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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干什么了你?”陈涛皱着眉头看那小子手里的东西。
“给你买的。”
伸手接过去,一个崭新的热水袋。陈涛扑哧笑开了,“给我这个干什么呀?”
“拿着吧,刚你摸我脑袋我就察觉了,你手太冰了,还起茧子了。”
陈涛手里捧着那只热水袋,忽然觉得有点烫手。
“别犯愣了,回去就灌上热水吧。我真怕你冻坏了手,烙下了残疾,往后没法给你老公我烧饭做菜。”
听到末尾那称呼,陈涛快气疯了,“臭小子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你?!”
追着就打。
感冒了的小阔少迎着风,跑着,灌进了自己满肚子的西北风,却依然那么幸福的大笑。
——
笑得冰雪,都快化了。
四十五
四个月没见,就更粘了。
在陈涛家,就好比在自己家一样。健阳的大款老爸去美国看他妈跟大哥了,这个寒假他郭健阳就决定吃住在陈家了。一家人其乐熔融,小阔少差点就情不自禁地改口管陈涛妈叫娘了。
两小伙子,毕竟是年轻气盛的。第一天晚上滚倒在床上就闹开了。
小阔少把原来流氓的一套全耍出来了,掐着陈涛胳膊就往一边拧,“陈涛!咱俩说好的,回来我就上了你!你乖乖给我扒了衣服躺好!”
“就你小子这点斤两也想上我”四个月不见这小子就以为自己多厉害了?非但没长肉还丢了好几斤,陈涛翻身就把那小子的两条胳膊往背后一拧,两条腿压着他的身体不让动弹,掐着小阔少的脑袋就按进了枕头里,“看你还敢不敢了你?!”
感觉到背后的手被什么拴住了,健阳吓得一身冷汗,“啊!陈涛你拿什么绑我你!我是胡闹的我!快放了我”
“等你老实了再放你!”
什么都看不见,小阔少的头埋在被子里,身体一点一点觉得凉了,被陈涛渐渐扒下了衣裤。
午夜十二点,寒气逼人。
后背刚被人死死压住,健阳就高叫了一声,原本冰凉的四肢像触电似的向里缩成一团。慢慢的,整个身子被翻了过来,肚皮朝上,被捆住的手腕也被陈涛拉高了,小阔少一阵战栗,鼻子里不断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把他的腿拉高了,看着这不服输的小子,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光芒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自己。
健阳突然动了动胳膊,学老实了,“陈涛,给我解了吧……我不闹了,你让我去拿样东西……我怕疼……”
手腕上的皮带松开了,小阔少一翻身滚倒在地上,裹着被子打着冷颤就跑向自己的行李箱,在里面摸了好一阵,总算把东西找到了。
陈涛接过去,借着外边的灯光看了一眼:润滑剂。
一愣,扑哧笑出声来,一下按倒那小子,“怕疼是吧?我疼死你”
逮着小阔少的下身器官就是一掐,健阳陡然缩成一团,叫的撕心裂肺,五官扭拧在一块儿。
是跟他开玩笑的,陈涛知道这小子每回都没少受苦,却每回都不死心。感觉手指带着高温在自己的身体上游移,小阔少合上了眼睛,任由着对方在自己的身上探索。
渐渐的,手指向下挪,突然带着冰凉地插进了身体里。躺在底下情不自禁的哆嗦,呼吸慢慢急促,身体却放松下来。
不再那么不舒服,陈涛循序渐进地在深处挖掘着。轻重缓急,象是撩拨。健阳憋急了,满头是汗,抓住陈涛的后背,嗓音沉闷,“快点!插进来!”
陈涛抬起头,摸了摸那小子汗湿的脸,“没事儿吧?行不行啊?”
