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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我这位先生有点儿问题?想出些问题来试探我?”李权的声音便得严肃,跟皇宫夜里的声音很像。
李芷玉愣住了,她根本没将先生和假太监联系在一起,听到这样的声音只觉得很熟,而且很害怕,却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原地惊若寒蝉。
“砰!”
夏风很劲,吹得窗户猛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夏风不仅吹合了窗户,同时又吹灭了房中烛火。房间中忽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此事情景跟皇宫夜里何其相似?想到之前的声音,李芷玉忽然明白了!
恶魔!竟然是那个恶魔!
如果说之前李芷玉只把李权当作恶魔一样的人,那现在,李芷玉确定这就是个恶魔。如果不是恶魔,那怎么会缠着自己不放?而且从假太监变身成为教书先生!这么大跨度不可能是人能够做到的!
李芷玉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惊慌失措地朝门口冲去,只恨她刚才锁了门,紧张之下竟不知如何开门,眼看着恶魔在漆黑的环境中朝自己靠近,吓得就要尖叫出声。
李权一声冷喝:“才几天就忘了规矩?”
李芷玉连连摇头,规矩哪能忘?知道自己不能出声,强忍恐惧仅仅地捂着嘴。
对李芷玉而言,这是一场噩梦,但李权却认为这是一场好玩又刺激的游戏,一旦开始就会让人沉迷。
所以李权明知不该让对方认出自己,还是忍不住要将身份挑明。
如果将高贵的公主变成自己的私人玩物,这种成就感想想都觉得很过瘾。
但是,李权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地人,不是虚拟的游戏,有些想法可以想,真正要做之时终要经历思想道德的种种考验。
李权将变态心思藏在心底,重回位子坐好,轻声道:“过来坐着,我有那么可怕么?”
经过两天调教式的欺负,李芷玉对李权是唯命是从,赶紧坐了回去,颤巍巍地不敢说话。
李权知道自己是把公主殿下吓坏了,难得和气地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乱说,我就不会再欺负你。要不然……我的手段你是见过的。”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今天你故意拆哥哥的台,这事儿该怎么说?”
“我……”李芷玉委屈地咬着嘴唇,心想自己要早知道你是恶魔,打死自己也不敢这样呀!
李权冷着脸:“从今天起,咱们要赏罚分明。今天你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该怎么惩罚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芷玉眼泪汪汪,自知是躲不过了,走到李权面前,蹲下了身子。
……
……
清晨,一切归于平静。
一如往日,柔怡早早收拾好自身,穿着学生儒衫先到了李芷玉的房门口。
“芷玉,你还没好?该去课堂了。”
“等……等等……”屋内传来了李芷玉慌乱的声音。
柔怡皱眉:“你怎么了?快点儿啊,时间不早了。”
“马上,马上。”
说话间,李芷玉推开门,公主殿下此时装扮实在让人看不懂,披头散发不说,小嘴涨得鼓鼓的,好多水已经溢出来了。
“你……你在干嘛?”
李芷玉含糊不清地回答:“漱……漱口。”
说着,李芷玉咕噜咕噜地将水吐掉,这还不算完,接着又灌了一口水,好似还要继续。
今儿的芷玉是怎么了?
“喂!还有完没完?快点儿啦。”
李芷玉被催得心急,慌慌张张地收拾自身,带上课本跟柔怡一起去课堂,临走时还不忘在嘴里塞一口薄荷叶子。
柔怡哪儿见过李芷玉这般模样?心中很是好奇,想要询问,无奈时间紧迫,只能先把问题吞进肚子里,先到课堂再说。
今天,李权没有再迟到。
因为有了教学的方向,故而有了信心,所幸书本也不带,空着手便倒了课堂里。
先生轻装上阵让人奇怪,心想这样也能教书?可有了昨天两句简单却富有哲理的句子后,学生开始摸不清李权的底细,见其如此行头,反倒生出了几分期待。
开学第三天,课堂终于有了课堂的样子,师生之间一声简单的问好过后,李权开始了他正儿八经的第一节课。
“今日先说明本先生的教书原则,凡是书上有的内容,不要来问我。本先生从不引经据典,博闻强记,而诸位各个都是天子骄子,当晓他人之不晓,懂他人之不懂。所以,本先生只教书上没有的,前人没说的,今人没做的。”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听这语气,好像是看不上前人的智慧!
