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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府中家眷
正仰天长啸的李念玉被一声划破长空的女高音给拉了回来,一个婢女在刚踏进屋里见到李念玉不光是醒了过来而且还下了地之后大喊:“小姐,你终于醒了,将军都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禀报将军去。”
眼看着这跟磕了药似的婢女马上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李念玉高声交代了一句:“告诉我爹,我一会去给他请安。”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李念玉就只感觉她是飞出去的。
转过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李念玉看着铜镜里自己额头上还缠着块纱布,把纱布取掉后的额头还是留有一小块还未散尽的淤青的疤,李念玉心中暗想,很好这是我回来后的第一件礼物,李含冰,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念玉没再多想只是迅速的把头发用梳子梳了几下,然后换上干净的罗裙,这才踏出房门,按照她脑子里的记忆开始搜索主厅的位置,环环绕绕了好一会才绕到主厅,刚到主厅门口,抬头望向里面端坐的三位和站着的一位,她的记忆又开始了信息检索。
主座那位英气逼人,长相俊朗,眉目间散发出一股让人畏惧的迫力,但脸上露着疲惫与憔悴,原本净秀的脸上也起了不少胡渣的中年帅哥正是她的老爹,侧座一位长相清秀,皮肤细致,盘着妇人发髻,身穿深蓝色罗裙的正是那位中年帅哥的小妾刘姨娘,而在刘姨娘旁边坐着一位妙龄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张着清秀五官,只是随便梳了一个少女发髻,身穿鹅黄色罗裙,如果单看倒也算是清水出的小芙蓉一个,这姑娘便是她的妹妹李含冰,她老爹旁边站着的那个小老头,花白的头发,总是有着慈祥笑容的正是管家来福,李念玉和她弟弟都叫他来福叔。
检索完毕后,李念玉刚跨进主厅的门槛,只见她那中年帅哥老爹已经起身向她走了过来,还未等她开口,“玉儿,刚听婢女来报说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怎么不在你房里歇着,我们过去看你不就好了,你这么折腾万一再染上风寒怎么办。”
“爹,没事的,你看嘛,我好好的,哪会染上什么风寒嘛,主要我是听说爹这几日来也没好好休息,所以不好再让爹你去看我,所以我就来请安了啊。”说着李念玉就谄媚地抱上了她爹的胳膊。
这时坐在一边的刘姨娘也来到李念玉的跟前,在她脸上来回摸了摸,然后拉上她的手,时不时的拿帕子擦擦眼睛,说:“真是菩萨保佑,玉儿没事了,不然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向小姐(李念玉的亲娘)交代啊。”说着又看向李念玉的额头,然后拿手摸着她额头的那块疤,“这块疤是怎么回事,磕伤的还没消下去,这可怎么办?”
看着刘姨娘那关切的眼神,李念玉刚想安慰她几句,站在一旁的她老爹发话了:“玉儿,我那有消於去疤的药膏,一会我送到你房里你每天涂上,不出几日就好了。”说完他又坐回了主座,刘姨娘又拉着李念玉的手伤怀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坐了回去。那边来福叔已经老泪纵横了好几把,嘴里念念有词的都快把所有菩萨拜个遍了。
此时李念玉的心情却在坐在一旁一直没有什么表示的李含冰的身上,她想看她的反应,从她能把自己推下去这一出,就足以证明她对自己肯定没有憋着好心眼,就在这时李含冰微笑着向她走来,是的,她没有辜负李念玉的期待,上前拉上了李念玉的手,“玉儿姐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爹几乎一直守着你,饭也没好好吃过,也没好好休息,你起来了,也就让爹放心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这是一幅同父异母姐妹的热情问候,此乃无比和谐的场景,但在李念玉听来,就这一句话,让她大彻大悟,原来她们俩的症结就在这,她那个华丽丽的爹身上,所以她羡慕的外加嫉妒她爹为李念玉做的这些,也说明她从没有被爹给过这样的关爱。
