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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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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妈妈是破釜沉舟,要么一举扬名,要么都困死一块儿!你可要长点儿心呐!再说了,你若在诗会上拔得头筹,名望更甚现在不说,李老爷那儿还有大赏,万两白银之手可得,何乐而不为嘛!”
    “我才不嫁给人做小妾!”
    “不做小妾也成,据李家下人透露。诗会上才貌俱佳的女子能成为李家布庄的什么形象代言人,每月啥事儿不做,白领几千两的工钱!”
    “形象代言人?”秦绵柳眉一跳,“那李老爷搞什么名堂?外面的到处是李家布庄的字样,又是什么打折促销的。当真是个怪人!”
    “你管他的,人家有钱,想怎么搞是他的事儿,咱们主要是为怡凤楼争名声啊!”
    秦绵虽然不怕老鸨,但也不敢真的跟老鸨闹起来,见妈妈是铁了心要自己出手,便娇笑道:
    “好了好了!我出手总行了吧?保证妈妈的怡凤楼不丢身价。”
    老鸨的表情这才好了些:“你可给我用点儿心。”
    秦绵微笑起身,扭动腰肢,在房间里舞动裙摆,轻柔的转了一圈,躬身低头,摆出一副撩人的姿态:
    “妈妈,您看秦绵这身段儿能帮怡凤楼一鸣惊人吗?”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咱怡凤楼的花魁可不是白给的。妈妈没白疼你,这身段儿,啧啧!比当年的夏茹还好上几分,倒是诗词歌赋还得跟你姐姐多学学。”
    ……
    ……
    碧州城外,碧江支流流过的密林里,十七八个白衣白衫的男女整齐排列,表情肃穆,双手摊开身侧,手指作拈花状,嘴上念念有词: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白莲花开,明王出世,弥勒降生。”
    密林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卷得地面的枯枝落叶漫天而起的,混合着沙石让人睁不开眼睛。
    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狂风之后,一道白影闪现,翩翩白衣出现在十数米的高空,抬头看去,百褶群迎风大开,像是盛开在天上的白莲,随风缓缓落下。
    “恭迎白莲圣女!”
    白莲圣女从十数米的高空落下,脚尖点地,轻柔地没带起一丝粉尘。面上有层薄薄的面纱,看不清相貌,只是美眸中冷光闪动,轻轻扫视众人便让四周气温降低了许多。
    一白衣男子上前:“圣女驾到,碧州白莲教众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圣女不答,转身望着远方的碧州城:“传言碧州李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且为人嚣张跋扈,欺男霸女,当属碧州第一恶霸。此言当真?”
    “圣女大人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远在千里,却已知碧州有此恶当道。”
    “是便好!我这便将那恶人杀了,家中财物全充作白莲教资!”
    圣女作势要走,身边众人赶紧上前:“圣女莫急。李家布庄遍布庆国各地,杀他一人容易,但要将李家财产尽数收缴怕是不易。而且,碧州防范森严,圣女神通广大,不怕官兵。但我白莲教成立不久,立足未稳,若此行暴露,恐怕得不偿失。”
    圣女沉吟片刻:“看来还得从长计议。那李家恶人何在?我先去探探情况!”
    “李府李老爷近日将要举办诗会,借此机会广挑美女填作家室。诗会规模空前,动资不下十万,此时碧州无论男女老少,所谈论的尽是这诗会了。”
    “此奸商荒淫无度竟如斯?”圣女不在多言,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了密林。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
    。。
    风雨欲来,一无所知地李权还在幻想着古代的文人墨客举手投足间有传世名作出现的场景。还有便是自己利用诗会进行炒作,将自家生意推向更高峰的美梦。。
    而此时,一辆单调的马车,一名单调的车夫,还有一位单调的老爷也到了碧州不远。雨露浸泡的山路上,多了两行车轴留下的痕迹。。
    “阿宽呐!咱们有多少年没来碧州了?我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李权那小崽子才娶了妻呢!”
    “回老爷,小人没记错,应有七八年了。”
    “七八年?权儿都已经当家做主了吧?怎么一直没接到李家有后的消息?”
