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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匪猖獗,你就不怕个万一?”
“爷爷许久不回信儿,我担心嘛!又听说爷爷在阳陵县遇到劫匪,受伤,我哪儿还坐得住,就跑来了。也是带了侍卫的。”金穗满心担忧。随口解释两句,把黄老爹左看一遍,右看一遍,黄老爹背着灯的那边脸擦了一块皮,面色憔悴。只精神尚好。
虽表面看没有多大伤。可方才黄老爹要起身时拧眉的模样落在了金穗的眼里,越是看不出来的伤才越可怕,不等黄老爹再出口责备,金穗急急地问:“爷爷,你到底伤到哪儿了?”
金穗人都来了,黄老爹想着不好打发,早晚瞒不住,指着被子道:“摔到腿了,轻微骨折,休养一两个月便好。值得你小娃儿家家的跑这远?”
黄老爹说得轻松。金穗却没那么轻松,眉梢紧紧蹙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况且黄老爹向来报喜不报忧,只怕病情比他说的要严重得多。可金穗没法子,总不好逼着黄老爹给看伤腿。
一想到黄老爹路上遇到劫匪凶险的场面,金穗忍不住热泪盈眶,只死死咬着唇,说不出一个字来,心中是又惊又怕。
黄老爹本来要责备的话也只得换了温和的口气来安慰她:“穗娘儿,你瞧我不是没事儿么?莫白担心了。”
金穗莫名委屈,又知这回偷跑出来自己不占理,便先责备黄老爹道:“爷爷,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年纪,咋说你是焰焰坊三分之一的当家人,何苦自己东奔西走,四处奔波。要说我,从今儿的起,爷爷要少出门才是。”
黄老爹被孙女念叨,心想,这小妮子越发了不得了,打哈哈道:“我咋好真全撂开手儿给楚王府和姚府呢?再者,爷爷虽一把年纪了,要多给穗娘儿攒些嫁妆啊。”
金穗越发心酸,黄老爹完全可以每年等着拿分红,不管火柴坊的任何事,可这样的话,将来黄家在火柴坊内会完全失去话语权,契约期限一到,没有任何权力的黄家将处于完全的被动地位。本来有这二十年的分红,黄家积攒下来的家资足够养活金穗几辈子了,黄老爹却担心自己百年之后,金穗无依无靠,他只得早作打算,尽力为金穗争取砝码。
正如对待姚家的态度一样,黄老爹将姚府送的礼原封不动地等价送回去,这样姚府欠着黄家的那一份情便会一直欠着,将来他有个意外,金穗至少能受姚府一时庇佑。
这份心思,金穗和黄老爹相依为命数年,又怎能没察觉到呢?
正在祖孙两人互相明责备暗关心时,晓烟突然闯进来,金穗以为是客栈的酒菜到了,抬眼时却见晓烟满脸的惊惶。
金穗心一沉,对晓烟使个眼色,起身对黄老爹道:“爷爷,我先出去瞧瞧咋回事儿。”
黄老爹见金穗大大方方,处事沉稳,对姚老太太心生感激,却也对金穗的未来有些担忧。这样优秀的孩子,将来高不成低不就,要是他一撒手,还不知要怎生委屈呢。
因这一回的事故,黄老爹变得惜命。
金穗出了门,披上大氅,就在明堂里和晓烟说话。
晓烟脸色苍白,抖着唇道:“姑娘,姚公子正叫人打我们府上的侍卫板子……”
她对姚长雍真是怕死了。
晓烟是明显地欺软怕硬型的丫头,平日泼辣,嘴上不饶人,可面对这样对她的生命曾经有过威胁的人,她本能地畏惧。这回要不是因为偷听了玛瑙和银屏的壁角,担心留在府里会被姚老太太等人逮着审问,她也不会冒险跟金穗跑出来。
金穗颦眉,心里咯噔一声,问道:“在哪儿打?你带我过去。”竟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晓烟将金穗带到院子后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墙边几个小丫头鬼鬼祟祟、战战兢兢地扒着墙朝后望。
木板落在皮肉上的厚重声隐隐绰绰地从干枯的柳树后传来,金穗转过墙角,几个小丫鬟吓得捂着嘴纷纷跑个没影儿。金穗一眼看去,跟随她来的四个侍卫此刻被摁在长条板凳上,裤子扒得只剩亵裤,嘴里堵着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哀吟。巫秀在一旁监督。
晓烟让金穗看过一眼后,便急急地转身挡住她的视线,焦灼道:“姑娘,都打起来了,我们快去跟姚公子求情!”
