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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水的这一笔钱,是承诺给部分老职工解决养老问题的,现在被陈京扣留,让彩水一肚子苦说不出。
本来,部分老职工养老的问题,应该是由彩水自己来补偿这笔钱,现在县政府拨款给彩水,以彩水的名义补偿老职工,县里意图协助彩水恢复企业形象的意图很清楚。
陈京扣这笔钱,让双方都不敢在这件事情闹腾,因为这一闹腾开来,老百姓如果知道政府又在拿纳税人的钱为企业填窟窿,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老百姓,势必又会出现更强烈的反弹,后果不堪设想。
……县委,舒治国办公室门口左右走廊上,连一只蚊子都没有。
县委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舒书记发怒了,上午几个乡镇一把手汇报工作,个个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当时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在县委上班的一帮公务员,又有哪个愿意去触那个霉头?
所以,舒治国办公的那层楼都成了禁地,一般人根本不去,而在舒治国周围办公的县委同事,一整天也都躲在办公室,轻易不露头,生怕一不小心被县委书记揪住了辫子,那指定就要倒大霉了。
舒治国的办公室,县公安局长李生道,常务副县长王涵阳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脸色都颇为难看。
舒治国远远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眼睛盯着两人道:“怎么了?照你们这样说,工作都不用做了?我发现最近我们县里的风气很不对劲,到处议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这哪里是正常的风气?
不管怎么样,工作是核心,工作是根本,天天不工作了,整天想着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澧河究竟还要不要发展?”
舒治国一开口说话,便忍不住要激动,这几天他都是这样。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烦过,他好像看一切事情都不顺眼,他一直以来的深沉和城府,这几天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变得很暴躁了!
陈京一个小小的经贸局长,竟然敢公开向他叫板,这让他简直是下不了台。
作为县委书记,舒治国任免一个科级干部,那简直如儿戏一般容易。但现在问题就是,陈京这是公开叫板,而且陈京硬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为民请命、清正廉洁的模范,陈京最近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招招直指澧河县存在的敏感问题,咬得非常的紧!
这样的情况,让舒治国很不好操作,如果没有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他是绝对不能动陈京哪怕一根汗毛的,否则,以后在澧河他就不用待了。而且,将来也会给他留下无尽的后患!
可是,如果不动陈京,现在陈京如此向他叫板,就已经让他威信扫地了,如果他拿不下陈京,他还有何脸面再当这个县委书记?
舒治国左右为难,进退失据,而陈京现在的动作,在舒治国看来,是思路清晰,强硬得让人吃惊,丝毫没有退缩和回旋的余地。
直到此时,舒治国才有些后悔,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低估陈京了,陈京的城府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得多。
也许从黄小华那次干扰台湾鸿城集团入驻澧河的事情中,陈京就已经搞明白了黄小华的一切动作,都是舒治国的意思,那个时候,他就非常堤防舒治国了。
而舒治国在鸿城成功入驻澧河后,为了掩饰和淡化黄小华事件,不惜重奖陈京,而且努力的宣传陈京,将陈京塑造成澧河发展史上了一个英雄式的人物。
事实证明,舒治国是白费心机了,也许舒治国的那些举动,反倒被人看成是欲盖弥彰,那是他在掩饰他内心的心虚。
陈京实在是没有给舒治国太多的面子,陈京对公安局的质疑,陈京对彩水集团的质疑,这两个质疑,都是直指舒治国的问题。尤其是,陈京的质疑被易先平利用炒作之后,那个时候舒治国已经不得不做决定拿下陈京了。
只是陈京远比易先平要聪明得多,易先平是墙上芦苇,陈京却是脚踏实地,站得很稳。
对付易先平,舒治国只是稍微动动,政法委内部就乱了,自有人将易先平拉下马。
而对付陈京,舒治国以为可以故技重施,可是真正等他动的时候,他才发现经贸局是铁板一块。看上去矛盾重重的经贸局,早已经被陈京经营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
舒治国指责陈京搞一言堂,在经贸局的班子中却没有一个人响应他,甚至他主动暗示拉拢经贸局班子中人员,竟然一无所获,这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讽刺。
第二百零七章天大的难题!
