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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便听到外面的羊咩咩叫了起来,紧接着马儿嘶鸣,他凝眉略一沉思,忽然心中若有所感,透过窗子向那远处的上古山望去,一望之下脸色骤变。
原来上古山峰峦迭起高峻险恶,在这夜晚之时犹如一个黑色巨人般伫立在望族村一旁,可是如今,这层出不穷的山脉中,赫然有一处火光隐隐。
能在村子里看到的火光,那处必然已是火光冲天了,而那处起火之处,赫然正是狼族腹地!
这无末幼时长于狼族,茹毛饮血群兽争霸,什么场面不曾见过,及到年长,娶了半夏做了族长,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又何曾变过脸色。
可是如今,望着这火光,他的心却仿佛被什么猛然一揪。
纵然他有万钧之力,可是这山中大火却是人力所不能及,若是大火殃及狼族,却如何是好?
思虑间,他忙叫醒了半夏,同时下炕披起毛毡,半夏半夏睡眼惺忪醒来,见无末下炕,不由得皱眉说:“大半夜的,这又是要做什么?”
无末手中快速地拿过麻绳作腰带绑得扎实利索,口中低沉地道:“上古山着火了。”
这一句话,把半夏的睡意全都惊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连忙转头看向窗外,顿时脸色发白。
山林最忌火灾,这是望族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上古山大火,便是生灵涂炭,狼族之灾,甚至还可能危及山下望族人的性命。
半夏此时急忙问:“那该如何是好?”
无末脸色极其难看,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道:“这火如今还没有蔓延,但为了以防万一,你速速抱起阿水,叫上阿诺,一起将村人唤醒。万一有个好歹,也好及时逃命。”
半夏赶紧点头:“我记得家中有一个羊角做的号角,原本是给阿水做着玩的,如今正好拿来,以此唤醒众位村人。”
无末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点头道:“说得极是。那我先去了。”
半夏一边穿衣服,一边望着他的背影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末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着自己的娘子片刻,又将目光转向炕上那依然四脚朝天顶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睡得正酣的阿水:“我总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上前拉住他,急道:“你去了也不顶用的!”没得送了性命啊!
无末笑了下,摇头说:“咱还有族人在山道口那里守着,我总要去看看吧?再说,这火势到底如何,也要去看看的。”
他抬眸,凝视着半夏:“半夏,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娶了你。”说完这个,他再次望了炕上的阿水一眼艰难地道:“保护好阿水。”
说完便转身推门,匆忙离去,来到院中他高声叫了阿诺,让阿诺醒来。叫完之后翻身上马,追风嘶声长鸣,然后抛开前蹄疾奔而去。
半夏何尝不知,山中大火,他若贸然出去,危险重重。可是他作为族长,此时此刻,又怎么能只顾自己逃生?而作为狼族养大的孩子,狼族大难,他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半夏一时之间只觉心如刀割,望着自家男人那远去的背影,这一去,可能平安归来?
可是想着满村的族人,半夏咬牙强咽下心中的担忧,连忙小心地抱起阿水在怀里。这阿水睡得香甜,被半夏抱在怀中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继续软软地趴在她的肩头睡着。
半夏一边抱着她,又为她裹上了那狐皮裘,一边拿了号角出门。此时阿诺也醒来了,他人倒是机灵,见无末叔叔半夜叫醒自己,便知道事情有异,待得见到上古山方向火光,也是一惊,连忙下炕穿衣出门。
半夏一手抱着阿水,一手将号角给了阿诺:“快,你吹响号角,咱们一起去村里唤醒族人。”
阿诺连忙拿起,对着号角一吹,悦耳悠扬的号角在望族村上方回荡,多少人从睡梦中醒来。
半夏连忙抱着阿水向村中央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上古山起火了,大家快醒来!”
此时原本有一对望族人在守着神庙,是因为神庙高大正好挡住了那个起火的方向,是以他们竟然没发现。号角响起,他们被惊动,半夏这么一喊,他们也赶紧跑过来一问究竟,看清楚原委后,也跟着将大家叫醒。
望族人尚在热炕头上酣睡,猛地惊醒,望望窗外,也都惊了,纷纷跑出来。很快大部分都跑出来了,费来到半夏身边:“无末人呢?”
