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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推vip2013.09.26完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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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也因为她的快乐而几番踌躇,不愿亲手打碎她平静美好的日子。
  
  前几日军中有邸报,却原来西戎狼子野心,如今亦在练军,说不定今秋或者明春便会大举进犯……
  
  “你走的时候,记得别丢下我……” 语声渐低,她已进入迷梦。
  
  薛寒云将怀中人儿紧揽在怀里,连连在她颊上亲了好几下,想是方才她被他折腾的太累,这会竟然睡的死沉,他这般动作都未曾将她惊醒。
  
  ——也许,他可以带着她去边关祭拜父母家人。
  
  这么多年了,他一天也不曾忘记当年城破之际,与家人生离死别的场景……
  
  第二日薛寒云照旧要回营,却赶上柳厚休沐,三人在厅里用早饭,见得小两口携手而来,他担忧了半夜的心始放下。
  
  做人家父亲的,女儿嫁出去了,总担心受委屈。哪怕位高权重了,也不敢狠治女婿,总怕回头女儿再被打击报复回来。
  
  他家这位东床娇客,又是当儿子养大的,更不同于一般的女婿,简直有点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就是因为几句话不合,也没道理责骂儿子不是?
  
  若是朝堂上政见不合的同僚,大可想办法拍死,让他哑口无言,身败名裂,丢官弃位……太多手腕可用,唯独家中,这些法子都不能用……
  
  每每此次,柳相都深切的怀念着自家夫人。
  
  后宅这种事,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好在这俩孩子还算孝顺,没让他操心太久,甜笑着来讨好他:“阿爹……阿爹……”
  
  相厚一板脸:“这会才起来,要阿爹等到几时?大清早也不知道起来练练武!”
  
  两个人相对做鬼脸,浑似做了坏事被长辈抓住的小儿一般。
  
  柳家如此平和,宫中近日却不平和。
  
  就在昨夜,沈琦叶小腹巨痛,折腾了半夜,叫来了数名太医,到快天亮之时,堕下来一团模糊的血肉,竟然是个已成形的男胎。
  
  宫女们吓的魂飞魄散,急忙报到了正宿在尹素蕊宫里的司马策面前。
  
  承宗帝成婚多年,身边女人不断,唯子嗣上艰难,如今尚无公主皇子。好不容易沈琦叶怀孕了,不成想又掉了,委实可惜。
  
  司马策到得沈琦叶宫里,房内已经收拾干净,虽焚了香,到底还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儿。沈琦叶散着头发惨白着脸儿躺着,被子以脖颈以下盖的严严实实,两只眼睛却哭的如核桃一般,见到了司马策,便哭个不停:“……总是臣妾福薄,无法替圣上孕育子嗣……臣妾有罪……”
  
  宫里妇人流掉了孩子,先顾忌的并非自己,而是要先顾忌皇帝的情绪。
  
  沈琦叶虽然心内痛苦已极,但却不敢将内心怨恨尽泄,恨司马策纳太多美人在后宫,她好好一个皇子,也不知中了哪一个的招,竟然无故流产了……
  
  这种事情,无凭无据,便是她说出来,恐怕也无人相信。司马策哪里又会仅凭她一家之言便在宫中彻查?
  
  况毫无目底的去查,恐怕会将宫中诸妃诸位美人全部得罪,到时候不但查不到凶手,恐怕连她自己都会失了恩宠,如今唯有自己私下里让心腹宫人悄悄去查证……
  
  司马策安慰了她几句,又赏了一大堆东西,便回去批折子去了。
  
  待皇帝起驾,沈琦叶扭头便吐,姚黄急的端了痰盂来接,见她吐出来的只是酸水,并无半颗米粒,只是眼泪鼻涕俱下,十分狼狈,只不断拍着她的背:“娘娘……娘娘……”
  
  沈琦叶漱了口,说不出的疲累,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他带着一身梨花香……”
  
  阖宫皆知,尹昭仪最喜梨花淡香。
  
  想到昨晚她在床上痛的翻滚,堕下他们的皇儿之时,他正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翻云覆雨,沈琦叶就忍不住恶心……
  
  她的眼睛几近赤红,指甲深深的掐进了姚黄的手臂,直掐的姚黄小臂上沁出血来,哑声道:“我恨!我恨!……”
  
  恨谁?
  
  她自己?
  
  亦或司马策?
  
  又或者这满后宫的女人?
  
