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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喷嚏。
姣娇从里屋出来，拿着件外衫，给她披上：“大清早也不穿个衣服。”
张公公见到她，听得这声音，指着她嘴都张圆了，“果然有两个钱姣娇？”
姣娇颔首一笑，满脸的胎记更红。
张公公揉了揉眼睛，虽然她脸上长丑了，可他认得这丫头，这世上只有这么个丫头，身上长满了福气，只是她长得成熟了，身影绰约动人，只可惜脸给变坏了。
“把昨晚的事细细给我说说。”四爷动作飞快扣好衣襟上的扣子。
“见鬼呀。昨晚，假钱格格突然抱着幅书画到景仁宫，说要求见皇上，要讨教书画上的事。皇上想她白日已经露了不少马脚，还敢抱着书画来叫阵，便宣了她进去，看她要使什么招式。谁去，两人讨论那书画，没说多会，就搅到一起了。具体怎么样，当时皇上屋里没留别人。”张公公现在坚信，宫里那个是假的，眼前这个是真的，急得额上直冒汉，担心那来路不明的格格会弑君。
“四爷，你快点找人想办法。我得回宫去守着。”张公公抱着拂尘急匆匆离去。
“这怪好厉害。我怕她会对皇阿玛不利。”姣娇皱紧眉头。
四爷坐在桌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脸色沉重，想了想，道：“我进宫去看看，一夜之间，假格格迷惑了皇阿玛，可不是件小事。”
“你小心。”
四爷眉峰微蹙，大辫一甩，往外面走去。
小蔡子已经作好早膳，见四爷走到院里解下马，叫着：“主子吃点东西再出去吧。”
“你们照顾好夫人就是。”四爷牵着马，出了院子，火速赶往皇宫。
皇宫里表面平静，各个宫里的主子都按捺不住，如坐针毡。一夜之间，被誉为贤淑端庄的钱格格成了皇上的妃子。
四爷才到景仁门，便被阿珂叫到永和宫了。
德妃坐在明殿里，脸色肃白，但今日衣物穿得比平时明丽了一些，她本适合鲜亮的打扮，看着只有二十五六岁。
“额娘。”
四爷进来给她行个礼，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手，轻微地颤抖。
“老十四受刺激了。你去看看他吧。”
后殿同顺斋，十四弟手上拿着箭，正满院子地乱射，吓得宫女太监拉抱头鼠窜。
“十四弟。”
十四兴着弓箭对着他，冷冷地道：“挡我者，死。”
“十四弟！！”
四爷并不避开，切声道：“你连四哥都不认识了？”
“嗖”一箭往四爷头上飞来。
德妃在后边惊恐大叫：“老四！”
四爷双手用力挟着飞来的铁箭，上前夺下他手上的弓箭，拖着他进屋。
“挡我者死！”十四弟不停地喃语。
回到他屋里，四爷用力一攘，把他放在张大椅上，厉声道：“你这是发什么疯？”
“哥。”十四弟被他一喝，似有清醒，认得他是四哥，扑进他怀里，象孩子一样哭起来。“为什么，钱格格要玩弄我？为什么，皇阿玛还要纳她为妃？”
德妃见十四认得老四了，拍拍心口，真怕十四变疯。眼湿湿地道：“本来这几天老十四挺安静，可是早上，突然听说钱格格被立了妃，安在长春宫。他火急攻心，拿起箭就乱射。一夜之间，这宫里上下，全都乱了。”
“皇阿玛乃万金之躯，立个妃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额娘，你可得保持冷静和理智。”四爷不敢和德妃说那格格是假的，恐怕说出来，老十四会更疯。
“四阿哥。张公公来了，说皇上宣你去景仁宫。”苏本三急急地跑了进来。
四爷道：“额娘，我先去景仁宫。”
“你待会再回来一趟，跟我说说那边的情况。”德妃先前去求见过皇上，被挡在门外。
四爷点点头，急步赶去景仁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二四章 是那么回事吗
张公公在宫门外引颈张望，看到他走来，着急道：“先前明明看着你来了，却给德妃劫走了。我怕你被德妃拉着，一直在永和宫逗留，所以便让人去叫你。”
