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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举个某贪官爱吃油炒肉生蛆虫的例子,想想的确太过恶心了,要是楚回涂被吓得吃不下饭,惹了楚世子妃的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往前走一步。正要安慰几句。楚回涂竟然连连退了三步,脸上强装镇定。
金穗心里狂笑不止,面上却平静如水,天真地问他:“六公子,你不要这只小虫了?”
楚回涂其实并没有怕这么一只小小的虫子,方才他一直轻捏在手中,怎么会怕它?不过是金穗的一番菜青虫做菜的描述太过耸人听闻罢了。
他暗自提醒自己不要被个小丫头片子看扁了。强行让自己眼中恢复趾高气扬的神采,瞅准金穗的手,“啪”一声把虫子拍到地上,嵌金丝线的靴子一脚踩了上去,狠狠地碾了两下。他“哼”了一声,脚拿开,可怜的小虫子就被踩成稀巴烂了。
“什么宠物!不过是我无聊在花丛里捉到的虫子罢了。”楚回涂眉毛抖动两下,想起了什么似的。背着手围绕金穗走了两圈,啧啧两声。得意地笑道,“早晨去给娘娘请安时,我就瞧你身手敏捷,轻易就接住了我扔过去的扇坠子。本想用这个虫子试试你,却没想到,你倒是给了我意外之喜,不仅躲过了虫子,竟还不怕它!”
他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金穗收回被打的手,低下眼睫瞧了一眼地上被踩烂的菜青虫,听了他的话,身上莫名起了一丝寒意。
她啼笑皆非地道:“我在乡里野惯了,当然比不上娇养的千金小姐们金贵。”
楚回涂挑挑眉,抽出别在领子里的折扇,哗地打开,嘻嘻笑着往前去了,边走边回头瞧了一眼金穗,道:“果然有点意思……听说黄妹妹今日过生辰?正好,我那亭子里的菊花送给你了,等过两天我找着了好玩的东西再来找你。”
金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摘下手套,嘴角略勾,继而颦眉,她如果与楚回涂走得太近,楚世子妃会不会想多了?今天的举动纯粹是想让楚回涂知难而退而已。
可谁知道楚回涂竟长了一身反骨呢?你越反抗他,他反而越来劲。
“黄姑娘,你没事吧?”月婵从后面赶上来问伫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金穗。
“没事,我们回去。”
金穗把白手套递给珍眉收起来,转身回了小轿上,月婵问菊花怎么处理,她沉吟片刻,道:“既然是六公子送的,没道理扔在亭子里冻着,先搬回咱们院子,等有机会了跟世子妃娘娘提一声。我可不会养,莫糟蹋了这花才好。月婵姐姐,这样处理可好?”
月婵便笑道:“奴婢听黄姑娘的。”
回到小院子里,金穗吃了晚饭,珍眉找到机会和金穗独处,眼角弯弯地道:“姑娘,幸好今儿的我们带了手套,想想六公子吓得脸都白了,我就止不住笑。”
金穗笑道:“凑巧罢了。你可莫当着月婵姐姐她们的面取笑六公子,到底她们是六公子的家人。”
按照当地人的习惯,在富贵人家,一般“家人”指的是家下人,而“亲人”或“至亲”才是指有血脉亲缘的人。
“幸好上回姑娘给骑马的文姑娘做手套时多做了一双,今儿的可派上用场了。”珍眉笑得花枝乱颤,一想起楚回涂脸色发绿发白恶心欲呕,她的心情格外晴朗。
金穗摘下玻璃灯罩,将那美人烛台上的烛芯拨亮了些,打开盒子,里面是楚世子妃送来的见面礼和生辰礼,她粗略地鉴赏了番,方笑道:“有空了,你和月婵姐姐商量着多做两双,上回我不过是提了个意见,还是小寒姐姐她们动的针线。说起来,文姐姐在女学堂的时候,年年县里比马术,都是她最厉害。”
在离开兖州时,魏慕青提到文华为慎德女学堂争过几回光的事儿,金穗打听多次才从谦虚的文华口中听闻原来她是每年女学堂马术比试的冠军。
从这一点上,文华是她学习的榜样。在这个时代,学会骑马这项交通上最快最便利的技能是十分必要的。
等金穗清点完楚世子妃送的见面礼和生辰礼,珍眉端着玻璃宫灯赏了一番菊花,正要就寝,这时候却见月婵来报:“慕容公子的随身公公喜公公,郑大姑娘身边的蔡嬷嬷,还有姚公子身边的瞿麦来给黄姑娘送生辰寿礼。瞿麦不方便进来,在二门外候着,都让蔡嬷嬷送进来了。”
