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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阵“啊”的声音。威尔逊笑吟吟地看着铁红。现场的中外人员都看着铁红,看
台上的外宾全部站了起来。
强冠杰的腮肌在咬动。
铁红的右手在颤抖,似乎有点受伤了。
徐文雅突然吼一句道:“铁红,你现在就是中国!”
就是这一句话,霎时间向铁红体内注人了自信自强的勇气,她的右手捏成拳,
又松开,运着气,她的眼睛有点迷惘,然后变得清亮,她的手举到了空中,全体观
者的视线都被它牵到了空中。
一声撕帛裂锦的大喊,似乎喊出了铁红的整个生命,她的手臂从空中落下,手
掌重重地砍在卵石上,卵石在千钧重击下断为两截,其中一截不偏不倚,恰好飞到
威尔逊的脚下。
全场静了一瞬,铁红迷迷瞪瞪地抬起头。
忽然掌声大作,像山呼,像海啸,在表演场上空经久不息地回荡。看台上的黑
人警官把喉咙都要喊破了:“好!好哇!”
威尔逊捡起脚下的半截卵石,看着铁红,慢慢地,他的右手举到了帽檐,原来
他在向铁红敬礼。“谢谢。”他用中文说道,接着用英语急速地说了很多。我方翻
译赶紧译道:“威尔逊先生说他将永生保留这块卵石,这是他的东方之行中最珍贵
的纪念物。”铁红垂在裤腿下的右手掌在颤抖,钻心的疼痛使她脸颊肌抑止不住地
颤抖,但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如一的微笑,向着威尔逊说了一句颇为大度的外交辞令:
“非常荣幸。”
主席台上,指挥长宣布:“下面是女子特警队的射击表演,分为精射、速射和
战斗射击。”
枪声响起,在空旷浩大的操场上空震荡着,铁红却被强冠杰令一个男兵带到堆
着表演器械的场地东北角,在这里,她可以自由地呲牙咧嘴叫痛了,教导员托着她
的右手掌轻轻按摩,一个男兵从自救包里快速拿出绷带。
“可能是掌骨骨折。”教导员说完,接过一个男兵递来的绷带,熟练地给铁红
包扎。“教导员你不知道,”铁红嘴里咝咝吸着气道,“那个鹅卵石有好硬啊。”
教导员边包边说道:“可还是断在你的手里,你为中国武警争了光。”铁红痛苦中
露出笑容道:“真的呀!”
枪声不断地炸响着,第一个项目是八一式自动步枪对一百米距离的头靶交替射
击,随着密集而有节奏的二十声枪响,对面的二十个“脑袋”全都落了地。
看台上,在鼓掌的人群里,两个外宾看着手表在计算时间。
金黄头发的外宾道:“十秒一零!”另一个外宾道:“十秒二三!”“就算你
的十秒二三,也个个是特等射手,中国女警,太妙了!”
麦克风里在宣布:“第二个项目,八一式自动步枪,一百米距离,人头靶,但
方式是四人四次同时对四组集团目标射击。”
随着强冠杰一声令下,四个女兵的枪口喷出火舌,对面十六个人头靶,全都依
次成四组,整齐地落在地上。
随着看台上的欢呼,指挥长对着麦克风道:“下一个项目,由观看表演的来宾
指定表演队员和射击目标,被指定的队员将按照你们的要求,实施全方位的战斗射
击。”
我方翻译对着麦克风翻译,看台上的外宾全都活跃起来。
一位身材高大结实的外宾首先大声要求道:“我要行进中后转身一百八十度的
射击,打中隐显靶的头部和胸部。我指定六号队员。”
衣服上别着六号标记的是耿菊花,她在麦克风传出的命令下,向前疾走,突然
一百八十度的后转身,拔枪,上膛,朝着靶子的头、胸就是两枪,那两块部位的靶
体啪啪掉下。
点将的外宾钦佩地不住点头,向耿菊花高举双手鼓掌致意。
麦克风里传出另一位外宾的要求:“我要三号队员射击三号靶的两腿非要害部
位,要四号队员射击五号靶的要害部位头和胸,用跑动中的跪姿滑行射击。”
三号队员是沙学丽,四号队员是徐文雅,她们走出队列,互相对视一眼,一笑,
仿佛觉得那些要求不过是些小儿科。四声枪响划破天空,沙学丽和徐文雅膝部在地
下滑行着各人连射两枪,枪枪命中目标,靶子上的相关部位啪啪掉在地下。
看台上的外宾热烈鼓掌。
一个佩戴中将衔的白发外宾对我们的武警中将嘀咕了一句什么,武警中将笑微
微地不断点头。
靶场上,强冠杰看着跑步入列的沙学丽和徐文雅,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打得
