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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杨玉环的声音从远到近,从后院跑了出来。
“玉环,赶紧去找个杯子过来,记得一定要干净的。”姜暖拿着火折子的手一直凑在那一大串爆竹边上,她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宸太妃的眼睛,“我们取了药就走。”
杨玉环脚步顿了一下,姜暖能想到她此时看到这一幕时震惊的心情,但,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啊!她制约不了这个女人多久的,万一地上躺着周嬷嬷再醒过来,那就更麻烦了!
“嗯。”杨玉环应了一声,又跑远了。
姜暖吐了口气,心道:还好,还好,没有不听话……
“你放开我!”宸太妃终于开了口:“我给你解药。但你得让我站起来,我不能在个贱婢面前失了身份。”
姜暖摇头,“您还是躺着吧。至于您的身份也还是太妃娘娘,这个,变不了。”
“你还知道我的身份是太妃?”宸太妃要眼睛看着姜暖坐在自己身上的屁股说道:“既如此,你就该赶紧放开我,否则即便是你今天能够活着下了山,本宫也不会饶了你!”
“嘿嘿!”姜暖裂开嘴笑了,眼睛中却没有一点笑意:“到了这个时候您还忽悠我?”
“忽悠?”宸太妃皱眉。
“就是骗人,用谎话迷惑我。”姜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宸太妃心中又是一堵。
“您若是还能有那么大的能力,又何苦被困在这凤凰山上呢?”
终于,宸太妃的眼神黯了下去,半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她躺在地上在想着什么。
“姜姑娘。”杨玉环又跑了回来,离着老远就放慢了脚步,望着地上的旧时的主子,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赶紧的!”姜暖对着她一扬头,马上就转向宸太妃说道:“千万不要客气,太妃身上的解药多得是,我们就取一杯!”
“嗳。”杨玉环口中答应着,脚下却是不敢向前。只要一看到宸太妃就哆嗦的她,如今又开始哆嗦上了。
“你倒是快些啊!等会儿周嬷嬷醒了,我们连下山都难了!”姜暖心中一急,几乎是吼着对杨玉环说话了。
“呵呵!”这时,躺在地上的宸太妃轻蔑的扫了一眼仍是站在那里木头一样的女子说道:“我是她的主子,便是有你撑腰又怎样,她依旧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婢子!”
杨玉环黄白的脸色终于染上了一丝温怒。她抬起头,朝着宸太妃走了过来。
“我自己来。”宸太妃对着姜暖说道:“取了血你们就赶紧滚下山去,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
姜暖想了一下,把那一大串爆竹又往宸太妃的衣襟里塞了塞,只把引线留在外面,然后她慢慢地挪开了身子,让宸太妃把压在身下的两只手都抽了出来,看着被压了半天的手都变了颜色,宸太咬牙撑着地坐起了身子。
“玉环,把簪子给太妃娘娘用用。”姜暖对宸太妃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眼看着她要拔下头上的金簪,姜暖赶紧对着杨玉环使个眼色。
可别蛊毒没解,又中了比的毒去。
“哼!”宸太妃冷哼一声,一把夺过杨玉环递过的银簪,抬手就往自己左手掌上划过,钝钝的簪子并不是利器,宸太妃竟是用它在掌心划出一条皮开肉绽的‘沟’来,可见其下手是多么的狠!多么的重!
银簪划过,殷红的鲜血立时就冒了出来,宸太妃慢慢地攥起左掌,瞟了姜暖一眼,然后缓缓地伸到了杨玉环双手举着的杯子上。
鲜血就这样从她虚握的拳头一侧,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成串的滴进了杯子里……
“够了,够了!”眼看这小小的茶杯已经有流进了半杯血浆,杨玉环端着茶杯的手抖得厉害,连带着她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娘娘,您赶紧把手包扎一下吧……”
“滚!”宸太妃握紧了拳头,右手也包在了左手上面,她往一侧挪了挪身子,看都不看杨玉环一眼。
“这东西是喝了么?”姜暖咧着嘴看了看那个装了血的茶杯,心里一阵恶心。
“哼!”宸太妃又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杨玉环端着杯子也不敢再看,一闭眼,就往唇边送去,刚要一狠心咽下,手中的杯子忽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直震得一歪,好悬把里面的鲜血撒了!
