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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死了也不干谢慎行半毛钱的关系啊。
“本宫记得,那阵子因着皇上,你派人把聚贤酒楼封了,现在呢?京试泄题,大概和那儿脱不了干系吧。”
皇上去人家地界强抢民女,聚贤楼算是殃及池鱼,纵使要查封,也不能封太久。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过后虽然试题从那儿漏出,但也只不过是泄题之人借着那个地方聚集举子,方便行事而已,也不
能说就真的有关。
但相比起岳家来,聚贤楼和谢慎行的牵扯看上去要更大啊……
“请娘娘放心,京试泄题一事,微臣已派人将涉案举子尽数扣押,已有人招供,聚贤楼老板参与
买卖考题,以及中间牵线,大理寺已将老板及聚贤楼一干伙计全部关押,相信再过不久便能有结果了。”
顿了顿,白行远终于暂时将心思从岳家收了回来。
“只是涉及买考题作弊的举子,不知该如何发落,还请娘娘示下。”
皇后觉诧异的抬头看了白行远一眼。
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
虽然说考前买些小道消息无可厚非,朝廷对这种事情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然撞对那么一道题两道题,就算你走了大运。
但谁让你夹带又被人逮个现行?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其余倒是好发落,只不过其中有一人,是祠部司骆员外郎族中胞弟。”
皇后:“……”
所以呢?
又不是本人。
“微臣不过是觉着有些奇怪,那位胞弟从几年前便在京中与员外郎同住,按理说不会如此不动规矩触犯禁令,且礼部之人一向谨守规矩,骆员外郎亦不会放任其族弟犯如此错漏,微臣虽觉得是有人陷害,但人赃并获,京试当日就在他身上搜到了夹带物证,也是没办法的事。”
皇后皱了皱眉头。
“你直说便是。”
白行远默默把头垂得越发低了些。
“此事微臣尚无直接证据,不好妄下定论,只是娘娘,此人如何发落?”
“但凡舞弊者,按律取消京试资格,十年之内不许上京,且骆员外郎亦无一言为其族弟辩解,难道你要本宫特意为他网开一面?”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也罢,既然你觉得此事古怪,那本宫就依你所请,就特许那位举子暂留京中调养身体,待身体痊愈之后,再遣送回乡。”
怎的又是礼部。
上次弹劾自己这个皇后管治后宫不力的也是礼部。
若与谢慎行有关,他老盯着礼部这一块做什么。
白行远利索的冲皇后磕了个头。
“微臣叩谢皇后恩典。”
然后也没抬起头来,直接顺势就把整个人都趴去了地上。
“微臣僭越,还请皇后恕罪。”
皇后干脆直接赐了白行远座。
从一开始回话就往地上跪着,她都嫌看脑袋顶看烦了。
“娘娘修缮凤仪宫,宋桥曾去看过,微臣敢问娘娘,初云散的解药,娘娘收在哪里?”
皇后只觉得自己心脏陡然停了一拍。
那玩意儿连瓶子带解药,现在都在自己书房的小抽屉里收着,施尉扔了就跑,也不说给自己放回去……
“自然还好好的在凤仪宫,你怎的突然问这个?”
白行远抬头,微微瞟了一眼珠帘之后,又迅速把眼睛低了下去。
“娘娘近日查看过?”
皇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给回了个没有。
白行远大概还在想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皇后殿中偷东西,倒没太计较皇后的态度。
“宋桥曾去查看,解药已失,只不过皇上将凤仪宫翻得甚乱,现在已无从查证解药是何时丢失,
既然娘娘未曾查看,微臣再去查就是。”
皇后特意把眼睛都瞪圆了一圈。
“本宫为防有人知晓,几乎从不去查看,是何人所为?”
白行远默默叹了口气。
“宋桥请微臣代为请旨,或许娘娘宫中,要换一些人了。”
皇后特别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
换就换呗。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微臣请娘娘恕微臣死罪。”
皇后连口都懒得开,摆摆手示意白行远赶紧讲。
“皇上在后宫中找东西,其余宫室皆不如凤仪宫……”微微顿了顿,白行远似乎是颇觉苦恼的想了想措辞,才慢慢接了下去。
“如此彻底,虽皇上绝无害娘娘之心,但若是王爷提过,皇上上了心,也未可知?”