“皇阿玛没下旨宣我？”
“我先前送茶食进去，他提了一下你，没明说宣和不宣。你大着胆子进去看看。”
“里面是一人，还是两人？”
张公公竖起一个食指。
四爷点点头。
张公公跑到前面通报：“四贝勒爷前来谨见。”
正殿的雕花朱红大门紧闭，槛窗紧严。屋里传来康熙苍涩的声音：“宣。”
张公公松口气，这一早来见的文武百官，大小妃嫔，不计其数，一个都没宣见，还好肯见四爷。握着四爷的手，寄望地看他。
四爷点点头，推开殿门，跪在外面：“儿臣参见皇阿玛。”
“进来。关上门。”
康熙的声音听着不象中了迷术，似乎清醒得很。
四爷走进去。只见皇上抱着一卷册子，向着东面高窗，平静地翻阅。
康熙抬抬眼皮，看他一眼，指指地上一个锦垫，“坐。”
“谢皇阿玛。”四爷此时还不相信，皇阿玛昨晚宠幸了假格格。
皇上放下手中的卷册，转过身来，与他正对。老四心中一震，皇阿玛面目浮肿，眼睑青黑，就是一幅纵欲过度的样子。
“你也是来质问阿玛，为什么宠幸假格格吧？”皇上眉头微皱，声音里有些无奈和疲惫。
老四恳声道：“儿臣只担心皇阿玛的安危。怕她来路不明。会伤害阿玛。”
“阿玛有一事求你。”皇上的声音涩涩地。
老四听得心里作疼，从来没这样为阿玛心疼过。哽咽道：“阿玛。儿臣永远是关心你拥护你的儿子。有事吩咐儿臣就是。”
“好。朕有你这样的儿子，很知足，很幸福。”康熙倍感安慰。昨夜突然发的难堪，在这个儿子面前便不是难堪，是点烦恼而已。
“阿玛请吩咐。”
“你爹这糗出大了。”
“怎么了？”
老四看到阿玛眼角的泪光。
“昨晚，钱格格来，明知她是假的，可是，我们一起谈论那书画。不知怎么办，朕就对她动了心意。唉——”康熙端起几上已凉的茶，喝了口，继续道：“我把她安在长春宫了。你不会觉得阿玛说一套做一套吧？”
“儿臣不会误解阿玛。当时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儿臣只担心她在阿玛身边，会做不利于阿玛安全的事。”老四真心坦告。
“不会。她若要害朕，一直以来有很多机会。不知怎么回事，我这心里就是舍不得杀她。”他自己都糊涂了，明知假格格不是金，昨夜。就是把她当作了金。长叹一声：“朕现在最担心太子。四儿。能为阿玛化去这个心结吗？”
“阿玛，这事太突然，儿臣还没有准备。让儿臣想想怎么做，好吗？”老四真不知怎么做这事。
康熙点点头，“杀假格格的事暂停吧，倘若她真是怪，要兴风作浪，她在朕的身边，朕随时会杀掉她。太子那边，就拜托四儿了。”
老四点点头。
“阿玛真的需要你，别丢下阿玛，好吗？”康熙挽留他回到朝庭。
“阿玛若有事，儿臣永远在你身边。”
“好。扶我出去走走，今天我还没出门，很想看看外面的阳光。”他昨晚失格宠幸假格格，觉得对不起太子，今晨羞于出门。
“是。”
老四扶着皇上走出大殿。张公公又松口气。
阳光下，看着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皇上开心地笑了。四爷却从皇上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与原来杏花春馆密室的，有些香似，却又不尽相同的感觉。不由暗付，这假格格一定与那精怪有关联，看来这一战得极小心地应对了。
***
未时，四爷来到永和宫。
德妃站在明殿的走廊上，看到四儿走来，两步跨下石阶迎上去，焦急地问：“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张公公说他早膳未食，中午吃东西了，然后午睡了。”
德妃拉着老四，走进屋里，问：“长春宫那边怎么回事？”
老四劝慰：“母妃。皇上宠幸一个女人而已，不要想得太多。”
德妃满脸后悔：“我真是看错钱姣娇了。听说，昨晚是她跑到景仁宫去的。若是当初我没想过把她许给你十四弟，老十四也不会受这打击。这事说出去，多丢人。”
老四摇摇头，“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我明天再来看十四。”
