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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指着大殿前方的一道小门,道:“若是姣娇姑娘有空,我们不妨去那里面坐着聊聊,那里面也有些书,说不定你能找到喜欢的书。”
姣娇双眼一亮,原来那里也有书呀。将写的字折起来夹在书里,拿着经书跟他进了北面殿角的一道高高的拱门。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顶极高,从半空中隔了层楼子出来,楼上楼下果然放满了的书,看着这么多书,姣娇本是好书之人,心里由衷喜爱,直盼能在这里能发现点不同的东西。
有个小书吏端了茶来,两人临窗对坐,张廷玉和她谈论起佛经方面的话来:“钱格格在家时应是经常亲近佛堂吧?”
姣娇礼貌答道:“在家时,两里外有座寺院,经常去那里玩,听和尚们诵经。只是不太听得懂那些经义。”
“看你这字应是有所研练,又会作诗,一定读过些唐诗宋诗。”张廷玉感觉她读的书应该不只这些,中秋晚上那首诗所表现的不只是吟风咏月,还有一个人思想内涵,若非有一定积淀做不出那样的诗来。
姣娇已经知道中秋晚宴后,暴路了自己的才华,但是一个人老是在这么个环境里遮遮掩掩的,难免有所疏漏和无奈的时候。想想,老是藏着掖着不是办法,也很辛苦,索性慢慢通过读书,让它自然显现算了。“也没读什么书,反正是跟着家里的兄弟听先生生讲授而已,只是那先生才华横溢,讲得极好,让人容易记住和明白。”
张廷玉笑道:“那就是好先生了。不知你在家时,那先生可有向你们讲过对儒佛道三派的见解?”
姣娇想了想道:“有讲过,先生说道家修身,佛家修心,儒家治国。至于怎么修身养心齐家治国,姣娇就不明白了。”
“哈哈哈……”张廷玉被她的回答逗笑,继续问:“先生可有说如何将三教合一?”
姣娇皱着眉头茫然地看着张廷玉,问:“为什么要三教合一?”
张廷玉一愣,他问的是他现在正在研究的问题。是想看看姣娇的见解和应变,谁知她来了个一头雾水的反问,既不失她的天真,又反问住了他。
“如是能把修身、修心和治国结合起来,不是很好吗?”
姣娇一直皱着眉,道:“张学士这个话题太大。小女子能够修好心,再养好这病身,就是万事大吉,至于治国之道,是张学士这样才学丰富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小女子可是望尘不敢及。所以,要问小女子,如何将三道合一,小女子只有一个感觉——”
张廷玉期待地看着她,“什么感觉?”
姣娇指着脑子,天真地道:“头痛!”
“哈哈哈!”张廷玉再次被她逗笑。
姣娇怕他问的再多,不想和他论及国政。关于三道合一,从古代到现代,不少文人政客都有研究,但发展到后世现代时,尚没有人能有个融合的结果,在清朝又怎么可能有所突破。她拿起经书,看眼窗外天色将黑,起身道:“张学士,天色已晚,小女子要回去吃药了。明日可以让我进这里来翻翻书吗?”
张廷玉连忙答应:“明天你直接来就是了。”
姣娇看眼这满满一屋两层楼高的藏书,有种吞唾沫的感觉,希望明天在这里有所收获,满脸欢喜欢地向他作谢告辞。
张廷玉站在传心殿里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陷入沉思,总感觉她对三道合一有一定的见解,现在不是他帮皇上考查她的问题,而他一直在寻找能谈经论道的知己,这满朝上下满人居多,大多文化偏低,对百家经史,精通者少,可是这钱格格,在诗里能够轻描淡写地写下“浓墨淡彩觅珠玑……清风化禅大音希……”这样的词句,绝非只是听先生说说书那样简单的积累,此女子灵根慧质,内涵深厚,似有真本道识,就算是她书读得少,但能通透大义,那也是值得讨教的。
☆、第六十章 古诗暗警
清心斋离御花园中心很近。
中秋以后,花园里到的落叶越来越多。离清心斋不远的那片小枫林看着格外火红耀眼,姣娇拿着经书走进小枫林,里边有个鱼池,坐在池边望着水里面游弋的金鱼,皱着眉头纠结着心事,如是傀儡蛊不得解除,该怎么办。
“姣娇格格。”
有个穿黑领蓝旗装的宫女四下张望几下,从旁边的小山走过来。
姣娇起身看着她,觉得面熟,一时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微笑着和她点点头。
“你可能记不得我了。你才到行宫时,我们有几十个宫女生病,当时多亏你照顾,后来想感谢你,可是没有机会。回皇宫后,我做了个香包,一直寻着机会感谢你,现在在这碰到你,真是好高兴。”她皮肤微黑,五官平常,一双显粗的手看着象个做粗役的宫女。
当时照顾那几十个宫女时,记住过她们的名字,后来她很快去了菜园子,再后来又去了文心阁,没常接触,时间一久,把不少人给忘了。姣娇回忆着在行宫里照顾病人的时候,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冬梅,在沅衣局。因曼香不空,刚给瓜佳妃送了衣服过去,顺路往这里看下这枫树,碰巧看到你在这看金鱼。”冬梅从怀里掏出个崭新的香包,双手递到姣娇面前。
粉红色的香包,缝制得十分精巧,造型很特别,象个圆角的八卦镜形,两面都绣着玲珑的兰草花纹,一面绣了个“福”字,一面绣了个“安”字,吊穗编结得十分整齐,一丝杂头都没有。
姣娇把书挟到腋下,捧着香包赞扬:“你这么好的绣工却在沅衣局,不是可惜了?”