“周妙嫦,这小丫头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老妖婆!都到了这般时候,仍是不忘害人!”
“嗯?!”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说话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可姜暖甚至听不出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万皇贵妃!”宸太妃才恢复了几分平常的脸色骤变,她一把推开拿着火折子对着她的姜暖,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下寻找着:“是不是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故人……”
“故人早就成了枯骨,这天下都已经换了主人,哪里还有什么万皇贵妃。”
这人说话的语速极慢,姜暖只觉得猛一听好似就在耳边呢喃,可细一听又飘忽不定,仿佛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饶是她也随着宸太妃的样子东瞅西看,也是没有看到那说话之人的影子。
“万皇贵妃?”姜暖轻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好似听过一般。
“丫头,你那个相思是要叫我一声师傅的,你不是我的徒弟,就叫我一声万姑姑吧。”
“万姑姑!”尽管没有看到人影,姜暖听到对方提到岑相思,马上就记起了过去那个妖精对自己说过的话,恭恭敬敬地站好了身子,对着前方行了一礼。
“反了,我在你后面呢。”一直没有方向感的声音悠地从身后响起,姜暖吓得哆嗦了一下。
她猛地转过身子,只见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妇人款款而来,一身绯红的纱衣被夜风撩起,层层涌动,让她看来竟似走在伸开的红莲之上!
“呃!”这画面看在姜暖眼中竟带了喜感,因为这女子的动作与岑相思真是太像了!若不是早知道那家伙是老妖婆亲生的儿子,姜暖绝对会认为这个女人才是那个妖精的亲妈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方寸奇遇
“丫头,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被称作‘万皇贵妃’的红衣妇人如行云流水般就走到了姜暖的身前,她脊背挺直,如男子一般地负手而立,红色纱衣轻舞,更显身材高挑,俊美如修竹!
姜暖用力的把口水咽下,在静静地夜晚里发出很大的吞咽声来。
“哎呦……越来越像个登徒浪子了!”红衣妇人听到这个声音竟是笑了,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姜暖:“嗯,那小子眼光不错,你这丫头虽然傻了一点儿,但是长得还是挺机灵的!”
“噗!”姜暖听着了这番议论之后真是又想抓头发又想大笑一番,最后她忍住了。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全当这些都是夸她的话了。
“您和相思真的……好像!”姜暖在盯着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发现,岑相思身上很多细微的小动作,都能在这个女子身上找到呢。
“又说反了。”红衣女子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应该说那小子和我很像才对呢。”
“哼!”已经整理好了衣裙,并且揪了脖子上缠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穿在一起的竹节远远地丢在一边。此时她正扬着头,用下巴对着姜暖和那个被称作‘万皇贵妃’的女人。
“本宫就说王爷一直都把这个贱人当宝贝似的护着,如今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来见我,原来是有你万然儿跟着!”
原来这个红衣女子是叫做万然儿,姜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丫头瞅着机灵,实则莽撞。”说着她侧头俯身在姜暖耳边小声说道:“我不说你是个傻子,那是给那小子面子。”
“……”姜暖很无语。
“她确实莽撞,不过也算是有胆色的。惟独为了救一个贱婢而谋害本宫犯了死罪,这太不值得了。”宸太妃手中拿着一支抱住对着姜暖晃了晃。一副握了人把柄的模样。
姜暖看着两个身份貌似都很高贵的女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品头论足起来,并不在意,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她们口中议论的是旁人一般。
“赶紧扔了吧,你拿着根竹棍儿就能当她谋害你的罪证?”万然儿伸手拉着姜暖走近一直端着茶杯站在一边既不敢动也不敢插嘴的杨玉环身边说道:“这丫头为了救你不管不顾地上了山,你左右都是个快死的人,说话做事还是这么墨迹!”
