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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是我家。我给我少惹点麻烦行不?”
“怎么了?”狐仙用她那冷泠泠的眸子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是说好让你冒充我同学的么,你给我舔什么乱子?你不知道我妹妹会怎么想么?”我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这个女人气炸了。
狐仙眼脸微微眯起,看着我,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脸侧的秀发,然后幽幽地道:
“这可是你想的不周全了,王一生。反正呢,看样子我要在这儿搁上一段日子儿。你那不谙世事的妹妹迟早会怀疑你我的关系,倒不如开门见山挑明了儿少得她猜忌。”
“你……!”我一时气结。
“王一生,亏得你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在感情上,有些事可是简单了点呢。女人的心思,可是比针眼还细。”狐仙对着我挑了挑秀眉,唇角放出了一丝上扬的弧度。
我看着这个随便的女人,攥紧了拳头,最后,却是不得不松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对于这个女人,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倦了,我睡了。”狐仙这个女人我行我素,压根就不考虑我的感受,随便说了一大堆嘲弄似的话语后。她就打了个哈欠,然后一个翻身,就睡着了。
“喂,给我起来。别在沙发上睡觉。”
“呼呼……”回答我的,是一阵恶作剧似的鼾声。
我骂骂咧咧了一阵,看着蜷缩着颀长的娇躯背对着我的狐仙,嘶哑着道:
“早知道就该不把你这个麻烦的女人从地底下挖出来……”
就这样狐仙暂时算是入住了我家,我不知道她到底会在我家混吃混喝多久。但是我把她从地底下救出来后,她也的确没地方可去,只能暂住我家。
阿雪算是勉强接受了狐仙是我朋友的事实,但是私底下,她还是找了我,把我拉到厨房里,问我狐仙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啊,她要住多久,还有家里的开销等等之类的问题。我只能告诉阿雪这些问题都不用担心我会解决。之后阿雪又很关心地问了我今天去警局的事情,而且似乎阿雪也知道了张岳他们被杀的事,一个劲地问我怎么回事,语气里有几分怀疑我的意思。
“放心吧。张国华他们得罪的人那么多,谁都有可能害他们的。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想了。”
烟烟死了后,阿雪真的懂事多了,很多家里的烦恼,她都很主动地想帮我分担。
狐仙来到我家,除了阿雪,第二个麻烦就是我妈妈。虽然我妈妈因为脑瘤的问题得了嗜睡症,几乎整天都躺在床上,但是这件事我还是要告诉她的。
我妈对于家里入住了一个女孩这种事自然是既惊讶又诧异,但是当她看到了狐仙,又听了我胡编乱造的理由后,却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先在我们家里住一段日子吧……哎,都是苦命的人啊。一生,让她先住我们家吧。对人家好一点。妈身体不行,不能起来,让你丢脸了……”
“放心吧,妈,家里我。狐仙是个懂事聪明的女生,她不会那样的。”
我妈没有怎么反对我,事实上,我妈就连说话都很困难了。
从我妈憔悴的目光里,其实我也看出了一丝的期望。实际上,我妈之所以会接受狐仙入住,我估计她也是抱着媳妇的想法,我妈知道家里条件差,看到我带回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多少也是抱着一些私心。另一方面,烟烟刚刚去世,家里来了一个女人,多少也是热闹一点,能够缓解一点悲伤落寞的气氛吧。
我家不过80平米两个房间而已。烟烟还在的时候,家里的房间基本上是我单人一间,烟烟和阿雪一张双人床,我妈一张单人床,她们三人一个房间,现在烟烟走了,阿雪和我妈一个房间,而狐仙睡觉的地方就不好处理了。
“喂,你说你以后睡哪里。床,还是沙发?”把已经不知道睡着了多少次的狐仙摇醒,我对她道。
狐仙慵慵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看着我,她揉着眼睛,眯着眼看着我:
“两个人一起睡不就成了?你也真够狮子翻身,拖泥带水的。王一生。”说着,媚眼如丝。
“你胡说八道什么?!”听到狐仙这么说,我心头一惊。
“胡诌而已,紧张个什么劲。我对侈侈不休、咪咪妈妈的男人没兴致。”狐仙随意地抱着沙发上的枕头坐了起来,然后款款地走进了我的卧室里,毫不客气地就倒在了我的床上,然后,随手把枕头一丢就扔在了地上。
“男人就给我躺地板。”说罢,她随手一拉,拉过我叠在床头的棉被,一裹身,长发流淌,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没有鼾声,一觉到天亮。
我对这个女人真是无语到了极致。
这辈子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由着性子来的散漫轻佻的女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狐仙终究是个女人。
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最后我也只能屈服于现状,在地上垫上草席,铺上垫被放上枕头,打起了地铺。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狐仙一起睡在一个房间里,为了避免阿雪多想,我特意没把房门给关上,好证明我和狐仙这个女人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这个女人,到底是吉星,还是祸水?