“你他妈别罗嗦了行不行!”小阔少的眼眶里分泌出液体来,下半身蹭着陈涛的大腿,就快泄了。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就象是被炮轰的感觉,从下边被狠狠的贯穿了。健阳来不及出声就被死死封住了唇。陈涛使力动了动,那小子的腰不稳了,向上翻起的大腿跟着哆嗦,快感慢慢的袭来。
“啊!陈涛……你他妈狠!你再来啊你”眼眶里全是水,抹过了药却还是那么疼,是一种钝痛,搅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即使这样,却依然极力地敞开自己的身体,把腰杆迎向他,寻求着刺激,寻求着快感。
只有这个时候,彼此的距离史无前例的接近,就好像把自己整个揉在他的身体里。
分不开,也躲不开。
十指掐进肉里,小阔少的脸上分不清泪还是汗。
他张大着嘴巴,吸着冰凉的空气,发出一声声破碎的笑——
想把分开的日子加倍的弥补回来,要你深深的记住我,留恋我,再走之后,依然铭记我的体温,用一根无形的绳把你的人和灵魂牢牢地锁在一起。
如果哪一天,你想逃跑,我就不择手段的把你捆在我的身边,然后用绳子的另一头穿过你,再锁住我,跑不了你也逃不了我。
第二天清晨,陈涛裹在被子里一直睡到很晚。昨晚上的体力活干得自己身心疲惫,原本六点起床的人到了八点才刚醒。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翻身起床,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拴在了床头。
臭小子敢恶作剧报复自己!陈涛使劲动了动却不管用,姓郭的小子不知哪儿学来的一套本事,密密匝匝的绑的自己无法动弹。正恼着,罪魁祸首端着碗进来了,呲牙咧嘴地笑。
“我警告你郭健阳,快给我松开!要不一会儿我把你拴厕所里关你一天!”陈涛恶狠狠的目光瞪过去,以为能把这小子震住,却不曾想这小子面不改色的屁颠颠走过来,端了凳子坐在床边,“来,吃早饭,阿姨下的汤圆,我都吃了好多碗了。”
“你……”刚想说话,眼前伸来一个勺子,白白圆圆的大汤圆硬是往陈涛嘴里送,塞了满嘴,呛了好大一口直咳嗽。
陈涛气急,这小子准他妈故意的,手肘再用力,那绳总算是松开了一圈。
郭少笑眯眯地递过来第二个大汤圆,陈涛瞅准了机会,使出全身力气,挣断了那根细绳,迅速翻身把那小子手上的碗夺到一边,再把两条胳膊擒拿住,“臭小子!敢跟我来这一套!”
“哎哟!”小阔少这才知道自己的招数并不高明,被掐在地上一阵蹂躏。
陈涛却忽然笑了,松开了他的脖子,“我牙都没刷你就往我嘴里塞早饭,你什么意思你?!”
郭少也笑了,瞅着陈涛嘴边的面疙瘩,笑抽了。
滚在一起,抹得地板亮堂堂。
深夜下过一场雪,小阔少望着窗外发呆。陈涛吃完了早饭,替他丢过来一件外套,“走吧!出去散散步。”
弄堂里到处都是积雪,屋顶上,房上,树上。健阳走在前面,伸着懒腰,活动着筋骨。陈涛跟在后头,忽然蹲下身子,揉着一堆雪。
“陈涛……”小阔少一回头,迎面一个大雪球向自己砸来,冷不防地遭此暗算,被砸的浑身都是雪,“靠你他妈敢砸我”
郭少气急败坏,蹲地上就揉了一雪球,追着陈涛就跑,对准了他背后狠狠一砸,扑通倒地。健阳乐疯了,刚想扑过去,陈涛突然从雪地里蹦起来,这才知道被摆一道,右胸口遭受毒手,小阔少惨叫一声,不支倒下。
“喂!起来吧!”陈涛跑过去,“别装死了!”
可那小子却一动不动,面朝下躺着。陈涛急了,赶忙把他翻过来,面无血色毫无生气。
“健阳!”摇着他的肩膀拼命喊。
“哈哈哈!你急了!”突然,那小子睁开眼,活过来了,得逞般笑的酣畅淋漓,随即就被陈涛的拳头狠狠教训。
“你小子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哈—”呼吸着冷空气,小阔少在雪地上挣扎着,脑袋上都是雪,扯着嗓子问陈涛,“那要是哪天我真死了呢!哈哈哈……”
陈涛眼睛凶了,忽然用手堵住他的嘴,“闭嘴别咒自己你要是敢死在我的前头,我就把你的尸骨扔给狼狗,剁碎了当花肥!”
“啊陈涛!你——好狠啊!你狼心狗肺!”
哼哼着,健阳在地上打着滚。
太阳升起来了,温暖地照在脸上。小阔少敞开着四肢沐浴着阳光。
他坚定地睁开眼
——如果可以,我想长生,你也不死。
这样我们在一起,一辈子,生生世世。
被自己的娇情呛了鼻子,狠狠地打着喷嚏。陈涛扶起他,“回屋吧,你感冒了。”
“慢,慢点,我刚摔倒把脚扭了。”
“我背你。”
郭少痴笑着,仰着头看着陈涛,“你抱我吧!”
