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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祁灵也转过身来,走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姑娘有何言教,祁灵自尖铣耳敬聆。”
鲁颖举手示意,让祁灵重又回到座位上,这才缓缓地说道:“方才鲁颖已经说过,黄山天都峰自十数年以来,几乎是遗世独立,与人隔绝,所以天都峰向无宾客临门,亦无友人来往。鲁颖邀约祁兄来以天都峰,不仅触犯泄露地址之禁令,尤其邀约外人来此,更是断不允许。”
鲁颖一口气说到此地,缓缓地低垂螓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神情黯淡,眼有泪光。接着又说道:“其实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家兄所作所为,纵然今日无人知道,也会泄露于他日,而且我敢断言,一定会在他一切准备完善之前,而开武林早已通知。所以,我才胆取决定邀请祁兄前来。。”
祁灵抢着说道:“令兄莫非就是万巧剑客鲁半班么?”
鲁颖点点头:说道:“祁兄对于一目大师五块玉环的事,都已经知道,对于黄山天都峰应该知道得不少。黄山所竭力防范之事,又有何用?还不是照样有人知道么?因此,才触动我邀约祁兄来此之意。但是,祁兄以神州丐道之门人身份,不能以真诚对人,鲁颖何敢再有所言?祁兄以为然否?”
祁灵闻言悚然,正色说道:“鲁姑娘既以胆相照,祁灵自不敢以谎言相欺,此次远来黄山,以应姑娘之约,确是事实。但是,顺道前来探听一人。”
鲁颖闻言一惊,连忙说道:“黄山天都峰任何人对外均毫无牵连,祁兄前来探听者,其人为谁?”
祁灵说道:“正如姑娘方才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山天都峰虽然向来以杀人灭口,以防外泄,更无论与外界略有牵连。但是,那又有何用?在下与姑娘,不也是在这种情形限制之下,订约千招么?”
鲁颖法时脸上微微一红,摇摇头说道:“我是例外,那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祁灵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姑娘能够例外,旁人又何尝不能例外?”
鲁颖却认真地说道:“祁兄此话,听来不无道理。但是,以我居住黄山十余年,生长于斯,所了解的情形而言,这种例外,除我之外,不作第二人想。其一,如今黄山,芸芸众生,除了我优心忡忡,焦虑来日,有谁会作杞人之忧?我不相信黄山还有第二处水莲村,还有第二个鲁颖,能有如此大胆,敢冒凌迟之罪,私下结识外人。”
祁灵收起笑容,也认真地说道:“鲁姑娘!玲珑心窍,体察入微。但是,姑娘可曾想到,黄山派出之人,虽然不敢私自结交外人,能否防止外人暗中探得虚实,明察身分,而进入追查呢?”
鲁颖轻轻地“啊”了一声,摇头叹道:“果然是有人不慎多言,而让祁兄知道了底细,而追到黄山么?”
祁灵点点头。
鲁颖长叹一声说道:“祁兄神州丐道门人,你说此话无法令人不信。但是,黄山向来不放单行,一语外泄,同行之人立即毫不留情下手灭口,所以我又难以尽信,祁兄!你说此人是谁?”
祁灵深有工戒意地说道:“他是鲁沂。”
鲁颖闻言禁不住星眼圆睁,花容变色,望着祁灵半晌,复又颓然叹道:
“如何!我就料到,终有一日,在家兄所谋未曾如愿以偿之前,便会引起武林群起而攻而毁之一旦。果然如今不出所料,而泄露秘密的,竟是他亲生之子。”
祁灵一听说鲁沂是万巧剑客鲁半班的儿子,心里为之一动,立即想到另一个问题,连忙抢着问道:“鲁沂既是令兄之子,这泄露秘密之事,一旦发觉,能否幸免这凌迟之罪?”
鲁颖摇头回答道:“其他的禁令,尚可宽容,唯独这一项,任何人不能丝毫列外。”
祁灵抢着问道:“如果带一个人来到黄山呢?”
鲁颖毫不思索地说道:“同行之人,也立即处死。”
祁灵望着鲁颖姑娘,缓缓地问道:“譬如祁灵今日应邀前来天都峰,又当如何处置?”
鲁颖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是来到天都峰,而是来到天都峰的水莲村,虽然此地也是禁地,虽然我也要受制于禁令,但是,我有理由。。”
祁灵抢着说道:“你的理由可以抵消令兄禁令的尊严么?”