【还有一更】
卷一狐仙出洞章四十五葬礼
第二天,是烟烟的下葬日,烟烟的尸体在这两天已经由医院送到了殡仪馆。所以那天,我六点就起来了。
当我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但是因为前一天下雪了的缘故,所以那天也不算太过昏暗。
我爬起身,看着缩着身子裹着打皱的被褥,一头黑发散乱地在床头蜿蜒,背对着我的狐仙,叹了口气,上前说道:
“喂,给我起来,今天是我妹妹的下葬日,你也起来帮忙做点事吧?”
在我的催促下,狐仙一对清冷的眸子从散乱的刘海之间透露出光点。
“什么时候了?”狐仙慵慵懒懒地看着我道。
时辰?
“六点出头。”我淡淡地回答道。
“呵,原来这世上真有卯时起身的罕物呢。”狐仙睡眼惺忪地嘲讽了我一句,然后一翻身,卷起被子一缩头,继续睡觉。
“……”
看来想要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起床做点事是不可能的了。或许我一开始就该看透。不应该抱有任何让这个女人帮我打理点家务之类的愚蠢想法。
之后家里的事务只好由我亲自打理,我联系上了殡仪馆,安排好了殡葬的事。我没有祖父或者外祖父,我妈也没有姐妹兄弟,所以我没有舅妈或者舅子,葬礼的事宜完全由我和阿雪承担。因为我家条件很一般,所以一切从简了。
随着年华的渐渐老去,人会忘记很多事情。
我已经记不清那天为我的妹妹烟烟下葬时的细节了,我只记得的是,在那块公墓前,在那片雪地前,我站了很久很久,妹妹阿雪靠在我的怀里,掩着面,大声哭泣着,哭红了小脸。
我什么也没有说,缄默着,只是站在那里,凛冽的北风吹得我面目生疼,可是我的眼角却没有因此流下一滴泪水。
因为我的眼泪,早就已经哭干了。
有的时候我很执拗,但有的时候我也很现实。
我清楚的知道,不管我们再怎么缅怀过去,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
这是残存在人世间的人的最大悲哀。
我买了一束白色的冬菊,放在了烟烟的公墓上,那是我送给她的。
放菊花的时候,阿雪再次哭了。
天开始下起纷纷扬扬的雨夹雪,那是那天漫天大雪的延续,也是这个寒冷冬天的最后一场馈赠。
“哥,烟烟姐姐走了!烟烟姐姐走了!”阿雪抓着我的衣角,放声痛哭着,哭着哭着,声音哽咽了。
“她没走。”看着在我怀里哭泣的阿雪,我心头泛起了凄苦,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克制住波动的情绪说道,“她一直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
“一直。”
轻轻柔柔的声音化作一团白气,在风中飘散开来。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想起了烟烟留给我的那封信。
她要我连她的份一起照顾好阿雪。
这是烟烟最后的嘱托,我会誓死去兑现的嘱托。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心绪的波动,淡淡地对阿雪说道:
“阿雪,哥哥我在这里发誓,从现在开始,到我进棺材为止,我再也不会让别人踩在我们头上。绝对。”
飘零的雨雪还在继续,诉说着天堂与人间的故事。
转头的时候,我看到在公墓园陵的尽头,漆黑的乱石碑中,婷婷立着一名擒着白伞的白衣女子。
伞下的她,孤傲,清冷,风姿卓越,一头及地的黑发在风雪中缓缓轻舞。
可是,那双清冷而略带感伤的墨色眸子,却依旧给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了那么一丝丝的暖意。
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我自嘲地一笑,牵着阿雪的手,缓缓走去,留下身后那座孤独的墓碑。
如果东风有心,它肯定会吹开我轻轻放在烟烟墓前的那一束白色冬菊,然后看到瓣瓣残落的冬菊下的那张小纸片:
“永远爱你的,哥哥。”
雨雪还在下。
我抬起头,下意识地摊开掌心,接下了一片冰冷的雪花,那雪花如同一片轻柔的羽绒,在我的掌纹线上静静地停搁着,就像找到了归宿的天使。
