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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身子里藏的是个现代的灵魂,对古代人动不动就跪其实是很反感的,而又不能明着说出来,想了想她只好说道:“您看看,这还在门口呢,咱们这样拉拉扯扯的不是让街坊们看见了笑话么?”
吕淑仪被她说得愣了下,姜暖趁机就把她就从地上拉了起来,用手拍着她裙摆上的尘土说道:“以后快别这样,咱有话说话,再说咱们好像还是一个辈分的,你这一跪我烧的慌。”
吕淑仪只摇头,认为姜暖对于娇娇和她的活命之恩跪下磕头致谢是很应该的事。
姜暖也懒得掰饬这些,反正她跪也跪了,头该磕也磕了,再多说也是废话。只好打开院门把娇娇娘让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迈进姜暖家的院子,原来偶尔遇到也说几句,大多是站在门口敷衍了事。如今进了院子吕淑仪才四下细细地打量起来,不禁赞叹道:“这院子被你拾到的真是好,我原来也是进过这里的,记得是兵营里赵把总家的?那时候记得这屋子门窗都烂掉了呢。”
“就我和阿温两个人住,好歹一收拾就挺好。”姜暖让吕淑仪到正屋里坐着,她自己则进了厨房烧水泡茶。等过了片刻姜暖端着茶壶茶杯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还是站在门外。
“怎么不进去做。”姜暖先是瞪了一眼爬在狗窝里一直‘呜呜’的呲牙的好汉,然后才轻声说道。
“我轻易不出屋子,今儿到了你这里,看着你个院子弄得清爽,我看着痛快,就在这里多站站。”现在娇娇娘对姜暖说话温和了很多,姜暖刻意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亲近。
“娇娇怎么样了?”姜暖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端着托盘先进了屋子,倒了杯茶给放在才落座的吕淑仪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端着。睡得不好,精神就不好,喝点茶提神。
“昨天夜里就缓了。后半夜就服了新抓的药,卯时的时候身上就是温的,也不出虚汗了。还用了半碗羊奶呢!”吕淑仪一说这这个来,声音都不自觉的尖细起来,一句接着一句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姜暖看得出她现在很高兴,而且有点小兴奋。
受她感染,姜暖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家里还养着羊?羊奶膻气,我可是闻都闻不得。”
“是青水昨天抓药回来,特意从镇子上买的。他那个人岁数不大,心倒是细。”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娇娇娘说到青水的时候并未遮遮掩掩,“娇娇生下来五天,我大姊就没了,她小时候先是请了个奶妈,后来一直喝羊奶。这一年多才断了奶。”她咬着唇很费力的挤出这几句话来。然后迅速地瞟了眼姜暖。似是在看她脸色的变化。
姜暖皱着眉望着她,昨天吕淑仪说漏了嘴大家都听出来了一些,因此今天当她再次说出娇娇身世秘密的时候,姜暖并不吃惊,“你这几年真不容易。”她心疼的说道。
摇摇头,吕淑仪的眼有些红。她抬头望着屋顶,使劲眨了几次眼才忍住没让眼里的泪水滑落:“我大姊去的时候把她交给了我,现在我就是她的娘亲,一个做娘的有啥可叫苦的。”
姜暖伸手在她的大腿上拍了两下:“喝口茶润润,看你也是一夜没睡,孩子谁看着呢?要是孩子睡着,你也要谢谢,别熬出病来。”心酸的话题还是不要多说了,姜暖适时的转了话题。
“阿暖,我听见青山这么叫你,那我也这么称呼你了?”见姜暖痛快的点了头,她才继续说道:“我姐姐和姐夫是痨病没的。临了连个尸身都没留下,怕那病散播被一把火给烧了。我带着娇娇到这里住就是为了避开那些闲言碎语,不让人家说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所以这事儿我不想让孩子知道。”
“明白了。”姜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吕淑仪话里的意思,她今天把这些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就是希望自己帮助她一起守住它,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最少在娇娇长大前,她是不希望有流言传播的。于是姜暖点头道:“青山青水都不是爱说闲话的人,葛婶子那边我会递个话儿的。”
“嗯。”吕淑仪轻轻颌首,眼中满是感激:“我知道你想修路,一直在打我那块地的主意。”
姜暖马上点头:“我还说等娇娇好了再与你好好商量一下呢。咱庄子上的那条路要是再不修好,你说得耽误多少事儿啊?”
