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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眼尖地发现姚长雍的脚后稍微提了起来。她简直要喷笑了。
姚长雍随意地和金穗聊了几句他们家的松树之类,瞧了几眼天上的太阳,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这会儿该回去了。黄姑娘,改日姚某再来给黄太太上香。”
金穗坐的小凳子比姚长雍的低多了,她跟他说话要抬起头,其实相当有压力,偏偏几个女孩子都不敢跟姚长雍说话,她为了不冷场只能随口掰扯。好在姚长雍虽不知跟女孩子怎么相处,讲话又干巴巴的,却能一直找到话题,气氛尚算友好和谐。
金穗没有多留,冲着灶房里不时伸出头来偷瞄姚长雍的女人们喊道:“花大娘,姚少爷要回去了!”
意思是让花大娘到前面喊一两个有分量的人来送客,她一个女孩子是不好到前面主席去的。
花大娘忙擦着手跑了出来,热情地留客:“咋就走啦?饭还没吃上呢!”
把乡里人好客的热情全部调动了起来,还叫了她男人过来。其实,花大娘把秦大郎喊过来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不过她心里还是想多留一留这少年的,一年到头,能见到这样的美少年的机会可不多。
当然,她听说了姚长雍在饭桌上只夹过两回菜,珍眉给姚长雍试茶,知晓这些富人家的规矩只怕比珠黎县的粮商文太太还大得多,恐怕是留不住的。
这也是姚长雍酒醒后,没人来拉姚长雍继续去前院吃酒吃菜的原因。
金穗送人到内院的门口便停住了脚步,不大一会儿,珍眉从前厅端菜回来好奇地道:“姑娘,姚少爷到底是哪家的少爷啊?排场好大,咱们县令都亲自送他,整个屋里的人全起身相送。”
金穗手上顿了顿,道:“以后总会晓得的。快剥豆子吧。”
姚长雍走后,宴席陆陆续续地散了。一般乡里人参加晚宴会提前去吃席,正值夏令,天长夜短,客人会来得晚些,灶房的媳妇们松口气般捶了捶腰背,金穗和几个小女孩殷勤地端茶倒水。
花大娘推金穗出去:“这儿熏得慌,你嗓子才好,莫熏了。”
金穗心中暖洋洋的,忽然之间,就有了不舍。
“穗娘儿,你瞧,这谁来了?”金穗刚出了灶房,就听见了翠眉的声音,扭头一看,翠眉身边的女孩不是文华又是谁?
第228章 妾
“文姐姐,你来啦!”金穗扬起唇角,快步上前握住文华的手,朝她和翠眉的身后望了望,问道,“文伯娘呢?”
翠眉微微而笑,见到金穗交到新的朋友,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恐怕你们这边儿还有人吃席,我娘亲去了你们村长家里说话,”文华回握住金穗的手,上下打量金穗,笑道,“魁嫂子说你吃胖了,我还不信,见了你的人我才信了。看来,是身子骨儿大好了?”
金穗点点头说是顾曦钧的功劳,边说话边留心文华。才多少日不见文华,文华眉宇间多了些愁绪,不复往日的张扬洒脱,神色复杂了不少。这些天她和文太太应该不好过吧?