本来无所事事的学生听到先生这第一句话就来了兴趣,不信中透着期待,目光全都投在了李权身上。
第531章 :第一课
上课并非强制性灌输,经历了中国填鸭式教育的李权深知“天下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无能的老师”。复制本地址浏览%%%%e%%%%%e%D%
想要教好学生,第一点便是要勾起学生的兴趣。此话看似简单,却难倒了不少教书匠。可如果换一种深奥却更容易做到的说法,那就是要让学生产生性情波动。
老师的话要带动学生的情绪,不管是高兴还是愤怒,还是不屑,还是鄙夷,总之,只要学生有了情绪波动,接下来老师不管说什么,学生都会下意识地听进去。
显然,李权以如此高傲的态度作为开场,立刻引起了学生们的情绪波动。有人不屑,有人好奇,有人鄙夷,当然还有人是没有原则地相信。
李芙端端正正地坐着,想把自己最乖的一面表现在先生、姐夫、心上人的眼中,听到他如此高调的话没觉得半点儿狂妄,反而是深信不疑,连连点头。
课堂上点头的可不止她一人,李芷玉也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虽然她顶着熊猫眼,精神萎靡,可还是连连点头,生怕被先生觉得自己拆台。
一边,柔怡是越看越奇怪,心想这李芷玉是中了邪?昨天还觉得这先生有问题,今天怎么就一副乖学生的模样了?不会就因昨天的两句而改变这么大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柔怡心中断定,因为她知道李芷玉不是花瓶,学识跟自己比起来差距很小,要说这《修身》一书,她们两个已经是倒背如流了。今次李芷玉求着她一起来念书就让人觉得奇怪,没想到来了学堂更加奇怪。
柔怡终于忍不住了:“喂!你怎么了?怎么变得怪怪的?”
李芷玉魂不守舍,突然一句问话让她惊得发出了一点儿声响。
“公主殿下!现在是课堂,要是打扰本先生上课,本先生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阴沉的声音传来,李芷玉僵直的身子忽然紧绷,站起身连连道歉:
“对不起先生,我……我错了。”
李芷玉表情之诚恳没半点可挑剔的。
这可是公主殿下!虽然不是什么顽劣大小姐脾性,但也绝不是好欺负的角色。现在竟然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作出这么恭敬地道歉,完全推翻了众人对公主殿下的认识。
“好了,念你态度诚恳,本先生就不再计较,坐下吧。”
“谢……谢先生。”
李芷玉弓着身子坐下了,不顾身边瞠目结舌的柔怡,反而小声地抱怨道:“你……你干嘛?别打扰先生上课,差点儿害死我了!”
“做梦!我这一定是在做梦!”柔怡彻底无语了,掐了掐自己,疼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接着李权刚才的话,那古柏之子古莫有些不服,《修身》《治国》一直是他们家的立身之本,从小熟读,现在有人挑战两书的权威,自然要站出来理论一番。
“先生,您之话未免太不妥了。自古以来《修身》《治国》一直是人之根本,行为之准则,您说您从不引经据典,教授新内容,莫不是质疑书中所言?中华大地,历经千年,全靠两书富国强民,先生之所言岂非说前人所为都是错的?”
争论出现,学生们都想听听先生如何解释。
李权不紧不慢:“古莫同学,你会错意了。本先生所说不引经据典并非说书中之言是错的,但也没承认书中内容是对的。人生在世,各自都为自己而活,不可轻信他人言,要断事理,晓是非。任何事情都要有自己的看法,就算恒古不变的道理也要想想为什么。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众人闻之一愣。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直白的语句却透着难以捉摸的哲理,所有学生都拿出了纸笔将先生的话记在了纸上。
古莫落座,心有所感,他忽然发现自己果真如先生说的一样,只看书中怎说就怎做,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现在一想,书中似乎有好多地方讲不出个因果来,难道书中真有不对之处?