不着痕迹的抽出被她拉着的手,李念玉笑着说:“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爹守了我几天几夜,刚起来漠儿就给我说了。”
“是嘛,那就好,那就好,玉儿姐姐你还有哪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啊,我娘给你炖了人参鸡汤,就快炖好了,一会我送你房里去吧。”她依旧挂着那张虚伪笑脸不慌不忙的说,看来推李念玉的那一把,外加看着李念玉跟个孙子似的滚到楼梯下面对她没有产生任何心理的阴影,此人真乃金枝欲孽与宫心计的综合黄金甲,段位之高,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
听着她说完这些比她肾都虚的话,从她眼里李念玉分明看见的是,你怎么还活着,你不该嗝屁了吗的疑惑,但还得陪着她把戏演完,“那就谢谢妹妹了,真是让姨娘担心了,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玉儿姐姐,你这么说不就和妹妹生分了吗。”
李念玉心里无限感慨她的做戏功夫之高,但她是肯定不敢再喝她送来的东西,万一她那羡慕嫉妒恨的变态心理再接着作个小祟,给她的汤里面搁点孔雀绿啥的,她这不就白活过来,白穿回来了吗,李念玉算是看明白了,这李含冰是没怎么受到过她这爹的重视,缺少父爱,马克思主义哲学说,事物的状态都是相对的,所以她看着这个被爹从小疼大的姐姐,就会有种变态的红果果的羡慕加上点嫉妒,最后就等于恨了。
看着俩人寒暄完,李念玉的老爹吩咐下人把饭摆上了,一大家子人吃起了晚饭,也是李念玉醒来后的第一顿饭,但却是最后一顿团圆饭,多年后,李念玉再回忆这顿饭,似乎记忆里什么都没留下,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顿团圆饭,她当时一定会努力去记着那顿饭所有的细节,尤其是她爹的。
4 初遇良人
次日早晨李念玉刚刚梳洗完,就见李漠跟磕了二斤药一样兴奋的冲进她的闺房里,李念玉斜着眼看了他两眼:“大清早的你吃的炮仗,火急火燎的。”
只见李漠一脸兴奋地说:“老姐,今个爹回军营了,好像下午皇上还要召见爹,今天一天爹都不在家,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你要什么想法,难道你还想去逛?”
“对啊对啊,平时爹都很少让我们出门,何不趁今天,嘿嘿。”
“不对,你等下,你今天对我态度这么好,没有给我毒舌,不太对劲,无事献殷勤,哦,明白了,你该不会是馋外面的吃的了吧,拉着我去,是去给你掏银子的吧。”
“老姐就是老姐,怎么样,咱赶紧走吧,先出去吃个街角那家的馄饨,好多天没吃了。”
“等等,谁昨天说我嫁不出去来着,还说娶我是给咱李家行善积德来着。”
“姐,我那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嘿嘿,老姐,你别当真嘛。”说着便狗腿的拉着李念玉的胳膊开始摇。
“切,为了出府,你果真是能伸能屈啊,算了,你姐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让姐我装个银子先。”
说完李念玉就在自己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了点散碎银子塞在罗裙那缠腰的带子里,因为以她的检索,每次她和老弟出门都只是吃遍所有小吃,从不购物,一来二往的城里好多百姓都传着李将军无比清正廉洁,家里的一对儿女一直没有吃饱过饭,等到将军发俸禄那天便出来疯吃,虽然她爹每次听到这些都想撞墙,但她和老弟却说这是他们为他赚的好名声。
李念玉拉着李漠的小手就往外走,光明正大的从府门就出去了,守门的俩士兵已经和他们俩有一种默契了,不光没阻拦,还嘱咐道:“大小姐,少爷,吃完早点回来。”
“辛苦你们了。”李念玉跟他们打完招呼就拉着李漠的手往街道开始蹦跶。
俩人都一脸兴奋的就往街角走,李念玉顿时有种,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的狂野心情,因为此时他们二人眼睛里闪过的都是馄饨,蒸糕,点心,等等等,以至于他们俩每次从外面吃完东西回府都是吃完自助那个状态,两个人是扶墙出府,再扶着墙回府。
