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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儿咱懂。可总不能让老人临了临了还睡副薄皮棺材啊?我选上了那个一两五的,手里的银子不够,就和那个棺材铺的掌柜的说好话,想先欠着,把棺材抬走,等出了殡再来补上欠下的钱。那个掌柜的倒是没二话,只说家里有难事先抬走,钱可以缓缓再给。可楞让石守才这个畜生给拦下了,他说要是都欠着钱,棺材铺的生意就不要做了,以后改赊棺材得了,非要我写下个欠据。我哪里会写字?最后没法子,他帮我了写了欠据还要了我五十文的捉笔钱!”
“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眼睛里就认得的银子的畜生……”赵把总骂得比青山爹还大声,惹得地里收菜的兵士好几个都停了手往他们这边张望过来,“看什么呢!赶紧快点收,这还没吃晌午饭呢!”赵把总冲着大伙瞪起了眼睛。
“出殡那天,四邻街坊加上本家的亲戚怎么也有百十号子人了,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在这个时候石守才竟拿着欠据到家里来讨要了!”青山爹说到这里已是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冲着赵把总大声说道:“当着一百多号子人啊,拿着我按了指印的欠据和我讨要五百文钱,让我是丢尽了这张老脸!当时我真恨不得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他的脸因为气愤有些扭曲,眼睛里带着骇人的红色。
“操他娘!真不是个人!”赵把总也站了起了起来,叉着腰和青山爹一起骂道。
“这事儿我原本是不愿意管的,毕竟我们东家是个女子,到你的兵营里进出不方便,但如今你说你的对头是石守才这个王八蛋,俺说啥也得和东家好好说道说道去……就这样的畜生还能升官。老天也不开眼了……”
“走,咱现在就去找大小姐说说这个事儿去!”原本是一个人的恩怨。现在倒成了同仇敌忾,赵把总听了青山爹的话,也越发的觉得那个石守才能得到升迁不是自己无能,而是他太无耻了……
姜暖正在院子里挑白菜。她是专挑那些长得不好,松松散散不抱团的白菜。
“阿姊啊,这些菜是要先卖掉么?”阿温接过姜暖手中的白菜码在了柴火堆旁。
“不是,这样的菜买不上价钱。阿姊是挑出来,等天上了冻再冷些,我渍酸菜。”姜暖说道。
“好吃么?”听到说吃小东西自然来了兴趣。
“阿温没有吃过酸菜?府里过去没有这个?”姜暖奇怪的抬起头来看着阿温。酸菜这东西在古代应该早就有了吧?要不到了冬天北方漫长的青黄不接的季节里老百姓都吃什么啊。
“没记得咱府里做过酸菜。也没听娘亲说过这个。”在阿温的记忆里只有守在阿姊身边的这一年多才是真正温暖的,再小的时候虽然有娘亲护着,可那时候的娘亲自己也病着,早就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照顾他了。因此,小小的阿温从稍懂事开始,就已经学着照顾娘亲和那个疯疯癫癫的阿姊了。
“那阿姊多做些。这个可是我家独门的手艺呢,我奶奶活着的时候……”说漏了!一说到奶奶姜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奶奶?我都没有见过祖母呢。母亲说祖母早就过世了,阿姊是在哪里见到的?”果然,心思比同龄的孩子缜密很多的阿温马上就听出了姜暖话中的问题。
“不是祖母……是阿姊在外面认识的一个老奶奶……很好很好的老奶奶……”奶奶啊……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起了?说到这里姜暖觉得心里酸酸地感觉。
“阿姊。”小东西马上就意识到了姜暖的变化,伸出小手来抱住了姜暖的一只手臂:“你做的酸菜一定好吃……”那个老奶奶一定是阿姊病的时候在外面认识的好人,所以阿姊才会这么记得她,要知道阿姊病的可是连娘亲都不记得了呢……阿温知道姐姐在伤心,因此他赶紧开口岔开了话题。
“好吃,这个一定要加五花肉炖着吃,等咱过两天到镇子上买个大缸去,阿姊多做些,一煮肉,如意准往咱家跑。”姜暖明白阿温是不想自己伤心多想,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阿姊,你听?有人敲门呢……”阿温说着就朝前院跑去,而此时拴在狗窝中的好汉早就汪汪地吠了起来。
“小公子,东家呢?”站在门口的青山爹问道。
“阿姊,陈叔来了。”阿温冲着后院喊道,然后打开院门让青山爹和赵把总进了院子。
好汉扯着脖子上的链子跑不远,一窜一窜地要往赵把总身上扑,只冲着他一个人叫。
“嗬!我可真没想到啊,我家这破宅子一收拾竟这么气派!”赵把总从走进院子开始眼睛就不够用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这地板好,挑了个檐子更好,这要是坐在门口搂着个娘儿们喝口小酒儿得有多美!”他摇头换脑地赞叹着羡慕着,只觉得自己当初咋就觉得这尚武庄的院子就是个该扔的地方呢?看看人家拾到的,比自己跑马镇上的那个院子看着也不差啊!
