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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雅许给了贩丝的大户李家大郎。之所以给李家人做;是因为这年头是聚族而居;而文雅是李家日后的宗妇;想弄鬼也要看看你得不得罪的起族长家。何况也是为女儿多一层保障——夫家族人的维护对新妇很重要。周大嫂其实很想接这一摊子;无奈她没有门路,便是养活了也未必卖的掉;只能遗憾的铩羽而归。
盘下这摊生意的人行二十一;是文雅丈夫的族叔。三十开外的年纪;一脸精明。虽是分家,混的也不差。看过场地后,拍着胸脯道:“一年一万只鹅绝对没问题!”
谢威算了算,一万只鹅,差不多可以做一千来套衣裳。铺子是自家的,鹅毛是免费的。外罩是丝绸肯定得分等级,那里他决定不赚人多少。光鹅毛的售价一套三五贯是一定有的。那么,除去人力和维护成本以及税率,一套至少能赚一贯左右。一年则是一贯。这个价钱不低了。而且就这么一个铺子,也不显山露水,不扎人眼,十分安全。头两年把房子钱赚回来,日后仿制品多起来,没那么好赚的时候,在想别的方法。或是走更高端,或是直接贩鹅毛。至少别人未必能像他一样有自己的庄园,还有帮忙养鹅的人,更没有无成本压货的阁楼仓库。做生意有时候是做机遇,恰好天时地利人和便盆满钵满,差了一样就可能血本无归。如今已经四角俱全,还怕什么呢?
再说,不管怎么恶劣的环境,赚个让家人富足的生活费还是没问题的。果子铺的经历告诉他,不管有多少人跟风,最先做的那个人,只要始终如一的保持品质,永远占最大的优势。即便有人后来者居上,也不可能挤兑的自己毫无生机。他以后不单是丈夫,还是父亲。所以要为了家庭好好努力才行。
房子顺利的盖着的同事,小鹅崽也抓到了喂养场地。养家禽死亡率挺高的,特别是这种大规模养殖,所以李二十一叔准备了一万五千只小鹅,他自己带了一队喂养组一头扎进了现场。一万多只鹅的食量十分惊人,光准备饲料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安平村的人算是找到活儿干了。还有周成收集鹅粪发酵做肥料的工作,就让周幸娘家没有闲人。累的周成只喊着要娶个能干的新妇来才行。肥料在农业社会是很珍贵的物资,不管廖家和李家京郊的庄园都需要大量的肥料。这又来,鹅粪也能卖钱了。自家亲戚便是不好意思收贵了,也总比处理不掉强。别看这一点半点,要大量收集肥料就要人工,这回连周幸的舅舅都找到出路了。怪道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果然如此。
谢威对承包商都能这么大方,对小舅子自然不会亏待。果园的收益按□开的分成,自己只要四成,让辛苦的周成占大头。周成再三不肯,最后扭不过周幸,收下来了。分给周成管理的山上砍下来不少木头预备做家具。故意砍掉的是向阳面的树木,品质好不说,还把好的朝向空了出来。周幸让种了各种鲜花,玫瑰占大头,日后做花馅点心是绝佳的材料,这里当然也有周成的份了。上好的肥料,精耕细作,想来日后的产品品质非一般人家的可比。周成一天到晚乐呵呵的,曾经差点被冻死被饿死的记忆都显的不真实了。什么时候起,四邻八乡不再斜眼看他们家了呢?他周成竟也有挑新妇的资格了啊!
开春是小麦丰收的季节,各家各户忙着收麦子晒种子。正好,李二十一叔的鹅需要大量的口粮,他懒的浪费运力去买,这边的人也不用被中间贩子杀一刀,真心皆大欢喜。附近的村民预留下口粮后,纷纷排队来卖粮,好一番丰收景象,喜气洋洋。谢威见李二十一叔几乎吞下了整个村的谷糠,觉得好夸张。养家禽真不是一般的耗粮食,怪道农民都不*养,自己且没口粮呢,哪有家禽家畜的份?会下蛋也不行啊!