皇后:“……”
所以黑锅绕了一圈,终于绕到皇上脑袋上去了么……
“无妨,皇上行事,本宫也从未明白过,你也不过是猜想,若是觉得事情有异,你便去皇上寝殿找上一找,本宫准了。”
其实皇后也拿不准白行远什么时候会去皇上寝宫翻,更不知道施尉现在是不是还在自己身边听墙角。
不过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好,反正也没有谁敢去治皇上的罪不是?
白行远终于回过头看了眼门口。
“大概娘娘还有其他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皇后顺着白行远的目光往门口看了一眼,才刚刚叫了声来人,青扇立刻打开门溜了进来。
“娘娘……要不娘娘还是去殿上看看吧。”
皇后突然觉得自己头有点疼。
为防着皇上在殿试上闹事,她特意把薛老大人从试院挖来了宫中。
又在殿试上加派了人手,只要皇上一有异动,不管是舞刀弄剑,还是发疯撒泼,都能有人镇得住。
为什么青扇还要来找自己……
青扇一脸颇为玄幻的脸色,连看都没看白行远一眼,直接往旁边挪了两步。
“娘娘,暖轿已经备好了,娘娘去看看就知道。”
皇后干脆把白行远一块儿点上伴驾。
至少在皇上再次闹着要自杀的时候,好歹能有个武功还不错的人,能挡得住施尉把自己再一剑捅回从前。
青扇一路催着轿子快点,大概青萝也在前面大点,皇后所过之处,一概不许人通传。
于是,当皇后一路寂静无声的走到大殿后头的小屏风里时,正好听见皇上在……
中气十足的训话。
“你们可知道,国库空虚,特别艰难,连皇后要修缮凤仪宫,都不能在库房里支银子,你们一定要俭省,不要没事就想着伸手向朝廷要钱,知道么?”
皇后:“……”
麻烦你这种自己惹出来的丢脸事情,不要拿到一只脚才迈进朝廷里的小新人面前来说三道四啊!
她没打算修缮凤仪宫,是你自己把我屋拆了的好么!
同样一脸玄幻的薛老大人,一抬头,刚好看到皇后衣角露了出来。
左不过皇上正盯着举子,举子全跪在地上,谁都不敢抬头。
老大人干脆也走到屏风后面来,给皇后见礼。
“皇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得从皇上嘴里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虽然时间和对象都不对,条理逻辑也有点颠三倒四,这个时候说出来更是有些不伦不类,但皇后也已经很是……欣慰了。
薛老大人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皇上已经训了半个时辰了,老臣替娘娘听着,暂时还没说出什么错漏,只不过……”
顿了顿,老大人终究还是顾着皇上的面子,没有直接说出“再说下去天知道皇上会说出些什么来”的丢脸话,换了个软和一点的说辞。
“再说下去,这殿试……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了,举子们都还没答完呢,娘娘还是劝一劝皇上吧。”
第63章 线索
皇上絮絮叨叨散发着无尽怨念的训话,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皇后只听了一个时辰;满脑袋已经被“不要用钱不能管朕要钱国库很穷你们再用钱只能用朕的小私房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人间惨剧”之类种种无限死循环碎碎念彻底刷屏。
虽然薛老大人就在一边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但要皇后当着一干一腔热血为盛世明君分忧解难的举子们的面,现身大殿揪着皇上的耳朵把人拎回去……
这种事情;果然臣妾做不到啊!