姚长雍重视规矩,金穗这时候越发不敢触他的逆鳞冒昧地冲上去阻拦,只怕姚长雍见她这般会适得其反,惩罚得更严重。她心中不平,她自家的侍卫,凭什么被姚长雍教训?况且,错的又不是侍卫们。
当日,她是以出城接黄老爹回府的理由带走这些侍卫的,侍卫们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走出老远了,且城门关闭,无法回城,只好硬着头皮随金穗一条道走到黑。
路上侍卫们也劝过金穗回头,奈何金穗心急如焚,压根听不进去,许了多少好处,还保证不会牵连他们。
金穗一刻不敢耽搁,问了个小丫鬟姚长雍的去处。姚长雍正在看望受伤的另外一名掌柜,听到小丫鬟的汇报,告个扰便出来了。
金穗上前道:“姚公子,我家的侍卫不劳烦姚公子教训,我回去后自会禀告爷爷,是赏是罚由爷爷定。”
口吻还算镇定,可那眼中却分明带了两分质问。
姚长雍笑得淡漠:“主子做的不对,他们不知规劝,还助纣为虐,自然该罚。我敬黄老太爷为长辈,黄老太爷如今身子不便,我自然代为小惩。不然,以后这奴才越发纵得没规矩。”
说着,他一个厉眼丢给晓烟。
晓烟吓得魂丢一半,朝金穗的身后躲了躲,死死地埋着脑袋。她比金穗大几岁,金穗小小的身子怎么遮挡得住她?只自己装鸵鸟样,当做姚长雍看不见罢了。
姚长雍却丝毫不觉得可笑。
金穗急得要跺脚了,这一会儿打嘴仗的时间,还不知又打了多少板子,姚长雍不能得罪,可她要是这回对侍卫们食言,以后在婢仆们面前还有什么威信?
金穗微闭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姚公子,这回是我鲁莽了,我一力承担,侍卫们不过是听我吩咐,况且他们一路上护卫周全,我方能平安到达阳陵。我有话在先,许诺不会让他们受罚。姚公子,你要让我食言么?”
姚长雍有一瞬的踌躇,金穗又道:“姚公子如果非要惩罚才作数,那便罚我一人吧。”
姚长雍听了这话却冷笑:“姑娘家是金枝玉叶,所谓千金之躯不加一指,黄姑娘是当真我不敢罚你?”
金穗心中惊怒,姚长雍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姚长雍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暗悔被个小姑娘激怒,不由地对自己也产生了恼怒的情绪。
金穗低声道:“早晚要挨罚,就是多罚一点又有什么。”
说罢,不等姚长雍再放狠话,一跺脚,提着及地的裙摆朝院子后面跑。
姚长雍这回是真恼了,对晓烟几个丫鬟道:“拦住她!”
他头回见识金穗如此倔强的模样,为几个侍卫居然和他顶嘴。
姚长雍一个厉眼,晓烟溜得比兔子还快,另外几个年纪大点的小丫鬟不敢耽搁,都去拦金穗。
第295章 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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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们在墙角处截住金穗,只挡着她的路,哪敢真去拉她。
板子还没停,金穗喊了一声巫秀,叫巫秀停下来。巫秀早听到这边有动静,皱皱眉,没叫停手,走到金穗面前,恰好将她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一本正经地问道:“黄姑娘有何事吩咐?”
金穗脸色严肃,眸中自有厉色,说道:“那四名侍卫是我们家的,巫侍卫不经过我同意就打他们板子,是动用私刑么?”
巫秀行礼正要答话,金穗微微提高声音:“我带来的人,可容不得你们糟践,快放了人!”