好。”
这时,麦克风里传出喊话:“女子特警队队长强冠杰,请马上到主席台来,强
队长马上到主席台来。”强冠杰跑步到主席台下立定,几位武警首长和几个兴趣很
浓的外宾站在一起,外宾们颇感兴趣地凝视着他。
武警中将道:“你就是强冠杰同志?”强冠杰威风凛凛地敬礼道:“报告首长,
我是女子特警队队长强冠杰!”武警中将道:“好。听说最近你们对手枪战斗射击
训练进行了大胆的改革试验,改目光直瞄射击为腹部凭经验和感觉射击,这是外军
的经验,也是实战中可以缩短射击时间、先敌开火的有效姿势。这几位外国警察同
行,他们国家的警察就是用这种方法射击,他们向我提要求啦,说是很想了解一下
我们中国武警的这方面的训练。你看,人家外国老师都飞到我们面前来当面考试了,
你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强冠杰抑止不住自信地挺直胸膛,大声道:“不会!”“好。那就开始。”
偌大的靶场,此时反常地静了下来,看台上各国警官和场地四周的中国武警表
演部队的目光,一束束地全都集中到了靶场,集中到靶场上八名被点出来的特警姑
娘身上,沙学丽、徐文雅和耿菊花就在她们当中。
场地东北角的教导员、铁红和帮助表演的男配手们,更是把关切的目光凝固在
自己战友的身上,许多男兵在神经质地不断念叨道:“可千万要打好,女兵们,可
千万别出漏子啊……”罗小烈眼望前方,紧张地嘀咕道:“要是打不好,我们挨你
们的踢、挨你们的打,可就白挨了呀。”
王川江大声道:“乱说,她们肯定会打好,肯定!”说完,自己却下意识地把
双拳捏得卡巴响,也不由地望着前方小声念叨:“嗨!你娃说得对。女兵们,我们
平时挨你们的打,可不能是白挨了啊。”
强冠杰在展开的女兵队列前作着简短动员:“同志们,首长的重视,外宾的考
试,就要由我们来回答了,我们将交上一份什么样的答卷,就看我们每个人了。有
信心没有?”
八位姑娘气壮山河地大喊:“有!”强冠杰命令:“射击!”
随着队长这一声响亮的命令,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女队员,流星般地完成了一道
又一道动作:掏枪、装弹、举枪置于小腹前,凭着经验和手腕感觉,而不再是目光
直接瞄准,对十米开外的隐显目标进行射击。
砰!砰!砰……每人六发子弹,发发命中目标。
四周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看台上,那个白发外宾中将与另几个国外伙伴一边看射击一边看手表,待枪声
停止,表现出抑止不住激动的表情。“四秒钟!”白发中将喃喃念叨,“每个人平
均才四秒钟!”他急步跨到我方武警中将面前,伸出大拇指,不敢置信地摇晃着脑
袋道:“你们的特警不简单,你们的女兵都干得这么漂亮,那你们的男兵肯定更是
不一般!”
场地东北角,观战的女特警们当然听不到主席台上的对话,但她们同样为自己
的战友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而振奋,铁红与罗小烈互相捶打着,像是自己打了大胜仗
一样忘情地跳跃。
表演结束,武警军乐队高奏礼宾曲,全副戎装的女子特警队员站成整齐的两列
横队,武警首长和外宾首脑走下主席台亲切地接见着她们,与她们一一握手。她们
精神抖擞地向首长和外宾们一一敬礼。
黑人军官急促地向武警中将说着什么,翻译随着将军走,飞快地把话翻过来道:
“卡普姆先生说,他回国后一定向他们的总理大臣报告,他要邀请这些神勇的女队
员到他的国家去,帮助他的国家训练出一支女子警察部队,个个都要像眼前的姑娘
一样。”
军乐队响亮地演奏着,场地四周的武警男战士随着节奏在为他们的姐妹们衷心
地鼓着掌。外宾们各自找着女子特警队员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摄影留念。黑人
警官把沙学丽和徐文雅、耿菊花都请到自己身边,记者们和外宾们的摄像机、照相
机争相抢拍着镜头。
场地一角,铁红呆呆地凝视着那边的热闹,突然向上一跳,裹着纱布的右手在
空中分外醒目,她大声欢呼:“胜利啦!我们全都胜利啦!”