金穗见了蔡嬷嬷和小喜子,听完两人代转的祝词,因天色不早了,她匆匆选了回礼,另外把楚回涂送的扇坠子打了个络子,系在折扇上,重新给楚回涂送了回去。
起初金穗提心吊胆了两天,没见楚回涂来找,她心里正松了口气,楚回涂却突然冒了出来,今天怂恿金穗去骑马,后天领着金穗粘知了壳。东奔西走了几天,金穗累得够呛,却不敢得罪他,硬着头皮被他差遣。
到了九月初,金穗要出去跟黄老爹相聚,正好去给楚世子妃请安,因楚世子妃每天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只让金穗逢初一十五去请两回安。第二回和楚世子妃相处,金穗自在了很多。
楚世子妃笑道:“难为黄姑娘还吃着药,竟跟着我们家的混世魔王混闹,亏得你能陪他玩闹两天,不然他这烈火似的性子能把王府的房顶掀翻了。”
话里话外并不反对金穗和楚回涂来往,金穗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
郑文婷就坐在一边笑道:“黄姑娘本性沉静,应了那句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才方过了七周岁,正是活泼的年纪。六公子好动,两人的性子正好能玩到一处去。”
金穗听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可能是因为郑文婷笑得没那么真诚吧。其实,楚回涂照顾她是女孩子,玩的游戏并不是多么激烈类型的,金穗也只当是重温童年了。
楚世子妃笑容淡了些,想了想,又笑起来:“小孩子嘛,爱玩是天性。”一句话给遮掩了过去。
等金穗和郑文婷告退,楚世子妃重新梳了头,问身边的垂柳:“垂柳,你瞧着这黄姑娘如何?”
垂柳忙道:“黄姑娘自然是好的,小小年纪心性坚韧,练得一手好字。”
第251章 谋妾
楚世子妃道:“郑姑娘数回当着我的面夸她,倒是奇了,黄姑娘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得罪她了呢?”
垂柳便低了头,手下忙碌不停。夸人的不一定真的是在赞美。
楚世子妃也不是等她的回答,眉梢皱了皱道:“黄姑娘正是心性坚韧才不好,主意太大了,配咱们小六不合适。”
一旁的紫菱抿唇笑道:“黄姑娘初来乍到,又是寄人篱下,难免想的多些。但是瞧着,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处处守礼,我们府里规矩大,这姑娘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要说主意大,金穗一个小小的孩子主意如何大得过郑文婷去?
“紫菱说的倒也是,”楚世子妃兀自笑了,“黄姑娘人乖巧,孝顺,心思多了些,倒也没坏心思。总归孩子还小,等过几年再看看,还得瞧瞧姚老太太那边的意思。”
紫菱和垂柳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接话。
因这一日月婵身子不爽利,就没有陪金穗出府去见黄老爹,垂柳理顺了手头上的事儿,便过来找月婵。恰好撞见王府二管事舅娘的儿媳妇从月婵屋里出来。
那婆子骂骂咧咧的,边往外走,边回头骂道:“……小浪蹄子,有胆子不进我们家门槛,我看你还能进谁家去?谁家又敢要你?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龌龊心思,伺候多了爷们,真当自己能爬上爷们的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管你嫁到谁家,只要出了王府的大门,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满口骂着污言秽语,正在兴头上,谁知一头撞在垂柳的肩膀上,正要再破口大骂。猛地瞅清了是上房的大丫鬟,吓得顿住了口,脸色瞬间多云转晴,变幻不定,讪讪地笑道:“垂柳姑娘,是你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怎么跑到这偏僻旮旯角里来了?”
