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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了,这些天就泡在星昼海上,不磨练好自己,绝不回来!
当然,再怎么豪迈,必做的准备也不可少,什么佩戴在身上,能够大略掩盖十天自身气息的匿灵符;什么关键时刻能隐匿自己身形,一次就废的隐罗盘;什么专门困住妖兽的缚兽圈;什么危急时刻捏碎,就能传送到千里之外的传送玉符,林林总总,又花了她几十块中品灵石。当然,一柄大陆货的飞剑也必不可少,曲宁萱还没想好是一次就玩失踪,还是弄个两三次让对方放心再走。好在她东西少,洞府里也就是正在培育的药草与许多玉盒玉匣,无论何时舍了,她都不心疼。
她选定的这些任务,都在平澜城外千里,星昼海中一处名为都玄群岛的所在。这个任务之所以报酬尚可,就是因为都玄群岛太大,搜寻这么些东西实在相当浪费时间。曲宁萱纯粹是觉得这地方安静又比较安全,让她可以专心磨练与修炼,才选择这里。至于作为报酬的中品灵石,她不愿放弃,却也没有太过在乎。
顺着地图的指引,来到煸赤鱼比较集中的地区,又降落在一个小岛后,曲宁萱拈动御剑法诀,飞剑忽地不见,不知去了哪里,曲宁萱命之回来,之间一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若非她避得快,必定会被划伤。
出现这么大的乌龙,曲宁萱不由脸一红,她从前的飞剑是沈家的铸剑师特意为她量身打造的,与大路货自然不能比。是以在操控这柄普通飞剑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用上了操控特殊飞剑的手法,才造成这种情况。
用惯了好东西,曲宁萱就感觉手上的飞剑相当不趁手,但她在沈家的时候就试过,发现她既没多少这方面的天赋,也没多少精力去钻研炼丹术、炼器之道,便暗道自己只是踏踏实实修行的命,才就此作罢。她也不是不能炼制飞剑,但想要炼制出比大路货好的,就要往里面添加珍贵材料,还不知能否成功,这显然不是她会做的选择!
不过,一柄趁手的武器太过重要,自己还是看看运气,能不能搜寻到珍稀材料,或者以后出重金求人炼制吧!
曲宁萱一面考虑这些事,一面熟悉飞剑,片刻后,她取出一副钓竿,在钩子上穿上一个碧绿色的团子,开始垂钓。
煸赤鱼喜食蜜莹草,纵然香味在百里之外散发,它们都能敏锐地捕捉到,并成群结队地过来,所以曲宁萱特意去买了一些蜜莹草,将一部分打成汁水,将米浸泡在这汁水里面,一同蒸熟,做成饭团,又以蜜莹草包裹饭团外围,做成这特殊的鱼饵。
饭团没吃完,煸赤鱼就不会走,这么一会儿工夫,应该够我用飞剑串十几条鱼了吧?
正如她所料,不一会儿,许多通体赤红的鱼就纷纷游来,曲宁萱刻意将鱼竿抬高,让饭团居水面有一些距离,引得煸赤鱼略略向上浮,飞剑心随意转,待煸赤鱼略一冒头,就直直朝它们扎去,一溜串了三四只,本来还能继续动作,冷不丁地,漫天箭雨朝这个方向射来。
曲宁萱立刻松了手,顾不得四散而逃的鱼群,以及海面上一大堆翻了白肚皮的煸赤鱼,便命飞剑回来,左手捏着符咒,右手捏动法诀,战斗的意思相当明显。
“姑娘别生气,我只是饿了……”一个人跃至岛上,连连道歉,见到他的样子,曲宁萱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没办法,这个人实在太脏了。他从头发到身上的衣服都乱糟糟,甚至纠结到了一起,从脸到手都脏兮兮地,别说长什么样子,单看他此时的形貌,如果不说话,连男女都没办法辨别,唯有那无比清亮锐利的眼睛,显示他不是一个流浪汉。
曲宁萱的目光移向他右手的弓箭,发现这弓箭只能用“粗制滥造,勉强成型”来形容,但就是这样劣质的武器,却发挥出极强的杀伤力。如果不是煸赤鱼的鳞比铁还坚硬,她也不会想到用飞剑串鱼,偏偏这人用木箭……曲宁萱本欲息事宁人,但想到自己前不久发下的誓言,又想到这次是对方没理,便不大高兴地说:“凭你这一手箭术,到哪不能猎到东西,偏偏要吓走我好不容易诱来的鱼?”
