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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珲自然知道事情不妙,紧随着半夏跑过来,见了屋中情景,是什么都明白了!她帮着半夏扶着老妈妈,口里着急地问:“这下子该怎么办?”
“你在这里照顾老妈妈,先拿草灰帮她止血,我这就去叫人。”半夏迅速地道。
很快,族人们都过来了,有人照顾老妈妈,有人围着半夏问该怎么办呢,还有的赶紧骑马上山去通知无末了。
半夏看了看身边的人,壮丁们大都上山了,也只有二犊子可用,便急忙道:“二犊子,你赶紧骑上马去外面追,看能不能把他追回来。”
二犊子点头,看了眼忍冬。忍冬都要急哭了,抱着石蛋儿道:“你快些去吧,一定要把阿水带回来!”
二犊子转身而去,出门薅了一匹马就翻身上去,马蹄哒哒哒地响起,很快就跑远了。
屋子里的人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焦急地等着无末回来。
多珲一边在旁边照顾着老妈妈,一边恨声道:“作孽啊,这孽子真是没救了,我这辈子造得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孽子”。
就在这时,老妈妈幽幽醒转,无神的双眼首先看到了半夏,一见半夏,她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道:“阿水……阿水……”
半夏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二犊子已经去追阿水了,无末也很快下山来,你放心就是,好好养伤。”
老妈妈流着浑浊的泪水,颤抖着道:“他的心,黑了,他不是咱望族人了……以后不是了……”
无末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刻策马加鞭下山,到了山下稍微了解了情况,便领了厚炎等几个后生,共同追赶二犊子去了。
这时候大家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围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到了晚上时分也都散了,唯独忍冬留着陪半夏。
之前当着老妈妈,怕老妈妈担忧,她不好表露,如今周围没人了,想着无末他们能追上木羊,心中焦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此时眼看着已经黄昏时分了,往日这个时分,阿水必定是嗷嗷叫着要吃奶了,可是如今呢?她可怜的阿水被人劫持了走,也不知道那作死的木羊拿些什么给她吃?估计总是不对口味的,怕是要饿肚子的吧?
半夏忆起往日阿水每每饿了又来不及吃到嘴里时那瘪着小嘴含着眼泪的委屈样儿,真是心疼如绞。
忍冬见姐姐脸色,知道她难过,可是话语又是如此无力,在这里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最后也只能跺脚骂一句:“这个木羊,真真该千刀万剐而去!”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忍冬替姐姐着急,也是心疼阿水,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便没好气地道:“外面谁啊?”这里丢了娃儿正着急,怎么就有这没眼力界的跑来敲门呢?
外面的人仿佛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推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多珲。
多珲脸色灰败,这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岁。
她羞愧地望着半夏,泪水也流下来:“半夏,都是那没出息的孽子,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半夏此时心乱如麻,却是听不进去这些,只是无力地摇头:“多珲妈妈,你且别说这些,木羊做的事儿,也与你无关。如今我不想其他,只盼着阿水能赶紧回来。”
若是往日,半夏倒是极为敬重多珲的,必然早已起身相迎,可是现在,怎么会有那个心情呢!
多珲见半夏根本没心思搭理自己,便将目光转向忍冬,略带祈求地望着这个前儿媳妇,哀声道:“木娃那个作孽的畜生,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来,真真是不懂事啊!”
忍冬以前也是极为爱戴这个婆婆的,要知道她嫁给木羊后,无论木羊好与坏,多珲对她一直是视如己出。可是此时,她却也给不了多珲什么好脸色,如今听着那句“真真是不懂事”不觉有些刺耳,便道:“多珲妈妈,不懂事的那是小娃,他已经老大一个男人了,怎么还会不懂事呢。他这是黑了心,良心被狗吃了!”
