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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葛老实都是本份的庄户人,除了从地里刨哧生活再没有别的本事。统共生了四个孩子,除了性格与自己没啥差别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已经嫁人以外,如今她夫妻二人身边还有一个才六岁小儿子如意和这个已经年满十七岁的三女儿。
一样米两样人,同样的,连如意娘自己都想不通,她与葛老实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葛秋慧这样一个处处都爱拔尖的脾气骄纵的女儿来。
她的性子太独,因在女儿中岁数最小,上面的两个姐姐性子又柔顺,所以处处让着她。家里的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偶尔有了一点富裕,想要给孩子们添件新衣,也都是先紧着她,姐姐们都不与她挣拧。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现在的个性。直到后来如意娘又生了如意这个葛家盼望已久的男丁,总算没让老葛家的香火断在自己这一辈上。全家人都如释重负高兴异常,只有她偷偷地大哭了一场,心里就是容不下这个爹娘姐姐都宝贝不已的弟弟。总认为是他抢了自己的才该受的全家人的宠爱……
站在那里,虽然拉住了女儿的手臂,如意娘想解释几句。忽然想起了路上姜暖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种子的事儿必须要烂在肚子里,任谁都不能说的……她知道这事重要,所以生生把要冲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葛秋慧对于她娘的这个举动也很诧异。她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臂上攥得死死的干瘦的手掌,不明所以地问道:“娘?您这是……”
“唉。”松了自己的手掌,如意娘抬手把女儿鬓角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拢到了耳后,眼中的女儿已经出落得如春天山上的野桃花般俊俏,连她自己都得承认,几个孩子中数这个三丫头最是好看。如今女儿眼瞅这长大了,头二年就有媒人上门提亲了,但都被葛秋慧一口回绝。她这个当娘的哪里会不明白自己孩子的心思呢。可是……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用母亲对自己孩子才有的温和语调说道:“你别那样说东家小姐。你看不透她。连娘也看不透她。但娘知道,东家小姐是个极精明的人物,她做事有分寸,心地又好。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比的了的。”
“我就知道娘您也会这样说的。”葛秋慧的眉头拧得更深了,烦躁之气愈盛。脑袋一扭,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她娘抚在她脸颊上的手。
从有了那个不该来的弟弟以后,她就刻意地回避起家人一切的亲近的动作,你们不是喜欢男娃么?那就去抱他好了。不要再碰我一下……她在心底不止一次的冒出过这样的想法。
“我看您和陈婶儿都是被她骗住了。不就是一个从皇城里出来的破落户么?沾了老太傅的一点光,然后装神弄鬼的骗人!她有什么本事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写的字我也见过,和鸡爪子刨的一样,还没有我写的好呢。这样的人,干嘛在我们庄子里指手画脚?让大伙都听她的?”口中接连说着诋毁姜暖的话,让葛秋慧觉得分外痛快,哪怕现在这里只有她娘一个人听见了,她也觉得是扒了那个女人的画皮一般解气。
“住口!”如意娘看到女儿非但不听劝告,反而变本加厉地说得更加放肆,终于也起了火气,她收了自己伸出的手,扭头追向走在前面不远处正在专门往水坑里踩的儿子,“你这孩子现在是半点好话都听不进去,好赖都不懂了……”
“……”听着母亲甩给自己的这几句话,葛秋慧是很不服气的,她张了嘴就想回话,忽然对上母亲那带着怒气的眼神,只得换了小声的嘟嚷:“就会这样压制着我,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证明什么?这个问题怕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用了晚饭,对着那张写了潦草字迹的纸张已然研究透彻的祸害,入侵者,狐狸精姜暖打发了阿温请了葛老实夫妇过来。
