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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拐多少弯,只听得前面銮铃响得很是欢快,一直沉默不语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子虚突然睁开眼,淡淡道:“到了。”
与此同时项玺勒住了马,稳稳将车停住。
我和司空朔分从两头下车,子虚紧跟在后。
抬眼看,是一条直通往山门的石阶,约莫有百来步,道两旁都是参天绿树,将石阶上面那个山门衬得分外大气。
项玺将马车停在了路旁的树丛里,跟着我们一道上山。
待会儿也许还要再拜托他送我们回去,这趟也只能让他跟着了。
一向走在后面的子虚为了带路走到了我们的前面。过了山门还有几道石阶,走上第二道时我已经带了喘,子虚却步伐轻盈如履平地,走得轻快无声,既迅速又不至于让我们落在后面。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兴叹:姑娘好体力。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和花花= =
☆、第二十章
涵虚观也并不难找,坐落在半山腰处,倚在仙雾缭绕的山水间。上了最后一道石阶,便是一处非常开阔的平台,有不少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女在门前练功,子虚说这是晚课。
项玺在上山的时候说这里风景不错,便和我们约好在日落之时于山脚会合,自己从另一条路走,游山玩水去了。
子虚走在前头,有好几个少年少女见了她都匆匆赶上前叫“师姐”,她轻轻点了几下头,便径直往涵虚观正门走去。
入了两道门,眼前出现一道悬泉,流水贯注入石台形成一泓清亮的小潭,荡漾的清波上生长着娇嫩的莲花。水雾弥漫,将平桥尽头那处六角亭子衬得如同仙人居所一般。待到走近了看时,亭中有三人,两个身着道袍的鹤发老人坐着对弈,一个年轻的道童在旁边烹茶。
我和司空朔站在桥上等待,子虚前去亭中通报,不多时便走出来躬身道:“长老请殿下和太子妃移步长生阁叙话。”
我左右张望着道观里的草木,不甚在意地问司空朔:“你来这里打算查些什么?”
“一个人。”
“谁?”
他没有直接说名道姓,答非所问:“曾经派人调查过,发现和这道观有所牵连,来这里问问,说不定能有大收获。”
我回忆起两个多月前的事:“那天从我家出来,你就打算朝这里走?”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一直耽搁到今天。”
子虚引我们走到了泉水的西面,有一座不算显眼的阁楼,周围种植着葱茏的绿竹。原本我们离开平桥的时候那两个老道人还坐在亭子里,此刻推开门,人家已然端坐在了厅堂正中的蒲团上。
“贫道参见太子殿下。”有一位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的白胡子爷爷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向司空朔作了一揖。分明须发皆白,脸上却红润与青年人无异。
司空朔走上前,“时远真人,不必多礼。”又朝另一位道长颔首,“时钧掌门多年不见了。”
时钧掌门生着吊眉圆目,也是鹤发童颜,比起时远道长就平添了几分好像随时都要训人的严厉,很令人心生敬畏。此刻微微躬身,嗓门洪亮中气十足:“光阴似箭哪,如今太子都已长大成人了。”
司空朔很规矩地回礼,“当初承蒙两位真人关照。”
“哪里哪里。”老人家又是作揖。“这位——便是东宫的主妃?”