很快便来到馄饨摊前,只见今日馄饨摊还没有人,只有老板在那煮着汤,一问才知原来老板今日起晚了,所以出摊晚了,正好让他们姐弟俩赶上第一锅汤,俩人立马露出一脸诡异的奸笑坐到桌子前等着老板的馄饨,老板依旧笑眯眯的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他们面前,从桌子上一装着勺子的碗里一人取出一个勺子正准备开吃。
“老板,我们也来两碗。”一个男声过后,只见旁边的桌上坐下来两位男子,刚要吃馄饨的李念玉却在那俩位男子坐下时闻见一股淡淡的充满男性气息的薄荷味,对,就是薄荷那凉凉的味道,因为这个馄饨摊小,所以老板只放了两张桌子,而且离得还非常近,所以这股味道李念玉闻得很真切,李念玉不禁抬头往旁边的桌子看去,只见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面对面的坐着,其中一个穿着青黑色的袍子,另一个穿着藏蓝色袍子,而穿青黑色袍子的那个离李念玉更近些,因为他和李念玉并排,所以李念玉十分肯定那股混合着男性气息的薄荷味就是他身上的,因为坐他对面的话那个味道是不可能传过来的。
当李念玉继续看向他们的脸时,差点没刹住把口水喷出来,尤其是那个薄荷男,因为他坐李念玉旁边,虽然只能看见侧脸,但是李念玉依旧不由得在心里惊呼以她样貌协会资深会员的眼光来看,虽然阅帅男无数,可眼前这个薄荷男简直就是极品,瞧那五官长得,瞧那就像刀刻过的棱角分明的脸型,瞧那双琥珀色深邃的眼睛,瞧那直挺的鼻梁,瞧那性感的薄唇,瞧那蜂蜜色的肤色,最主要他没有蓄胡子,脸上那叫一个干净,除了五官和眉毛,别的什么都没有,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用一条玄色镶着玉的发带束着,从内到外透着股霸气加贵气,而他对面坐的那个藏蓝色袍子,精美的五官,头发用同样的藏蓝色发带束着,但发带上没有玉,整体气质略输薄荷男一筹,虽然五官精美,但比起薄荷男来说还是差那么点火候,据李念玉的判断他们应该是主仆关系,而且李念玉总觉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有些模糊的印象,那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自己在现代的那一世总是隐约会梦见一双这样琥珀色的眼睛。
正在想着,李念玉只感觉脚面一疼,回过头来只见李漠一脸鄙视的看着她,用他那双正太眼提醒李念玉,再看人也不会对你动心,赶紧吃馄饨,吃完那还有蒸糕呢。收到他那眼神后,李念玉立马把眼神转回碗里,准备开吃。
刚吃了没两口,老板端了两碗馄饨给旁边桌子的俩人一人面前一碗放下了,“两位客官慢用。”说完后转身到摊上包馄饨去了,正当李念玉和她碗里的馄饨斗争时,只听一声“姑娘”,对,就是她旁边的薄荷男发出的声音,李念玉确定此时他们周围的可见范围内只有她一个姑娘时,缓缓向右边转过了头看向薄荷男,此时薄荷男给了他一个正脸而且好轻启着他那性感的薄唇:“姑娘,请问这东西怎么吃?”
在听完他的问题后,李念玉突然觉得他会不会是对面那家火烧铺的吴老二雇来砸场子的,这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他居然问的这么理所当然,这么理直气壮。
“拿嘴吃。”李念玉面无表情的回答他。
只见那张薄唇微微勾了一下,“姑娘误会了,我是想问,吃这个需要筷子先夹着吃,然后再拿勺子喝汤吗?”
此时此刻李念玉更加确定了他一定是吴老二派来砸场子的,她真想问他那眉毛下面长的那是俩出气孔吗,她对面坐着那么个大活人拿勺子都吃半天了,你看不见啊,你以为你搁这吃海底捞呢。翻了个白眼,深呼吸了一下,李念玉心底不断的自我安慰,就算看在他的长相上也不可动怒,帅哥如此美妙,不可轻易暴躁。
“直接拿着你桌上碗里装的那个勺子舀着吃就行了。”说着还给他演示了一下。
“多谢姑娘了。”随后薄荷男又给了李念玉一张侧脸。
转过脸,李念玉看着李漠那一脸的奸笑,只告诉了她一个信息,活该。和她老弟俩吃完馄饨,付了钱,准备离开摊子时,李念玉无意瞟了眼薄荷男他们,还跟那拿个勺吸溜呢,同情的看了眼老板,然后鄙视的看了眼对面吴老二的火烧铺,拉着她老弟离开了。
李念玉一路和李漠有说有笑的商量着吃什么,走了没一会,感觉吃的馄饨也差别不多消化了,正好快到卖蒸糕那了,只见厚厚的糯米蒸糕,上面一层大枣,李念玉和李漠都能听见彼此咽口水的声音了,对看一眼,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迅雷响叮当之势来到摊子前。
“老板,两块蒸糕。”
“好嘞,这就给你们切。”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