冬梅不好意思地道:“我得回沅衣局了,不然嬷嬷会说我在外面贪玩了。”说罢穿过枫林里跑出去了。
姣娇拿着香包闻了闻,忘记了问冬梅里面装的什么香,闻着淡淡悠悠的很舒服,在心里猜测,是三分檀香加七分柏香?还是两分樟香加八分楠味?猜不出来,便笑着摇摇头,抬头看天色已经黑了六、七分,把香包挂在腰上,走出枫林。
“钱格格!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今天没教我们读诗。”四个太监见她从枫林那边走出来,嘟着嘴抗议起来。
姣娇想起,先前在传心殿坐了会,刚又在枫林的鱼池边玩会,耽误了教大家读书的时间。笑道:“先前在文渊阁呆久了,待会我们在大厅里学一首诗吧。”
敏儿坐在院了里的秋千上等她很久了,见她终于回来,从秋千上跃下来,拉着她,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猜,今天收到多少贺礼?”
姣娇早发现敏儿这爱财的毛病,想着敏儿上次若不是贪太子给的一百两银子,后来也不会差点被人淹死。转念又一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世上有几个不爱财的呢?她之所以看开了,是因为她两世为人,经历得不同,所以能够淡泊名利。
“这字送给你。”
姣娇不和她讨论礼物的事,从书里取出那页纸给她。敏儿展开来看了看,笑道:“先收藏着,你现在是宫里小有名气的女才子,说不定这字将来能换大钱。”
姣娇气得翻白眼,早知如此,这字自己收着自勉算了。
敏儿今天心情太好了,继续和她说:“几乎所有的成年阿哥都送了贺礼来,而且送得不轻,每人送的都是双份。你跟我来看记录簿。”
小栓子和小铁子跟着进来,嘴上嚷着:“钱格格教读诗了。”
听到他们的叫声,宫女太监都往大厅涌进来。敏儿看这么多人,不好在奴婢面前晒宝,只得作罢,让含月去书房却取了文房四宝过来摆上,读书了。
一天教一首诗,对姣娇来说不是多费力的事,昨日教了《鸟鸣涧》,考了下敏儿,敏儿断断续续背了一遍,还算是记住了。看敏儿如此爱财,姣娇有心要教诲一下她,便挑了一首白居易的《临水》吟来:“昔为东掖垣中客,今作西方社内人。手把杨枝临水坐,闲思往事似前身。”念到最后一句时,把声音和语调加重,直盯着敏儿的眼睛。
敏儿虽不懂这诗的本意,听到“昔为……客,今作……人”,最后又“闲思往事似前身”,心中格登一下,象被敲打了一下,立即想到原来在行宫当扫地宫女,为了一百两银子,被太子利用,后太子怕事发要杀她灭口,被四爷救了,因天贵星的机缘当了格格,现在收到不少财宝,姣娇似乎以此诗暗示她,不要忘了过去的教训。
嘴里跟着她念诗,心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从封格格起,她真是有些飘然得意,忘记了本我——只是一个寻常包衣奴才的女儿。姣娇真是年少心慧,头脑随时保持着清醒,难怪四贝勒爷对她似乎情有独钟的样子。
一向心性无拘的敏儿,因为姣娇这首诗的暗示,晚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睡。
姣娇微闭着双眼,感受到敏儿内心的波动,感到很欣尉,敏儿其实很有慧根的。便笑着安慰她:“钱财很重要,但也不要把它看得比命都重要。”