姚长雍信步跟来,对巫秀道:“叫他们停手吧。打个板子都做不好,大过年的,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巫秀憋屈,他可一句话没说,转身挥挥手。那令人心惊胆颤的声音终于消失。
金穗松一口气,正要叫大夫,忽然想起姚长雍说过,这座院子是某位大夫的,忙问小丫鬟大夫在什么地方。
小丫鬟先看一眼姚长雍,方才告诉金穗:“许大夫在灶房煎药。”
金穗朝被打的侍卫们的方向张望一眼,正要开口询问情况,姚长雍清冷的声音响起:“黄姑娘,客栈送来酒菜,且回屋里去。这边有巫秀收拾,大夫不用特意去请。”
金穗气结,她哪儿还有胃口吃宴席,不甘地咬了咬唇角。也只有姚长雍在打了别人板子之后还能吃得下。
姚长雍又道:“闹了这许久。黄老太爷该念叨黄姑娘了。今日已晚,明天我安排人送你回锦官城。”
金穗讨厌强行被安排,可形势比人强,真惹怒姚长雍,姚长雍随便一个借口便将她送回去了。
“今日多谢姚公子出手相助。和手下留情。”天知道金穗说这句话时有多憋屈。
金穗说罢,状似温顺地行个礼,与姚长雍擦肩而过。姚长雍唇角一勾,微微颔首,好似真接收下她的谢意,又点了两个丫鬟强行将金穗“扶”回房间。
巫秀心下好笑,待金穗走远,才命人将被打的侍卫扶回房间。侍卫们嘴里的碎布取下来,经过姚长雍时,个个大气不敢喘。连痛呼都死死咽进喉咙里。
姚长雍问巫秀:“我瞧着,其中有两人貌似上回为顾大夫送行时,也在?”
“……是。”巫秀恭敬地轻声道,姚长雍一手好丹青,对人脸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盯几日。可得记打才好。”姚长雍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巫秀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黄老爹问是什么事,金穗不敢拿这事儿烦他,笑道:“是客栈送酒菜过来,从城里到城外,都凉了。我让晓烟唤人去热一热,谁晓得,灶上都是药罐子,晓烟就是来给我说这事儿,我去安排了一下。爷爷得等一会儿。”
“好像我多馋似的。”
“是我馋嘛。多久没和爷爷一起吃饭了。”金穗坐到床头,说道,“灯下看书对眼睛可不好,爷爷和我聊聊天,唠唠嗑儿,免得走困。”
晓烟听了,机灵地撂下帘子,着人去安排。
黄老爹点头,金穗将桌案移走,她第一回进来时,因身上穿着大氅,带着寒气,没敢立时坐到黄老爹身边,却看得清楚,黄老爹本来正急急写着什么,她进来后,他就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一向来,黄家各项事务黄老爹对她都没有隐瞒,闲暇时还手把手地教她算账,疏通锦官城的人情往来。
金穗确定,黄老爹写的东西是与自己相关的。
放下桌案时,金穗将一张折叠的纸塞进自己袖子里,又回身坐到床头,和黄老爹聊了会儿,只挑开心的事儿说,后撒娇道:“爷爷,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不如,过年我就在这儿过吧。反正要是不和爷爷一起,过年就没意思。”
黄老爹却不愿意,这个地方算是姚府的一个紧急救治点,满院子的汤药味儿,饮食简陋,而金穗这几年都是娇养过来的,他可不愿意金穗跟着他吃苦头。早些年,黄家穷困到要砸锅卖铁的地步,黄老爹有意识地培养金穗吃苦的精神,可这些年富足了,黄老爹奉行女儿要娇养的传统,舍不得金穗吃半点苦头。
因此,黄老爹一口拒绝道:“这可不行,我们在锦官城里安了家,那儿就是我们家。我过年也是要回去的,就算我不回去,穗娘儿也得回去帮着爷爷送礼啊?这多年的礼数,可不能就这一年落下了。”
“爷爷放心,我早早办了年货,各府的礼准备齐全了。有月婵姐姐帮着送礼就够了,再者,如果爷爷不在家里,我一个小姑娘也不能贸贸然去别家拜年,别人也不会上府来。”金穗可怜兮兮地望着黄老爹,仿佛黄老爹不答应,便是抛弃她一般。
黄老爹拿她没办法,又欣慰金穗小小年纪什么都考虑得周全,便答应下来。
金穗立刻道:“那,一会儿爷爷见了姚公子,要跟姚公子说一声。”
黄老爹眼珠一转,便明白金穗是在姚长雍那儿吃了瘪,这是找他曲线救国呢,遂点头应下。
一时,饭菜热好,晓烟进来回话,
黄老爹要穿衣整装,且黄老爹是要跟姚长雍他们一同进餐,金穗这个小虾米只有在内室吃的份儿,金穗只得退出去,找个许大夫问黄老爹和几名侍卫的情况。
许大夫说道:“黄老太爷伤了小腿,轻微骨折,鄙人已经为其接上,养个三俩月便好。至于那几位新伤的侍卫,只是皮肉伤,擦些药,不沾水,过个十几日就养好了。”
金穗感激道:“给许大夫添麻烦了,还请许大夫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