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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4…11…17 22:39:17 字数:2089
往生谷的桃花落了又开,转眼一小半个月。江白自割了我手腕后,就再没见过,只每日差小弟子送来一碗药。
云歌每日奔走在我与制毒之间,忙得不亦乐乎。
师兄每日过来为我诊脉,而后毒舌几句我的饭量和记性。末了会很不屑的说“没想到他这药还真有效。”
听他这么说,我也觉自己好多了。
我对一旁拭剑的顾筠,道“我觉着我中午可以吃一碗饭。”
顾筠抬头,道“那就吃一碗。”
云歌手里拿着个瓷瓶,带着几朵桃花进来“清姀,你看你看,这是我做出来的。”
我接过,摇了摇,里面有水,“什么?”
“毒水!我准备叫它逍遥水,喝了它就能美梦无限!”
师兄连眼神都懒得给她,拔脚就走。
云歌看着师兄的背影,道“一定是嫉妒失落了,好好的一学医奇才,转什么行啊!”
顾筠低着头拭剑,闻言,道“即是可以做美梦的药水,为何要说是毒水?”
云歌对顾筠还是有一定敬畏的,见顾筠问她,便认真解释道“喝下之后,再也醒不来了,一直在那梦里。”
“你怎知那梦就是美梦?”
“这个······”云歌打不上来了。
我插话道“笨!你说是噩梦还有人喝吗?”
云歌合掌“清姀说得对!”
顾筠慢悠悠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是我笨。”最后一字咬得很重。
云歌忙道“清姀说我的,呵呵,说我的。”
顾筠把剑放入剑鞘,拿着剑出去了。
顾筠出去后,云歌拍着胸脯道“你还真敢说,那张脸黑得泼点水都能写信了。”
“不管他。”我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问“效果怎么样?”
“什么效果?”云歌问的理所当然。
“你这逍遥水的毒性啊,不会你没试过吧?”
“这怎么试?万一当真一睡不醒了怎么办?”
我:······
你哪来的自信一做就能成功?
“要不找只兔子试试?”
我点头“可以。”
“可上哪儿捉兔子啊?再说兔子那么可爱······”
“好吧,去,墙根有几颗还青着的野草,去试试吧。”我拿着瓶子来到那几株草前。近看,这草还带着小小的花苞,还是绿色的花苞。
我把瓶口对准了那几株还青着的草,缓缓倒了下去。
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云歌这逍遥水的。
“清姀啊,这药对草也有效?”
我认真点头“大凡厉害的毒/药不分人畜,不分动植物。”
“可是,这草会做梦吗?”
我一脸凝重,“大抵,会吧?”
正说着,却见那几株小草菱形的叶子慢慢变黄,耷拉下去。
云歌惊道“真的有效啊!”
还有一道声音惊道“我的还魂草啊!”
我拿着瓷瓶看向来人,素白衣衫的江白,正满脸紧张的几步过来,问“你们做了什么?!”
我顿感手中的瓷瓶烫手,想藏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江白一把抓住我的手,问“这是什么?”
我一爪子打掉他的手“销魂水。”
“什么销魂水?”
“师父,我做的。”一旁的云歌弱弱说道。
“我不是你师父!你做的?销魂水?”江白一脸惊怒交加“我的还魂草啊!”
“什么还魂草?”顾筠的清冷的声音。
“你要的九霄丹里最重要的一味药,眼看着就要入药了,却被你家夫人我的师妹一滴给毁了!”
