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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
有活路!我一边惊喜一边忙不迭把衣襟合拢,“司空朔,你千万控制住!咱俩要做了什么在这种地方被发现,一个都没好下场!赶紧起来!”
“你……”他一皱眉,嘴唇一张,半天才发出声儿来:“你干嘛这种造型,谁欺负你了?”
我很是无语地一翻白眼,末了恶狠狠道:“你!”
“啊?”
“啊什么啊,给我爬起来!”经历过那一番对待,我很是窝火,就算他是身不由己,但也不代表我就能笑出来。
估计是一时间脑子还钝着,完全拿不出气势的司空朔居然真的慢慢坐直了来,我瞅准时机从床上窜起身,拖着腰膝酸软的身体一步不停地挪到了离床最远的角落。
太气人了,他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自制力还不如我一个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货没有夫妻概念?_? 彼此瞧着当队友看,要女主做好献身觉悟的话,再等等吧。
☆、第十八章
“啧。”司空朔满脸懊丧。
“哼。”我冷冷抱胸,警觉地瞪着他。
一时间气氛微妙,他的面色逐渐由潮红转青白,也许是回忆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见他脸上毫不掩饰透露出来的沮丧,应该有悔意。罢了,态度还算不错,这次便不计较,但是我依旧冷着脸,等着他主动谢罪。
谢罪没等到,只听得一声颇为幽怨的自责:“竟然失算了……”
我内心呐喊:仅仅是失算而已吗?根本就是连节操都失了好吧。
饶是如此仍然不敢轻举妄动,“你……你缓过劲来没?”
“还是有点难受。”他抬起眼,我顿时打了个哆嗦。
“那离我远点。”我咽了下口水。
他皱着眉头在床上打了个滚,“放心,差不多能控制。”
虽说他看起来要平静些了,但据我为数不多的相关知识,身为男子的司空朔,要忍下那种冲动的困难程度,绝对是比我大很多的。而且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冷水这种东西可供降温,他大概,不是一般的憋屈……
气恼过后,我居然又同情起司空朔来。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救了我一次,这账就算抵消了,接下来他还欠我一笔账,那就是抛下我不管的问题。
这笔账要怎么算呢
好吧——他自个儿也被折腾得不轻,算给报应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司空朔突然从床上起身,揉揉脑袋,神色缓和了不少。见我还缩在一边角落里,不由得嘴角一歪:“你就那么怕我把持不住?”
“是兽性大发。”我幽幽道。
“有什么好怕的,”他眯起眼,“尤其是,对象是你的情况下。”
这厮绝对忘了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是吧?
还有他以为我听不出讽刺么?
在这种双重纠结的心理之下,我狠下脸,大踏步冲上前去,挥起巴掌——夺走了桌上的那袋糖炒栗子。
在房间里又待上了半个时辰,彼此的力气和神志都恢复了十之七八。我走到门边用力推了几下,朝外喊了几声,最终泄气了。
司空朔凑上前来,踹了几下,也不奏效。
“只能等人过来了。”
“其实我倒有个办法。”我慢悠悠道。
“什么?”
我神秘一笑,“看见那扇窗户没?”
“然后?”
“你先跳下去,给我垫着,我再跳下去。”我认真道。
“原来如此,”司空朔作恍然大悟状,接着面无表情地朝我勾勾手。我不明所以靠过去,他迅速伸手摁住我脑袋,停顿,然后以胡麻将的手法风卷残云般,开揉。
我风中凌乱:“大爷饶命。”
“不吃这套。”
我头晕目眩:“壮士饶命。”
“饶你才怪。”
我魂魄出窍:“客官不可以。”
“……噗。”司空朔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们两人纷纷顿住,屏息凝听,那阵脚步声忽而停顿了。就在我正犹豫时,一个沉静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太子殿下。”是子虚!
我扑到门边,“子虚,我和太子都被锁在里面了,麻烦你开门。”
子虚沉默了一下,“明白了。”
“喀嗒”一声,我几乎是喜极而泣地飞出了门外。
直到这会儿清醒了我方才看清楚门外的景象——一条长长的廊子,却没有别的房间同这里相邻,楼梯的方向也辨不清。
而且光线还有些幽暗。我好奇地打量了许久,这才问子虚:“我们这是在哪里?”