    “小人不知。”
    “走快点儿,今次倒要看看当年跟老子抢女人的小屁孩儿长成啥样了。”

第29章 :诗会之前

    “文冕,打扮得精神些。今日天赐良机,一定要好好把握。”
    苏文冕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衣服虽有些破烂,但已经没了尘土,那股酸臭的气味也没了。头上缠着一块方巾,书裹成筒状从未离过手,背脊微弯,看上去像个落魄的富家公子。
    苏文冕理了理头上方巾,摇头晃脑地走到门口:
    “娘亲安心。此次诗会在秋闱开考之前,关系重大。不仅各地生员都会参加,碧州的文学泰斗也会参与观摩,孩儿不求在诗会上拔得头筹,也要力争给众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如此,乡试无忧矣!”
    “娘是要你去好好表现,最好能被有钱人家的千金看上,以后咱家就不愁了!”
    苏文冕没有再说,大踏步地出了家门。迎着清晨的凉风,沐浴在柔和的日光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已看到自己高中解元的那一幕了:
    “朝沐晨露风作衫,欲往风尘怡凤行,五湖俊杰相径去,他坐嫁衣我坐郎!……好诗好诗!”
    “公子,欲往何处?”
    苏文冕还沉浸在美梦中,忽闻一声清冷柔美的声音传来,如一股暖流窜入心田,美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侧眼一看,一位白衣白裙地年轻女子和自己并肩而立,百褶裙的裙摆随风轻轻抖动,美得让灰尘都不忍心玷污。脸上虽蒙有面纱,但不会有人认为面纱下是一张丑陋的脸。因为这白衣女子实在太美了,就算看不到相貌也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苏文冕忍不住低下头,声音有细微发颤:
    “姑……姑娘好,我欲往碧州怡凤楼参加诗会。”
    “小女子也要去参加诗会,只是初来乍到,不识去路,不知可否与公子同往?”
    “善……善……善善善极!”
    没得跟天仙一般的女子愿意跟自己同行,让苏文冕兴奋得说话都大舌头了。只是他没有看到对方眼中那一抹冷光闪过……
    ……
    ……
    碧州城内,通往怡凤楼的道路早被堵了个水泄不通,碧江边的一字长街黑压压的一片。怡凤楼的门口人流像下饺子一样往里边儿挤,前来维持秩序的衙役用板子组成了一道围栏,抵挡着人群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人被挤到了江里,浮在水面上破口大骂。
    怡凤楼对面儿的小茶摊哪儿还敢做生意,如花和绿柳一早就把桌椅收回了屋里,但那个老旧的棚子已经被人群挤塌了。
    如花看着陪伴对自己多年的老棚子垮掉,心里闷闷不乐:
    “可恶的牛皮糖!”
    绿竹却很兴奋,今天特意换了身青衣小生的行头,打扮成了个小白脸儿,探着小脑袋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笑道:
    “花姨,待会的您多去答几个灯谜,也算让老爷给你补偿补偿损失。”
    “不用你说。只是现在这么多人,我们还是先等等再过去。反正猜灯谜要晚上才开始。”
    ……
    ……
    “嚯!这小子竟然搞出这么大的排场?”一个金黄大马褂的中年男子轻摇着折扇,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瞪得鼓鼓的,在怡凤楼门口望着这一片人流感叹道。
    中年男子前方,一名粗布麻衣的下人直挺着身子,其貌不扬,所站的位置却正好顶着两侧和前方的行人无法靠近中年男子,为中年男子巧妙地腾出了一小块空地。
    下人皱眉环顾四周,低声道:“老爷,此间人多,咱们还是进去吧。”
    “不急不急,阿宽你看那门前摆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布匹,那头上横幅写的什么?去看看又是什么情况。”
    怡凤楼门前台阶下方,用木栅栏圈起了一块空地,摆满了桌椅货架,几十车布匹衣服堆在那儿,七八个下人忙得不可开交。再看从里层退出来的行人,大都手捧衣服布匹,喜笑颜开。
    阿宽在前面为中年男子开路,很快就挤出了一条通道。
    中年男子刚到货架跟前就被头上的巨大横幅吸引了,合上折扇,口中喃喃念叨:
    “限时促销,仅限一天,先到先得,卖完即止。”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看着身边疯狂争抢的行人,指着头上标语,朝卖货的伙计问:
    “店家?你们这布匹怎么卖?”