  姚黄不知。
  
  只是此后沈琦叶便一夜夜的睡不着,睁着眼睛瞧着殿中的幽烛发呆,不思饮食,整个人都形销骨立。
  
  她又正在坐褥期,不能侍奉承宗帝,未得圣宠,一时之间有不少宫人与宫妃便说些风凉话儿,又或者短了她宫中日常用度。
  
  姚黄魏紫二人也曾向中宫禀报,无奈皇后以病重为由,十回里有九回推脱。
  
  沈琦叶得知此事,心中愈加怨恚:“她本来便是个病秧子,没病还要喝药呢,此回可称了她的心了!也许我的皇儿就是被她想法子打下来的……”
  
  姚黄与魏紫面面相窥,总觉得经此一事,自家主子有些魔怔了……
  
☆、73
  
  沈琦叶遭受如此重创,沈太太自然进宫安慰。
  
  未几;宫中传下旨意;宣柳明月进宫开解沈昭仪。
  
  彼时薛寒云已经去了京郊大营,柳厚在衙署未归;家中下人传报,老吴管事早大开中门;迎了传旨宦官进来。
  
  那宦官正是司马策身边大总管伏俊。
  
  有仆人奉茶;信儿送到了后院,却见得夏惠一脸惊慌往外直冲了过来,见到自家公公;更如见到了救星一般,上前呼救:“不好了阿爹;姑娘发热疹子;这会烧的都有些糊涂了,阿娘催我来报一声,姑娘委实下不了床,要请个太医来看看方好。”
  
  伏俊就是司马策肚里的蛔虫,上次柳明月进宫的情形,他瞧的真真。
  
  他是内宫里长大的,几岁上就被净了身送进来,多少腌臜龌龊事未曾见过?当朝陛下看上个臣妇,不过寻常之事,只要处理得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只是如今圣上瞧中的人儿有一位政事上精明干练的爹,偏又爱女如命,此事才棘手了些……大约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上次瞧着这位柳姑娘的意思,竟然是不愿意。
  
  伏俊在宫里见多了争宠的娘娘们,这样视帝王青眼避之如蝎的女子,他还是头回见。
  
  “既然柳宜人病着,咱家已经来了,理应去探探病。”
  
  伏俊等得吴大管家打发了二门上小厮去请相熟的程太医,这才缓缓开口。
  
  “大人且随奴婢前来。”
  
  见得柳宜人身边侍候的媳妇子毫不迟疑引了他往内,伏俊心道:可是我想错了?
  
  上次柳明月从蓬莱阁里出来之时,神色便算不得欢愉,此次听得内宦宣旨,怎么病的这般凑巧?
  
  若论察颜观色的本事,伏俊自问不低,是否装病,他一眼便瞧的出来。
  
  到得锦梧院,丫环们打了帘子,夏惠引了伏俊往内。
  
  若是寻常男子要进内帏探病,极不合礼数,但太监在宫内原本就算不得男人,宫内娘娘们都不避讳,更何况柳明月,更无避讳的道理。不然,她岂不是比宫里娘娘们还金贵?夏惠深知,因此便将伏俊往里引。
  
  “咱家就在外间,你且进去通报一声。”
  
  伏俊站的地方,恰是锦梧院正房,卧房用云母屏风隔着,正好挡住了卧房内风景,却又听得清内里人声。柳明月若是装病,此刻听得他的话音,便应该吱一声才对。
  
  哪知道卧房内迎头出来个一脸愁容的丫环,拉着先头引他进来的媳妇子不放,只差抹泪了。
  
  “姐姐,姑娘可怎么办才好?这会都糊涂了,要不要送信去营里或者衙署?”
  
  那媳妇子进去打了个尖,也未听见言语,出来便请了伏俊进去。伏俊满心疑惑的随她进去了,伸头往拨步床里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柳明月脸上已密密麻麻起了许多疹子,整个脸都红肿了起来,原本鲜嫩如花的面容令人不忍卒睹,更何况她此刻神智不清,显是已经烧的糊涂了,肿胀无神的眸子微微睁开一线,复又闭目昏睡了过去。 
  
  不等程太医前来,伏俊便进宫复旨去了。
  
  司马策听得柳明月生病,原还有几分不信,听得伏俊亲眼所见,才肯信了。
  
  “没想到,她竟病了。”
  
  伏俊跪在司马策脚下回话:“老奴瞧着,柳宜人病的很是严重,相国府已经去请程太医了,恐怕没有十日半月不容易好。就算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想到那样一张漂亮的脸蛋上留一片疤印,伏俊便有些叹息。
  
  柳明月的病症,比伏俊预计的痊愈还要晚上许多日子。
  
  没过几日,程太医在宫里替司马策例行诊脉,司马策漫不经心道:“听说柳相女儿病了,这几日朕瞧着他在朝上神思不属,难道竟病的很重?”
  