“赵把总?”将洗了手从后院走了出来,迎面看见东张西望的那个男人笑问道:“这么快地里的菜就都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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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谋事
“收菜?我不管这个。营里这么多弟兄我还用干这个?”赵把总站在姜暖身前,往后院里探头探脑地看着:“这宅子被您拾到的可是真好!看着哪哪都舒服!”
“赵把总。”青山爹看见他快都跑到人家后院去了,这也太不像话,于是赶紧叫道:“来这里坐。”他知道姜暖爱干净,所以只招呼赵把总过来到石桌前。
姜暖转身回了厨房,沏了一壶茶端了出来:“陈叔,赵把总,有事儿吧?”倒好了茶放到二人面前,她也敛了衣裙端庄地坐了下来,等着他们开口。
“是有事儿,老哥,还是你说吧,我嘴笨。”赵把总和姜暖并不熟,所以说话也不顺溜,赶紧把担子推给了青山爹。
“东家,您方才见到咱地里的那些人了吧,那就是赵把总手底下的兵。”青山爹觉得自己虽然一提到石守才就恨不得他被雷劈死,但是那也是他和石守才之间的私人恩怨,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管不顾地害了东家。那些兵痞子连赵把总自己管着都头疼,东家脑子好使有本事,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是受了限制的。因此他上来不说别的,先把赵把总的老底儿给揭了。
“看见了。”姜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嗐。老哥,你可真行!这么一说大小姐还敢来我们兵营啊?”赵把总伸腿踢了青山爹一脚。
青山爹没有理会他的暗示,只瞅着姜暖说道:“赵把总手底下就是那些人,有百十号子吧?”
“加上我一共一百零三个人。”赵把总解释道。
“就是这一百零三个人,朝廷分下来有百十亩好地,那可真是好地啊!平整不说,土还厚实,比咱这沙土地强了太多。”青山爹一说起那片土地的时候两只手是不停的搓动的,那样子看着就像是要把那些地都抓在自己手里一般。
“现在天下太平,别说咱们这些靠着皇城的,就是那些外派的戍边的兵将们也是都改了种田。只是咱们这里要安逸些,不用像外派的弟兄们那般每天还要操练。”赵把总接口道。
姜暖已经大概猜到他们的来意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倾听着。对她来说,这都不是重点。她关心的是如果这些地全部托付给她去管理,她能得到什么利益。而这些利益才是能决定她是不是要接手这些事务的关键。无利不起早儿,姜暖脑子里虚无飘渺的东西不多,她更注意实际的东西。
“喝茶。”姜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也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动作不温不火,她这遇事稳重的做派经常会使与她谈话的人忘了她的实际年龄。
茶水从姜暖口中咽下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微烫,赵把总端起来一扬脖喝了个精光,然后也不等姜暖动手,自己又给杯子满上了。
“现在就是这百十号子人加上这百十亩的地,赵把总都想托付给您来管着。”青山爹手捧着茶杯眼睛盯着姜暖脸上的表情。
“对,对。我来大小姐这里就是个这个事儿。实不相瞒,我们种着的那片地和我的一个死对头的地挨着,陈老哥是受过那个混蛋的瘪!他家那个婆娘厉害,管得手底下那些兵油子都和孙子似的听话,不像我手底下那些人,不服管教……我这几年没少在他们两口子手底下丢人,别的不说,人家的地年年交了朝廷的粮仓的征收,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他们那边种地都种出老婆孩子来了,而我这边连上头划下来的地上都盖不起房子……唉!”赵把总长叹了一声。
“大小姐,我是个老粗,家里就是行伍出身,我不会种地。拿到拿枪我还能比划几下,拿锄头我连他家的婆娘也比不得。”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青山爹,“但我会看人,我一眼就看出大小姐您是个能人了,所以我这不是就厚下面皮来求您了么。您看?”
