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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步顿了半晌,“炼狱那三百年。。。。。谢谢你。你手腕上的刀疤。。。。可是我当时划的?”
魔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一阵见血说了一句:“你要走便走吧,只是常回来这里,看看你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有没有感受到俺在结局的大路上狂飙起来了_(:зゝ∠)_荣泽云君快挂了_(:зゝ∠)_
☆、第79章 赤瑕澔汗
青石地面上隐隐渗出水渍,衬得寒气愈加逼人;珞姻上仙变了脸色;不冷不热地说道:“你竟然把她牵扯进来。”
魔主大人瞧着她不开心的小样;竟然也觉得十分可爱;侧过脸闷声一笑道:“在我这里,她的伤会好的更快。”
屋檐角落的走兽铜铃轻响,不远处一阵狂风吹过;直接击打在景瑶的膝盖上,她双腿一软;从台阶的最顶层向下滚落。
“你动的手?”珞姻看着狼狈滚地的景瑶;对着魔主问道。
“不是我,这是死魂的反噬。”魔主挥手消退面前的死魂;低声解释道:“她心神不定,被阴风反噬倒是正常。”
珞姻没接着问有关景瑶的问题,她往后走了几步,离魔主所在的位置更远了些,丹樱色云锦勾纱的裙摆铺映青灰色石板,香尘影映,漫开冰壶秋水般明净彻骨的仙气。
纯一无杂的仙气缭绕间,珞姻很没形象地踢了地上的碎石子一脚,“你把我娘关在了哪里?”
“放心,了了。”他唇畔含笑,悠哉答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只会奉她为上宾。”
珞姻上仙将赤血鞭收起,转而很客气地问道:“能不能带我去见她?”
魔主大人远望着层峦叠嶂的重重云山,薄暮的灰暗日光照耀,铅色苍穹和光秃远山连成一线,江水滚滚东流般浑然一体,他神色淡薄,低声笑笑,“把手伸过来,我牵着你走过去。”
碧瓦宫墙边化成壁虎的暗卫,听了魔主的话后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做好殊死一搏火拼一场的热烈准备。
修明殿下的命令犹在耳畔,倘若魔主动了珞姻上仙一根手指头,便要荡平整个南覃云山。
碰一根手指都不能忍,何况是拉小手这么过分的事!
珞姻上仙移步走到魔主身边,她静默须臾,抬头看他:“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不是更好?”
魔主大人不再坚持,所以最终也没拉到小手。
夕阳似血,日影西斜,身披柳色青衫的初莲神女手扶门框,仰头看着草色烟光黯黯生天际,残照余晖带不来丝毫暖意,转过头对着沉枫问道:“这里的天空很暗,好像照不到太阳,你平常会不会难受?”
沉枫放下手中的名贵草药,唇角上挑清朗一笑道:“你可是在担心我?我即便再难受,听你这么一问,也不难受了。”
初莲神女闻言一愣,脸颊微红,“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姐姐,真的找你给我治病?”
“没有哪位仙医会比我调理的更好,”沉枫说道:“毕竟除了我,他们都没当过树仙,也不会操控花草精魂给你滋补。”
初莲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就看到了远远跑过来的宝贝女儿。
这相当于是初莲第一次亲眼看到长大后的女儿,她激动到热泪盈眶,手心握出涔涔薄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克制的颤抖。
“了了。。。。。”她轻声叫道。
珞姻上仙蹬蹬跑过去,而后在刹那间定住,呆呆望着她的脸,“娘亲!你的眼睛。。。。”
初莲的手指一松,身上披着的青衣掉落在地,翩跹多姿的红裙摇曳,宛如盛开在瑶池水风中的嫽妙红莲。
“不愧是我的了了,所以长得这么漂亮。。。。”初莲神女喃喃道:“真的长大了。。。。”
珞姻上仙忽然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和初莲说,她不仅长大了嫁人了,而且家里的龙崽子都会满地打滚撒娇卖萌了。
初莲神女整个沉浸在“女儿不仅长大了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的激动中,不怎么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也不大能看得到除珞姻以外的其他人。
她恍惚间还想到三千年前,自己那一段不明就里的情。事,转而不明白为什么珞姻身上的仙气会如此澈然浓郁,仙骨也如此清正妙绝。
神仙和凡人生出的孩子。。。。能否长成珞姻如今的样子。。。。
初莲神女脑中混沌,记忆杂如飘絮,眼神空濛迷茫,没有一星半点的头绪。
“娘亲。。。。。”珞姻上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初莲目光微顿,随即停驻在一旁容颜如画的男子身上,眼见他玄衣银发魔性十足,皱着黛眉尚未问话,就听到他轻淡道了声:“岳母大人好。”
“你,你是。。。。。”初莲神女惊呆了。
“他不是。。。。。”珞姻上仙非常冷血地出声打断。
魔主大人叹了一口气,侧目不知在远望什么,俊美且轮廓分明的侧脸勾人无限遐想,风吹过及地的银发平添几分说不清的怅然。
“睡了我三百年,如今却是什么也不认了。”他低哑说道,神情落寞又寂寥,将弃妇的形象塑造得入木三分惟妙惟肖。
初莲神女神色僵硬,双颊涨红,手指微颤,定定看着女儿,目光已经带了几分严肃:“他说的。。。。。可是真的?”