“唉。我家穷,现在当了格格,有人送钱,想着可以多拿些回去了,看着那些财宝就开心。天天跟着你读诗,希望家里能给弟妹请最好的先生,将来成为有学识的人。”敏儿不否认自己对钱的喜爱。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别被财宝迷了眼。这些阿哥要送贺礼来,我们收下好好利用它,让它做些有用的事就好,只是别在人前表露得太贪婪,让人拿着你的短,成为别人的把柄什么,就麻烦了。”姣娇诚心诚意地为了敏儿好。
敏儿没啃声,想起在行宫收太子一百银子的事,的确如姣娇所说,不过那一百两银子托人带回家,正逢额娘生病,其实那一百两银子还是派了大用场。
“我不是存心说你什么。这两天收的东西,你家里要用得上,你都带回去吧。”姣娇现在不必再考虑为家里人挣钱的事,对财宝没什么留恋,人是活的,财富这个东西是死的,人好好活着,才有可能做财富的主人。
“不。你傍晚教的诗提醒了我许多事,随便拿几样给家里带回去就价值不菲了,这些东西是我们俩人的,我要把它们留着,让它们在最用的时候发挥作用。”敏儿不是自私的人,尤其对姣娇做不到独吞好东西。
“随你吧。我们睡吧。”姣娇有些困乏,趴在炕上,背伤没痊癒之前,还不能仰着睡,老是趴着睡,睡得不舒服。
和姣娇说了阵话,敏儿心里舒服许多,精神放下松下来,也有了困意,闭上眼,黑暗中却闻到个淡淡的香味,奇怪道:“什么香味?不象我们屋里的熏香。”
“是沅衣局一个叫冬梅的宫女送的香包,原来我刚到行宫时,照顾过一批宫女,冬梅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做了个香包来谢谢我,傍晚时碰到她,她把香包给了我。这冬梅的绣工可好了,你要看了,觉得她只在沅衣局洗衣服,真是可惜。”姣娇对敏儿坦白。
敏儿翻过身子望着黑暗中的姣娇,好奇地道:“给我看看。”
姣娇打个哈欠,解下香包塞给敏儿。
敏儿的睡觉习惯和姣娇相反,姣娇喜欢点着灯睡,敏儿却偏留不得光,只要有一丝灯光,便睡不安稳。两人住在一起,姣娇从了敏儿的习惯,睡觉时屋里不留灯。
月光透过窗户撒照在炕前,敏儿拿着香包借着月光看了阵,没看出什么明堂。见姣娇已睡,把香包放在两人的枕头之间,闭目睡觉。
☆、第六十一章 毒蛛!(加更)
黑暗中,姣娇刚刚睡着。突然身子一抖,心口里的疼痛发作,疼得抓起被角塞在嘴里紧紧咬着,抵抗着那万蚁吞噬的折磨。
“啊!”
敏儿惊恐地惨叫一声,接着痛苦在炕上疯狂地翻腾起来,凄厉地叫着:“救命呀!”
姣娇连滚带爬摸下炕,点燃宫灯,只见敏儿的右边脸颊鲜血长流,下方爬着半个手掌大的黄斑花壳蜘蛛,正在用满是毒液的利嘴啃咬她面颊处。
芷玲、泽慧、含月都从耳房冲了进来。
“啊……毒蛛!”
泽慧快速抄起炕下敏儿的一只软底便鞋,往敏儿脸上扫去,那蜘蛛子紧紧咬着敏儿的脸,竟然扫不下来。
四个太监在外面的配房里听到声音,也冲了进来,见此情形,小铁子几步冲上来,眼明手快地抓起蜘蛛狠狠地摔在地上,小栓子一脚踏上去,毒蛛反而跳上他的裤脚上,好在裤子面料光滑,小楠子帮着一脚踢了下来,小柱子跳起来狠狠一脚踩在蝎子身上,用力撵了几下,感觉那蜘蛛如同铁壳一般,很难撵死,惊道:“这蜘蛛好凶!快去拿铁锺来!”
泽慧拿起一个铜盆,道:“先罩住它!”小柱子接过铜盆将蜘蛛罩在铜盆里,又用脚踏在铜盆上,以防它凶猛地逃窜。
姣娇这时心口痛得满头大汗,颤抖地指着脸色发白、全身痉挛的敏儿道:“快,快去找太医。敏儿受伤了。”
小栓子和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