从北京凯旋归来之后,胜利的喜悦接连几天一直使女兵们激动不已,总队给女
子特警队表演分队记了集体二等功,沙学丽和铁红等人更是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留队未去北京的新兵们对她们也钦佩极了,一天中午吃饭前,两个新兵在寝室里向
她们恭维道:“沙老兵、铁老兵,我们好羡慕你们哟,什么时候也轮到我们去表演
就好了。”
沙学丽老腔老调地道:“那就加紧练呀。小妹妹,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
铁红却挥着裹着绷带的右手不停地指手画脚道:“就那么表演一下,就得了个集体
二等功,太容易了些。哈哈,又不上战场,又不危险,也不死人。”
孰料徐文雅端着脸盆从外面进来,闻言说道:“那也不一定,平时付出的那么
多委屈和血泪就不算啦?”耿菊花也说道:“班长说得有理哩,平时的付出加在一
起,比牺牲十次都有余了。”
一个新兵赶紧道:“就是就是,你们看铁老兵的手就是一种牺牲。”铁红哈哈
一乐,“是吗?”她做了几下拳击动作道:“一点事都没有了。”耿菊花关心道:
“我们山里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铁红你不敢大意哩。”铁红自豪地说道:“只
要遇到那天那个老外,我还可以给他砍断三块鹅卵石。”
全体都哈哈大笑起来。
“砰!”一只足球撞到宿舍的墙上,女兵们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伙男兵在操
场那边踢球。王川江跑来捡球,和女兵们的开玩笑道:“嗬,又在开庆功会呀,听
说你们得了不少奖品,都要开小杂货铺了。”
铁红大声道:“哪儿呀,一个女兵班就发三个暖水瓶。”沙学丽更大声:“就
是,重在精神,不在乎物质。”“啊哟哟,”王川江笑吟吟地说道,“一个个都成
了教导员了。你们是我们的骄傲,再一次向你们热烈祝贺!”滑稽地敬个礼,捡了
球跑了。
徐文雅看着球场上大呼小叫的男兵,神情有点怅惘。沙学丽推她一把道:“班
长,发什么呆?”徐文雅回头看着她道:“我在想,取得成绩,出头露脸,上电视,
上报纸;领奖,发东西,都是我们女兵。而有的战友受的伤更多,流的汗更多,流
的血也更多,但永远是默默无闻,永远是没人知道的配手,连暖水瓶都没有。”铁
红道:“你是说男兵?”
一瞬间,寝室里的全体女兵突然都不说话了。
操场上,男兵们踢球的叫喊声随风飘来,是那么迫人心灵,那么悦耳亲切,平
时男兵们陪她们训练,给她们当靶子、当人梯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如清晰无比的
画面,此刻都历历在目,浮现眼前。
徐文雅打破了屋里的沉寂,“我有个提议,”她说道,“当然我要报告教导员,
我相信也会得到所有的女兵姐妹的响应。”战士们一起看着她问道:“什么提议?”
徐文雅向她们一招手,小声道:“来,我告诉你们。”
当天晚上,月亮挂在天中,一轮清辉洒在营区的大小建筑上,使所有物体都显
现出一种沉谧温柔的辉光。
男兵区队的所有战士都得到通知,要他们整队进入大会议室,战士们在各自班
长的率领下鱼贯而入。使他们有点吃惊的是,会议室里并无首长,教导员也只是站
在门口,等他们全都围桌坐齐,笑眯眯地向会议桌中间那十来个崭新的暖水瓶指了
指,向王川江耳语了几句什么,就离开了屋子。
男兵们盯着王川江,又盯着那十来个暖水瓶,再盯住王川江。王川江在大家的
注目下,拿起最中间那个暖水瓶下压着的一张信纸,把它展开。
男兵们疑问地看着他,看着那封信,看着九班长王川江的,他开始慢慢地读信。
“尊敬的全体男战友们,你们好。请教导员把你们请进会议室,是想向你们表
达我们发自内心深处的敬意。战友们,自从女子特警队建队以来,我们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