珞姻从未想过让娘亲知道自己下过炼狱的事,她担心初莲知道以后会内疚自责,一时想不到合理的说辞解释,也想不到怎么描述会让初莲不起疑心,竟然僵立当场久久无言以对。
很多时候,说不上来话就会被当成默认,然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沉枫仙医在此时搭了一腔,也听不出来话锋所向:“哎,我倒是不明白,既然睡了三百年,又如何舍得不认?”
魔主大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襟,看着石砖上的青苔,语气不复分毫散漫,一派郁郁寡欢地回答:“三百年了,自然就腻了。”
他顿了半晌,低声慨叹道:“哪里比得上新人。”
在娘亲无比纠结的目光下,珞姻上仙濒临炸毛的边缘,她颤声对着魔主说:“你你你。。。。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黄。。。。。”
魔主缓慢撩开玄衣袖口,手腕上的粗粝刀疤骇人,“你睡我的时候,喜欢拿刀在我身上刻字,手腕上刻的是了了。”
他单手拉过本就松垮的衣领,一副还要掏证据出来的样子,破罐破摔般问道:“胸口还有别的字,可要脱衣服给你看?”
“不要。。。。不要。。。。我知道了。。。。”珞姻上仙双手抱头,深深陷入手贱的悲痛中。
初莲的脸完全僵掉,看珞姻的眼神变得十分微妙:“了了。。。。。告诉娘亲。。。。。你怎么会喜欢玩这个。。。。。”
在房顶化成琉璃瓦的暗卫也完全僵掉,沉痛万分地将他们的对话传回华棠神域,虽然不明白珞姻上仙和魔主之间有过怎样的纠葛,但是好像真的已经到了玩刻字的地步。。。。。
怎么办,他们顿时觉得神君殿下很有输掉的危险。
三十六重天的华棠神域,修明神君第三次收到暗卫传回来的信以后,仍旧平稳如常,从容淡定,十分让人仰慕钦佩。
他悠然从高椅上站起,宽大的白衣拂过紫檀地板,面前的案桌轰然倒塌,清浅的云雾拂过,只留下随风而散的碎渣。
这可是。。。。坚固非常的紫玉桌。。。。。
围站在桌边的星君们已经被吓愣了。
当晚珞姻上仙留在了南覃云山,显然她想把她娘带走,然而初莲神女不仅不配合,还很严肃地对她说:“了了,你不能一走了之。”
珞姻上仙顿时双眼泪汪汪,“娘。。。。你真的信他了?”