李权笑着,心想要忽悠这帮傻孩子还不容易?
“好了好了,开始今日的课程。咱们今日讲如何善学。学有方法,勤学不如善学,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着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注意了,好好记,截下来可都是本先生压箱底儿的方法,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李权忽然变得神秘兮兮,惹得下面学生一阵哄笑。
而李权也乘此机会念叨起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有所不学,学武不成。故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
忽然间,李权张嘴就像是吃了枪炮一样,噼噼啪啪一大通精辟的道理脱口而出,不仅全是书上没有的,而且都说得极是。
学生们慌了,书本上没有的东西自然有兴趣,先不说有没有用,记下来日后道给别人听那也够装B一用。于是,所有人都开始记录。
无奈李权说得太快,学生们写都来不及。
等有人想问的时候,李权已经出了课堂,一身儒衫随风飘荡,宛如名家大儒,骚包地留下一句话:
“尔等好好参悟,学以致用,待尔等真正明白话中之意,咱们再行第二讲。”
说完,李权飘飘然地走了。留下学生们悍然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只是一些诗词片段,但却极富哲理,比现有书中那些个长篇大论好太多。现在众人信了,难怪先生敢夸下海口,原来真是大儒啊!
李权走了,留下一屋学生在课堂中消化之前的内容。
也许是李权一席话让他们感触颇多,竟让他们丢了玩耍的心思,在课堂中聚到一起,议论着将李权刚才所言一五一十地还原出来。然后便安静地背诵,背诵好了又乘着这股热情开始付诸行动。
李权自己都没想到这些话竟能勾起学生们的学习兴趣,虽没老师,却也能安静地自学起来。
今日,一直没管过李权的苏允有些不放心,觉得这个愣头青要在这群纨绔子弟手中吃苦头,难得今日早早布置了功课,乘自己学生写功课之际打算来看看李权讲课讲得如何。
到了前院,没有半点儿读书声,前院安静得奇怪。
苏允心想坏了,该不是学生都没来上课吧?于是加快脚步跑到课堂门口一看。
学生们都在,教书先生不在!而且,这群学生坐没坐姿,三三两两地聚拢一起,课堂混乱不堪。
苏允大怒:“成何体统?!”
苏允的话惹得众人侧目,愤怒的语气立即遭到众人不满。
“置身课堂,不得喧哗!”
苏允反被学生质疑,怒道:“你们的先生呢?”
“走了。”
“走了?现才何时?先生竟先走了?!因何走的?是不是尔等把他给打走的?”
“嘿!我说你这人是谁啊?瞎嚷嚷干嘛?打走先生?要打也是打你!”
苏允气得直吹胡子:“我是这里的先生!你们……你们真是好生狂妄!姓李的教的什么?我……我……”
不管众人当不当李权是先生,但名义上也是他们的先生,现在有人骂李权也就变向地扶了他们的面子,众人岂能让苏允好过?顿时群起而攻之:
“你……你什么你?老匹夫一个,还先生?就瞅你这样能有几分学识?有资格说咱们先生的不是?”
“就是!没事儿别瞎管,哪儿凉快死哪儿去!”
苏允怒急,全忘了这些都是京城中的小祖宗:“我……我?你们竟然敢怀疑我的学识?告诉你们,我可是翰林院大学士!你家先生不过一个侍讲!差距……哎呀!谁!谁泼的墨!”
“哈哈!”
苏允被一盘新墨泼得傻了,脸上身上视线中都是漆黑一片,这下,手痒的男人一跃而出,对着苏允是拳脚相向,打得苏允是惨叫连连,而站在院中的侍卫不知何时已全部消失,只等这些公子哥发泄完了,方才装模作样地回来收拾残局。
……
……
于此同时,李权还不知后院起火,悠哉悠哉地出了学堂。
今日如此草草离去不过是有些想秦棉了。
自从到了学堂给一群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