对方晃了晃还剩几支箭的箭囊,可怜巴巴地说:“我的饭量很大,但箭不多了……”
见到他的神情,曲宁萱顿时泄了气,有点郁闷地说:“算了,你也帮我杀了这么多煸赤鱼,我取了尾刺即可,剩下的你就拿去吃吧!”
“姑娘,要不,我帮你再杀一些鱼,你帮我做饭吧!”对方眼睛一亮,继续说。
曲宁萱微微眯起眼睛,暗道你小子终于透露真实目的了。
什么没有箭,你根本就是不会做饭,才特意盯上我这个女修士吧?区区煸赤鱼,难道我自己杀不了,一定要你帮忙?为让此人私心,曲宁萱无比冷淡地说:“平澜城就在千里之外,驾驭飞剑一炷香功夫就能到。”
“但我不认识路,也找不到路,更没有飞剑……”对方有气无力地说,“否则我就不用饿这么久啦!”
“一直往东飞行,不虚拐弯,不虚避让,谁都找的到。”曲宁萱淡淡道,然后自顾自地走到海边,将躺尸的煸赤鱼全部收起来,又取出小刀,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满脸厌恶加不自在地开始解剖这些鱼。
第十五章昂贵饭钱
曲宁萱左手轻轻按住鱼,右手持匕首往下猛力刺,鱼血立刻不要钱一样地飙出,要不是她避得快,绝对能溅她一脸。
见到她这样生疏到生猛的动作,野人额头冒出一滴豆大的冷汗。
拜托,大小姐,破鱼有你这样用蛮力的吗?
尽管心里这样吐槽,他却生出几分好奇,继续蹲在一旁打量曲宁萱,就看见曲宁萱瘪瘪嘴,脸上露出的厌恶之色更重,还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更没有向他寻求帮忙的意思。
“那个,你……”这人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做了,我来帮你吧!”
“你帮得了我一时,却帮不了我一世。”曲宁萱淡淡道,“如果现在不让自己习惯,以后怎么办?”
对方听出曲宁萱话里的悲伤意味,不由讷讷道:“但是,你不喜欢做这些事……”
是啊!她不喜欢,不,应该说她讨厌做这些事。今生在沈家的优厚待遇自不必谈,前世的她也同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父母心疼她,连厨房都不让她进,顶多叫她帮忙淘淘米,洗洗碗。她本来就极爱干净,对有鳞片的生物又有一种条件反射的恶心,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亲自动手剖鱼?但是……想到无条件宠着她的父母已隔了一个世界,再也不能相见,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淌下。
她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就这样静静地哭着,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却越发让人心疼。野人一见她这样难过,知道她必定想到伤心事,不由后悔自己嘴笨舌拙,便手忙脚乱地安慰她:“你没事吧?对不起,我说了让你伤心的话……”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太脆弱了。”曲宁萱轻轻拭去泪水,对这位脏兮兮乱糟糟的野人报以无比歉疚的笑容,“请你不要帮助我,否则下一次遇上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能不能向别人求助呢?这些事情我不想做啊……为了不让自己产生这种心理,我得开个好头。”
野人怔了怔,才轻轻点头:“你继续做吧,我什么都不说。”
曲宁萱颇为感激地对他点点头,继续抓一条煸赤鱼过来,忍着内心的厌恶与酸楚开始解剖,收集尾刺,过了一会儿,野人却突然问:“对了,你有没有调料?”
“调料没有,辟谷丹倒挺多……”被这样冷不丁一问,曲宁萱下意识地回答,她诧异地望过去,见到对方发亮的眼睛,不由奇道,“你来海上都不带辟谷丹么?”
“谁说我没带?”野人扬了扬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储物袋,无比郁闷地说,“我可是将它全部装满,才跑来修炼,光辟谷丹就带了十二瓶,但用完这些东西后,我在海上转啊转,却一直找不到大陆……”
听见他的回答,曲宁萱顿觉无比惊悚。
一瓶辟谷丹共十粒,吃了一粒,接下来一个月不吃饭实属正常,这男子修为应该高出她挺多,辟谷的时间自然更长,何况他还可以吃别的东西,甚至打劫他人,能支撑的时间就更长……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海上待了至少十几年,从未回过大陆?
似乎察觉到了曲宁萱的不信,对方急急道:“我说得是真的,我在这片地方也转了十来次,却从不知道平澜城就在千里之外,奇怪,我明明对着地图走得啊!”