多珲显然心中有所想,低着期期艾艾半响,终于叹了口气,来了一句:“再怎么着,他也是咱望族的人,我想着他也不至于对阿水做什么事,或许只是吓吓大家罢了,半夏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其实多珲说这话,原本也是想安慰半夏的,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事,原本也是气得不行。可是后来听老妈妈说以后木羊便不再是望族的人了,不由得心惊。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公公又是做过族长的人,多年前偶尔也听过一些掌故,是以知道一些族中年轻人不知道的事。
这望族人啊,这辈子原本就该扎根在上古山下的。这么多年来,偶尔有那一两个想不开要离开的,要嫁外人的,你看哪个落了个好下场?从大着肚子自缢而亡的无末他娘,到嫁了外人死了儿子疯着回来的迎春,还有掌故上记载的其他一些人,这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72寻回阿水
抬眸;审视着眼前这个贪婪的男人:“你必须先让我见到阿水。”
胡达点头:“可以。”
无末冷厉的眸光盯着胡达:“好,现在,带我去见她。”
胡达眸中闪过一丝狡猾;摇头道:“不行,你必须先告诉我那个入口。”
无末冷哼了声:“但是那个入口极为隐秘,上古山地形复杂,我即使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找到的。”
胡达得寸进尺:“行,那你就带我们去!你如果能带我们到了洞口;我保证你的女儿毫发无伤地送到你面前。”
无末沉思片刻;笑道:“也好。但是我现在身边有望族的手下;我必须先将他们支开,然后才能带你去。”
胡达点头:“你考虑得周全。那我就约定明日在这里相见,如何?”
无末这才答应:“好。”
胡达见此,很是满意,不过他眼珠又是一转:“我知道你手上功夫了得,追踪之术也是一绝。如果你跟着我找到阿水怎么办?所以你现在必须站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如何?”
无末眸子里闪过冷意,不过他还是笑道:“当然可以。”
胡达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待到走出巷子时,见无末依然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这才放心,匆忙跑着回家去了。
他一路小跑回到家里,却见阿水正在屋子里闹腾,木羊左哄不是右哄不是,气得将她单手举起来,威胁道:“你再闹,再闹我就把你扔到地上!”
谁知道被木羊单手抓住举在半空的阿水,却毫不惊慌,更无任何害怕之意,反而笑逐颜开,咯咯地笑着,还用两只手欢快地拍打着自己的肚皮,两只小腿也如同青蛙一般在半空踢腾,稚嫩单纯的大眼更是期待地望着木羊。
原来在家里时,无末经常这样逗阿水玩,是以阿水不怕,反而期待得很,她以为这个大个子要和自己玩游戏了。
木羊无奈,怒道:“你以为我再逗你玩?你就知道玩就知道玩!你知道不知道,只要我一生气,就把你摔到地上碎成八瓣!”
谁知道阿水见眼前这个人的眉毛鼻子皱啊皱,嘴巴里叽里呱啦,更觉的好玩了,忍不住伸出双手就抓向他那张张合合的双嘴。
木羊根本没防备这个,冷不丁被个小娃抓过来,他忙一甩头,谁知道好死不死,那小爪子就斜着从他眼珠子上擦过。
木羊只觉得自己眼睛顿时难受极了,忍不住一声惊叫,拎着阿水的手也松开了。
旁边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彪型大汉,一个是略显高挑,都是胡达带来的人。见此情景,其中那个大汉实在不忍心这张牙舞爪的小娃就这么落在地上摔成八瓣,忙一伸手,将她捞在手中。
阿水是个没心没肺的,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个生死关,只以为这是玩儿,被那大汉抓在手中,竟然还回眸冲他绽开一个甜笑。
大汉愣了下,心想人家这小娃多可爱啊,怎么自己为了点银子就要抓人家呢?
他抬眼看旁边那个哇哇乱叫的人,心里涌起鄙视。
大男人一个,和个小娃作对,算得了什么本事?人家不就是抓了下你的眼睛吗,能有多疼?犯得着这么叫天叫地的吗?
大汉一边鄙视着木羊,一边将阿水抱到一旁,拿来一点热汤喂她。
阿水确实饿了,迫不及待地抱着那只粗糙的大碗喝了起来,那比碗大不了多少的小脑袋恨不得埋到碗里去。这大汉看在心里,更加觉得阿水可怜。
就在这时,胡达进来了,见木羊在那里哀天叫地,喝止道:“你先别叫了,回头引来无末,吃不了兜着走!”