    小伙计一边忙着收钱一边麻溜地回答:
    “为庆祝李家诗会开幕,李家布庄吐血大促销,全场降价四成,买一件衣裳加一匹绸子降价五成。一次性消费满五十两反二两现银,满一百两反五两现银,先到先得,买完了就没了啊!”
    也不知道这小活计记这一段话记了多久,想吃了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几秒钟就念完了,中间不带停顿的。
    安宽听得皱起了眉头,在中年男子耳边低声道:“老爷,您看这……哎!李家的家业怕是要被败光啊!”
    中年男子没有立即答话,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布匹,嘴角一扬:
    “果然如此。”
    “老爷,您发现了什么?”
    中年男子手握折扇在阿宽胸口点了点:“你终究是个武夫,不明权儿的阴险之处。你看,这些衣服和布匹,虽和正常的布匹没有太大不同。。
    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是往年的存货,这些存货若放在店里卖,肯定卖不出去,但现在以超低价抛售,在巨大的利益引诱下,人往往不会再议这一点点瑕疵,毕竟做出来的衣服跟新布没有差别。而店家在做账的时候,早已将存货的成本算到了当月的成本里,现在卖出去可说是实打实的纯利润。
    哈哈!想不到权儿生的一副这么精明的头脑,难怪能有现在的家业!”
    阿宽若有所思,眉头皱到一团:“但后面的什么买一件衣服和一匹布便宜更多,还有什么满一百两反五两现银又是什么规矩?”
    “这也不难解释。只想买衣服的人,为了贪图更大的优惠,便会再买一匹布,表面上是客人占了便宜。
    实则只想买一样东西的人却买了两样东西,花了两份的钱。又或者某人花了七八十两,为了贪图那五两现银,还得掏出二三十辆的银子购买别的物件,平白无故地又多花了十多二十两银子。”
    阿宽恍然大悟,却没有中年人愉悦地表情,反而沉着脸:
    “李爷当年何等英雄?为人光明磊落,怎生得一个儿子如此奸猾?”
    “无妨无妨。像他爹一样,不是死得早?奸猾些好。”
    “老爷,我们进去吧。”
    ……
    ……
    苏文冕挤到怡凤楼门口时,早已满头大汗。身边的白衣美女没说过一句话,一直风轻云淡地跟在苏文冕身边。苏文冕几次鼓足勇气上去答话,却被对方冷冰冰的眼神一看,便已不敢再说话了。
    好不容易又挤到了门口,白衣女子在门口获赠了一柄可爱的小油伞。上满印有精致的小花和一个不大不小的“李家布庄”字样。
    白衣女子没料到的还有这么精致的礼品拿,淡淡地笑了笑便不再理会苏文冕,一个人进了楼里。
    眼看跟自己同行的白衣女子就要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苏文冕涨红了脸就要往里面挤,却被一个衙役一棍子打在胸前,险些栽倒在地。
    苏文冕捂着胸口,怒目圆睁:“你怎么打人?”
    “挤什么挤?懂不懂规矩?看看别人怎么做的?”
    苏文冕这才注意到身边,周围的男男女女都要经过的一张桌子,用毛笔在纸上写个什么。然后有人欢天喜地的昂首挺胸进去,大部分人则是懊丧着退出了人流。
    “喂!为什么刚才的姑娘就能直接进去?”苏文冕不服道。
    衙役白了他一眼:“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身段,人家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天鹅,你这样的糟糠能与之相比?老老实实排队,有真本事才能进!”
    无奈,苏文冕只有耐着性子加入了队列。
    原来想要进去的人都要用毛笔在纸上写自己姓名,写得漂亮与否便是评判你是否够格进入楼里的标准。毕竟这是高雅的诗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去的。而且怡凤楼只有这么大,自然要放有实学的人进去。女子则稍有不同,只要长得好看,不用任何手续,便可直接进入。
    苏文冕对自己的字很有信心,等轮到自己的时候,潇洒地拿起毛笔,在纸上一蹴而就。评判的老者看得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苏文冕得意地冷哼一声,便要大步往前。却没想又被拦住了!
    三番五次遭人阻拦,再好的性子也被磨平了,苏文冕挽起了袖子,将手中的书裹得更紧,指着拦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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