子虚面瘫道:“您所处的房间,原本用来软禁不听话的姑娘家。”
怪不得叫天天不应……我也真是迷糊得不得了,竟然没分辨清楚门锁是外锁还是内锁,就这么闯了进来。
房间里那些茶水,大概也是给那些女孩子喝的,我莫名打了个寒战。司空朔仅仅喝了剩下的那么点都会发作,若是那一整壶……只怕连反抗的意志都会尽失吧?
“太子妃,”子虚一声咳,我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您的头发。”
还忘了这个。我倏地脸红起来,虽然没在房中真做出什么,但光看我这凌乱的外表,绝对会被人误解的。我一边慌忙把头发理了理,一边偷偷打量子虚,她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
莫非修道之人都是这种淡定的。
我们三人由子虚领在前头走出了廊子,眼尖的老鸨扭着腰肢慌忙凑过来,瞧着我和司空朔的模样都不太正常,面露疑惑,继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暧昧一笑,先一步赔起罪来,“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定是妾身安排不周让公子不满意了。方才见不着您二位可真是急煞妾身,打发了人到处去寻呢,那惹了您不快的丫头已经领罚了,妾身代她赔个不是。公子可千万多多担待……”
司空朔装模作样回了几句“不打紧”,又顺口提到一边的子虚,“这丫鬟还颇为伶俐”“不如教我赎走”。
大抵老鸨正愁如何讨好司空朔呢,一听这话顿时笑逐颜开,哪里还有不允的道理,然后又趁势问他可需要请人作陪。
我原以为司空朔打算带着子虚走,没想到他居然指名清蝉子,想来是还要安排些什么事。
一听这个,老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个……虽说您一看便身份贵重,是怡春苑的上上宾,可要请奴家这位女儿见客,您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装财大气粗,“哼”了一声,“怎么,这里还有我们请不起的人?”
“那倒不是。”老鸨笑得愈发神秘:“可不是奴家夸口,您点的这位姑娘呀是貌赛仙人,弹得一手好琴,便是在燮城中打听打听也是数一数二的。奴家心疼闺女,倒把她惯出了一些毛病,这挑剔便是其一。姑娘脾气一上来,谁劝都死活不接客。要叫动她呢,须得是与众不同的恩客——”
听到这儿我有些回过味来,老鸨玩这套就是在给自己的姑娘涨身价,若是旁人听了这席话只怕好奇到底是何等角色,一掷千金都不是不可能。只可惜老鸨没料到一件事。
我笑得比老鸨还漫不经心,“哦,无妨,只管请去便是。向那姑娘说,我们是东边宅子来的。”
不一会儿有龟公回复,清蝉子姑娘请二位客人房中叙话。
迎着老鸨惊疑的目光,我和司空朔径自往西厢去了。
怡春苑有条廊子同姑娘们居住的后院相通,能住后院的据说都是名妓,顺着一条弯弯绕绕的园中径,就抵达一处颇为雅致的居阁。遣走引路人后,子虚从我们身后走上前,扣了扣其中一扇门。
清蝉子打开门时仍旧带着面纱,不过妆容倒是重新补过了,神态复又柔和起来,她朝我们点点头,一闪身便进了屋。
我谨慎地扫视四周,没有人踪,便跨进了这处“凝露居。”
如果不是这种地方,我还以为自己走进的是某位世家女的闺房。
房间从外看门户不大,内里却宽敞精致,地上铺着波斯毯子,桌凳柜子梳妆台全是紫檀木,架上摆着玉器古玩,桌边搁着一把琴,金瑞兽口中喷吐着缭绕的香雾,一架玉屏风把屋子分隔开来,我们所站的位置挨着门,那屏风后面想必就是寝室。
“住的真好。”我无意识地赞叹一句。
清蝉子却苦笑一声,我看着她并不多欢欣的模样,知道自己这句夸奖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司空朔进门来先是审视一番屋子的格局,然后坐下来,“把那个匣子取来吧。”
匣子?那个装手绢的匣子?
