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理问题?怎么可能,我现在心理很正常,心态很好。”我甩了甩手,道。
“我们也只能这么判定了,能给你做的检查都做了,几个科的医生都给你看了情况,都没问题啊。这恐怕真的是你的心理问题。”
我的心头弥漫着丝丝凉意,但是就这个问题上,我不想再多做狡辩。
“好吧。就算是我的心理问题……那可有什么办法治疗?医生,麻烦你告诉我。”
“我是没办法告诉你怎么治疗了。因为每个人的心理问题都不一样,你能想要解决心理问题,必须得找出导致你心理出现问题的关键。那是最最重要的节骨眼,只要找到了那个节骨眼,我想你的眼睛一定能够复明。”
“不然的话……恐怕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蒋医生轻轻的一句话,却像是监斩官的令箭轻轻落下。
宣判了我的死刑。
“哥,怎么会这样……”阿雪当场就哭了,声音断断续续,不断地抽搐着,似乎在极力地克制着。
“怎么会这样?一辈子做瞎子?这么多努力……都白费了?可笑。”我傻傻地愣在那里,手搭额头,痴痴地傻笑着,像个痴癫的老人,周遭的声音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在高速地旋转,如同地球的自传里徒然加快了数百倍数千倍,而我则是站在世界的最中心,周围的一切都触不可及。
“医生,求求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治好我哥的眼睛啊,求求你们了!你们一定有办法的!”我听到了阿雪哭泣恳求的声音。
“唉,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去联系心理资讯医生之类的人吧。我们实在帮不上忙了。”蒋医生给了我最为绝望的回答,我感到整个人一个踉跄,浑身都虚脱了下去,一个不慎,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勉强从地面支撑而起,胸口产生强烈的窒息感,却是让我几乎断气。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拉起了我,扶住了我,我没有回答什么。
因为我知道那是阿雪的手。
“不用扶我了……我能摸着走。”我虚弱地说着,“谢谢你了,蒋医生。”
谢过了蒋医生,我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一瘸一拐,凭借着来时的空间记忆,缓缓地走出了脑科办公室。
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所有的希望都是白搭。
眼角膜手术?重见光明?
我突然觉得昨天那曾经一闪而过的期待和希望是那么的愚昧和可笑。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到了病房里,失魂落魄地倒在了病床上,视野里一片漆黑,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阿雪在我的身边叫唤着,鼓励着我,抓着我的手,不停地说肯定会有办法的,告诉我肯定可以睁开眼……可是我还是傻傻地坐在床头,不发一声。
也许,我是真的累了。
又或者,我已经放弃了挣扎,选择了自暴自弃。
“我困了,阿雪,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哥……”
“让我睡会儿。”我重复了一遍,不容辩驳,然后拉过了被单裹在身上,像个死人一样侧身赖着。
大概是看到我颓废而虚弱的状态,阿雪没有打扰我,而是静静地坐在了一旁,再也没有出声。
或许她是睡着了,又或者……她也已经是放弃了吧。
我颓然地躺在床上,比废人更废人。
甚至,我都忍不住想自嘲。
明天会怎么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
因为能够改变世界、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笔的盲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嘴上敷衍阿雪说是睡一会儿,但是脑海里想的实在太多,根本无法入睡,到最后我也只是保持着半昏半醒的浑浑噩噩状态。
明天?
没有光的明天,和今天又有多大的区别?