“我看是耽误阿暖你的事情吧?”吕淑仪戏谑地说了一句。
“咳咳!”这么直白的被揭穿饶是姜暖脸皮再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现在可是带着咱一庄子的人谋福利呢,这可是大家的事,路修好了难道你不走么?”
“呵呵,我又没生着八条腿,需要占那么宽的地儿。”吕淑仪回嘴很快,而且很是犀利,这样姜暖有些侧目,难不成她平日那端庄稳重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只听这个说话分明就是个牙尖嘴利不好惹的主呢。
“好了好了,不会与你说笑,再过一会儿娇娇就该醒了。”吕淑仪抿着嘴笑了几声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我真的小气抠门眼里只顾着自己,实在是我也有苦衷的。我那块地细长的一条有十几亩,根本没有地契,其实是黑田!”
所谓黑田就是自己开了开了荒并没有上报给衙门备案的无主田地。大多是军营里的人在一处驻扎的时候开垦的,然后种上粮食养家小,自给自足,又不用给朝廷交税,这样自然一年就比正经的交赋税的农田多落下不少银子。黑田也叫私田,虽然违法,但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儿。
衙门口的人也不愿意去招惹兵营的人。没收私田充公,那是得罪人的事儿。
“原来是这样……”这个消息真是太出乎姜暖的预料了,让她暂时没了想法,只能也咬着下唇,对着吕淑仪直愣愣的看着。
“知道了吧?主要就是这个。阿暖你要是想修路就必须要掩门的批文,否则擅自动了公,就是私占民田,那是大罪!而我家的没有地契,你到衙门哪里能申请的出批文来?弄不好地给没收了,我也得被收了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做说客
“容我思量思量。”娇娇娘的这番话确实很出乎意料。是个很大的麻烦。但姜暖是不怕麻烦的。
想做事,哪怕是很小的事,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去年一年从无到有,她遇到的麻烦还少么?想办法解决就是了。因此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根本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从而导致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
“这个我得好好的想想了,怎么解决总要有个妥帖的法子。你放心吧,总不会只为了修路断了你们娘俩个的活路。”姜暖郑重地对着娇娇娘说道。
吕淑仪为了抚育姐姐的孩子,一个人离了娘家躲到尚武庄生活。全部的生活来源就是那点黑田。如今她已经把最最见不得光的秘密和盘托出告诉了姜暖,可见已是对姜暖多么的信任。那是她的身家性命啊!
“好!”吕淑仪站了起来,和端正地给姜暖行了礼:“我敬你是个丈夫性格,才说了这些,以后不管你想怎么处理那些地,都请照拂一二。只给我和娇娇留口饭吃就行。”
姜暖一见赶紧也站了起来回礼:“既然拿我当朋友说了这些,我更会谨慎行事,这事情若没有万全的法子,我绝不贸然行事。你尽可宽心。”
因为娇娇的一场病把姜暖和吕淑仪一下子拉近了很多,称呼从‘您’变成了‘你’,关系透着熟络。有时,人们心的靠近真的不是在嘴上。
吕淑仪笑着点了头:“那我回去了。看你这妆容便晓得你才从床上爬起来吧?我走了你还可以再睡。”
“还真是扰了我的清梦了。”姜暖赶紧承认。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作了一团。
送吕淑仪到门口,姜暖又嘱咐了她也要注意身子,说她这次看着显得很是憔悴。谁知她才一说完,一条腿已经迈出门去的吕淑仪居然又退了回来,掩着唇嗤笑道:“今儿你不说这个我倒是忘了呢,那日我猛一见你都没有认出来。知道你就是个财迷心窍的,也不能光顾着银子不要了命。”说完她一扭腰,左摆右摆地走了出去:“留步,别送了!”