德妃见他要走，拉着他道：“等等，你这些天在忙什么？听说前几天不上朝，被你阿玛罚了。”
老四笑笑，道：“为阿玛办事。”
“什么事？”
“儿臣不便泄漏。先退下了。明日再进宫望母妃和十四弟。”
德妃暗叹一声，老四虽是自己生的儿子，总不如老十四亲近。
老四离开永和宫，才走出外面的宫巷，却被雪娥拉着：“皇贵妃可是好久不见你了。”
“我这就是去见她。”
想到悫惠贵妃，四爷心中一动，或许可以请她劝劝太子。
承乾宫里，悫惠贵妃端坐上首。四爷礼见后，坐在侧边的圆木椅上。
悫惠贵妃眉头深锁，看了四爷半晌，心里奇怪，老四看上去春风满面的。原来听郑三白说他和钱姣娇私交好，怎么出了这事，象与他无关一样。
四爷揣摸着她的心思，也不先说话，只慢慢地喝着茶。
悫惠贵妃开门见山道：“老四。你可是在皇后和本宫的怀里抱着长大的。如今宫里出了这样的事……”
“皇姨娘想儿臣怎么做？”他心里明白了几分。
“对姣娇，我就不多说了。女人嘛，谁不想有个好的去处？可是太子，这回很受伤。听说，今天皇上只见了你。”悫惠贵妃到底还是疼着自家的侄子。
老四笑道：“皇上也和儿臣谈起太子这事。儿臣正要求皇姨娘帮忙呢。”
“喔？让本宫劝太子？”她多少有些了解皇上。
“皇姨娘未必能劝到太子。但有个人能——”老四欲言犹止。
悫惠贵妃苍桑严肃的脸上，没有笑容，做个手示，表示明白：“那是本宫的职责。只是——”
她表面严肃淡漠，心里其实很热情，对老四和钱姣娇那场事，一直觉得遗憾。她本来想成全他们的，可是后钱姣娇竟然变了节。依老四的性子，怎么肯吃这样的亏？连十四都忍不下这气，他竟然若无其事的。
“怎么？”老四突然觉得猜不透她，这话说的象别的事，可别的事与她不相关呀。
算了。她收起好奇心。也不想说钱姣娇的坏话。总之，这钱姣娇以后别想再得到她的支持。
“太子和十四出了矛盾，你可得多劝劝十四，太子这边，我会让他舅舅去劝他的。出了这事，还有你母妃面上挂不住，你有空多安尉一下她吧。”悫惠贵妃说的全是正面的事。
“儿臣遵命。”
“钱格格入住长春宫，郑三白他们几个我得收回来了。这事，你帮我安排一下，好吗？”
老四看着她，笑道：“让他们再跟着钱格格一阵不好吗？”
悫惠贵妃奇怪道：“人家都是皇妃了。长春宫有镇守侍卫。郑三白他们几个，我放出去这么久了，总不习惯。”
“就当是借给儿臣的，好不好？”
“好吧。不过你得告诉本宫，最近你都忙些啥？我左瞧右瞧，都觉得你象逢了大喜。”悫惠贵妃笑了一笑。
老四脸上微红，没逃过她的老眼，大笑两声：“果然有喜。遇上特别喜欢的姑娘了？”
“皇姨娘笑话儿臣。”
“太子说，昨天你和皇上对他说长春宫里那个格格是假的，晚上皇上却宠幸了她。你告诉本宫，是不是有两个钱格格？”
老四抬头望着她。不语。
悫惠满眼疑问：“你怕我会和太子说？”
“皇上已经下旨，让儿臣永远不要提这事。太子那里，请皇姨娘费心安慰了。”
悫惠贵妃感觉到事情有些复杂。点点头：“你忙去吧。”
老四跪安离去。
悫惠贵妃看着他，嘴角挂起个笑，召唤雪娥进来。“去传郑三白秘密来见。”
“是。”
***
农舍里，姣娇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申时，小曾子高兴地跑进来：“夫人。四爷回来了。”
姣娇整理了下头发，快步走到屋檐下，笑眯眯地看着果敢接过他手上的马，四爷满脸笑容地走过来，不避讳院里有下人，一把抱着她，举到半空中，笑问：“今天，你过得好吗？”
小菜子在厨房外理菜，看得掩嘴一笑，四爷和夫人真是感情好得很。果敢都忍不住看了两眼，真不知四福晋知道四爷这么宠个丑女人，会气成什么样子。
“快放下我。”姣娇羞道。
四爷放下她，拉着她走进屋里。
“你吃饭没有？”姣娇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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