最后拯救皇后的;是一直在帮着长公主一起带领小太监看死皇上的范狗腿。
丫只凑在皇上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就让还在滔滔不绝长篇大论万变不离其宗的皇上瞬间撤退。
他说:
“皇上,该用午膳了。”
尽管午膳时间比平时略早了那么一刻,但皇后还是决定,果然回头还是要赏点什么东西给范狗腿。
殿试一开就是一整天;反正饿上一天也不会死,又防着举子夹带私抄;也就不会提供午膳。
皇上一大早就被自家亲妹子折腾起来;这会儿一听得有吃的,眼睛都亮了。
哪还管得了下面的举子饿不饿。
“还是劳烦薛大人了。”皇上绕过屏风时,皇后特意往里面缩了缩,一心奔着饭点儿去的皇上压根连眼角都没往旁边瞥上一眼,反倒是范狗腿,屁颠屁颠跟在皇上身后,还不忘给皇后娘娘请个安。
皇后一直等到皇上去得远了,才冲薛老大人微微点头。
等皇上用完膳再睡完午觉,还能想的起来有这么一群倒霉孩子还在奋笔疾书?
反正也就是过来走个过场,对外尽可以宣城皇上处理朝政事务繁忙,难道那群举子们谁还敢问皇上的去向不成?
“白大人既然有事,那便去吧。”皇后不想坐暖轿,青扇便让轿夫抬着空轿子远远跟在后面。
冬天还带着些许寒气的风吹过空空落落的长街,皇后走了好一阵子,才微微侧头,把一直跟着走的白行远撵了回去。
“岳小公子的身体如何了?”
白行远本就和皇后没隔几步远,皇后走得慢,白行远也就没走上来回话。
“尚可。”
皇后默默点了点头。
“御花园里梅花快开了,再过些日子,就快下雪了吧。”
随侍宫人人多口杂,皇后也不好和白行远多说什么,摆摆手让白行远自行出宫,不必再跟着了。
宫内虽说难得开宴,但若是总不召些命妇世家贵女进宫聚一聚,也说不过去。
不说给皇上选妃,好歹也得给臣子们家的儿女们拉个郎配。
岳小公子虽说是新入宫,皇后若说特旨恩典赏他进宫叙话,虽然勉强说得过去,但到底太过显眼。
“去和长公主说一声,这些日子辛苦她了,下午不必提醒皇上殿试的事情了。”
青萝一直跟在昭明长公主身边服侍,皇上上殿身边跟着的是小乐子和范狗腿,皇后想了想,干脆把青扇也一并支开了。
凤仪宫还在修缮,皇后对沐坤宫没什么好感,又不想再回书房,一时之间只觉得突然没地方去了。
“娘娘,再往前走是上阳宫了。”没了青扇,皇后身边还有的是想往上爬露脸的小宫女,皇后发着呆乱逛,才刚停了脚步,就有宫女低眉顺眼的凑上来回话。
皇后楞了一愣,点了点头,才继续往前走。
“那本宫便去看看皇嗣。”
皇后临时起意,薛昭仪一直到皇后仪仗快到了上阳宫门口了,才接到消息,匆忙之间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干脆带了宫女亲自跑到门口来迎皇后。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干脆懒得客套,直接携了薛昭仪的手去了正殿。
杏充媛现在就是颗不定时炸弹,天知道什么时候就噗的爆开了。
连自家老爹都挑明了说不可害皇嗣,可见朝中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后宫,皇后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她触霉头。
“杏充媛最近如何?”
薛昭仪屏退宫人,亲自给皇后奉茶,皇后也就顺口那么一问。
“本宫今日就是过来瞧瞧,不必多礼,皇嗣可还好?”
然后薛昭仪就给皇后跪下了。
“回禀皇后,臣妾有事禀报。”
皇后:“……”
她都说了不必多礼了好么……
守着上阳宫还能有什么事?
要害皇嗣的是文鸳夫人不是岳神医,白行远已经叨叨了无数遍了,早就快听腻了好么……
“臣妾近日发现,有人居然想要调换充媛每日喝的安胎药,臣妾不敢擅自惊动,又没有确切证据,皇后娘娘忙于殿试,无暇□,臣妾思来想去,此事若禀报德妃娘娘,终究不妥,只能请求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头疼扶额。
她就不该来上阳宫。
“你怀疑是德妃主使?”
东厂前阵子才大张旗鼓的来上阳宫抓人,皇后原本想着文鸳夫人大概得消停一点儿,居然这么快就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