我便匆忙见礼道:“二位道长好。”
“咳呀,贫道野居山中不谙世事,不知这么多年已过,如今太子殿下都娶妻成家了,好,好……”时远真人很是欣慰地抚须眯眼而笑。
掌门附和:“这般想起,太子在山中爬树掏鸟窝的事,都还像昨日情景似的。”
“彼时太子还是七岁孩童,成天被弘心那帮师侄带上山抓虫钓鱼,吞下的一只蚂蚱是贫道用乾坤掌给逼出来的。”真人笑得分外慈善。
“师弟一掌甚妙,倒未伤到殿下筋骨。”掌门赞许。
“不过是吉人自有天相。太子鱼刺卡喉那次,师兄你的‘出云钩月’亦使得不错……”
“哪里哪里,如今都叫一帮年轻人比下去了。”
“哈哈哈……”
我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貌似司空朔有一个很梦幻的童年啊。
而他本人此刻的表情,非常复杂。
其实我倒觉得两位老人家很可爱嘛。印象里的老道士都是仙风道骨、走路生风,一开口就是天地啊万物啊众生啊等等等等。这两位虽然都是名门正派的长老,却没什么架子,与我们就着蒲团对坐,喝着茶聊着家常,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渐渐地我也放松下来,只管凝神细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跟上次在赵将军那里一样,觉得非常有趣。
司空朔暗中拉着我的袖子,给了我一个“不许笑”的眼神。
嗯……其实我觉得小时候的司空朔,听上去还很萌的样子……
一个会在山涧里摸鱼、爬树摘核桃、生个火就能把脸熏到煤黑、滑到山谷里还能拍拍屁股浑不在意爬上来的小破孩司空朔,明显比锦衣玉食养大、太傅随身教导、每时每刻都在告诉你“我很拽”的大爷司空朔,讨人喜欢得多咯。
不过目前还是大爷模式的司空朔,当然没小破孩那么容易糊弄,所以我自觉地收起了咧开的嘴角。
我在内心笑就好了。
我也看得出他对掌门爷爷和道长并不反感,甚至还流露出面对至亲长辈时那种亲密的感情。大概听见自己小时候的事,他亦是觉得好笑加感动的,只不过习惯了自己时时刻刻的冷静和拿捏有度,他才会有些不自在。不让我笑,既算是害羞,也有点怕在我情绪的带动下自己会不自觉失了分寸。
我为什么能够分析司空朔的内心?因为他在我心目中已经是一个分裂的形象了= =。
这时子虚在外面扣了扣门,沉声道:“掌门师傅,时远长老,八年前关于那位姑娘的记载找到了。”
“啊,”时远真人点了点头,“送进来呈给太子看吧。”
“吱呀”一声响,门被人推开,子虚手捧一卷泛黄的书卷走了进来。她不知何时已然换上了道袍,头发上也不再簪着饰物,转而用绸带束起,仅用一根光溜溜的玉钗别在发髻中央。
司空朔接过那本卷宗,子虚在一旁向我解释,“这是太子殿下曾吩咐过要用的资料,是要查一位女子。”
司空朔要查谁?我困惑地朝他望去。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卷面一页,又往后粗略翻动几下,最后面不改色点点头,又把它归还到子虚手中。
“八年前,”他神色从容,“掌门可曾记得她的年龄?”
“约莫六七岁上下,是个小女娃娃。”
司空朔冷静道:“孤身一人?”
“是了,未曾见过其家人。”
他不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朝时远真人递过去,“这个就麻烦长老转送了。”
时远真人依旧祥和地笑着,“殿下尽管放心。”
司空朔站起身,清浅一笑,“那便就此向二位真人告辞。”
掌门掬手道:“二位下山,不等那第四人一路么?”
第四人……指的应该是项玺,掌门怎么知道我们一行有四个人?真是神机妙算。
时远真人笑眯眯望向窗外,“这个时辰鸟兽已经开始活动,那位少侠,怕是要迷路——子虚呀,你去找找吧。”
子虚丝毫不见犹豫地躬身领命,“是。”
我和司空朔一同从长生阁里走出,打算就在山腰上等他们回来。转着转着就到了涵虚观门口的那处平台上。一些前往涵虚观求道的人在这时离去,我在人头攒动里瞅见了熟人。
“大嫂!”我朝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挥挥手。
她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是侄儿小檀。
大嫂很是端庄地走上前来,与我寒暄了几句,左看右看都没见着我哥的影子,便有些疑惑:“大哥没同你们一起吗?”
“他呀,去大营中督视新兵了。今日是吏部侍郎家沈夫人做东,邀几个闺阁时的姐妹一起游山访道,我便带着檀儿来了。”大嫂说话轻轻柔柔,却是个很有本事的女子。我大哥成亲之前只知道闷头练武,既不管家事也不通人情。也不知大嫂过门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一个缺心眼的木头调…教得愈发面面俱到。还很会料理后院,连我老娘立规矩时都忍不住夸她“能独当一面”。
见司空朔晃悠过来了,大嫂就让小檀一起行礼。
说起来,大嫂娘家是郡王府,她应该算是司空朔的远房堂姐吧。
司空朔似乎很喜欢小檀,难得地还露出柔和的眼神。小檀眨巴着眼睛,一看眼前人是司空朔,从地上冷静地爬起来,一言不发拍拍身上的灰,接着“嘚嘚嘚”跑到他脚边。
面无表情地抱住了司空朔的大腿……
果然上次的点心把这孩子彻底俘获了吗……我们老白家咋都这德行呢!小檀你振作点啊喂!
