰与满意。他报了仇:“看你们还敢叫我二癞子不敢!我是活阎王,我是二太爷!”
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一个愚蠢无知,毫无羞耻,却又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的家伙,竟然想做安平镇的维持会长。他靠的不是才学,他也没有什么才学,但他认为有一样东西能让rì本人委他这个官儿,那就是钱。他要用钱贿赂rì本人,打通门路,当上官儿,再把花掉的钱从老百姓身上找回来。
所以,二癞子四处敛财,为自己的升迁活动着。孙大拿在安平镇是数得上的富人。二癞子自然要把目光盯在他身上。只是山下太郎未走的时候,二癞子不敢用强,委婉地向孙神医提出了资金赞助的要求。但孙大拿自恃与rì本人的关系也不错,当然不肯出这大头钱。
二癞子与孙大拿本没有仇,但孙大拿也没给过他好处。对自己没好处的差不多也就是仇人。这是他的结论。山下一死,消息灵通的他立刻逮到了机会。趁着rì本人正恼羞成怒的时候,把孙大拿捅给了鬼子。其实,他并不确切知道冯俭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rì本宪兵爱抓人,和狗熊爱吃蜂蜜一样。而且,rì本人抓人杀人并不要多少证据与考虑。
孙大拿只是怀疑,但这个怀疑很快得到了证实,二癞子在他刚被放回家的第一天便找上门来了。
“我告诉你!”二癞子刚吸饱了大烟。脸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