  程太医想到那丫头的嘱托,瞪着张肿成猪头的脸求他:“……程伯伯一定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病的很严重很严重,半年不能出门吹风见人,这样子宫里就不用再宣我进宫了……”
  
  沈昭仪刚流了产,若柳明月迫不及待的进宫安慰,就算宫中有旨意传下,教旁的各宫娘娘们心中如何作想?
  
  柳明月一本正经向他解说的时候,倒令程太医对她刮目相看。
  
  “……纵然以前我与沈昭仪在闺中如何亲密,到底如今我们都各自嫁人了,早非天真烂漫的女儿。谁都知道爹爹疼我,恐怕宫里各位娘娘们也如此想。听说如今宫中分作几派,尹昭仪唯皇后马首是瞻,温皇贵妃最得温太后欢心,沈昭仪的阿爹管着户部钱粮,攥着圣上的钱袋子,还有高修仪与傅淑妃,皆是出自将门……这些娘娘们皆未育有皇子,但终有一日后宫会有皇子公主。侄女若此时还与宫中娘娘交好,也许会被人视为阿爹与沈尚书关系密切……又或者阿爹默认了支持沈昭仪。我不但帮不了阿爹,还给他在朝中添许多仇家,怎能如此不孝?”
  
  程太医久在宫闱行走,如何不知这些事情,当下便怒了,瞪她:“你既知此中利害,弄个小伤寒或者发个烧什么的便好,何苦要拿了熬制过的蟹油往脸上身上涂?明知是你自小吃不得的东西,还敢靠近。亏得谁都不知,只当你无故发了热疹……”
  
  那丫头竟然苦着脸叹气:“这六月暑天,哪里就能伤寒了呢?就算在冰水里泡大约也好好儿的。自听得沈昭仪出了事,我便估摸着说不定会得宫中传召,所以早早便偷偷备下了这东西。我也不容易呢……”
  
  程太医还能如何?
  
  自然替她保密了。又将她这番话转述柳厚,柳厚只当女儿懂事了,竟能看得透前朝后宫的万千联系。哪里知道这只不过是以鲜血生命为代价,才换来的反思而已。
  
  反正薛寒云已有前往边关的心思,她除了抛不下老父,若是能随薛寒云驻守边关,一来体验下他前世吃过的苦,二来也能避开司马策的纠缠,数年之后,想来司马策早将他这点子心思抛开,到时候柳厚若能告老还乡,一家人说不定也能保得平安……
  
  因此,程太医替司马策诊完了脉,微一沉吟,才略带遗憾道:“柳相闺女的病,恐怕没个一年半载不能全好。只能慢慢在房里将养了。柳厚一把年纪只得这一个闺女,不愁才怪。”至于柳明月到底得了何症,他也只隐约透露,反正治疗起来很麻烦……
  
  女儿家患病,总有些不能透露之处。司马策也深知其理,便不再追问,只转头传了柳厚见驾,赐了许多名贵补药,及祛疤痕的灵药。
  他自以为体贴无比,柳厚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遂放下一桩心事,转而去后宫寻乐。
  
  内宫如今美人众多,各有千秋,政事之余,倒能解得乏累。只是偶尔想起柳明月那双眸子,心中总觉痒痒。
  
  相国府锦梧院内,最近这些日子日日飘着药香,院子里架着黄泥小火炉,上面十二个时辰的炖着药罐子,更有大锅的药草在小厨房熬制,一桶一桶抬进主卧房边的净房……
  
  柳明月只着锦罗纱衣,散着头发倚在被垛上看书,身边的丫环们打扇的打扇,剥果子的剥果子,忽听得外面来报,贺大奶奶来了,她挥挥手:“不见;哪里来的什么贺奶奶贺太太……”
  
  门口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连我也敢不见,可见你是皮子痒了……”
  
  柳明月哀嚎一声,扔了书便往被子里钻……她将罗师姐新换的身份完全忘了,只当是阿爹手下哪家的家眷前来攀附巴结……
  
  罗瑞婷已是几步窜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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