司空朔这厮被戳中萌点似的,愣了愣便把小檀抱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缝。
大嫂见这孩子呆呆不说话,急了:“小檀,叫太子殿下。”
“叫姑父。”司空朔乐呵呵地搂着孩子。
小檀很理智地在娘亲和司空朔之间做出了抉择,用稚嫩的童声脆脆叫了一句:“姑父。”
“乖了,下次再碰见我的时候,就有好吃的。”他摸摸小檀的脑袋。
小檀的眼睛那叫一个亮……贼亮……
家门不幸啊。
这头叔侄俩黏糊着呢,那头大嫂额头开始冒汗,又不敢跟司空朔开口,只好向我求助:“太子妃,你看这……太阳都要下山了,再不走的话沈夫人的马车便不等人了。”
我点点头,带着某种微妙的醋意走到小檀面前,温柔道:“小檀,你娘亲叫你回家吃饭了哟。”
小檀转过头来,一双小手还依依不舍地抓着司空朔的衣襟。
我伸出手臂,“乖,到姑姑这儿来。”
他姑父还不撒手,犹自逗着孩子,“她没糖。”
小檀把脑袋别回去。
我急了:“我有糖!”
“她没糖,真的。”
我指着司空朔怒道:“他也没糖。”
“我不吃糖,”小檀轻声嘟囔,“下次找姑父玩。”
司空朔大笑起来,总算放下这孩子,由他娘亲牵着他走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司空朔,他面颊上还挂着一种无比温和的笑容,这种笑容,我俩自尽那天他也有过……
“你,居然这么喜欢小孩子啊……”我很是不能置信。
“奇怪吗?”他冷冷一瞥。
我摇头。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想不到。毕竟他以前一直没有提过要自己的孩子,我还以为他对小孩也跟对女人一样……
等等,我这种略带期盼的心情是怎样!他如果想要自己的孩子……那就得是我来生好吧!
一想到这个,我脑海中司空朔和他儿子的温馨场景“啪”地一声碎了。
结果他故意跟我过不去似的,丝毫没注意到我这份窘迫:“以后我儿子跟小檀这样就好了。”
那种拭目以待的口气是搞什么!我脸“噌”地红了。
他瞄我一眼,“你害羞什么,我儿子又不一定是要你来生。”
嗯这么说也没错……干嘛说得像是我在自作多情一样!被刺激到的我慌不择言:“就凭你能有个小檀这样的儿子?是我儿子还差不多。”
“不可能,你儿子怎么可能像小檀。”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反正不可能。”
“信不信我逼急了生一个给你看。”
就在这时,子虚拖着项玺赶过来,刚巧就听见后边的对话,然后两人默了。
……我不是一般的想捂脸。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司空朔略诧异地看着两人,项玺气喘吁吁,垂着头,一条胳膊还被子虚搭在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刀。子虚也有轻微的喘气,衣摆上还沾了些泥。
被子虚拖着蹒跚到石阶上坐下,项玺看起来有些虚弱。子虚擦了一下鬓角的汗,解释道:“被毒蛇偷袭了。属下先去内室拿些药来。”
看这情形倒不像闹着玩的,子虚往后面去了,留下项玺还在石阶上,紧紧蹙着眉,似乎有些痛苦。我们凑上去想看看情况,项玺却突然神色一变,转个身便单膝跪在地上,“参见太子殿下。”
免了他的礼项玺却仍旧不肯放松身子,像是时刻待命的模样。
也许是子虚已经告诉他司空朔的身份,可现在不是讲礼的时候,他保命才是比较重要的吧?我忍不住劝:“你别紧张,否则毒发会更剧烈,先等着上药。”
他点点头:“是。”
子虚麻利地从道观中取来一个小包袱,解开来摊在地上,里面是一个口径约三寸的瓷瓶,还有一把小刀。做完这些后她便站到了后面。项玺伸手将右裤腿撕开,露出皮肤上两个小红点,虽然没有出血但周围的皮肤全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