众人搬了凳子围着那几个麻袋随意的坐了。
“我们来看看这个。”这一次姜暖开门见山,没有忽悠,甚至连句客气话都没有的就直奔主题。只见她麻利地解开了绑在麻袋口上的麻绳,把口袋往下一翻,让里面的落花生露在众人的眼中。
用眼睛扫了一下大家面上的表情后,她拿起一颗,单手拇指一按,‘啪’的一声挤开一个口子,然后两手麻利地将花生壳剥开,倒出了里面两粒包着红褐色外皮的饱满的果仁,摊开手掌,在众人眼前一一走过。
两颗好看的豆子躺在她嫩白细腻的似是连掌纹都极淡的小小的手掌里,看得青山心口一热,脸又莫名其妙的发起烧来。
“这个是落花生的种子,这里五个麻袋一共是一千斤重,都是我使了银子从农部的衙差手里哄出来的。”看着在座的几个男人同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姜暖没有一点做了坏事后的心虚,她只是郑重的嘱咐道:“这事大家心里明白即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怕大家没有理解她这番话的重要性,随后她又很温柔地补上了一句:“领这个的时候需要写上各家各户的人名住处,我也不认识几个人,所以就把咱这几家的亲戚都写上了,一个都不少。”
“……”几个男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偷偷的腹诽着面前这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女子:“真他妈的黑啊!这不就是是把我们几家子人都拴在了一起么!出了事儿谁也别想跑。”
“嘿嘿……嘿嘿……”姜暖眯着眼睛笑了,挨个儿盯着众人望了过去,还是那么细声细气地说道:“看来,大家是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
“……”青山不自觉的伸了一下脖子,咽下口中并不存在的口水,因为后背上生出了凉飕飕的感觉,所以脸上也不觉得那么热了。这回连他都觉得东家小姐笑的像个狐狸了。就差身后再长出条蓬松的大尾巴来摇一摇。
“成,明白了咱们就说正事。”姜暖把手中的花生壳丢进麻袋,而把那两粒花生仁丢进口中,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嗯,这个味道倒是和以后的一样……”她自言自语道。
回身四平八稳地坐到早就摆好的高脚凳上,姜暖继续说道:“咱们几家去年被那个马氏夫妇坑了一道,种的苞米连种子都没有留下。今年要是再买种子少不得又是一笔银子,谁家花这么多钱都要东拼西凑一番,所以我不想让大家再紧了肚子花费这些。”
“东家小姐的意思是今年我们就种这个……”青山爹指着麻袋吭哧了半天,也没记起那个才听了几遍的名字。
“落花生,也叫花生。”姜暖一边点头一边接了口。
“不花钱的种子是省了钱,可我们都没有种过啊。这要是比苞米还难伺候可咋整?”毕竟关系到一家人明年的生活,任谁也不敢马虎了,所以连葛老实这么老实的人也提出了疑问。
“我选择这个其实并不单是贪图这不花钱的种子,最主要的是我们家的那些沙土地种植这个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姜暖知道对付这些在土地里讨了半辈子生活的农户,最有效的说服方法除了恐吓以外还必须加上非常专业的种植技术才行,所以在用了人家亲戚的安慰作为威逼之后,她又开始不要脸的用只研究了一下午的那张纸上记录的种植要点利诱起来。而且完全的就是纸上谈兵。
“落花生种植的土质要求松散,正适合我家的那片‘沙地里’。而且它的播种季节非常的好,正好是清明前后播种中秋前后收获,那个时候也才入秋,天还热着,我们抓紧时间再补肥种上一季晚收白菜,那时间是刚刚好。”
青山爹望了葛老实一眼,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发亮。他们知道姜暖说的都是重点,而且句句都在点子上。从土质,到播种时间,再到时间的安排,都计划的很好……而这样完整的计划是很容易让这些本份人心动的。
“我祖父留下一本书,叫做《大梁要术》,其中就是有记录这个落花生的段落。”看着已经被自己说得心动的众人,姜暖决定在烧上一把火,趁热答题,让大家消了顾虑,能够踏踏实实地开始种地,于是她又很不孝敬地搬出了已经死去多时的爷爷出来一起忽悠:“书里说这个落花生在南方种的人不少,而且收获很好。而我们这帝都今年也是才开始推广,种的人不多。如果我们抓住机会,多用些心思在地上,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可以用在任何地方。新鲜的农作物能引起大家的好奇踊跃购买也是实情,再加上老太傅的那严谨的好名声起到的效果,几家人绑在一起奋斗的火种终于被姜暖成功点燃。“要不,我们就听东家小姐的,今年就种落花生?”青山爹伸出胳膊碰了一下有些失神的葛老实。