王涵阳很气恼,他冲着舒治国便忍不住要发牢骚:
“陈京简直是无法无天,我们明明说好的,这笔钱只从他经贸局过,最终是要落实到彩水那边,是用于解决退休职工养老保险的。他凭什么扣留这笔钱?这个问题我们应该要召开常委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王涵阳一生气,舒治国的脾气也就来了,他嗡声道:“陈京的无法无天还用你说吗?他敢不把我舒治国放在眼里,扣你的钱又怎么了?他扣你的钱,用在了涉农企业上面,你能说他什么?
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你自己考虑得不够周详,如果你能考虑周详一些,会造成这么被动的局面?”
李生道插言道:“书记,您消消气!照我看,陈京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完全是越来越偏离了他本应该处的轨道了。我建议,我们召开常委会,表决免去他现在经贸局局长之位。
我看这个问题不大,至少常委会通过的问题不大,对陈京这样的干部,我们不能够抱有幻想!”
舒治国皱了皱眉头,眼睛盯着李生道,李生道站起身来,凑到舒治国的身边,道:“易先平我看也是个麻烦,他好像还是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昨天下午,他竟然去了纪委……”
“他想干什么?”舒治国一拍桌子,“你马上给他打招呼,让他安分一些,要不然,真正要找问题,他自己的问题比谁的问题都严重!”
“我已经警告他了,可是明华书记最近几天明显有动作,我担心他不了解目前的情况,这一动起来,会让我们澧河的形势变得更复杂!”李生道认真的道。
舒治国轻轻的哼了一声,变得沉默不语。
他又想到了陈京,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的,就是因为陈京忽然的硬朗,一下让他的意图受阻,这接二连三的问题就有些迎接不暇了!
易明华有动作,舒治国心知肚明,可是这种局面,他能够怎么干预易明华?
在班子内部,他可不止压制易明华一个人,还有个更调皮的赵一平最近也开始活跃了。赵一平生了一副猪脑子,偏偏就能整出事儿来,平常,舒治国不会在意赵一平的瞎蹦跶。
但是在这个非常时候,他就不能不小心赵一平了。
“还有一个事情,我不知当不当讲!”李生道道,他顿了顿,继续道:
“黄主任这几天也和下面联系频繁,而且还见过易先平,说是规劝易先平,就不知道他出马,是不是效果真的要比我们好一些!”
舒治国长长了吐了一口气,他清楚李生道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而李生道说这一些,也就是恨透了陈京,希望舒治国能够下定决心,强行将陈京拿下来。
可是这个决心舒治国怎么能够下得了?
如果强行拿下陈京,老百姓不服,班子内部有人不服,这些问题都是直接影响舒治国威信的。更何况,陈京背后可能还有不小的靠山,不抓住他的把柄,不揪住他的辫子,就蛮横的用强,后果会非常严重。
“涵阳,你的意思怎样?”舒治国眼睛看向王涵阳。
王涵阳摇摇头道:“很不好办,陈京据说今天又要去省城办事,他的关系太多了,尤其是媒体关系,我们不能够轻易做决断!还有,鲁县长好像颇为赏识他……”
“够了!”舒治国猛然将桌上的一只茶杯摔在地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用手指着王涵阳:“你们整天就只知道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争斗。我一直强调要团结,你们的团结精神哪里去了?你们斗来斗去,究竟要斗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王涵阳被舒治国训得面红耳赤,他沉吟了半天,一咬牙道:
“书记,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昨天我们政府内部召开县长碰头会,鲁县长还讲了,我们澧河的干部队伍中风气很差,敢于仗义执言,敢于说真话的干部很少,凤毛麟角!