翠眉等两个小姑娘寒暄完了,说道:“你们娘娃儿们说话,我去陪着文太太去,今儿的文家的老姨太太也来了。”
她冲金穗使个眼色,金穗忙道:“是我失礼了,该我去拜见长辈们的。”
“我好容易出来了,妹妹陪我玩一会儿再去吧,大人们说话,我们闯进去,又该说没礼数了。”文华拉住金穗,扯了她坐在凳子上,随手剥起豆子来,她剥得不是很流利,更像是在撒气。
金穗诧异地抬头看向翠眉,翠眉无奈地摇摇头,让金穗好好陪陪文华,便匆匆赶到秦四郎家去了。
金穗正要捡了话跟文华说,忽见文华的眼角红红的,她惊愣了一下,四下看看并没人在,珍眉忙着去照顾小菜园子里的蔬菜了,便小声问:“文姐姐,可又是族里的人给你气受了?我说你放宽心,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不应该。”
“我早不在乎他们了。是我们家老姨太太。”文华想起她娘说的话。黄家似乎也会去梁州,又怕金穗以为她乱打听黄家之事,且双庙村的人竟没一个人提到黄家会搬家的事儿,不敢自己先提了出来,只当做不知道。
但她家的事儿,金穗多有见闻,她没什么好避讳的。
“老姨太太咋了?”金穗越发诧异了。
“我不瞒你,我娘说过段日子我们娘俩要搬到梁州去过活的,这事儿跟老姨太太提起,多少年的倔脾气犯了。偏不跟我们走,非要留下来守着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坟。还说,还说。她活着的时候没伺候到老太太,没尽到心意,没照顾到我和娘,对不起他们,等老了。要去跟老太太赔罪的……这都是啥话啊?吓得我和娘亲没了主意。”
文华悄悄揉了揉眼角,手上的动作慢了很多。
“……”金穗还真不好接话了。
他们这个小村子只有妻没有妾,对这些妻妻妾妾的,她只有个概念,却没真见过传说中的妾。
更不懂,妾这个游走在主与仆的边缘、定位几近扭曲的家庭成员是个怎样的存在。又有怎样的思想。
金穗不答话,文华越发没了主意,暗暗瞪了她一眼。金穗轻咳一声,干巴巴地道:“哦,老姨太太真是赤胆忠心。”
文华一双盈水的眸子瞪得更大了。
金穗边飞快地跟玩魔术似的剥豆子,边笑道:“文姐姐何必多虑,老姨太太那儿自有文伯娘操心。文伯娘和她相处多年,对老姨太太的脾气自然摸了个透彻。再者。老人家安土重迁是有的,文伯娘和文姐姐下了搬家的决定不易,老姨太太约摸是一时没缓过劲儿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是我盼着娘亲去梁州,心里对这儿还是不舍的。”文华心情好了些,眸中划过淡淡的不舍。
平复了会儿心情,文华奇道:“你才多大点儿,还就教训起我来了?”
“将心比心而已,我要离开家,我也不舍的。我爹和娘都在这儿呢!”
文华初时只赞同地点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喜道:“这样说,你和你爷爷也是要搬家的啦?”
金穗一笑,文华待她以诚,她藏着掖着忒不厚道,越了性儿口快一回:“是啊,姚少爷你该晓得的吧?这回来梁州参加今儿的祭天,约摸呆不了几天要回去的。我娘的牌坊立好了,我和爷爷没啥牵挂,走了也便走了,到时候就跟姚少爷一起去梁州。”
她心里叹口气,双庙村的回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尽管现在乡民们热情似火,那是因为黄家这段日子处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可总归他们家在这个地方太尴尬了,跟秦家人相处起来免不了摩擦。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双庙村不是久留之地。
“这样好,我回去问问我娘,能跟姚少爷他们一起走,路上也安全……”文华顿了下,又笑起来,“怕是我娘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呢。”
金穗道:“那再好不过。我们家就四个人,卷个包袱皮就走了。”
文华又想起老姨太太来,微微叹口气:“该早些跟老姨太太说的。”
金穗剥了整整半天的豌豆,一箩筐全给她剥完了,她净了手,冲发呆的文华道:“走,去拜见老姨太太去。”
文华反而拉住金穗,低笑道:“等会儿去了,你找机会溜出来。我们老姨太太其实跟你们村的秦五奶奶不熟的,两个老太太呆在一起没多少话说,都是旁边的媳妇们凑趣儿。挺闷的。”
说罢,她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红了一片,起步当先急急地走了。
金穗唇角微翘,文华还是小孩子心性哪!这样就很好。
进了秦四郎家,文华略略整理了下头发和衣裳,眼睛弯起笑了笑,整个人立刻变得极精神了。
金穗稀奇地瞧了她两眼,文华一把挽住金穗的胳膊:“我们进去吧,你们村子我来得少,今儿的还是头一回到秦五奶奶家来,路还不咋认得。”