半夏咬唇:“十一叔,无末去山上了。”
费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这时候去山上做什么?”
半夏担忧地望向上古山:“山道上还有咱们族人呢,他去看看究竟了。”
费凝眉沉思片刻,忽道:“望族的队长们,都到这边来!”
这时候大部分的望族人都已经醒了,望族的队长,除了三愣子在山间守着,其他所有的人包括守着神庙的也都在了。
费见此情景,忙命守着神庙的那队人继续守庙:“你们记住,慢说这是上古山起火,便是天崩地裂,你们也要死守神庙,万不能让外人趁虚而入!”
这小队长叫山蜂,也是老族长的孙辈,费的侄子,此时听了这话,朗声道:“十一叔放心,若是有人进庙,必要踏着我们的胸膛而过!”说着便领命而去了。
费的目光转向上古山的火光,此时火光比起之前竟然更为旺盛了,他冷笑一声:“望族男人的胸膛犹如熔岩,又岂能任凭外人践踏!”
刺骨的山风吹过,他的黑发打在坚硬硬朗的脸上,他的神色忽然变了。
一旁的半夏却是猜出了其中原委,忧心道:“十一叔,如今火势尚小,倒是不至于殃及我族。可是若起风向我望族村方向刮来,到时候火借风势,怕是……”
一旁的众人听了,心俱是一沉。
此时正是刮得西风,上古山在望族之南,西风吹起,风紧紧在上古山蔓延,可是若刮起了北风呢?
退一步讲,即使北风不起,这西风若刮得紧了,火势在上古山蔓延,恐怕也会将望族人烤为焦炭!
望族人世代栖息上古山下,神庙不倒,望族不散,若是真得一场大火扫来,望族人又如何幸免于难?
费眉头紧皱,死死盯着这巍峨的上古山,忽然沉声道:“岩,你带着一个小队,护着咱们的老弱妇孺,若是火势大了,速速带着他们逃命。”
说完这个,他回头望了望其他年轻力壮的族人,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悲哀,他缓缓地沉声下令:“其他人,回家取了木盆簸箕等物,跟我来!”说完,转身,上马。
其他族人,听了这命令,纷纷行动,回家取物者有,回头和老母娘子最后告别一眼的也有。
谁都知道,这一去,大火无情,蔫知能否归来!
阿诺见了此番情景,忽然道:“费爷爷,带我一起吧,我也要去!”
费冷眼瞥了下阿诺:“回去,保护好阿水!”说完便驾马而去。
阿诺望着大家远去的背影,声音低落地问半夏:“半夏婶婶,无末叔叔不会有事吧?”
半夏望着远处的火光,低垂下眸,怜爱地望着依然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阿水,柔声道:“不会有事的。”
她的阿水,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是小小年纪便丧了父亲的人儿。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她的无末平安归来,她还要再给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一家人幸福快乐地一直住在这上古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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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无末,一人骑了马只奔向那上古山要道,不多时便到了那族人守候之处,远远便见族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
他忙翻身下马查看,先来到三愣子身旁,却见他头部流血,显然是受了伤,试了鼻息,发现尚有气息,只是晕倒,当下忙叫醒他。三愣子昏沉沉中醒来,睁眼见是无末,大惊,忙拉住无末道:“有歹人上山去了!”
无末沉声道:“已经晚了。”
说完便去看一旁的木羊,可是却见木羊并没有外伤的样子,倒是口鼻间有着似有如无的果酒香。
三愣子见此,恨声道:“他们几个喝了木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歹人要上山,只有我和二犊子,根本拦他们不住,被人家拿刀架在脖子上,打晕了过去!”
无末道:“先不要急,你设法在这里叫醒大家,我先去山中看看。”
三愣子听此言,又联想到刚才无末所说“已经晚了”,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很远的地方,隐约有火光闪烁。
他顿时目瞪口呆:“这群歹人,竟然真得纵火!”