“你出去那阵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问。
他缓缓点头,“只是猜测,还需验证。”
直接从物件上入手么,我被激起了探究一番的欲望,同他一道坐着,心里在默默地分析。
清蝉子转身去了屏风后面,不一会儿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漆红方盒,形状略扁,约莫六寸长,四寸宽,匣子盖上刻着牡丹纹。
我率先接过匣子,一边打量它的外部一边问:“你之前有没有发现它被动过的痕迹。”
清蝉子有些为难:“就算有人挪动过,我也并没注意。”
把匣子放到桌上,我掀开匣子盖,里头是仔细叠放着的手绢,有淡碧也有浅靛,有月白也有雪青,全部是素净的颜色,与清蝉子走的不食烟火路线很相衬。那些手帕被折成服帖的形状,柔和的缎子色泽和雅致的刺绣,看着就知道均是上品。
“你平时使用,是不是把它们都按顺序叠,每次取出最上面的一条,把前日用过的放在最下面?”
清蝉子点点头。
“是个有条理的人。”司空朔突然插嘴赞赏了一句。
我细细看着那些手绢叠放的方式,然后凑近了嗅上一嗅。
再回忆起她曾经描述过的日期,按照自己先前曾不甚明了的思路顺了顺线索,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司空朔不动声色,但我知道他在观察我。
我慢吞吞地抬起头环视了另外三人,司空朔抬了下下巴,子虚立刻起身到门外张望一番,接着闪身进门,把窗户关上了。
我又侧耳倾听一番,房间外面的确没动静,这才放下胆子开口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把匣子重新阖上,我有些释然地呼出一口气。
司空朔神色淡然。
清蝉子很兴奋地注视着我。
子虚站在一边继续面瘫。
“首先,清蝉子说手绢就是在八月十五不见的,因为这句话,我便自然地犯了一个很细微的理解错误,而关键在这里:八月十五那天不见了,却不意味着它就是八月十五丢的。
“连上我们找到的那条,这里总共有六条手绢。八月初六那天清蝉子就拿到了那条,却是八月初九才用,也就是说她当时是把它叠好并塞在两条手绢之下,而因为她轮换着使用,因此那条手绢的前一条和后一条都是固定的。
“我们认为清蝉子的意思是,手绢八月十五当天遗失。但是其实应该这样说——等到八月十五正值用那条手绢的时候,清蝉子才发现它不见了。如果有人早于这个日期拿走了它,清蝉子有可能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别的手绢盖在它上面。”
我啜了一口茶,把腹中剩下的推论再次组织一遍,继而道:“所以,从八月初十到八月十四这段时间,就是手绢真正被人拿走的时间。”
子虚补充道:“八月十三、八月十四这两天可以排除,因为八月十三就是太子亲自验尸的日子。”
我拍了下脑门:“那么就只剩下初十、十一、十二这三天了——这三天有谁来过你房中?”
清蝉子细细回忆一番,严肃道:“能随意来往我房间的只有徐妈妈和丫鬟落英,还有子虚道长潜伏的这段时间会来进出。但是落英一直跟在我身边,不曾见她外出,更没向外传过什么东西。”
思索良久,复又补充:“徐妈妈也不可能……这手绢还是她给我的呢。”
“那么,只有可能是某个人悄悄潜入房中偷走的。”
子虚说:“我查看过附近的房屋,如果要潜入这间屋子然后顺利溜走的话,只有一条路,从第二扇窗翻出,越过廊子朝偏院走,一直走到柴房处,再顺着墙根爬上屋顶,便可以轻松翻墙出去——其余的路线无论怎么走都有可能撞上人,如果这是蓄意所为,那个窃贼必然会走这最快捷安全的路线。”
“既然如此,这条道上有没有留下过什么痕迹?”
我很是期待地望着子虚,她却并未即刻回答,而是略微低了一下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有些心急:“子虚,到底怎么样?”
“属下的确是发现了一些痕迹,但是……”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等待下文,子虚垂着眼,似乎还在斟酌,司空朔却突然发话:“有任何情况都要立刻禀报——当初派你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