金穗抿唇暗笑,走到正堂门外,果然听到有一群女人凑趣的大笑声,夹杂着三两拨人的嗡嗡交谈。
金穗紧跟文华的步子走进堂屋,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到东厢秦五奶奶的卧房。
只见东厢里保留着两张八仙桌还没撤走,妇人们三拨分坐,靠近门边的这一桌有三俩媳妇就着两盘菜啃窝窝头,应是帮厨的媳妇忙到现在才吃上饭。
里面的那桌在玩金穗早先和翠眉她们玩过的叶子牌,都是年轻的媳妇们,有些坐在旁边指指点点,不时扭过头说些趣话。
右侧的窗户大开,房顶还开了天窗,不过,室内的光线依旧不是很充足,尤其在这炎热的夏季,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不仅热闹,还热了。
金穗环视一圈,屋里的这些女人们她都打过照面的,有一部分不认得,却也是面善。她很快发现炕桌边上另坐了四个人,其中两个是秦五奶奶和方四娘婆媳俩,对坐着的是文太太和一位约摸五旬的妇人。
如无意外的话,这位五旬的妇人便是老姨太太了。
金穗早知有老姨太太其人,却不知“老”姨太太并不老。因常年养尊处优,大概又不怎么操心家事和生计,老姨太太脸面光洁,容貌未必多出色,若是年轻时也只算得上个清秀,却因身子微微发福,使得她的脸看起来很饱满,没有一般瘦削的五旬老太太那般的干枯。
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她的圆脸一般有“福气”。
老姨太太浅笑着听秦五奶奶婆媳谈天说地,不时点点头,应和两句,一转眼看见门口站了两个女孩子,笑容越发深了,低声跟文太太说了一句什么话,下巴点了点。
文太太回转头来,招手笑道:“华姐儿,穗娘儿,过来这边坐。”
又扭头对老姨太太道:“姨娘,华姐儿旁边的就是黄姑娘,我跟你提过的,名字唤金穗。她两个好得跟亲生的姐妹似的,因此,我随她家里人唤了穗娘儿。”
金穗朝打叶子牌的翠眉点点头,和文华并排走到炕桌边上。原来炕上铺了草席,草席上又覆床单,想必是为了凉快又怕老姨太太膝盖上犯了凉。
金穗可没忘记老姨太太是有风湿腿疾的。秦五奶奶可真是心细。
文太太说话时,老姨太太拉住金穗的胳膊,不停地点头,眼中有赞赏之意,一句也没插话。
金穗淡淡地垂下眼帘,原来不管外面人怎么说老姨太太抚养文太太有功,文太太如何孝顺,又如何侍奉老姨太太如亲母,这位老姨太太始终是个妾。从她和文太太的动作和语言上便可看出,老姨太太在外人面前依旧谨守礼仪,事事以文太太为尊。
如此看来,这个时代妾的地位果真如书中所言的那般低。
她眼一眨,便眨去眸间隐藏的沉思和了然,仰脸笑着行礼道:“文伯娘,老姨太太。”
文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老姨太太则从荷包里捡出一对耳坠子,笑容和蔼:“今儿的头一回见面,也不知道送啥好,这个给你当见面礼,穗娘儿莫嫌弃才好。”
“我哪儿敢,只怕受不起老姨太太这样贵重的礼物。”匆忙之间,金穗朝秦五奶奶看去,毕竟今儿文太太来者是客,金穗跟秦五奶奶才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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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回来就睡着了,竟然忘了没存稿的事情了,555,没存粮的日子好难捱,眼睛睁不开了都……今天两更,补上昨天的,下一更要等一会儿,正在码字ing
第229章 结果
秦五奶奶等金穗和老姨太太推让了两回合,方笑道:“穗娘儿,你就收下吧。老姨太太今儿的高兴,准备了不少首饰,刚雁子也得了一对玻璃耳坠子。既然她要做散财的菩萨,你们啊,索性都做一回童子成全了她。”
老姨太太就笑得两眼眯成线,笑嗔道:“不就是我年纪小,却和你平辈,今儿的不晓得被你埋汰了多少回!”
金穗腼腆地笑了笑,听说秦雁也得了,便收了下来,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耳坠果真是玻璃材质的,只不过是红色的,仿若红色的泪滴。她们这般重视的东西,其实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连廉价的铜耳环都比不上的玻璃耳坠。
金穗早早打过耳洞,原来翠眉在的时候,每每洗完澡,翠眉总不忘给她戴上耳钉一类的耳饰以免耳洞长实了。后来翠眉出嫁,金穗想起小金穗打耳洞的痛苦,隐隐地也怕耳洞长上了会再遭一回罪,因此,她便养成了在洗完澡之后戴一夜的耳钉。
这会儿耳朵上空荡荡的。
秦五奶奶见金穗要收起耳坠子,忙翻了她的手,给她戴上耳坠,扶正金穗的小脑袋问老姨太太:“瞧瞧,老姨太太就是会打扮人,这一对红色的坠子正衬了穗娘儿的衣裳和白面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