我僵在那里,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但是残酷的现实给我的答案,却告诉我没有区别。
我唯一对不起的人,还是在这些天对我这个废人照顾地无微不至、事事操心的阿雪。她过的实在是太苦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她那小小的肩膀如何承受这么巨大的压力。她那脆弱的心灵怎么接受得了这么多的打击。
我无奈苦笑,最终在疲惫和内疚中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狐仙。
梦见了那个清高不可一世的女子。
她用近乎残酷的冰冷声音对我说:
“王一生,你已是个废人。麦子倒了不过一把草。你对我已没有价值了。再见了,王一生。”
然后,在梦境中,我看着那道绝世的丽影渐行渐远,离我而去,只留下我在原地歇斯底里般地哭号。
而那个女人,却头也不回……
这样的场景,在我的噩梦中,一次又一次的上演,重复,把我折磨地死去活来……
一直在坚硬的病床上辗转反侧、被重复的噩梦鞭笞到心痛欲裂时,我才怵然惊醒,醒来时,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但是心跳却是无比地快速,嘴边喘息的粗气和眼角的湿润告诉我我刚才做了一个怎样可怕而绝望的噩梦。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了口气,无奈地从床上爬起。
一片漆黑的世界。
我还是没能够看见任何事物。
“阿雪?阿雪你在对吧?现在几点了?”我呼喊着,伸出手,在床边摸索着,却没能够摸到阿雪的小手和铺满秀发的头颅。
房间里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声音。
寂静到耳朵都发出嗡嗡的耳鸣声。
就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某种神奇的力量抹除了一般。
好静。
“阿雪?阿雪?”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阿雪,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应答,唯一能够听到的是我的回声。
还有我的心跳。
阿雪……好像不在这里。
她……终于也还是抛下我,自个儿走了么……
我心灰意冷。
难以自制地打了个寒颤。
静静地坐在床头,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我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
“呵呵,阿雪,你也走了吗……都走了吗……”我喃喃自语着,随即苦笑起来,湿润的感觉从眼眶一直滑落到脸颊,“走了好……走了好啊……”
我苦笑着,苦涩的感觉从舌根一直弥漫到了胸口,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就像个老人,微微地叹惋了一声,然后颓然欲倾。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幽美而舒缓的曲声,忽然在一片死寂房间内响起,那灵动而悦耳的美妙曲声瞬间传入了我的耳中,那幽美而奇特的旋律,如同从指间流泻而下的水银,贯入了我的灵魂深处。
是小提琴的声音。
房间里,有人!
“谁在那里?”我被突然响起的小提琴声惊动,身上的鸡皮疙瘩接连突起,本能的防备和警惕让我无比的紧张,因为我知道阿雪从来都不会拉小提琴,所以房间里的人肯定不是阿雪。
可是,拉小提琴的人却似乎丝毫不将我的提问放在耳里,依旧自顾自地演奏着他的曲章,如同丝滑的锦缎一般的柔美悦耳声音充斥了整个病房。
“够了,不知道这里是病人的病房吗?想拉小提琴麻烦你去医院大楼外边。”我对着房间里的神秘小提琴演奏者怒道。
但是,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拉着,平缓而优美的音乐化作一连串的轻盈音符跳动着,而我也是渐渐听出来了对方的小提琴演奏的是《Pachelbel'sCanon》,也就是世界名曲《帕赫贝尔的卡农》。节奏相当舒缓,曲调并没有以往大街小巷上听闻的版本那样的轻快和灵动,反而充满了一种内敛的宁静和古老的沧桑之感。
“叹什么气啊。小伙子。”
在拉过了两小节后,小提琴的主人终于开口了。
是一位老人的声音。
那声音苍老而宁和,带着三分的沧桑,又带着两分的亲和,同时还有三分的祥静与两分的邈远。
那声音,仿佛,来自天外。
听到这如同古老钟磬一般神秘而遥远的声音,我本能地打了一个惊颤。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恐惧与难以自制的警惕感油然而生。
因为,从对方标准的口音里,我根本听不出对方的来历。
“你是谁?”咽了口水后,我还是平复了惊动的心情,平静地问道。“为什么到我的病房来。”
“呵呵,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老人的声音缓缓地传来,连同他那优美而绝妙的乐声,“恐怕我无法从普遍能够理解的字面意义上告诉你你需要的答案。我能告诉你的,只是我的职业,我是一名‘医乐师’。”
“医乐师?”我皱了皱眉,在我的记忆中有印象的2000余种职业库中搜罗关于医乐师的资料,但是最终的搜索结果,除了《师说》里的“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中除了巫之外的“医乐师”,我却是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关于医乐师的资料。
“你当然没有听过这个职业,因为这个职业,是我这个老头子自己首创的。”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呵呵地笑了,声音里却没有多少陌生疏远的意思,却是带着一种极强的亲和力。
他……到底是什么人?