鲁颖微笑道:“当然!否则我岂不是请君入瓮,有意害人害己么?”
祁灵点点头,紧跟着问道:“姑娘这一套理由,力能抵制令兄禁令的尊严,不知可否用于旁人?”
鲁颖说道:“不仅不能用于旁人,连我自己下次都不能用。”
祁灵觉得颇有意思,不禁笑着问道:“祁灵可否有幸一闻鲁姑娘这一套威力无边,而又下不为例的理由?”
鲁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套理由,多少也含着冒险之意。但是,我自有用心,虽死而无怨。”
祁灵一再听到鲁颖说是“自有用心”,不知她这个“用心”,是针对什么而言。而且听她所言,虽然鲁颖有一套理由,足以抵制天都峰的禁令,但是还是含有冒险的意味。祁灵自然会知道,在黄山天都峰所说的”冒险”,那是足以粉身碎骨,甚至其惨无比的。鲁颖为什么甘愿冒着这份危险,来存有这份用心?这是值得人注意的一件事。
祁灵准备向鲁颖询问的时候,忽然,就在这间屋里,响起一声极其清脆的铃声。
这一声铃声,响得大突然,不由地使祁灵为之暗暗一惊。留神看时,原来在屋的一角,装了一个小小的银铃,想必是外面有,人牵动,才发现了声音。
祁灵自从进入黄山天峰之时起,便处处留心,时时注意。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铃声,自然立即引起心里警觉。回头再看鲁颖,如花的娇艳,此刻泛起了一丝苍白之意,只见她缓缓地站起身来,面向外轻声叱道:“有事进来快说。”
说着话,只见外面进来一位白衣小婢,垂手回话说道:“山上传来讯号。”
鲁颖突然脸上严霜满布,冷然说道:“你忘了我们水莲村的规矩么?”
那白衣小婢惶然说道:“婢子知道!但是,山上接连两次传来紧急的讯号,婢子不能置之不理,特来回姑娘的话。因为。。”
鲁颖嗯了一声,止住那白衣小婢的说话,接着又冷冷地问:“讯号说些什么?”
白衣小婢赶紧上前一步,鲁颖却一挥手说道:“你尽管说。”
祁灵一见当时情形,知道那白衣小婢,是碍于他在旁边,不便说出。当时便站起身来说道:“鲁姑娘!可容祁灵暂时告退么?”
鲁颖忽又绽颜微微一笑,摇头说道:“鬼丫头不知究理,故作神秘,其实祁兄不但不用回避,而且此事与祁兄有关。”
祁灵‘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想必是因为自己身入黄山,已经被万巧剑客鲁半班知晓,方才的讯号,已经查问下来。
鲁颖接着说道:“此事是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想不到如此之快。祁兄不必惶然,我自有应对之策。”
当时鲁颖又回头去,对那位白衣小婢说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到了时间,我自然会以讯号通知山上的么?”
白衣小婢满脸惶然之色,连忙应道:“想必是把守蛇林蛇池的那个。。”
鲁颖冷冷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大的胆量,敢作我的奸细。”
说着一挥手向白衣小婢说道:“用讯号回答山上,按方才我所交代的话,回答上面。”
那白衣小婢如逢大赦一样,匆匆应是,急急而去。祁灵冷眼看在一旁,觉得这位鲁姑娘容貌是人间少有,绝世之颜。但是,其御下之严,也是极为少见,难道生长在天都峰上的人,都有一份冷酷的性情么?”
祁灵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鲁颖如何处理这件事。
鲁颖挥退了白衣小婢,半晌没有说话,仿佛凝神在听一件事情,如此沉默一会,这才向祁灵说道:“祁兄想必已经知道,方才小婢前来回话的意思了。”
祁灵点点头说道:“自然是令兄追查起我的来历了,要不然就是追究你触犯禁令的原因。”
鲁颖微笑点头说道:“家兄不但要追究我触犯禁令的原因,更要我拘捕你,一同前去听候发落。”
祁灵闻言一震,自然而然地退后一步,望着鲁颖,忽而又笑道:“鲁姑娘是否要遵守令兄这个命令呢?”
鲁姑娘盈盈地上前一步,微笑说道:“祁兄!如果换过你,此时应该怎么处置才是?”