四十六
江海洋在凛冽的寒风中终于体会到了孤苦伶仃的悲哀。整个寒假找不到郭少的人,郭家豪宅的大门始终禁闭,再想起来给这小子打电话,春天都到了,郭少人已经回了北京。
恶狠狠的问他怎么整个寒假也不找他出去溜达溜达,这人不到总得留个红包给他吧?你猜郭少说什么?
——没空跟你在一块儿浪费光阴!气晕。
问他都上哪儿了,说是陈家大院。
“哪个陈家……啊!你跟陈涛同居”江海洋对着手机大叫一声,公车上的大叔大伯阿姨大婶齐齐回头,把那小子吓的赶忙压低了嗓门,“对了,我是想跟你说,年头我跟我娘去庙里烧香拜佛,我让大师给掐算了你跟陈涛的生辰八字。人大师说你俩阴阳不调,会相克,搞不好还能克别人。兄弟不是我瞎说,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你得小心……”
郭少听到一半就冒火,“去你狗屁科学真理姓江的,你个没屁眼的扫把星!我就说这两天我怎么眼皮直跳还乱打喷嚏,原来是你小子在咒我”
四月中是谢飞的生日,他对自己大哥陈涛的要求就是出去疯玩一天。时间地点都得他谢飞来定,陈涛拗不过,这小家伙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就是能让人心疼。
风和日丽,谢飞竟然挑了自己最想不到的地方,郊区的游乐场。一路上坐车,小家伙都按捺不住心头那种兴奋的劲头,扒在窗口看着风景。
陈涛替他把窗关小一点,生怕他吹多了风着凉。谢飞直摇头,说郊区的空气就是不一样。他说城里待久了,就像一只被关在鸟笼里的小鸟,想飞却怎么也飞不出那么狭窄的一片天。陈涛回头的时候,看见小家伙满脸渴望的神情,似曾相识。
到游乐场之后,谢飞环顾四周很久,才指着远处的摩天轮说,“涛哥,陪我坐这个吧。”
陈涛点了点头,那小子就活蹦乱跳地去买了票。
一直被摩天轮带到了最高点。谢飞始终站在窗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下。看着眼底下那片土地越来越小。小家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过头来,“涛哥,你有没有做过飞上天的梦?”
陈涛愣了愣,“有,小时候跟爸妈还有我姐一块儿去广场放风筝的时候梦想过它把我带上天,不过后来风筝的线断了,也没能把我带走。”
小家伙笑了,阳光底下嘴角闪着光,“那涛哥,要是给你一对翅膀你会不会带我飞?飞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陈涛摇了摇头,“小傻瓜,如果飞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你跟我都会寂寞的。”
谢飞回过头看着窗外,大地是那么渺小那么渺小,连一颗心都填不满,“那是因为你心里放不下一个人吧,跟他在一起你才会觉得快乐。”
陈涛忽然笑了,脑海里浮出姓郭的小子霸道的笑。谢飞又问,“涛哥,还是这个问题,要是给你一对翅膀,而我跟姓郭的流氓一块儿从这里掉下去,你会先救谁?”
陈涛没有多想,“我会先救你。”
“你骗我。”猛地回头注视着陈涛。
“因为我相信他也会飞,所以我会先救你。”
谢飞苦笑,“这个假设不成立。”
“那么我也没有翅膀。”陈涛笑着,带着那么深邃的意味。
小家伙的表情灰白,“那我宁愿死一次。”
回到地面,谢飞竟然吐了,脸色很不好,被陈涛扶到一边坐下,替他买了一杯水,这才缓过来。谢飞这才老老实实地交待,“我恐高,所以从来没一个人坐过摩天轮。”
陈涛使劲揉着他的脑袋,“那还逞强!”
小家伙活过来,就又生机勃勃了,使劲抹了一把嘴,“不过涛哥你能陪我一次也算值了。”晃悠着两条腿,眼神明亮,“其实想趁这机会跟涛哥你表白的。”
陈涛一惊。
“不过我知难而退了。”谢飞笑得灿烂,“涛哥,你放心,我会把他当嫂子看的,你们要是有任何难处我都会帮你们的。”
“谢飞……你还小,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
“哎!Stop!”小家伙一把拉起大哥,“我想坐海盗船”
回来的一路上小家伙睡着了。玩疯了一天,累着了。斜斜的耷拉着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陈涛笑了笑,伸手替他把松开的衬衣扣子扣好。
他是一个可亲可爱的孩子,机灵聪明又惹人疼。但在陈涛眼里,他始终把他当成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弟。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