这个风气政府内面要鼓励,要弘扬,书记,鲁县长的这个话……”
舒治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去。
鲁权是舒治国费尽心机才弄过来的,舒治国当鲁权是自己人,他脑子里面想的是自己有朝一日离开澧河了,还能在澧河继续保持影响力。
可是,让他没料到的是,鲁权根本就不按照领导的意图办,来澧河以后,虽然明面上对舒治国敬重,但是暗地里,却搞另外一套,让舒治国感到很被动,也很失望!
彩水、公安、政法、纪委,这些单位中的各种人物,如走马灯一般的从舒治国脑海中划过,他苦苦思索,竟然想不到一个应对目前局面的万全之策。
局面很凶险,舒治国甚至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他根本就不该走这么强的路线。
在前面,只要稍微动点脑筋,又何至于落入今日被动的局面?说一千,道一万,这一切被动都是因为陈京的原因!
陈京的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一定会出乱子的!
“涵阳,我让你做的工作有成绩吗?经贸局内部真就没有缝隙,铁板一块?”舒治国道。
王涵阳讪讪的摇头,道:“那个工作很难有成绩,我工作还刚刚开始做,人大胡主任电话就打到了县政府办,说现在县里某些领导,一心只闷头搞争斗,争权夺利!
如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这类人多数还有红眼病,看不得别人出成绩。
就像现在经贸局,有了成绩,出了成效,就有人看不惯了,在内面搞阴谋诡计,这样的领导干部,是不是都把整个澧河老百姓当成是傻子了?”
王涵阳嘴角抽了抽,道:“胡主任在老干中是很有影响力的,我听说他准备搞个老干请愿团,要到市里去请愿呢!”
“这个老东西,真是个小人!”李生道霍然起身道,“明华书记不是喜欢查案吗?我看就可以让他去查胡国林,我保证这老东西一定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他话说完,眼睛看向舒治国,恰恰迎上舒治国严厉的目光,他连忙挪开视线,讪讪的笑了起来。
胡国林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人家是地地道道的正处级干部,和舒治国是同级。
要调查胡国林的问题,易明华又哪里有资格?那得市纪委出面,舒治国即使能量大,他能够调动得了市纪委?
所以,李生道这个主意,明显就是个馊主意,根本无稽之谈,起不到半点作用。
舒治国忽然有些失望,今天他把王涵阳和李生道两个人叫过来,无非就是希望两人能够提点意见,说点想法,目的是要解决问题的。
可是这两人倒好,讨论了这么久,除了各自一肚子牢骚外,没一个意见能够用得上的,实在是让人很无语。
到了这个时候,舒治国忽然之间有些怀念黄小华了。
还是黄小华用着顺手啊,这家伙脑子转得灵活,小心思、小花样多,尤其是那些诡招,黄小华是层出不穷,虽然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是常常会很管用。
舒治国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还真的有些失败,自己纵横政坛几十年,大小风浪经历多了,这一次偏偏就被一个小局长给难住了,活像卡在网上的一条鱼,进退两难,难不成真就只有困死在网中?
“咚,咚,咚!”
秘书敲门,舒治国应了一声。
秘书进门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似乎觉得有外人在,说出来好像不妥!
“说,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不要遮遮掩掩,李局长和王县长是外人吗?”舒治国瓮声道。
“是……”秘书捏捏诺诺,半天方道:“经贸局传出消息,好像是说,县里有人在打鸿城支援的那三千万的主意,这个消息传出去,下面好像有些乱套!”
“还有,鸿城集团那边打来电话,说他们不希望用于支持澧河开发区的资金被挪作他用,那样势必会影响到彼此合作的信任和信誉!”
“乱弹琴!”舒治国怒声道:“谁打鸿城那三千万的主意了?”
“书……书记,”王涵阳发言,“县里财政,最近……最近的确太困难了,巧妇难于无米之炊!我……我实在是……”
舒治国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道:“愚蠢,你猪脑子吗?你这不是给陈京来事了机会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陈京会把这件事情和他截留的那三百五十万混在一起,他要给人假象,让大家都觉得有人挪用那三千万,是要挪用到彩水集团那边去的,你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了吗?”
王涵阳脸色终于变了,道:“那……那……怎么办?”