可是此时无末已经继续翻身上马,向火源之处赶出。
三愣子先摸了一把土又揪了一些草药胡乱摁在受伤处,又叫醒了二犊子。二犊子惊魂不定,对着三愣子乌拉乌拉说不出话来,三愣子简单说明原委后,开始去叫醒木羊他们。
怎奈木羊他们醉得根本没有人形,他们又摇又叫这几个人丝毫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费带领着族人上山了,路过此地,正好看到此番情景。费翻身下马,一闻这味道,顿时皱紧眉头:“这是上人所作的果酒,喝上一口,怎么也要睡上一夜的,他们怎么弄来了这个?”
三愣子见此,忙道:“我也不知道,这酒原是木羊带上山来的,请了大家喝,谁曾想大家喝了就醉倒不醒了!”
费闻言,狠狠瞪了木羊一眼,上前竟然一脚踢过去,只踢到木羊的胸口,直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可是木羊倒是醒了,呛咳着睁开了眼睛。他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醒来后梦碎了,十一叔却凶神恶煞地站在眼前。
费连看一眼木羊慌张的样子都不愿了,冷声道:“赶紧滚起来!”说完,他挥手示意大家,随他一起上山去了。
55
无末上了山后;疾马奔驰来到了禁地附近,越走得近了;越觉得周围酷热难当;追风也开始燥热难安起来。无末勒住马绳,放眼望去,只见大火就烧在禁地边缘那边荆棘地中,且火借了风势,已经渐渐向禁地的腹地深处蔓延而去。
这附近的树木也都遭了秧,其间更有不知道多少小动物深陷其中;猛虎野马熊豹,也纷纷窜逃,甚至连飞鸟都四处乱飞,有的动作慢的;翅膀都烧了小半个,在那里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更有大一些的虎豹之类,逃跑之时被那烧焦的大树倒塌砸中,哀叫嘶吼着却不能逃脱。
见到此番情景,无末深深皱眉。虽说他每日上山打猎,做的便是这伤及山间动物的营生,可是取其性命大多为了果腹御寒。山林法则原本就是弱者为强者食,山野间无论走兽还是瓜果,原本就是循环因果自成一体,极互为食物,又依存为友,共同形成了这大上古山千百年来的宁静。如今这一场大火,却让这许多动物白白丧了性命,有无数树木不知长了多少年才成参天之势,却也在大火中吞噬得一干二净,这种种怎能不让人心痛。
况山林浩劫,猎家之灾,城池失火,殃及鱼池,思及山下诸多族人,越发揪心。
无末凝眉远眺,低首问爱马追风:“这大火已然烧起,附近很是危险,但我既为一族之长,山林无故失火,总要看个究竟。你可敢带我在这附近走上一圈?”
追风嘶鸣,前蹄仰起。
无末脱下虎皮裘,赤了臂膀,点头道:“好,避开着火处,我们先在这附近转一圈再打打算。”
追风听了这话,仰蹄前行,一路绕开那冒烟着火处,倒也没有引火上身,只是周围浓烟四起,一人一马难免熏得眼睛通红,且浑身汗如雨下。
这一路行来只见生灵涂炭,却并无所获,无末皱眉,正想着这纵火之人莫非已经下山?就在这时,禁地方向忽然窜出一只半只身子着了火的狼,凄厉地嚎叫着在山林里奔窜,急速地冲出,然后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无末见了,忙翻身下马,抓了地上堆积多年的沉积烂树叶朝它身上闷过去。那烂树叶潮湿得紧,被无末打在那野狼身上,再者那狼又不断打滚,不多时,火便熄灭了。
这时无末细细看来,才发现这只狼看似眼熟,再瞧时却赫然是那只曾经被自己打晕的狼。他忙将它的狼头扶起,沉声问道:“狼族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这只狼后半身加两个后腿尾巴都遭了火,毛都烧糊了,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它挣扎了片刻,凄厉地叫着,哀伤的眼神抬头望向无末。
无末听着这叫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原来这狼族也是才从外面群猎归来,不巧就遭了这一场火,那些恰巧生活在禁地边缘的狼几乎都受了灾,死伤无数。而这只狼也是侥幸,胡乱冲窜间竟然逃了出来。
无末看它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