祁灵闻言,豪气大盛,霍然朗声大笑说道:“如果姑娘邀约祁灵到此,只是为了骗我入计,希望予以灭口,自然应该下手设法擒住祁灵,到令兄处请功。”
鲁颖毫不以祁灵这种言词而微有介意,倒是认真地点点头说道:“祁兄说得不错,到目前为止,能知道黄山天都峰的人,除去你尚找不出第二位,至少我所了解的情形,确是如此。如果能捉住祁兄,天都峰的秘密,至少目前泄露不出去。”
祁灵昂然笑道:“如此鲁姑娘还不下手,等待什么?祁灵只身到此,纵有万夫之勇,也敌不过天都峰人多。”
祁灵自然不会如此束手被擒,但是,祁灵这份豪气,鲁颖为之暗暗点头。
但是,她站在那里,丝毫未动,只是一双晶莹大眼,望着祁灵,嘴角含着微微笑意,一时没有作任何答话。
祁灵更进一步地冷讽着说道:“鲁姑娘!你还不动手,难道是要等祁灵自行捆缚,随你上山么?”
鲁颖这才一收笑,正色向祁灵说道:“祁灵兄!你是否已经知道,在方才那一瞬间,我已经命手下小婢用讯号回答了山上么?”
祁灵摸不透鲁姑娘突然说这句话的意思,他本想再说一句:“你通知山上说是来人已经困在此间,只须举手之劳,便可以手到功成,是么?”但是,他看到鲁颖正起脸色讲话,突然令人有一份严肃而又圣洁纯真的感觉,他便不由自主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当时只木然地摇摇头。
鲁颖接着说道:“祁灵兄!你怎么不猜测我发出讯号的内容,是擒住了你,或者是困住了你呢””
祁灵越发摸不清楚鲁姑娘究竟是何用意,不由地稍有尴尬地依然是摇摇头。
鲁颖接着说道:“既然祁兄不愿意轻予猜测,是否愿意知道鲁颖方才发所讯号内容呢?”
饶是祁灵如何机灵聪颖,也不知道鲁姑娘这一连串的问题则何存心?祁灵不敢妄自猜测,是对他有利。但是,如果鲁颖对他要予以加害或擒拿,为何迟迟不动手,而且一直也没有动手的模样呢。
揣不透,就是一个谜,而这个谜自然是祁灵所愿意揭穿的。当时便向鲁颖点点头,说道:“鲁姑娘如果愿意将这讯号的内容,说与祁灵一听,祁灵自当洗耳恭聆。”
祁灵如此一说,鲁颖不觉又绽开笑容,微微一笑。鲁颖的笑容,那真是如花之初放,美之至极祁灵这次正是面对着姑娘,而且两眼又注视着姑娘,如此一笑之下,祁灵不禁心神一震,脸上也不禁无由地为之一红。
鲁颖便含着微笑的余容,留在嘴角,轻轻地说道:“我在讯号中说:生平少见之敌手,约来比武千招,不出水莲村,不上天都峰,请兄遵守诺言。”
祁灵意外地“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鲁姑娘!你是拒绝了令兄的命令?那,令兄对你的诺言是什么?”
鲁颖说道:“不干涉水莲村内之事,只要不涉及天都峰的秘密。”
祁灵不禁问道:“如此说来,鲁姑娘确是为了千招之约了,祁灵方才以小人之心。。”
鲁颖摇头说道:“那是不相干的,如果当时换作是我,也会如此想法。
不过,除了千招之约,主要的我还自有用心。”
这是祁灵第三次听到鲁颖说到“自有用心”,对于这四个字,祁灵真是纳闷万分。祁灵是一个正人君子,谦恭厚道,绝不会以一种邪僻的心情,来任意揣测这四个字,所以,面对着鲁颖这样一位天仙化人的姑娘,任何一些邪僻念头,也无由而起。当时祁灵毫不思虑地脱口问道:“鲁姑娘!究竟有何用心,祁灵不揣冒昧,可否请问一声?”
鲁颖点头说道:“此事与祁兄有关,如何不能相告?不过,目前之势,我们仍旧先要履行过千招之约,才能谈及其他。”
祁灵刚一愕然,鲁颖接着说道:“祁兄忘了我方才命小婢回答山上讯号内容么?”
祁灵这才为之恍然,脸上一露笑容,刚要说话,鲁颖又拦住他说道:“祁兄想必对鲁颖所以要先作千招较量,已有了解,但是,相信祁兄尚未了解全情。祁兄你既然知道家兄名号,你是否知道万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