木羊如今背叛了族人,偷走了无末的女儿,最最怕的就是无末了,是以一听这话,顿时止住喊声,只用手捂着流泪的眼睛,急问道:“怎么,无末来了?”
胡达点头:“今天我见过他了。”
木羊正要继续追问,谁知道那高挑男却忽然皱眉道:“外面有人盯着咱们了,赶紧出去看看!”
胡达一听这个,吓了一跳,跺脚道:“不好,难不成被那无末追过来了!”
木羊更是吓得脸上没了血色:“胡达,你说过的,说过要保护好我!”
胡达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听他在那里胡咧咧,当下赶紧让那大汉拎着阿水拽着木羊躲到里屋,自己和高挑男提防地到门口探头探脑。
而他们听到的动静,却并不是无末,而是阿诺。
阿诺打听到此处,想着阿水就在这里面,只恨不得冲进去找,只是到底还是按捺下来,稍和厚炎商量后,决定还是冒险一试,让阿诺装作叫花子要点水喝。
胡达原本就不认识阿诺的,打开门后,见阿诺不过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娃儿,顿时放松了警惕,挥手赶道:“走开,这里哪里有水给你喝!”
阿诺却不死心,缠着这胡达作出万分哀求的模样,甚至拉着胡达的袖子不让他关门。胡达被缠得烦闷,又怕无末万一追来看到自己,便命那高挑男:“快,把门关上,赶这臭小子出去!”
谁知道那高挑男盯着阿诺,却道:“少爷,我看还是送他些水喝吧。”
胡达见手下并不听从自己的命令,正要发怒,可是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愣了下,收起怒气道:“那你进来吧。”
阿诺抬眼看了下那高挑男,只见对方正用尖锐的目光打探着自己,心中不觉皱眉,知道对方也许识破了自己的行藏。可是想到阿水就在院子里,他还是硬着头皮要进去。当下他千恩万谢,跟着那胡达进入院中。
厚炎只远远地看到大门被关上,阿诺走进去,不由得抓耳挠腮,心想若是阿诺万一出个啥事,这可怎么办呢?
他很快观察了周围的地形,便绕到小院后方。小院后面是一堵墙,墙边有一棵老树。他轻手爬到树上,又顺着树翻墙而入。刚进入院中他们,便听着屋内起了骚动,有着打斗的声音,他心知不妙,慌忙夺门而入,却见阿水就被一个大汉挟持在手中,而阿诺已经被胡达高挑男还有木羊按到在地正徒劳挣扎。
厚炎一见此情此景,不禁怒道:“胡达,果然是你,竟然跑来祸害我们望族!”说着又指向那木羊:“还有你,身为望族人,你却勾结外族,祸害族民,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木羊从小生在望族长在望族,如今斗胆干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实在心虚,是以见到一个望族人就胆颤,如今被厚炎这么一说,顿时瑟缩了下,退到大汉身边,强自道:“阿水就在我手上,我怕什么!”
厚炎冷笑:“你怕什么,你不怕咱们的老祖宗从神庙爬出来?你不怕伟大的剑灵悬在你的眼前?”
木羊到底是从小拜着神庙长大的,听到这个,心中忐忑,犹豫不定。
胡达见此,忙命令那高挑男:“别跟他废话,将他拿下!”
站在原地的无末一直闭着双眸细细倾听,一直听到胡达的脚步放松下来,知道他已经放心无忧地往家奔去,便徐步跟上。
胡达他们租赁的是一个小院,这个小院就在一个闹市区后面的小街道上,也算是闹中取静,若不是一路寻来,无末是想不到他们竟然隐藏在这么一个地方的。
为了不引起胡达的怀疑,他是落了胡达二里地的。等他走到那个院子附近,只见胡达早已经进去,破旧的木门紧闭着。
望着这座小院,无末想着自己的阿水就在里面,不由得握紧了手,眉头皱了起来。他的阿水,一定要平安回到他和半夏的身边,而那群胆敢抢走阿水的人,他绝不会让他们走着离开。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是好时,忽听到里面“哇”的一声大哭,那哭声洪亮有力,几乎直逼云霄。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