“这草是还魂草?是一味药?”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那几株已经枯黄的“草”。不得不说,云歌这逍遥水药力还是挺大的。
“这草喜阴,畏风又需通风透气只能种在墙根······”
“这么珍贵的一味药你这样种在墙根,没全给你拔了就够好了。”师兄立在树下凉凉道。
“阿峥······”江白
“师父啊,你怎么不专门辟出一块地方专门种还魂草啊?”云歌帮我们把这疑问了出来。
“这草娇贵就娇贵在这儿。我不是没专门找地方养过它,可它愣是长不出来。我等了两年,它都没发芽,我以为是种子不行了,就把之前特意留下的种子随手扔在墙角,谁知,它竟然发芽了。我又宝贝似得让谷中弟子小心看护,结果本来生机勃勃的还魂草被精心呵护几日后,反而有些枯萎的迹象。”
“可是谷中弟子看护不力?”我问。
“我也这么以为,便自己照料。可没几日,它竟然越来越没精神。眼看着活不了了,我也就放手不管了。结果几日后,它自己又活过来了。”
“看着无人照料却长势喜人的还魂草,我想起那块专门为它们准备的地方,会不会也长出来了呢?毕竟那儿的土壤和环境都比墙角好多了,可我过去看了,一颗还魂草的影子都没有,野草倒是茂盛的很。”
“第二年,我又往其它背阴的地方撒了种子,可除了墙角,其它地方都没发芽。而墙角的还魂草,若有人照料反而不利于生长,若无人理会,长得反而很好。”
江白最后叹道“所以,只能任由它在墙角自生自灭的。我只偶尔过来看看是否结了花苞,能否入药而已。其余时间都是不理的。”
江白说完,众人沉默,一致感觉:这还魂草,真真的,怎一个贱字了得!
你好养活吧,你还得背阴背风又透气,还只生活在墙角。
说你不好养活吧,你偏偏要自力更生,傲娇无比,誓死不要别人的照料。
由于我手贱的毁了这已经带着花苞即将入药的还魂草,顾筠又上表,将护送九霄丹回京的日程又往后推了。
我每日的药,苦上了不知三分。次日云歌来找我,道教她的那弟子,被罚去做苦力了,不知怎么回事,她每日喝的调理身子的药突然苦了起来,好苦好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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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4…11…18 22:55:48 字数:2024
江白的药苦是苦了些,但还是有效的。顾筠看着我吃了半碗的米饭,表示很欣慰。虽不多,但与之前相比已好了许多。
今日有雨,云歌与师兄撑着伞一道过来,不过瞧着路上似乎又斗嘴了,云歌气哼哼的进来坐下。
师兄面容沉静,给我诊过脉后,道“脉象较之前好多了。”
我见他没有异样,就相信了,顾筠看着也相信了,眼里多了一份笑意。云歌也忘记生气,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师兄,问“真的?”
师兄估计是懒得与她说话,略一点头。
云歌拍手笑道“师父还真厉害!”
师兄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看,你师父。”我指着院外。
谷中飘着蒙蒙细雨,打湿了桃花瓣。
江白撑着青竹伞,提着药箱慢慢过来,伞面上描着几支将开未开的桃花,一身素白华服在微风细雨中更为朦胧。
江白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合上伞,走了进来,见我们都看着他,不解道“怎么都看着我?”
“师父,你真好看。”云歌谄媚道。
“谢谢,我不是你师父。”江白回得干脆,又对我正色道“小师妹,伸出手来。”
“又要血?”顾筠皱着眉头问。
江白点头。
我苦着脸,“能不割么?为什么别的大夫要伸手是诊脉,你要伸手却是割腕啊。”
江白笑了一下,“小师妹风趣,但还是要割腕。”
风趣什么啊风趣!我看着他笑得风华绝代,不愤的想,你这是把你的快乐建立在谢姑娘的痛苦之上,谢姑娘怕疼啊!
江白这几日似乎在琢磨我体内的毒和制九霄丹,今日过来,许是琢磨这毒琢磨出门道了?
虽然胃口好了些,但这记性却是一点没有好转。我不记得云歌昨日什么时间来过,又是何时离开的。不记得云歌身边的婢女叫什么?虽然不记得都是些琐碎,但我还是感到不安。
若有一日,全然忘记了怎么办?把他们全部,包括自己······
我伸出手,大义凛然道“割吧!”