“闷骚女!”砰地把门关上,姜暖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她与吕淑仪近了才发现她在端庄稳重的面具下面原来藏着个闷骚的性格,牙尖嘴利也是个争强好胜的。
刚才是困得不行,现在与她聊了会天姜暖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干脆把摊了一地的被褥叠了收到柜子里,然后坐到案几前把压在砚台下的那张纸又拿了出来细细地看了一遍,姜暖又提笔添上了一些。
揣上些银子,又把自己收拾利落了,姜暖提着篮子准备到镇子上去一趟。走到青山家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在门外叫道:“陈婶子,我想去镇子上一趟,您去不去?”
“去。东家您等我一会儿。”院子里响起青山娘的大嗓门。不大会儿功夫就见也提这个篮子走了出来,只是眼睛红红的,“正打算到镇子上去买些东西呢,让东家久等了。”
姜暖是算准了她今日在家休息不用到作坊里上工特意去喊了她的。
“您这是咋了?和陈叔闹别扭了?”姜暖心里想到可能是和青水有关,可又不能问的那么直接,只好装傻。
掩好门,青山娘低着头吸了下鼻子,显得很是失落。
“唉,不是和孩子他爹。”两个人边走边说道:“今儿一早送了点心到车上,青水就要去吕寡妇家。我就有气!东家您说,昨天他就在那个女人家跑前跑后的忙活了一天,晚上还给那个孩子淘换回一壶羊奶来。我养他这么大,我还没喝上他的奶呢!”
“扑哧!”青山娘这话才说了一半,姜暖就捂着嘴笑上了:“我都不知道青水还能产奶……”
“咳,东家瞅您!这是姑娘能说的么?”青山年自己也笑了,本想忍住的,可看姜暖笑得脸都红了,她哪里还忍得住。
人就是这样,不管多么生气的事,笑过之后仿佛就会缓解很多,青山娘跟着姜暖站在路边脸朝着挂着霜的土地笑了一阵,自己心里也痛快了好多。
“走吧。”姜暖偷眼看着青山娘的脸色已是好了很多,于是拉着她上了官道。
“其实我就是觉得我家青水憋屈。若说人品相貌,我家青水哪里也不差。过去家里穷我都没想让他娶个寡妇进门,如今这日子越过越好,他倒是非要给人去当后爹,养着别人家的孩子,您说冤不冤?”青山娘吕淑仪的身份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她真恨不得打到娇娇娘家去大闹一场骂她才解气,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一个巴掌拍不响,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上赶着往那狐狸精家门里跑,自己如果一闹腾,那个女人再讹上青水可怎么办?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明里暗里的往那个女人家里窜,是一点办法没有。
早晨就是为这事又骂了青水几句,结果这孩子也犟,居然和她说:“淑仪还是大姑娘呢,您别老寡妇寡妇的叫!以后我要是娶不上她,就打一辈子光棍。”
这话让他娘伤心了,人家都说儿大不由爷,儿子养大了就是媳妇的了。可她家这个青水还没有成亲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真要是娶了那个寡妇进门,她这个当娘的在家里还能有地位么?
还大姑娘?呸!所以这就更坚定了青山娘不许吕淑仪进门的决心。
姜暖与她并肩走在路上,耳边听着她前前后后地把事情说完,暗道:这个青水真是不会办事!哪有当着老娘这么维护媳妇的?别说媳妇还没有进门,便是进了门面子上对老娘说的话也要留几分面子啊。他这种态度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婶子,就算我不说,我估摸着葛婶子也得对您说这个事儿,娇娇不是吕淑仪亲生的娃。”姜暖小声的开了口,她答应过不把娇娇的秘密说出去,可这个青水娘即便是不说,她身边跟这个爱说闲话的如意娘,早晚也会知道。
“如意娘昨天是和我提过这个,可我不信。若说她一个当姨的能对孩子这么好?”青山娘又是摇头又是撇嘴。
“您在这里住的时间长,可曾听说过镇子上前几年有对夫妇得痨病死了的?”
青山娘忽然停住了脚步侧着头发了会子呆,然后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兵营里的把总,石守才那个畜生不就是顶了他的缺上去的?”
“说是那两口的尸首都给烧了?”姜暖又问道。
“烧了。那可是痨病,两口子一起染上的,那个把总人可是不错,厚道。我家里后院里打井的时候他带着兄弟过来帮过忙。可怜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那就是娇娇的爹娘了。”果然和吕淑仪说的一样。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