她知晓垂柳和月婵合得来,因此不敢多留。身子一扭,越过了垂柳,不等脸色阴沉的垂柳开口,一溜烟跑了。
垂柳懒得跟这粗鲁的婆子说话,任由她去了,只朝着她的背影骂道:“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有你站的地,回头我倒要问问是放你这婆子进了二门,王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那婆子自知没理。跑得越发快了,转过拐角便没影儿了。
垂柳赶忙进了门,月婵果然坐在床头默默垂泪,她叹口气道:“这是何苦呢?咱们想法子弄你出去就是了,哭坏了自己的眼睛,那马婆子可不会赔你。”
马婆子说的没错,月婵自从选了丫鬟起,便一直服侍王府的来客,来客里自然是男性多,女性少。因得楚世子妃的可怜喜爱。月婵常常伺候的都是年轻的小姐公子们。因此她得以一直洁身自爱,倒没什么闲话。
可女孩子大了总有出嫁的时候,月婵在小丫鬟婆子们面前再如何强势威风,总有她碰到硬瓷的时候,她伤心至极,此时方记得掏出帕子抹抹眼角的泪,声音哽咽:“她跟二管事沾亲带故。我就算出去又能过几天好日子?除非真做了姨娘,不然,到了外面平头百姓家里,闹将出来,世子妃娘娘想做主又如何能知道?”
垂柳素日沉默惯了,能骂马婆子几句已是极限,却不知怎么安慰,只取了自己的帕子仔细给月婵拭泪。小声地道:“真做了姨娘,那更没活路了。一辈子见不到天日。”
月婵接着道:“那我做姑子去得了。”
“你六根不净,老尼姑也不要你的。”
“你这么说,我是真没活路了,一头碰死得了。”
垂柳眼皮一跳,忙阻止道:“你说的什么傻话?哪有严重到这般田地。我悄悄跟你说,你这回跟了黄姑娘,好好伺候,说不得还有大造化。我冷眼瞅着黄姑娘性子纯良,心思玲珑,那黄老爹是庄稼汉,约摸是再老实不过的人……”
月婵眉梢微动,不过脸色却没什么变化,似是不以为意。
垂柳把声音压得更低,好声好气地劝道:“娘娘话里话外看重黄家,他们家弄的那个火柴入了世子爷的眼,想来不日要飞黄腾达了。咱们娘娘还动了心思让黄姑娘给六公子做良妾呢,黄姑娘身边只有个不晓事的小丫鬟子,你去黄家,好日子在后头……”
垂柳话还未说完,月婵惊地低呼:“让黄姑娘做妾?!”
垂柳不解地看向月婵,话中含嗤:“黄家再怎么显贵,除非能贵过姚家,否则他家的孙女哪有身份做正妻?”
月婵的泪干了,听垂柳的话听得出了神,垂柳常常跟在楚世子妃身边,难免眼界高了,月婵便小声道:“我知道妹妹是为我好,不是我心思大,是我瞧着黄姑娘不像个做妾的人。”
垂柳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看似天真,身上却有股子沉静温雅的小女孩,点点头道:“罢了,世子妃娘娘还没定下来,只是自己想想罢了,不过,黄家这条出路你自己掂量,要是你能狠下心,舍得了王府的富贵,到时候你跟着黄姑娘去了梁州,马婆子他们手伸不到那么长。你人才是好的,黄姑娘又肯听进你的话,能施展一番才能也不定。”
月婵想了会儿,心中难以定夺,她从小被卖进王府,所思所学所作都是为了王府而存在。可正因她是从外面买进来的,身后没有半分背景,虽得了女主人的喜欢,但过得战战兢兢,才会被人欺负至此。
“你好好想想吧,要是有了定论,早些跟我说一声,我好在世子妃娘娘那里露个口风。”垂柳见月婵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她眼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告辞离去。
垂柳回了正房,恰好见到二管事进来回话,一路上丫鬟们纷纷行礼,这待遇快赶上主子们了。她皱了皱眉,忽然又不确定起自己的劝说,因怕耽误了月婵,想去跟紫菱商量,而紫菱是个藏不住话的,因此自己搁在肚子里千回百转,上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去跟月婵说一说,生怕自己误了月婵的终身。
且不说垂柳和月婵各有心思,金穗和黄老爹在另外一家酒店尝了襄阳当地小吃,期间抓住了一个扒手,惊险而又刺激,时间转眼就快到傍晚了,黄老爹送金穗回王府,祖孙两人靠在马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黄老爹听了金穗这半月来在王府里的生活后,扯了扯金穗给他选的新衣裳,浑身不对劲,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神采奕奕地笑道:“穗娘儿,我瞧着进程火柴是要做成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去梁州了,到时候我们安个家,生活就安稳了。”
金穗十分开心,她每天躲躲藏藏地钻研席氏的手札,终于等来这一天,不论如何,这些日子的辛苦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