因为有了养鹅这个产业,安平村的村民有了不出家门就找的到副业补贴家用的机会,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即便他们不能拧成一股绳,至少不会对周幸的产业搞破坏。穷山恶水多刁民,这世界上有的是恨人有笑人无的龌龊人。唯有你吃肉,能让他们喝点汤,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的利益。从积极方面来讲,也算富则兼济天下吧。你好我好大家好,也没什么不好。
至此,周幸的农庄不单形成了自然生态的循环,也在与承包商以及当地的村民形成了稳固的生态系统。羽绒服的生意还没开始做,就已经打下了厚实的基础。常言道万事开头难,无非就是最开始的千头万绪。如今一桩桩理着来,开头也就在眼前了。好又多连续亏损的那口闷气,这才终于吐了出去!好歹两千年的智慧呢,咱不能给穿越女丢脸!
上半年多雨,屋子一直修的断断续续。周幸等人也不催,慢工出细活,至少要居住几十年的房子,宁愿多等这么点时间。到夏天的时候,周幸还叫工人们避开最热的时间段,以免中暑更耽误工期。当然也有煮陈皮绿豆汤之类的消暑物品,几乎是无限量提供。占了便宜的工人自然都说主家好。对严格要求的廖云反弹也没那么大了。
最炎热的六月,周幸生下长子。身体状态不错的她根本就没费什么力,很顺利的生下来了。谢家有后,谢威大大松了口气。终于压力没有那么大了啊!虽然父母都不在了,可是香火的延续对一个家族来讲无论如何都是大事。女儿虽好,却要受别人家制肘。做父母的只希望每一个孩子都不吃亏,儿子好!主动权在自家!就算要生女儿,也要有三五个可以砸砖的儿子后再生!
接到消息的周娘子从陈留带了无数礼物来。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周娘子虽还有些腼腆,但比起以前的畏畏缩缩的样子真是好多了。可见钱财是尊严的基础。只看她现在,一样的绢布衣裳穿着,一样的银首饰带着,便是在东京街头也不很像乡下人,虽然这些都是她为数不多撑场面的装备。
周娘子本人不大能干又有点小气,简单一点的家务农活没问题,涉及此类走礼的复杂情况,周成是一万个不让她插手的,他又有事走不开。只得打好包封箱,直接连人带东西扔上马车算完。
阿狗阿娟如今越发麻利了,见周娘子下车来,问明身份,一个抬东西,一个领人,端的是默契无比。引致房内,周娘子见周幸气色不错,外孙也白胖,心情霎时飞扬起来。破天荒的抓了两个钱与阿娟买糖吃。又对周幸道:“听到捎信的人说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爹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成亲这么久,我才算放了心。再接再厉,生三五个胖小子,凭谁都不敢动你了。”
周幸苦着脸道:“还三五个呢!一个都够呛了。每天晚上哭,我生他下来到这会儿都没怎么合过眼。天气又热,偏还要催奶,得拼命吃。怎么样都不舒服。”
周娘子心疼的道:“忍忍吧,出了月子便好了。月子里的孩子最难照看,你也趁机多睡睡,不然日后有的你受呢。”
“睡什么?才睡下他就哭,折腾得两回就睡不着了。”周幸累的不行,怪道有钱人家都要请个奶娘,靠着一个当娘的,真真活活折磨死人。她家在百姓里算条件好的了,怀孕时不缺吃穿,养的珠圆玉润。才生了几天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又没得牛奶做替代,谢威想帮手都不能。最坑的是还没有尿不湿,阿娟近来尽洗尿布了。都不知道当年的周娘子怎么熬过来的。
周娘子除了劝几句,还能干啥?当娘的都得走这么一遭,跑不掉的。见周幸心情不好,便转个话题道:“大嫂和小四都想来看你,偏都没空,叫我替他们问个好。”
“多谢他们惦记。”
周娘子环视了房间一圈笑道:“我还是第一回上你家来呢,房子修的真够体面。”
“还凑活,当时修的急,也没细想。冬天冷夏天热的,所以城内的新屋都是先想明白了才动的工。如今只怕快完工了,我也没功夫去看。日后娘娘再来东京便有地方住了。我来东京这么多年,连最有名的马行街和夜市都没带你去逛过呢。”
“那敢情好,我下回还来。”说着想起第一次来东京时的景况笑道:“那一年你还在教坊,我第一次吃那么大碗的肉,美的三天睡不着。现在竟想吃便吃。”说着眼圈一红:“都是你带来的,乡亲们谁不说你福气好?可我到现在想起把你卖掉的那会儿,心里都一抽一抽的痛。这么大一份家业,都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气!别人家的女使是好做的么?”
周幸笑笑:“人的八字都是老天定好的,既然是我的命,就好好过呗。你呀,只想着长命百岁就行。”过的好嘛,自然心胸宽广。过去的事都是浮云!