他一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此时也是眼巴巴地等着姜暖的答复。
姜暖笑了,她先瞟了眼青山爹,见他也是和赵把总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心里马上就做出了几个判断:
第一,赵把总手底下的土地一定是让人眼馋的好地。
第二,那个叫什么石守才的人是把青山爹得罪惨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看来结的是死仇,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去帮赵把总当说客,他不是那种爱多事的人。
“哎呦,大小姐,您倒是给句痛快话啊!”眼瞅着姜暖只是笑而不语,赵把总心急了。
“对不住您,我不能给您痛快话。”姜暖轻声说道。
“为啥?”青山爹和赵把总一起问道,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
“这事儿您并未交代清楚啊,叫我如何答复?”姜暖提起茶壶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茶杯里还是满的,因此只给自己添了一些。
有门!赵把总听到姜暖这么说,心里马上又升起了期望来:“我确实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大小姐您问,我来回答可好?”
“那好,既然是谈,那咱们就开诚布公地谈。赵把总可想过,无利不起早,如何给我算酬劳?另外,您说这些兵和土地都归我管了。那这个‘管’的时间是多久。权利又是多大呢?”
赵把总和青山爹对视了一下,二人都没有说话。姜暖问出的问题果然是赵把总从未想过的。本来这个请姜暖过去也是临时起意的想法,两个人闲扯的时候扯出来的主意,哪里有时间精确的算过这些?
“酬劳?”赵把总皱着眉又看向了姜暖。
“是啊,您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托给我去做了,辛苦一年我当然不会白干的。”姜暖心平气和的说道。她知道赵把总不是想白白地拉自己去白使唤,只是他心里也没个准谱呢。
兵士们和他好歹每个月还有些饷银,每年交了朝廷派下来交给粮仓的粮食,他们也就捞着剩下个平日的吃食……再多就是从那些猪身上刮油了。可就算是把那些猪都杀了送给大小姐,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吧?赵把总皱着眉头,愁的什么似得,他觉得挺好的事儿,又没希望了……
“唉……”又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对着姜暖拱了拱手,“再议,再议。”
“呵呵。”姜暖也站了起来,“赵把总的这个提议我是很感兴趣的。”
“嗯?”赵把总回了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没想好到哪里才能省出银子来给您当酬劳呢。”
“这个不急。百十亩地里还愁我要的那点钱?”姜暖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即便是我应下了这个差使,也是明年才能开始的事儿,今年眼瞅这就是农闲了,我们不急。”
“现如今我想请把总大人先把您手上有的,朝廷颁发下来的给军营开荒屯田上缴国库的各种政令,只要不是看了就砍脑袋的,您务必都给我找来,我要先摸透政令方面的事。”
“这个太好办了!每次朝廷颁布这些都是要把我们召集起来一起念给大家听得,本就不是秘密,我这就回去找……娘的!我把这些都不当成东西留着,指不定扔到哪里去了呢……”
姜暖点头:“还请把总大人费心,无比找的齐全些,尤其是最近颁布的,一定不要少了。我看过这些再与您商讨下一步的事,您看可好?”
赵把总不能说不好,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好的,所以姜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赵头!”院子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