雪花啊,雪花。
如果你能够永不停下,就求你伴随着未暖的春风,把我那永远不会凋零的祝福,送到最远的天边吧……
……
……
人死之后,不管是什么,都化为了虚无。
烟烟下葬后的两天,我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她的离开。下葬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到自己心里空空,就好像那里有一个空洞,不管怎么样也填不上。
当然,两天后,我的心情却又被另一件事给吸引了。
那是第二天晚上我在本地的电视新闻里看到的消息。
在张国华自首被捕入狱后,市常委的市委副书记第二秘书李玉江代替了张国华坐上了市委副书记第一秘书,也成为了未来可能的无锡市副市长的接班人,甚至是无锡市市长的接班人。而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他的就职大会,大会上,他大肆地批评着张国华的生平事迹,说他勾结黑道,怙恶不悛。
看到这个新闻,我原本还算比较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又高涨了起来。
别人或许看不出太大的问题来,但是我却是很能够看出问题来,张国华才刚刚入狱没几天,李玉江就坐上了市委副书记秘书的位子,这样的上升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显然,这背后绝对是有策划的。也就是说,李玉江其实早就已经觊觎着张国华的位子,甚至早已经拉拢了不少的人脉,才能够这么快的上位。
这也应正了我最初的猜想,张岳他们敢对我的妹妹动手,的确是背后有人策划了这出戏。
临死之前,我从吴晗的嘴里知道,那天其实是有五个人想对烟烟下手,而且真正的推动者是那个自称是烟烟的男朋友,而且还给了烟烟违禁药的男生——李天宇!
而李天宇他爸,就是李玉江!
很明显,这一次的事故,是李玉江和李天宇两人联合策划的,只不过我诬害张国华的行动,加快了他们计划的成功而已!
看着电视屏幕上笑容可掬,满面油光地和市长以及其他党委、纪委握手的李玉江,我的拳头一点一点地攥紧了起来。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怎么了,一脸被鬼搭上的模样?”狐仙细细柔柔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她横躺在沙发上,跟我一起看着电视。两天下来,狐仙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电视。
我缓缓转头,对狐仙说道:
“电视上的这个男人,是祸害我妹妹的罪魁祸首。张国华才刚刚下位,他就上位,显然他早就已经在后台布好了大局。现在张国华倒了,他踩着张国华的尸体上位。”
“是么。”狐仙漫不经心地听着我的讲述,然后轻轻地玩弄着尖长而油光闪亮的指甲,她舒展了一下五根玉葱般的五指,翻来覆去看着。
狐仙忽然开口道:“喂,王一生,知道叠罗汉么?”
我一愣,然后说道:“知道,怎么?”
狐仙觑着眼盯着自己的手指,缓缓地说道:
“这个世道呢,就是叠罗汉。上边的人踩着下边的人往顶上堆。上边的人顶上也总有更上层的人踩着……每个人都想往上爬,哪怕仅仅是上一层,也觉得脚下多踩了些许人,心里舒坦几分。但说来说去,终究是被人踩着。”
狐仙的话让我微微一震,我眯起眼看着她,道:“也就是说,想不被人踩着,就要爬到最顶上是吧?”
狐仙淡淡地道:“等你有朝一日登上了顶峰,你会发现,那里除了空寂,什么也没有。”
狐仙的话让我蹙起了眉,转过了头,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半晌才说话:
“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颠倒这个世界,让那些在顶上空虚寂寞惯了的人尝尝被踩在最下面的滋味。”
“你呢?”狐仙淡淡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