葛老实的眼神一只盯在那几个麻袋上,他伸手也从里面抓出一把左看右看着,然后也学着姜暖的动作剥了一颗放在口中细细地嚼着。
良久,“嗯。”他沉沉的应了一声,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签租吧。”见两个家里做主的男人都拍了板,一直坐在旁边插不上嘴的青山娘开了腔。“去年那租就到了期,被那马婆子一闹腾,我们都没敢去续呢,正好今天我们几家都在,就从新签了吧。”租种东家的土地,依照大家谈好的租子交租,这是大多数没有土地的农民都要做的事,所以青山娘很轻松的就说了出来。虽然还没有谈到以后要交几分租子的问题,但以她对东家小姐的了解,定然是不会太苛刻的。
“嘿嘿……”姜暖见大家终于同意了自己种植花生的建议,心里忐忑的感觉去了不少,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压在腿上,而身子却放松的向后靠了过去。
“……”如今青山是一听到她这么嘿嘿的笑声就觉得有冷气从脊背上窜来窜去,不禁抬头向她望去,这一看可是真的惊出了他一身冷汗来,“阿暖小心!”他惊呼一声就起身冲了出去。
原来姜暖一直坐在比众人高了一块的高脚凳上,并非有靠背的椅子,这说了半天的话,她一直集中了所有精神在说服大家来种植花生,早就忘了身后是空的,如今才一放松,她便习惯性的往后靠去,哪知就这么靠呀……靠呀……也没个边……她暗道一声不好,腰上用力想要坐起,而心里已是做好了要仰过去摔一跤的准备了……
于是她就这么叫着劲地挺着腰口中‘嘿嘿’着向后倒去,只盼自己不要摔得太难看就好。
瞪大了眼睛等着身体与土地亲密接触的那一刻并没有预期的到来,相反地,姜暖却一头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就这样后仰着身子,被纵身赶过来的青山稳稳地抱在了怀里,仰脸看着头上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清俊男子,姜暖也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嘿嘿……”她依旧这么没心没肺的笑着。
“扑哧!”青山低头瞅着自己怀中这个分明有点吓呆了的东家狐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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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与鼠
第六十四章 母老虎的梦
“东家小姐您小心些。”尽管心里千般不舍,青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还是没有勇气就这么抱着这个被吓傻了的一直“嘿嘿”傻笑不止的女子。他轻轻地托起她纤弱的肩膀扶着她坐直了身子。然后感觉着手上那柔软的温度,‘驾着云’飘回了自己方才坐的地方。依旧坐得腰杆笔直,只是那涣散的眼神却分明没有了焦距。
左右摇晃了几下顺便拧了拧身子,姜暖感觉到自己的老腰好似没有拉伤,而此时被惊得东奔西走的魂魄也归了位。她才想起还没有对‘救命恩人’道谢呢,实在有些失礼。于是她落落大方地冲着青山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多谢青山!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东家小姐了,听着别扭。就似方才那般叫我阿暖或是姜暖就好。”
“啊?”从未与年轻女子有过这么亲密接触的青山听到姜暖叫了自己的名字,但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只茫然的看向坐在身边的母亲。
此时,坐在他左侧的两个女人也都在望着他,只是他自己的娘亲眼中是满含着笑意,似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因为身份关系,青山娘已经习惯了称呼姜暖为东家小姐,如今姜暖这么对着自己的儿子说话,她感到很是高兴!称呼的变化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