说到最后,他声音低下来,显然觉得自己有地图,又走到这里,却一直没找到大陆的行为太过丢人。
曲宁萱不由莞尔:“就算找不到吃得,也不用将自己弄得这么脏吧?本来能寻一两个人问路的,但别人一见你这个样子,早就退避三舍,怎么会搭理你?”
“姑娘,你这就说错了!”听了她的话,野人郑重地说,“利之一字令人趋之若鹜,杀人夺宝再常见不过,我本来就不认识路,若随意问别人路,被引到凶险之地伏击,纵然修为再高,也可能身死人手。若非见姑娘眉宇间并无一丝狠戾杀伐之气,又对海上不熟,必须时时比对地图寻找路径,且令牌是最低等的,我也不敢贸然凑上来。”
他这样坦言相告,无疑是在劝诫曲宁萱别太容易相信别人,却也点出自己跟了曲宁萱有一段时间的事实。曲宁萱想生气,却知道对方是好意,不能发作,她只好深吸一口气,方好声好气道:“谢谢你的提醒。”
“哈哈,其实你没必要这么郑重地道歉,我不用避尘咒,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对方眨眨眼睛,刚才的庄肃与沉重一扫而空,“我所有的衣服都在一场场战斗中被摧毁了,只剩下一堆破布条。眼下脏兮兮一团,分不清哪里是衣服哪里是皮肤反而是好事,毕竟他们看不清我的脸不是么?如果用一下避尘咒……”
曲宁萱想象那副场景,笑了起来:“你的脸就没处搁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啊!”说起这件事,对方非但没有丝毫羞愧,反倒有些得意洋洋,认为自己的计策真是好极了。
曲宁萱微笑着抿抿唇,手中动作没停,心中却暗道自己运气还算不错,从刚才一连串事情看,这个人似乎不是什么坏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想到以前在沈家看到一切,曲宁萱还是没将储物袋里的男装拿出来。修真者能用的追踪手段太多,做事谨慎一点,不让别人得到自己任何东西,总是没错的。
不过,她对这个人感官还不错,也不忍看到对方挨饿,所以她轻轻拈动法诀,四周草木便快速生长。曲宁萱取出飞剑,利落地将之削成一片片,并催促道:“拿飞剑出来劈柴吧!你不是说你饿了吗?生火烤鱼总会吧?”
“啊?我生吃它们也没……”见曲宁萱不经意间流露一丝厌恶,男子立刻改口,“但我没有飞剑。”
曲宁萱略一想,觉得这男子在海上漂泊这么久,备用的衣服都全没了,飞剑坏了也不奇怪,否则怎么会用这么粗制滥造的武器?所以她手上动作加快,利落地将草木全都削好,才对男子说:“你帮我杀了这么多煸赤鱼,这就算我的回礼了!”
说罢,她就继续去剖鱼,取煸赤鱼的尾刺。
这算是一报还一报么?她还真是骄傲,什么都不愿欠别人的,明明就是自己无礼地凑上去……野人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略略提高声音,问:“我叫叶希晨,你呢?”
“你可以叫我宣忆柳。”曲宁萱的目光在叶希晨身上转了转,眼中带着一抹笑意,显然是觉得他现在的形象与这个名字极为不配。
叶希晨猜到她心中所想,却也没在意:“若我没有猜错,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曲宁萱暗暗吃惊,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又觉得叶希晨颇为亲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何出此言?”
“因为你说出‘宣忆柳’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自然。”叶希晨回答,见曲宁萱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便笑了笑,“放心,这点小事,我不会介意的。”
他观察力惊人,自然看出曲宁萱必定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没有做过粗活,也无需为生计劳心。又因为曲宁萱方才的感情流露,让他猜到庇护她的大树——最有可能就是父母或者师长——轰然倾塌,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界上奋斗,不得不隐姓埋名。
修真界灭门灭派,赶尽杀绝的事情太常见,用假名实属正常。叶希晨见多了这种事,看到曲宁萱的态度,暗叹这姑娘还是太善良,编个假名字骗人有什么好愧疚的?所以他端起前辈的架子,谆谆教导:“在这种地方必须收起你的善良与怜悯,脸够厚,心够黑,手段够狠,才能活得长长久久。否则,你越是好心,别人就越会利用你的善良,你也死得越快。”
曲宁萱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