语气中竟是很看不得杨玉环这懦弱的性子。
“万姑姑。”姜暖看到杨玉环眼中含着泪光,十分羞愧地低下头去,她忙接了话头道:“玉环就是这个性子,她去找我并不是为了求我出手相救的,她也并没有听太妃娘娘的命令给我下毒,就凭这个,我也要帮她一把的。”
“所以你就急急忙忙地跑来送死了?”万然儿瞪了她一眼,然后用教训小孩子似的口气说道:“怎么,不服气么?”
姜暖低头看看了茶杯里的鲜血,就怕这东西凝固上再找宸太妃去要,估计又要费劲了,于是她变脸一样的换上一副狗腿的模样说道:“姑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您还是先救救玉环吧。要不我们这一趟可是白来了。”
“要不是看着她差点着了那老妖婆的道,我才懒得出来……”万然儿慢悠悠地开了口的时候,双手已经伸出,姜暖只觉掌中一暖,那个一直在杨玉环手中的茶杯已然到了自己的手上。
接着,她就听见杨玉环惊呼出声,原来是万姑姑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把她的一只手腕上拉了一道口子,不等伤口的鲜血流下来,她接着姜暖的手,把那只茶杯倒扣在了杨玉环的手腕上,两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地上……
“不是喝了解毒?”姜暖低头看着落在地上摔成几块的茶杯,想不明白这解药怎么不是内服而改外敷了?
“她的蛊虫是靠血养着的。母蛊饲养的时候用的就是那个老妖婆的血。所以这个血若是服下去,那个蛊虫就会迅速长大,用不了一两日,她的血里便都是蛊虫,那个时候……”
“呕!”不等万姑姑说完,姜暖已经脑补了一下杨玉环的血管里涌动着一条条蠕动着的小肉虫的画面,越想越恶心,捂着嘴干呕起来。
“那个时候,这些长大了的蛊虫就会从她的身体里往外钻,让这个背叛主子的奴才浑身都是丑陋的孔洞!”这时的宸太妃已经发现手里拿着的东西真的就是一截空的竹管,而非是装了火药的爆竹,她再一次暴怒起来,一直高高在上的美人,何曾想过自己也有跌落尘埃被人坐到屁股底下的一刻!
宸太妃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
她扔了那根竹管,恶狠狠地说着话,心中幻想着这可怕的一幕若是能在姜暖身上发生该有多好!
她能接受失败,哪怕将来有一天,她的儿子因为谋朝篡位连累她致死,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她不能接受自己输在姜暖手上,更不能接受那个把自己推落尘埃,然后又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谢贞那个贱婢的女儿!
“好了。”看着一条细小如线头一样的红色小虫终于从杨玉环一直在流血的手腕上拱了出来,万姑姑拿出一条帕子把它包了起来仔细看了几眼后,才将拿帕子攒成一团随手一扬,这东西就朝着挂在大殿下的灯笼飞去,然后不偏不倚地从上面的孔洞中落了下去。
丝帕遇到灯笼里的烛火,‘蓬’地燃烧起来。接着,整个灯笼也点燃了,蒙在外面的红纱几乎是一碰到火苗就化为了灰烬,里面竹子做的骨架,在‘噼啪’几声爆裂后终于散架,一团火从大殿的檐下坠落,摔倒地上火星四溅,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燃烧殆尽,让那一片又归于昏暗。
“呵呵,万然儿,在这佛家的清净之地杀生,你就不怕遭报应么?”看着包在丝帕中的蛊虫随着火光成了灰烬,宸太妃冷笑道。
“若说道报应,你做的恶事可是比我多了不知凡几,你还是担心自己业报吧。”万姑姑眼睛盯着火光熄灭的地方,似是若有所思。
“周妙嫦,你什么时候跟番疆的人有了瓜葛?养这个蛊虫可是极费心血的,你若想控制它们,便要在它们没有成形的时候不断用血喂着。而且番疆的血蛊极古怪,听说,若不驱动它们,是可以在血里一直活着,活很多年。”
“但是,它们每年都会有六十日的休眠期,这两个月里,它们便如死了一般,害不得人。幼虫已是如此。这个血蛊是番疆的二月红吧。”
万姑姑缓缓地说着蛊虫的来历,在一旁听着的姜暖已经是听得心惊肉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