初莲神女在屋内来回踱步,红裙翩跹若纷飞的蝶翼,“他的魔性几乎到了巅峰,张弛有度收放自如。。。。。虽说仙魔殊途,但如果了了坚持。。。。。”
初莲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上前一位婢女,她低眉敛首道:“仙医大人派奴婢传话,今晚的药已经熬好。”
珞姻上仙坐在床榻,支着下巴看初莲,夜色浓重,她轻咳一声道:“娘亲,我陪你去喝药吧。”
深灰色天幕中不见明月,疏浅的星光若有似无,回廊尽头的药斋里尽是草木香气,闻上去竟依稀有一点广烟神殿的味道。
珞姻蹙着黛眉仔细观察沉枫,她并没有想到这位树仙也会归顺魔主,但看他此时对待初莲的态度,却仿佛珍视至极的模样。
她起初很担心初莲的伤得不到好的医治,甚至想过他们会不会让其恶化,但是现在看来,她却莫名放下了心。
珞姻第一次思考,为什么沉枫要转行当仙医。
仙医大人搭上初莲的脉搏,看向珞姻以后,言辞委婉地赶人:“上仙在这里,多少会影响我几分。”
珞姻了然点头,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黑夜静寥,四处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不到,潮潮寒气充塞,脚轻轻踏在青石地砖上,便能在砖与砖的缝隙里溅出水花。
她漫步目的地向前走,而后突然单手拽出赤血鞭,浓重的夜色里,猩红的鬼火跳动若狂,瞬间蒸腾了弥漫的水雾,发出呲啦呲啦的火球爆响。
“你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走到哪跟到哪?”珞姻背对着景瑶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这一章是不是萌萌哒_(:зゝ∠)_刻字PLAY是不是可香。艳可有爱_(:зゝ∠)_
☆、第80章 流离清夜
空旷夜幕寥寥;景瑶形如鬼魅闪身至珞姻背后,“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红黑缠杂的鬼火霎时一划,在景瑶面前立下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珞姻上仙手握赤血鞭,转身看着她颇为挑衅道:“杀我?你在动手之前,就会被烧成灰。”
“呵呵。。。。。我是破不了你的屏障。。。。”景瑶干哑着嗓子咯咯冷笑;笑声阴森刺耳,像是来自深冬冰凝的寒潭古井,“可是那些死魂却可以。。。。。”
话音才落,数十只死魂陡然冲破鬼火之障,冲着珞姻急躁相向;身法灵巧而诡异,凝气迅猛且凌厉。
滔天的火光凭空骤出,分散成无数耀武扬威的猩红火舌,交织出牢不可破的铁壁铜墙,生生将前赴后继的死魂挡在了另一边。
死魂开始分裂身体,不多时便密布于四面八方,景瑶不急不躁地静立在火墙之外,隔着这层熊熊跳跃的鬼火,她轻轻一笑对珞姻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贱人还能撑多久。”
“说的这么轻松,好像你操控死魂就不耗费仙力一样。”珞姻手扶鬼火之墙,没事找事地另起话题道:“对了,听说凌泽上神最近新得了一个儿子,你知不知道?”
她简直是在故意触怒景瑶,语调充满剑拔弩张的调侃,字字直戳心窝地说道:“怎么你连控心的蛊虫都下了,还当不成他儿子的母亲?”
景瑶紧握左手,纤柔玉白的骨节处嘎吱作响,她抬眼看着珞姻,已是怒火中烧目眦欲裂,“事到如今,都怪你。。。。。”
“笑话,怎么能怪我,给他解蛊的。。。。。又不是我。”珞姻上仙偏着头看她,手中炼狱鬼火雀跃燃动,煌煌如明灯般映照着珞姻的脸,冷寂暗夜中尽照出惹人垂涎的天姿国色。
“你说什么?”景瑶双目一怔,向前走了一步,鬼火就势燎到了她的头发丝,青丝成灰星点落地,她却恍如未觉,只顾着呢喃轻语,仿佛仅仅是说给自己听,“他解了蛊。。。。。”
“是呀,当然是解了蛊。”珞姻用指甲挑着鬼火的火星,局外人般悠闲答话道:“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讨厌你,又突然纳了那么多美妾。”
景瑶突然抬起头来,对着珞姻疾言厉色道:“还敢狡辩,既然不是你解的蛊,你又如何知道他被我下蛊?”
几束狂躁的鬼火猝然穿过火墙,索命一般朝着景瑶的脸烧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倏忽顿住,轻轻缓缓回归了原位。
“这是魔主的地盘。。。。。你敢在这里烧死我。。。。。”景瑶幽幽看着珞姻,目中的憎恶怨恨毫无遮掩。
珞姻上仙一手扯着发狂的鬼火,顺势挥袖加厚了整道火墙,此处霎时通明如昼亮,“我就是知道又如何,凌泽上神解蛊以后,他自己不会说出来吗,即使他自己不说,别人也不会传出来吗?”
“你下的蛊必定来头不小,解开又谈何容易,凌泽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我何必费劲为他做任何事?”珞姻嫣然一笑,明眸若一泓清水,两颊浅生霞色,容华千娇百媚勾人魂牵梦萦,“你倒是想想自己,可曾得罪了哪位大人物,既知道你当年做的事,又非让你不好过。”
围堵在鬼火周围的死魂恍惚间仿佛沉寂了下来,景瑶极目凝视着珞姻,肤色惨白,眼袋紫青,看上去竟是比那些鬼魂还要可怖三分。
景瑶在这一瞬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歆芙公主。
她满腔愤恨地想到这件事当年歆芙也是知道的,甚至还是歆芙公主帮荣泽云后找到了冥界地母,才让景瑶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蛊虫。
但随即,景瑶嗤嗤笑出声,眼神满是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