“您首创的职业?”不管怎么样,虽然不明白这个神秘的老人的来历,也不知道对方是明是暗,我还是打算先和他对话,弄清楚来历,“敢问这职业的具体工作是什么?是在医院里拉小提琴,搅扰病人的清静安睡么?”我笑着,不冷不热地讽刺了对方一句。
但是那位老人却似乎丝毫不介意我的讽刺,只是亲和地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所想,孩子。或许你认为,卧病在床的病人最需要的是安歇和静休。那你可就错了。病人,是最需要人施予关心和问候的群体。当他们无助地躺在床上时,他们更多需要的,是一两句来自亲友的问候和关心,哪怕仅仅是一句不经意的玩笑,一段跑调的轻哼,也能带给他们无限的快乐和活下去的动力。”
“寂寞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孩子。没有亲友的陪伴,在寂静病房里的病人,会渐渐丧失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和活力,那无异于默默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所以,他们需要有人在附近拉拉小提琴,他们需要音乐,需要像我这样的人。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有人陪在你身边,哪怕我们互相之间都不说一句话,但是,音乐,总会传达出我们的心声。然后,他们会微笑,会感到快乐,会重新获得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从这一点上说,音乐是比什么都灵的药,不是么,孩子?”
【又是5000字,给力吧???】
明天将会大爆发,会爆发多少字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比今天多,大家拭目以待吧!!!凹凸票、鲜花啥的看看投了没有,如果投了,那就看看收藏收了没有,如果收藏了,哈哈,谢谢了!
卷三群魔乱舞章一百八十四为什么,你要和别人一样?
我不想就音乐对人的清晰慰藉作用谈论下去。所以对于这名莫名其妙闯入我病房的老人,我虽然没有太清楚他的用意,但是大致看来对方也没有什么恶意。
于是我坐在床头,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老人的演奏。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越发感觉到了不对劲。
老人演奏小提琴是手腕揉弦的手法,拉动琴弓时的动作幅度很小,不急不躁,演奏出来的D大调《卡农》曲调也圆润平和,柔缓中略带一丝的悠扬。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拉动的节奏却是在逐渐地加快,琴弦震动的频率也是在逐渐加快,逐渐加快的板带产生的变奏带来了一种奇特而微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如同空谷中渐渐绽放清香的幽兰,那种淡淡的幽香,随着谷底的冰凉泉水,缓缓地流滑向无尽的远方,而在河流的尽头,是夕阳斜照下被银白色积雪覆盖着的落基山脉,雪山被层层浓雾萦绕笼罩。而在山麓之下,是绵延不绝的小山脉分支,每一条山脉与山脉的交错口都涌出广阔的冰河,翠绿的湖泊如同宝石般镶嵌在绿色的针叶林中,在湖泊边上,有群群海鸥在草坪上懒散地享受着阳光,荡漾的珍珠色水面上,成双成对的野鸭在游玩洗水。
那水面是那么的清澈,甚至能够让人看见那沉在水底死去的麋鹿的角。
巍峨雄伟的山峰、翠碧的森林、如镜的湖泊、弯曲清澈的河流,构成了一副美妙绝伦的画面,用生命的美在和谐地演奏着一曲悠远的交响曲。
平缓宁和的小提琴,居然在我的脑海里构建出了一副和谐而静美的自然风光,让我的意识都有些迷糊了。
渐渐的,我沉浸入了那婉转优美的旋律之中,我的呼吸,我的心跳,都似乎被老人的琴曲所深深地牵引,坠入了琴声的海洋之中,几乎不能自拔。
真的……好美。
这是卡农的力量;安静中,带着一点点的激情。
不知何时,一曲已罢。
“喜欢么?”
老人方才停止了演奏,用一种和蔼亲近的笑声问我。
“太棒了……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