周娘子伸手抚摸着周幸的头发:“好,好,我要长命百岁。要看着你荣华富贵子孙满堂,才舍得闭眼呢。”这个女儿从没诉过苦,可陈留那边出来做女使的多了,朝打暮骂肆意□的岂能少了?周幸还在教坊时,村里人的闲话她一句也没忘。如今见她成家立业,最后一点愧疚终于也消散了。
☆、开张
周家请了舅舅做事;顺便把舅母也领来一块过活,周娘子便不如以前那么没日没夜的忙。一辈子;从在家做小娘子开始,一直到现在才得以喘息,也是个可怜人。趁此机会;也是休息一阵的意思。再说看孩子吧;谢威要养家糊口;燕绥一碰到孩子直接傻了;阿娟太小,的确需要有个有经验的妇人搭把手。在谢威一家的热情挽留下;周娘子从善如流的住下了。谢威跑去隔壁跟廖云混;把房间让给了岳母。还别说;到底是带过孩子的人,帮起手来干净利落。不像谢威手忙搅乱,换尿布都得忙出一头汗。周幸此时方得以好好休养。
月子里难熬,不仅仅是孩子要吃奶换尿布的原因。此时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产妇便是能见风也不能打扇啊!周幸又体虚,热的黄豆大的汗刷刷的流。孩子也热,都不敢给他穿衣服,哪怕系个肚兜便满肚的痱子。谢威心痛的不行,直道:“早知如此,去年就该把内城的屋子修好的!不然哪用遭这个罪!?”
周幸摇头:“内城更热。”
谢威道:“还真不热。按姑姑弄的法子修,我跑了几趟,屋里很凉快。南北修了风道,院子里好大风。可惜我们要秋天才搬得了。”
周幸蔫蔫的,没几句就不肯说话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好容易熬出月子,周幸坐在澡盆里哭的稀里哗啦。众人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燕绥见状,只叹当娘的不容易。周幸一摸脸道:“容易不容易都是自个儿选的!我就是发泄一下,你们别担心。”
这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还是会想的人招人疼。
产妇么,熬出月子就算熬完一大半,周娘子惦记家里,待摆过满月酒也走了。出了月子的孩子,众人都能搭把手,周幸也不觉得很累。燕绥被这一家伙折腾的,都想去请个积年的嫲嫲过来了。说是说孩子从小带得亲,但如今小毛头还是小毛头,周幸却跟在她身边很多年了。相比之下肯定更疼周幸一些。哪里受得了自家人遭这样的罪?可惜现在实在住不下人了,只得等搬回内城再做打算。
一行人就这么盼啊盼,总算在中秋之前,谢威喜气洋洋的宣布:“房子修好了,我们今年在内城过中秋!”
谢家的新居修的很奢侈,却不显山露水。除了全砖石结构让周围的邻居小小惊诧了一下以外,内部装修简略的让人以为这家人修房子修穷了。放在后世,全屋木地板结构挺烧钱,但现在很不一样。木材没有后来的彪悍防虫防水功能,撑死了好好刷刷桐油、间一些樟木条,很容易损坏。因此讲究的人家逐渐从木地板换成石板,从家里不穿鞋变成家里穿休闲鞋,到如今流行的已经是凿了各种花样的看起来巨像瓷砖的地板,只在某些地方铺上厚地毯的装饰了。周幸家却逆着流行,全屋还是铺设了厚厚的地板,只是进屋脱鞋的习惯变成了进屋换拖鞋——让我们怀念一下现代生活的地暖气吧= =||。
砖墙与房间之间做了夹墙,介于此时科技相当落后,并没有效果特别好的隔热材,所以用的是很厚的木炭层。包括木地板和地面之间也一样。又在客厅做了个壁炉,烟道为了好修理都是用的是全铜,这就是谢家造价非常高的原因了。其他的倒真没花什么钱。令人意外的是屋顶真的没有漏水,周幸此时才知道原来传统的糯米灰浆真的蛮凶残的,虽然没有后来的水泥那样平整光滑,但粘合度非常好,所以天台即使是平的,也不会从石缝里漏水。天台当然有做一定的斜度,配合集雨槽,引水往下储存的话,浇花就不用浪费井水了。虽然周幸很怀疑漫长的夏天这个装置的实用性,不过蛮有意思的,至少屋檐下不会到处都滴水,这样很好。
从教坊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