顾筠握住我另一只手,安抚的拍拍。
江白取出银质的小刀,在腕上浅浅划了一下,没出血。又使了些力,刀子切进肉里更深些,逐渐有血渗出。
云歌紧张得抓住师兄紫色的衣袖,师兄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血色依然是紫黑色。
顾筠的手紧了紧。
江白接好那紫黑色的血,却不急着包扎。他拿着那银针放进伤口。
细细的针尖在切口里拨动片刻后,江白举针,针上即没血也没变乌变黑。
“银针不是遇毒变黑吗?”云歌吃惊。
江白不语,又把那银质小刀放在伤口处,本来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不知为何却慢慢止了血。
“怎么回事?”顾筠问。
江白拿开刀,刀身干净,那伤口处又慢慢往外流血。
我皱眉忍痛,看江白上好药,拿出纱布把伤口缠好。
“是什么毒?”师兄问。
“一种——”
“谷主,谷外有人求见,道是有解药。”江白的话被一弟子打断。
“什么人?”江白问那弟子。
“那人带着面具,看不到容貌,身边还有个瘦高的青年。说是有解药,还请允许入谷。”
“天下第一庄庄主,付行涛。”师兄轻声道。
带着面具?我努力回想着,记忆虽有些模糊,但还有印象,那人,那面具男!解药?
“啊!”我不由叫出声。
“怎么了?”云歌问。
“我想起来了,他给我喂过毒!”
“是吗?”顾筠轻声问,我抬头道“是啊,不过······”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顾筠低着头看我,长长的眼睫下煞气滔天,骇人得紧!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谁?天下第一庄?这毒就是他下的?!”云歌咬牙,继而不解“他为什么给你下毒啊?”
“上次的黑衣人就是他。”师兄冷冷道。
“既然客人都带着礼物来了,我们也不好拒之门外。带进来吧。”江白对弟子道。
“谷主,清清身上的毒?”顾筠问江白,语气清冷如常,无一丝情绪波动。
江白没回答他,却先看向我。我大大方方看回去,与他对视片刻,他忽然露齿一笑,满室生辉。我看得又是一呆。
他收回目光对顾筠道“大致怎样我心中已有底,先看看那第一庄庄主的解药吧。”
顾筠点头“也好。”
毕竟那面具男也算得上我的仇人,我觉着我应该与之正面对峙。
云歌认为我的仇人便是她的仇人,觉着她应该与之正面对峙。
于是,往生谷,迎客厅——
“小娘子又清瘦不少啊?咦,还有一位小娘子!”面具男和小九?阿九?站在厅下阴腔阳调。
“人妖!”云歌小声说道。
“付庄主,慎言。”顾筠冷冷出声。
“我的解药呢?”我直接问道。我一出声,就见那湖绿衫子的小九?阿九?看向我,目光复杂,神色悲喜莫辨。
我有些愣怔,怎么这样看我?我骗过他银子?还是玩弄了他的感情而后对他如弃敝履?
“付庄主,请坐。”江白微笑请他二人入座。
面具男,也就是付行涛坐下后,道“想来江谷主已经知晓,小娘子——”
“小娘子”这三个字一叫出来,顾筠冷冷的看着他,眸光凌厉。
他顿了顿,道“顾夫人身上的毒,有两种。其中一种,是我下的,另一种,在下也不知晓。”
江白点头“确是两种毒合二为一了。”
“解药呢?”云歌不耐道。
“这正是我此来的目的。”付行涛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身后的小九还是阿九,由他交给了江白。
江白接下,并不急着打开。放下盒子问“还请庄主告知你在顾夫人身上下的是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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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4…11…19 22:52:14 字数:2587
付行涛短促的笑了一声,他嗓音奇怪。这笑声好似被掐住喉咙的老鸦,恁地难听!
“红裳。”付行涛道。
“红裳?服下后一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若无解药,中毒者肝肠寸断,满身红斑。”江白说。
顾筠坐在我身边,我清楚地听到他手下的椅子扶手发出咔吧一声。
“清姀没有发作。”师兄插话。
“的确,她已经服了部分解药。”
“你这人真奇怪,既然要给人解毒,为什么不一次把毒给解了?”云歌语气很冲。
付行涛又笑了一声,道“本是要给她解的,可她身上的毒过于复杂,也就不敢冒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